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陪了周旭五年，看着他从寂寂无名成长为一名公司的经理。
周旭一直不肯公开我，我的朋友们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会坚定地维护周旭。
他说过他会在事业安稳之后公开我，我相信了，所以我一直等。
直到在他的庆功宴上，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取代了我的位置，挽着他的手臂笑容灿烂。
1
我和周旭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学生会的会议上。
那时的他很腼腆，不太爱说话，戴着黑框眼镜，缩在角落里温温柔柔地笑，我走进活动教室，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我特地坐在他身边，学着他的语气小声跟他说话。
我问他是什么专业的，叫什么名字，是哪一级的。他一一轻声回答。
就是那轻声细语的温柔劲，把刚上大一的我迷得七荤八素。
我追了他三年，直到大四的时候才修成正果。
向我表白的那天他哭了，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无声抽泣，哭到我的肩膀都快被他打湿了，他才说：“姜恋，我们在一起吧。”
我答应了他的告白，却忘记了问他那时候为什么哭。
此后是平淡如水的五年。
我们和所有大学里认识的情侣一样，毕业之后在读大学的城市里生存。
周旭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内向，腼腆，温柔。
他的胆子很小，畏畏缩缩的样子不讨人喜欢，我就经常花时间去陪他，陪他精进专业能力，陪他练胆量。
我爱他，所以我愿意把所有时间花在他身上，甚至为了陪他辞掉了工作。
他知道我辞职之后紧紧抱着我，愧疚地说：“我一定会变得更好，不会让你受委屈。”
当时的我不觉得辞掉工作便是受了委屈，但乍一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因着这一句话，不管朋友怎么劝我我都没回头。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我的支持下，周旭真的成功了。
他负责的项目获得了大成功，这成功一路支撑着他走到了经理的位置。
我满心欢喜，以为苦难终于已经过去了。
可梁白的出现打碎了我的美梦。
其实是我忘了。
我忘了槽糠妻只有共苦，没有同甘的命。
2
公司里为周旭准备了一个庆功宴，这是我无意间看他手机才知道的。
似乎是个很大的宴会，是他公司董事长女儿的生日宴，顺便给他办了庆功宴。
我虽然奇怪为什么董事长女儿的生日宴要和他的庆功宴办在一起，但依然为他受老板重视而高兴。
我想给他个惊喜。
我特地穿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很久没有用过的化妆品也重新拆封。
我没告诉他我会出席，我只是跟他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他抱着我问是什么，我没说。
我怀着期待，盛装打扮出现在那场宴会上。
宴会里真的有很多人，多到我被挤在人群里，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周旭的身影。
直到主持人上台，鼓着掌说：“让我们欢迎今天的主人公入场！”
我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看。
却在看见那人熟悉的脸的时候彻底僵住。
周旭被我教的多好啊，衣冠楚楚的样子像谁家的小少爷，举止看着也彬彬有礼。
他小心地扶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就好像她是多珍贵的宝物一样。
女生松开了他的手，走到台前俏皮地说：“大家好，我是楚白，这位是周旭，是我的……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吗？”台下不知道谁笑着说。
那个叫楚白的女生的脸瞬间红了。
我看到周旭脸也随之红了，他张了张嘴，明明有反驳的机会。
可他没说话，而是顺着众人打趣的声音，腼腆地笑了笑。
那笑容让我如坠冰窟。
3
我没有毅力再继续呆在那里看我男朋友给别的女生庆生。
我推开人群，独自一人跑出门。
我不知道眼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往下落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哭着走的样子实在太狼狈，我没办法，只能在走出去没多远就停下，缓缓蹲在地上抽泣。
我在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这些年的生活对我磋磨太多了。
我失去了质问周旭的勇气，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狼狈蹲在街头痛哭的样子太难看，我几乎都没法想象，在今天，我和我相信的爱情该怎么收场。
直到意识模糊的时候，一个人蹲到我旁边。
“嘿，姜恋，”那人冲我打了个响指，“还记得我是谁吗？”
响指故意打得很响，就跟他的声音一样，很装，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谁。
“陆译，你无不无聊。”我抬起手擦眼泪，毫不留情地回怼他。
我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他。
我的青梅竹马，在大学时和我分道扬镳的，曾经的挚友。
陆译嘴巴很毒，在这种时候更不会对我嘴下留情：
“真没出息，遇见事情就会蹲在这里哭，你以为你是谁啊？落魄的公主？拉倒吧。”
他这样说着，却还是没忍住向我递了一包纸。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莫名其妙。”
我说着，没接他的纸，用袖子慢慢擦眼泪。
几年不见我依然不会跟他客气，他就是这样的人，打个巴掌给颗甜枣。
“哎，你都看见了吧。”陆译说。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着头不说话。
“给点反应啊，”陆译毫不客气地戳戳我，“说话。”
我不理他，低着头擦眼泪。
4
“我都说你眼瞎了！当年我就说过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居然不听，还为了他跟我吵架，现在知道错了没？”
我的不理睬完全没有影响陆大少爷的发挥，就我擦眼泪的功夫，他就蹲在我身边，把周旭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可笑的是我依然期待周旭能给我一个解释，陆译说的也许是对的，但此时的我完全听不进去。
原本已经把眼泪擦干净的我一抬头跟陆译对上视线又忍不住想哭。
“你不要管我了，”我说，“反正不管我怎么做在你眼里都是错的，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会笑话我的不是吗？”
“几年不见你就跟我说这个？”陆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拜托，陪别的女人过生日的是你男朋友不是我，你不骂你男朋友你冲我发脾气？”
“我没有。”我气不过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蹲着，不想跟他说话。
陆译也不善罢甘休，多大的人了居然也毫不避讳，跟小孩子一样，看见我转身就一直蹲着绕着我转圈圈。
“我又得罪你了，”陆译说，“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劝你的时候你不听，落得这么个下场，笑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陆译嘀咕着，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用手肘去打他，他又笑着求饶。
“你去找周旭说清楚，行不行，”陆译说，“是我说错话了，你是小公主，没地方去的话就来找我好不好。”
他这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陆译就蹲在我旁边，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我一边听，一边调整心情。
5
等情绪终于平复，茫然的感觉褪去，我主动拨通了周旭的电话。
“周旭，”我还想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在哪。”
“我在公司开会，怎么了？”周旭也许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乍一听确实没有破绽。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许会真的以为他只是在开会，而没有盛装打扮为另一个女人庆生。
事到如今他依然在骗我。
“没什么，”我说，“早点回来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漫无目的地朝家的方向走，就连陆译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都没发现。
我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或者是一个解脱。
我换下了精心搭配的衣服，妆也卸得干干净净。
坐在沙发上等周旭回来的时候，我的情绪意外的平静。
等到晚上十二点左右，周旭带着一身酒气打开客厅门，见我坐在沙发上就依然用那种温柔的语气问我：
“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他在我的注视下目光渐渐心虚。
“你喝酒了。”我说。
“嗯，开完会同事们约着聚了一下。”周旭说。
我不知道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占主导。
但即使如此，我依然怀着侥幸，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梁白是谁？”我轻声问。
然后亲眼看着周旭身形一瞬间僵住。
那份苦涩感情从我心底开始向外蔓延。
我静静地坐着，不再多说，只是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周旭。
“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过？”周旭忽然问我。
可能是因为我没教过他该怎么转移话题才不生硬，他绕开“梁白”这个人的样子太滑稽。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穿白裙子挺漂亮的，”我说，“你们还挺登对。”
6
“你看到了。”周旭的脸一下子惨白，看上去酒都一并吓醒了。
“你都看到了，还打电话试探我。”周旭说了句我完全意想不到的话。
这下我是真的想笑，笑着笑着却哭出来。
“周旭啊。”我叫着他的名字，“这么多年都呆在你身边，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是傻的啊。”
听了我这句话，原本僵硬的周旭立马傻了，他冲过来抱住我，开口就是认错。
“我错了。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的，恋恋，你要相信我。她只是我们老板的女儿，我要给她面子的。”
周旭语无伦次地说。他抱我抱得很紧，像是害怕失去。
所以我又心软了。
现在的我除了周旭什么也没有，但是每次出现误会的时候，看上去失去对方就失去了一切的人反而是周旭。
他温柔地替我擦干净眼泪，当着我的面拿出手机，删除了梁白的联系方式，温声细语地哄着我：
“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我都不会再跟她联系了。”
所以我又原谅了他。
升职之后周旭的薪资待遇也水涨船高。
甚至在不久之后，我们就有能力买下了属于我们的房子。
里面的家具和所有装潢都是周旭牵着我的手，仔细斟酌之后亲自挑选的，这让我对这个房子有一种特殊的归属感。
这里面的一切彻彻底底属于我们两个人。
我期待了很久的生活，似乎在我和周旭一起搬进新家的时候就变得触手可及了。
但一切并没有向着我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在准备向周旭提出结婚的那一天，看到了他和梁白的聊天记录。
7
“喂，我今天跟我爸去出差，路过了我们学校噢。那棵树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看着人家种下的。”
备注为“小白”的人发了一条语音。
我几乎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梁白，她甚至没想过遮掩，用的自己的照片当头像。
我担心正在洗澡的周旭听到动静，就只敢转文字。
只从文字就仿佛能听到女孩子明媚的语气。
“当然记得，我们之前不是还一起去给它浇过水吗？”
周旭回复道。
“你之前还偷偷让别人帮你写情书挂在上面呢，挂完就然后我去浇水，生怕我没看见……不要以为你找个人代笔我就认不出来了，那个语气一看就是你！”
周旭回了“哈哈”两个字，没有否认，甚至暧昧地应下。
看到的瞬间我浑身都在发凉。
我怕周旭看出点什么，连忙退出聊天界面还原到我还没看过的时候的样子。
这两条消息是在十几分钟前发的，除此之外再往上翻就什么也看不见。
显然，周旭特地处理过他们的聊天记录，备注打成“小白”就能让她的名字带在通讯录的最后面。
如果不是看到他们的聊天框，我绝对不会没事去翻编他的通讯录，也就不会看到这个小白。
想到这点，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我没教过周旭说谎，可他还是学会了，甚至毫不留情地用在我身上。
一边在我提结婚的时候用我们还没有房子来哄我，一边在公司和初恋小白甜甜蜜蜜。
周旭啊。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7
我在这种时候才体会到无力的感觉。
我知道他背叛了我，却做不到立马跟他决裂。
从辞掉工作的那一天起，除了他身边之外我无处可去。
或许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我冷静下来，在周旭走出浴室之前打开电视跑到沙发上坐好。
余光里周旭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周旭像是松了口气，然后相当自然地走到我旁边，伸手抱住我。
“这么无聊？”周旭说。
“是啊，”我硬着头皮应付，“这些天把想看的东西都看完了，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你可以多出去玩玩啊。”周旭笑了笑，“老待在家里，肯定无聊。”
“说的也是。”我应下，假意思考他的提议，其实已经在脑海里把退路都找好了。
在这个时候，周旭的手机忽然响了。
周旭亲了亲我的额头，说：“我去接个电话。”
我乖巧地说好，实际在他转身的时候用手狠狠擦了擦被他亲过的地方。
他拿起手机的动作不快，我一眼就看到微信来电那个头像熟悉的色彩搭配。
打电话来的人是梁白。
我敛了敛眸，放小电视声音去听他讲话。
“什么？”周旭的表情在接到电话的瞬间变得凝重，“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他，打算等他主动开口。
果然，我看见周旭转过身来，一脸愧疚地说：“抱歉啊恋恋，我有个同事摔伤了，她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应，我得去看看。”
“嗯，去吧。”我没多问，直接应下。
周旭多着急啊，听到我答应了直接夺门而出。
我终于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