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舒适生活不惜放弃自由的社会，是“美丽新世界”吗？

今天是赫胥黎的130周年诞辰。1963年11月22日，肯尼迪总统被暗杀，震惊世界。几小时后，一位作家在洛杉矶去世。在铺天盖地的总统遇刺新闻中，这位作家的离世消息只能排在报纸的角落，但曾用文学改变世界的他，不会被人忘记。

他是阿道司·赫胥黎，《美丽新世界》的作者。1894年7月26日，他出生于英国。

这位作家出身著名的赫胥黎家族，祖父便是生物学家托马斯·亨利·赫胥黎。他是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的毕业生，17岁开始写作。1937年，他移居美国，直至去世。

他的前期作品多是社会讽刺小说，中年后开始着眼于科技抹杀人性的社会现象。1931年的《美丽新世界》，便是反乌托邦的经典之作。那时的西方世界正处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享乐主义压倒一切，科技发展也使得许多人沉浸在乐观之中，但经济危机又让许多人迷信强力政府。

赫胥黎所反感和恐惧的，正是这种大众消费主义和娱乐至死的态度，以及个人自由的让渡。更可贵的是，他洞悉了消费主义和娱乐至死的本质，那是统治者有意而为之，因为其目标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杜绝民众制造麻烦。

于是，在《美丽新世界》中，赫胥黎构建了一个物质文明高度发达但却无比“恐怖”的社会，告诉人们，当他们迷信的科学发展到极端时，他们憧憬的完美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在这个“美丽新世界”中，人们告别了战争，生活无忧，但每个人都是统一规格、批量生产的标准化产物，而且在出生前就已被设定了社会等级，分为阿尔法、贝塔、伽玛、德尔塔和爱普西隆，阶级完全固化。高等级者的胚胎会得到专供大脑发育的营养，低等级者的大脑则会被限制。每个人在社会中各司其职，个体思想和自由是不允许存在的东西，一旦有反抗意识，就会遭遇公开批判。许多事情是被禁止的，比如阅读历史和文学，因为那会让人们产生情绪，而情绪不利于稳定。维系社会稳定的手段完全科技化，即“博氏程序”。然而，“在什么都不缺的世界，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美丽新世界》总与《1984》并称为人类最可怕的预言。《1984》构建的是一个残酷控制思想、一切遵循计划的国家，《美丽新世界》则以物质上的快乐来维持对民众的精神控制。

在两本书出版后的数十年间，人们一直在争论未来世界的走向，是1984，还是美丽新世界？

在冷战期间，《1984》占据了上风。但在冷战结束后，《美丽新世界》似乎成为了答案。

人类从未停止乌托邦的梦想，意图构建一个完美世界，但往往误入歧途。每一个乌托邦的梦，都有对性的幻想。而在《美丽新世界》里，性与生殖完全分开，成为纯粹的享受，但起码在赫胥黎看来，那是堕落的荒诞，也是统治者的麻醉剂。

赫胥黎构想的“美丽新世界”，似乎真的一步步靠近我们。当下的许多人，确实将生活的舒适作为幸福的第一要义，而物质文明的飞跃式发展，恰恰为这种舒适生活提供了足够的基础。一个现代人所能享受到的所有东西，比如智能手机、电脑、互联网、洲际航班、汽车，乃至空调和抽水马桶，都超出了赫胥黎的想象。即使有些东西在他的时代已经诞生，也不过是最原始的状态。

但与此同时，许多人都失去了自由，变成了权力和消费主义的奴隶。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也完全失去了生而为人的意义。他们更不会明白，痛苦与艰难都是人生的一部分，它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从无选择，永远有一只巨手把握着你的方向。

为了舒适生活放弃自由，或者说让渡个人权利，一直都是人类的常态。甚至很多人认为，舒适生活就等同于自由。

他们当然不懂自由，美国政治家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就曾说过：“大多数人并不真正想要自由，因为自由包含责任，大多数人害怕责任。”

《美丽新世界》就证明了这一点。

图源 |网络

作者| 叶克飞

编辑|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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