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0年,李文忠交代了身后事,与妻子泣别之后便去上了朝。朱元璋看完他的奏折,直接摔在地上怒斥道:“大胆李文忠,你难道不怕死吗?”李文忠毅然回道:“微臣死不足惜,只愿保住陛下一世圣名。”随后,李文忠被打入了大牢。
忆柔刚刚写过李文忠的父亲,就是朱元璋极为善待的亲姐夫李贞。因为感念李贞曾对自己的善待和雪中送炭,朱元璋在称帝后不仅赏赐李贞豪宅,甚至还赐他五爪龙袍。其实,李贞的荣宠有一半是得益于他曾经的善举,另一半则受益于儿子的赫赫军功。
纵观李文忠的一生,从朱元璋起义到坐稳江山,他参与了大大小小数场战役,立足江南,消灭张吴,横扫北元,这一系列的大事件中都有李文忠的身影。
朱元璋非常喜欢这个外甥,喜欢到有这层亲戚关系还不够,非要把他认作义子,足见朱元璋对李文忠的重视。
朱元璋称帝后,封李文忠为曹国公。在李文忠病逝后,又追封他为岐阳王。在功臣庙里,李文忠更是排在了第三位。可以说,朱元璋曾一次次对李文忠委以重任,也曾一次次在盛怒之下打消赐死他的念头。
那么,朱元璋为何对李文忠如此纠结呢?
1380年对明朝来说是个多事之秋,原本刚刚稳定的朝廷局势,却因为一个名字掀起了血雨腥风,这个人就是“胡惟庸”。
这一年,朱元璋以谋反罪处死了丞相胡惟庸,也结束了千年来的相权制,使得封建制度逐渐走向了君主专制。
然而,胡惟庸一死并没有让朝堂局势稳定,相反的是,朱元璋也因此在大明朝掀起了更大的风浪。
胡惟庸死后,陆续受到牵连而被处死的人多达数万,官员们无不人人自危。在这种高压状态下,很多人上朝前都要与家人泪别,交代好遗言,因为没准什么时候就成了胡惟庸的陪葬。
当时,鲜少有人敢劝谏朱元璋,毕竟自古帝王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而李文忠却坐不住了,于公于私,作为朱元璋最信任的近臣,他理应对其进行劝谏。
于是,李文忠前后三次对朱元璋施以劝诫。但是,前两份奏章并没有触犯朱元璋的逆鳞。
第一封奏折他建议朱元璋不要出兵攻打日本,朱元璋对此毫无反应。
李文忠思来想去又言辞激烈地写了第二封奏折,他先是提醒朱元璋不该过度依赖宦官,而后便开始苦口婆心地批评朱元璋不该在对待官员方面太过苛刻。
这一封奏书再次被朱元璋束之高阁,并未给予李文忠任何回馈。朱元璋不理睬李文忠,自然也就谈不上对他有怒气,不过李文忠自己并不死心。眼看朝堂之上只剩暮气,人人惶惶不安,他深感责任重大,有些话不吐不快。
一天夜里,李文忠思来想去决定冒死谏言,于是他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封言辞激烈的奏书。可以说,在朱元璋最早的起义军兄弟里,李文忠算是比较有文化的。这一次,他充分地展示了自己的才华,也骂得朱元璋狗血淋头。
写完奏书之后,李文忠先是唤来了妻子,嘱托她一定将儿子抚养成人,长大后为国尽忠。然后与妻子互诉衷肠,依依惜别。在交代完所有身后事之后,他以就义的姿态上朝了。
朱元璋看到李文忠的奏章后,真是越读火气越大,尤其是中间那段一长串的排比句:“滥杀无辜,人不自安,伤国元气”后,未及看完,朱元璋便忍不住浑身颤抖地拍案而起,他大声怒斥道:“你胆大包天,一派胡言,朕要铲除奸贼叛逆与你何干!”说罢,朱元璋将手中的奏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众人皆不敢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却见李文忠淡定自若且铿锵有力地回道:“陛下杀尽功臣,一旦边疆有变动,或者有叛乱,还有谁能为陛下肝脑涂地地效忠?还有谁能够勇往无前地为陛下效力?万望陛下三思!”
朱元璋看着李文忠不禁冷笑道:“好啊,李文忠,我看你是不怕死。既如此,朕成全你,干脆连你一块杀了,看谁还敢来朕面前啰嗦!”
李文忠则不卑不亢地说:“文忠死不足惜,愿陛下念及江山和黎民。若能保全陛下一世英明,微臣虽死不悔!”
朱元璋也不愿多和李文忠废话,直接命人将他押入了天牢。很快,消息传遍了朝堂内外,也传入了马皇后的耳朵里。这个一向给予朱元璋以警醒,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聪明女人,再次阻止了一场杀戮。
当朱元璋回宫见到马皇后时,此时的她满面泪痕、郁郁寡欢,朱元璋忙斥责宫女是否惹娘娘生气,马皇后马上替宫仆们开罪道:“臣妾只是听闻了文忠之事,想陛下的亲人足有十几口,如今只剩文忠这个孩子。若陛下果真赐他死罪,那姐姐泉下有知也该难过了。陛下您宽宏大量,文忠可是开国功勋,还是我们的家人,难道陛下不能饶恕他吗?”
朱元璋眼见马皇后梨花带雨的模样,便心软地宽恕了李文忠,却削去了他所有官职。4年后,李文忠抑郁而终。
史书对待李文忠的评价褒贬不一,尤其在一本名为《剑桥中国明代史》的书中,甚至对李文忠的忠诚度持有怀疑态度。这是由英美两位明史研究学者执笔而成的书籍,而他们的这种说法至今也得到了部分学者的认可。
从李文忠的一生来看,他展现了一个武将应有的胆气,也在最后体现了一个文臣该有的骨气。无论如何,此人的品性还是值得肯定的,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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