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拿下平津后,为何不一鼓作气打到东北?3个条件决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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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三省本是奉系军阀的大本营,张作霖北京安国军政府的稳固后方。由于张作霖在退守东三省的途中被日本人炸死,少帅张学良取而代之成了东三省的新首领。自“京津易帜”以后,如何解决东三省的问题,是和平解决还是武力解决,开始成为举国上下普遍关心的热点问题。

一、关于统一东北的方式

就社会民众而言,无论关内还是关外,无疑都是主张和平解决的。



因为民国以来,中国一直处在北洋军阀的统治下,大战连年,灾荒频仍,长城内外,满目疮痍;大江南北,民不聊生,人民太需要一个和平安定的环境来休养生息了。天津《大公报》为东三省问题所发的一篇“社评”可说是这一民情的反映。

他说:“全国人士立待正式罢兵,其尚未能者,仅以东省问题未决之故……吾人由人民之地位上,希望东省易帜,及早实现,先使天下罢兵,再办政治善后。”

而另一篇“社评”则更明确指出:“张作霖已逝,目标既失,更无专用兵力之必要,此固人人得而知者。”

但在南京国民政府的领导层里,意见就不那么一致了。蒋介石作为南京国民政府的主要军事领袖和政治领导者,早在“京津易帜”前,就表达过在和平解决张作霖北京安国军政府的同时,也愿以和平方式解决东北问题。



5月22日,他指示吴忠信:

“奉军如能先行自动出关,则此间不惟不加追击,而且必有推诚相予之表示。”

30日,奉命北上的南京国民政府谈判代表孔繁蔚、尹扶一,在北京与张学良、杨宇霆、张作相、孙传芳等人达成“奉张出关”等三项协议后,蒋介石、谭延闿回电表示认可,其中之一便是“国家政务由国民政府处理,奉方要员可加人国民政府”。

6月1日,蒋介石见安国军已有必退之势,立即派于济川前往奉方传达三点意见:

一、不使东三省为日本保护,致我中国失地;二、从速退出关外,勿守河,以免内战;三、如张作霖能下野,则中正本不重权利,亦可下野。又亲笔致函张学良和杨宇霆,吁请“爱国革命’,拥护国家统一”。

“京津易帜”特别是皇姑屯事件发生后,蒋介石意识到张作霖这个奉方内部的最大和平障碍毕竟不复存在了,因而对和平解决东三省问题更加充满了信心。6月26日,他指示阎锡山:“对奉计划,剿抚并施,甚为同意”,原则是“东省政治必受中央派员监督与指挥”。蒋虽说“剿抚并施”,但重点显然在“抚”,“剿”只是为了促“抚”。

二、国民党内部的意见分歧

主张和平解决东三省问题的,除了上述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外,政府方面还有于右任等人;而军队方面则还有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等人。阎在“二次北伐”中,就曾与蒋的谋和活动,采取过配合措施。



6月中旬,又与白崇禧、商震等人在北京多次会议,“对东北时局,决定采取以政治手段解决”。7月1日,更向蒋介石明确表示:“遵照中央策划,用政治手腕解决东省事。”

李宗仁因社会流传他力主“乘胜出关,完成北伐”,特于6月12日发表通电,全面阐述他的对奉主张:

“此次奉天炸弹案发生地点,密省城,虽动因如何,未得真相,而东三省因此发生极大变故,则无待言。外而外兵压境,有触即发,内则军心无主,险象环生,若再穷追,非特糜烂地方,且恐横生意外。故此时如能于军事外别以政治手腕解决,自必有当人心,事半功倍。而奉军经此巨创,度亦无敢再蓄异志,自外生威。果其服从党义,效顺中央,似不妨优予包容,即就该地组设政治分会,以整理地方,从事建设,更由中央善为指导,使就范围。既可缩短军事期间,及早完成统一,而举全国人一致对外,尤可团结民族精神,以实现总理遗教。”

李宗仁深刻分析皇姑屯事件对奉军是一次“巨创”,东三省将因此面临严峻的形势:

“外而外兵压境,有触即发,内则军心无主,险象环生。”在此形势下,奉军大体不敢“再蓄异志,自外生威”,倘若继续采取穷追出关,武力解决,不给出路的政策,则“非特糜烂地方,且恐横生意外”。因此,他主张“别以政治手腕解决”,既得人心,又“事半功倍”。作为李宗仁的主要干将白崇禧,也早在6月11日便已向社会公开表示过:东三省之事,“希望张作霖部下将领自行觉悟,只要服从主义,自可避免战祸”。

当然,李、白如此主张,也有不便明言的隐忧,生怕政治解决的结果,奉军这支武装力量又成了蒋介石的“私家军”。7月17日,李宗仁复张学良,隐约透露了这种心情。李宗仁的复电,特别强调两点:



一是“所贵乎统一者,要在精神一致,不在形式偶合,现代国家,内政动关外交,前此联甲倒乙之纵横捭阖手段,已不适用”;二是“服从三民主义即是自谋生存,与服从个人势力迥然不同,势力之结合属于形式,主义之服从属于精神,属于形式者可暂不可常,属于精神者乃历久不敝”。

征诸此前此后,蒋、李多有明争暗斗,李宗仁所言,显然是在暗示张学良切不可效法“前此联甲倒乙之纵横捭阂手段”,仅为服从蒋介石“个人势力”。

反对和平解决东三省问题的势力,主要来自军队和国民党党部两方面,军队方面主要是冯玉祥及其部属。冯在“二次北伐”中,由于历史的积怨,一直对奉持强硬态度,不但对张作霖所发“息争”通电不以为然,常常斗志“激昂”,对撤退中的安国军“肆意追击”;而且在张作霖离京出关后,仍命所部“为除恶务尽起见,务必乘胜追过京津间一段铁路,向天津东北芦台、宁河一带截击,使敌片甲不归,永绝后患”。

所以,奉、蒋代表磋商“京津易帜”步骤时,奉方所提“唯一之要求,即为冯玉祥军队终止北进,以免冲突”。值得一提的是,冯玉祥的武力解决主张几乎始终不变,即使和平大势已定,不便再公开反对时,也没有放弃之意。7月初,日本东方电通社记者问他:“目下东三省问题,当如何解决?”他表示:“对此问题,或武力解决,或政治解决,或与张学良所派代表作妥协交涉等,均非余所能知,一切当服从南京政府之命而行。”



又问:“如与东三省妥协,是否以改悬青天白日旗为绝对条件?”他仍拒绝正面回答:“此事亦待国府之命,予并不能言明。”

实际是在外交辞令下,表达他对蒋所持和平态度的不满。而其所部鹿钟麟同时期与另一记者的谈话,虽也因对蒋有所顾忌,说得相当委婉,但毕竟直率多了。

记者问鹿钟麟:

外间传言东三省问题,“有政治与军事两种办法,究竟如何?鹿答以此事如全用政治手腕,恐怕不行吧。记者问以如全用军事手段,有无窒碍?鹿答我意东三省问题,军事到相当程度时,始以政治手段解决之。”

显然,冯、鹿看重的不是“政治手腕”,而是“军事办法”。

在国民党党部方面,主要是从自身利益出发的国民党奉、吉、黑三省党务指导委员会。迄至7月12日,他们还专函战地政务委员会主席蒋作宾,严厉责问:

东三省问题,“近忽闻有政治解决之消息,敝会等实大惑不解,不知诸革命伟人,是何心理?论奉系军阀之罪恶,为吾党革命最后之目标。吾党革命四十年,牺牲几许同志之头颅,最后竟与万恶军阀谋妥协,何以对地下诸先烈?更何以自解于国人”?他们表示:“为保全自己之人格,为保全吾党革命之真精神,誓死反对以政治解决。”



但是,在当时的南京国民政府中,蒋介石的地位和权力,毕竟是他人无法比拟的。他的决策,虽然常常遇到挑战,却是难以动摇的。对东三省问题的决策也是这样。事实上,皇姑屯炸弹一响,蒋的和平统一方针,就已成竹在胸了。而且,早在6月上旬,他就通过其派往北京的谈判代表孔繁蔚,以答记者问的形式公诸于众了。

当有记者问:

“东三省问题,将用何法解决,用武力耶?抑用政治方法耶?”孔毫不犹豫地回答:“国民政府预定计划,以武力解决东三省问题。但张作霖被炸后,东三省已失去一大领袖,继任无相当人物,将来数领袖如张学良、杨宇霆等管辖三省,彼均为奉方之新派。在此外交紧急之中,在政治上恐有合作之可能,惟须服从三民主义,受国民政府节制。倘彼有如此之觉悟即可不必再藉武力以解决。”

不难想象,孔繁蔚作为南京国民政府的谈判代表,没有蒋的授意,是不太可能发表这类事关大局的言论的。代表南京联络奉方的参议何成溶当时曾对人说过的一件事,可以证明这一点。6月24日,“奉方有电约彼赴奉,彼未奉命令,不能自主,故未往也”。

何因未接到蒋的“命令”,便不敢自作主张,应约前往奉天接洽孔繁蔚不经蒋授权,就敢于自作主张向记者公开国民政府解决东三省问题的大政方针?可见,蒋介石的和平统一方针,早在6月初就确定了,并且一直不为异议所动。

三、蒋介石为何坚持和平解决东北问题?

蒋介石如此坚持和平解决东三省问题,是由当时的国内外环境决定的。

首先是迫于日本的外交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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