“妙瓦底畔风云涌,电诈阴霾扰世宁。且看真相如何解,大国谋略引思情。” 近来,妙瓦底这个名字频繁闯入大众视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却又深感痛心的话题。演员王星被假工作骗至妙瓦底园区的遭遇,犹如一颗石子投入舆论的湖面,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关于妙瓦底的种种恶行被公之于众,国人对前往泰国、缅甸、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的担忧也与日俱增,陈奕迅和赵本山取消曼谷演出,便是这一情绪的直观体现 。
老张是一位资深的军事爱好者,也是我的老友,某天我们在茶馆相聚,谈及此事,老张义愤填膺地说:“现在网上好多人嚷嚷着让国家出兵,直接把妙瓦底给端了,你怎么看?” 我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哪有这么简单啊,出兵可不是儿戏。”
中国与泰国、缅甸的经贸关系盘根错节、紧密相连。就拿泰国来说,2023 年中泰贸易规模超过 1260 亿美元,中国是泰国农产品的最大出口市场,仅榴莲一项,泰国当年就向中国出口了 45.66 亿美元。同时,中国还是泰国最大的外资来源国,2023 年对泰投资超过 46 亿美元,同比增长 109%,占泰国吸引外国直接投资总额的 25% 。而缅甸,中国同样是其第一大贸易伙伴、最大的进口来源国以及最大的出口市场。2023 年,中国对缅甸出口商品总值为 114 亿美元,自缅甸进口商品总值为 95.4 亿美元。如此庞大的经贸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军事行动稍有不慎,便可能对双方经济造成难以估量的冲击。
再看妙瓦底园区,按照联合国人权高专发布的报告,其总人数可能在 30 万左右。一个 “猪仔” 成本 6 万,营收 20 万,利润 14 万,算下来总收益可能达到 420 亿人民币,约 60 亿美元。这笔收益,缅甸地方军阀要拿走 50% 以上的保护费,泰国的保护伞也会抽取 10%-20%,剩下的才是诈骗绑架园区经营者的所得。泰国 2023 年 GDP 是 5149 亿美元,这笔收益对泰国而言占比不算大,但对缅甸来说,却接近 GDP 的 10%。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缅甸地方军阀热衷于支持这类犯罪活动。
我对老张说:“你看,这可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能解决的,背后涉及到经济利益的博弈。” 老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今,舆论场上出现了一些不理性的声音,有人呼吁中国出动军事力量打击妙瓦底园区。但我们要明白,恐怖组织是有政治诉求且制造严重无差别公众袭击事件的,而妙瓦底目前只是黑社会性质的诈骗和绑架团伙,唯一诉求就是钱,不能将其定义为恐怖组织。而且,在没有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贸然采取军事行动,与以色列侵占加沙、美国入侵伊拉克等行为又有何异?这不仅会损害中国的国际形象,还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事实上,打击妙瓦底这类犯罪活动,公安部才是主力军。2025 年 1 月 10 日,中国公安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发言人张明介绍缅北涉电信网络诈骗问题时表示,白所成所涉的 “四大家族” 犯罪集团案件已陆续进入诉讼环节。这表明国家已经在有条不紊地开展打击工作。泰国前总理他信也曾公开表示,已就妙瓦底的电话诈骗团伙与相关各方沟通,若对方处理不了,会派人去整治。
从一些亲历者的报道中,我们能更直观地了解妙瓦底的情况。红星新闻记者 2023 年亲历的营救行动报道显示,妙瓦底区域沿着泰缅交界的莫艾河由北向南,排列着 30 多个电诈园区。一般规模的电诈园区,2023 年诈骗所得就能高达几个亿,大园区一年收入甚至有几十个亿。每年约 7 万人被骗到缅甸,而且被骗的套路都很相似。像贵州的小龙、小杰,被 “蛇头” 从广西沿海带上船,偷渡到越南,再辗转经泰国被卖到电诈园区;福建的朵朵则是被闺蜜以旅游为由骗至曼谷,被迷倒后卖到园区。
随着各国打击力度加大,电诈园区开始业务转型,从电信诈骗转向绑架勒索,拿到钱也不放人,而是继续将人卖到其他园区当奴隶。据《2024 年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全球人口贩运问题报告》,东亚东南亚并非人口贩运最严重的地区,非洲和乌克兰的情况更为严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对身边的危险视而不见。
缅甸如今政局动荡,军阀混战,经济破败不堪。在昂山素季执政时期,中央政府还能勉强维持各派系停火,2021 年敏昂来大将推翻合法政府并拘捕昂山素季后,缅甸陷入混乱。军政府无力维持秩序,在缅北输给地方军阀。妙瓦底位于山区,有崇山峻岭保护,处于三不管地带,缅甸军政府根本控制不了。从地图上看,缅甸境内势力错综复杂,犹如中国军阀混战时期,没有一股势力能代表整个国家 。
在这样的复杂局势下,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军事行动并非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通过经济手段对相关国家政府施加压力,加强公安联合执法,才是更为稳妥有效的办法。我们不能被情绪左右,盲目呼吁军事行动,而应相信国家有能力以最合适的方式解决妙瓦底问题。
但问题来了,在经济施压和公安联合执法的过程中,如何确保不损害与相关国家的关系?当新的诈骗窝点出现时,我们又该如何快速应对?在国际合作打击人口贩卖和电信诈骗的大框架下,中国应如何发挥更大的作用?这都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思考。
参考文献:
《泰国各界对深化中泰合作充满期待》_中国网
《人权高专:数十万人被贩运至东南亚从事网络诈骗 》_联合国新闻
《生死妙瓦底:记者亲历泰缅边境电诈园营救行动》_财经头条
《2024 年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全球人口贩运问题报告》
《2022 年联合国毒品与犯罪调查科发布的人口贩运报告(翻译版)》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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