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访谈》扒出了抖音低价服装背后惊人的黑色产业链

作者| 瑞斯

最近，央视的焦点访谈栏目曝光了一则触目惊心的新闻，估计所有在直播间买过衣服的女孩都被吓傻了。

有不少网友在直播间买的外贸孤品，号称穿出去不撞衫，不重样。从画面来看，应该是从抖音买的。

到手后的衣服，有的污渍明显、有的沾了毛发、有的褶皱起球。

甚至，衣兜里还有零钱、耳钉、瓜子壳等杂物。

类似的案例还不少。

于是央视记者顺藤摸瓜，找到了这批尾货的发源地，没想到现场的不堪入目，让记者给吓傻了：衣服像垃圾一样堆成小山，有的发霉，有的长了虫卵，有的粘着排泄物，气味特别难闻。

原来，这些衣服并不是什么外贸孤品，而是通过各级代理商上门回收的旧衣服，或者小区的衣服废物箱子，又或者是爱心捐赠的二手衣物。

但是，精明的商家却通过简单的喷漆和熨烫，包装成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外贸孤品”，然后摇身一变，变成挂在抖音直播间的“精品单件”。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中国的语言艺术，这些“孤品”通常只有一件，只卖十几块，有的甚至9块9包邮。

出现的时间只有十几秒，消费者根本看不清质量到底好不好，主播一句三二一上链接，就有人上钩。

实际上，对抖音销售脏衣旧衣的投诉，网上可以找到很多。去年双11，黑猫投诉上就有消费者反映，在抖音买到的所谓“尾货孤品”，明显被暴力洗过多次，穿上后全身起球。

更有甚者，口袋里竟然掏出了针头类似物……

有些主播对待衣服如同垃圾的态度，也透露出一些信息。比如说，抖音某“古着”直播间里，后面以为镜头拍不到，赤脚踩在直接卖出去的衣服上。

这要是简简单单亏了十几块乃至几十块钱也还好，给自己和家人健康上的威胁才是最要命的。

不仅仅因为这些孤品中许多衣物的做工粗糙、发霉起球，更关键的是，这些衣服并不会做专门的清洗、消毒等卫生处理，只是用喷剂、熨斗做些简单的打理，很可能会带来皮肤上的疾病。

有医生博主曾提醒，穿了带有真菌的衣服，可能会出现瘙痒、红斑长藓等皮肤问题。

还有些衣服翻新的染料可能会导致皮肤过敏。更严重的是，一些衣服会沾染含有结核、霍乱等疾病的细菌。

表面上的廉价新衣，背地里可能是要消费者拿生命健康当赌注。

令人细思极恐的是，抖音直播间卖垃圾衣服已经成了一条黑色产业链。

有记者调查发现，广东、浙江、河南等地都有“孤品”直播货源批发厂家。这些厂家的商品从600元/吨、3000元/吨到20元一件的风衣、羊羔绒外套应有尽有。

焦点访谈里的回收人员也说，这些废弃衣物中品相较好的“精品”，进价只有20块钱一公斤。

在抖音大量的流量推荐下，这些垃圾衣服已经卖疯了。

《焦点访谈》的视频里，有个厂家工作人员就表示，“大家都要，没货了”、“不愁卖，就是愁货”。

十几年前被严厉打击的进口“洋垃圾”，没想到现在又卷土重来，只不过现在是“国产垃圾”。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现象？笔者认为，主要有2个原因。

一方面，抖音的机制造成了直播间习惯性欺诈消费者。这些外贸孤品的直播间通常标注着 “微脏微瑕”“NO退NO换”等字样。

通过霸王条约，让用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商家赌的就是你不会因为十几块的东西跟他较真，当你真想找商家较真的时候，商家马上就可以拉黑你。

哪怕被投诉了，它们直接关闭直播平台，逃之夭夭，在另外一个小号上东山再起我行我素。

正是是抖音的流量算法，让这些垃圾衣服钻了空子。而只要直播卖货不占主导，商家就绝不可能这么做。

抖音的直播间主要靠流量推荐，店铺商品少、信用差，直播间却不一定没有流量，平台算法可以让这些直播间每次被推送给不同的人，韭菜割了一茬换一茬。

只要有人看到，就有人抱着捡漏的心态下单，同时平台对商家又十分纵容，消费者投诉质量问题，商家就可以拉黑，然后继续逍遥法外。

数数历年爆雷的“抖式骗局”，从早年的翡翠原石、假化妆品，到近些年的山寨白酒、假珠宝、假纪念钞。这些直播间各收各的韭菜，但模式都是非常接近的：快速过款，高打滤镜，不退不换，质疑拉黑，投诉跑路。

最离谱的是，这么大的旧衣出货规模，《焦点访谈》曝光，微博一度登上热搜，但除了官媒之外，全网的公众号都安安静静。

某自媒体昨天晚上跟进了一篇，但今天下午再看，文章居然莫名其妙不见了。

没有保护伞，就没有黑灰产。

另一方面，抖音这种商业战略是劣币驱逐良币的结果。

电商领域的价格战，现在是杀红了眼。各大平台都在主打性价比，而抖音想要从这几大巨头手上分走存量市场的蛋糕，只能采取更加激进的价格战略。当拼多多已经拼命卷价格，卷到让商家赔本赚吆喝，抖音今年很明显也在学拼多多，逼着商家去卷低价。

在同一个池子里，总有人能成为规则的赢家，但赢家毕竟是少数。

卷不出头的那些商家就只能走以次充好，用回收来的垃圾充外贸尾货，才能打败真尾货，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大环境下行，大家开始纷纷消费降级。这些抖音直播间正是抓住了这个心理，通过不符合常理的低价吸引消费者的目光。

但是殊不知这些东西不仅成本低到可怕，一件衣服的成本可能都要不到一块钱，而且没有任何健康和质量保障。

消费者本意是想买到性价比高的衣服，却被黑心的老板和平台赚得盆满钵满，一个平台想要发展和壮大谋求电商领域发展无可厚非，但是用牺牲消费者的生命健康作为自己崛起的垫脚石，这样的商业模式，跟整个零售市场的高质量发展背道而驰，终究是走不太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