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南今年就要升初中了,每次聊到小南在哪上初中的问题,我和葛军就要吵架。
我想让小南在实验中学上,那是全封闭的,无论学校硬件还是教学质量,在我们这个城市都是数一数二的。
葛军不同意,他非说孩子还小,要在他眼皮底下才放心。
哼,说的好听,还不是我这个全职保姆让他觉得省心。
我承认我让小南上私立学校有自己的私心。
我想腾出时间和空间,和葛军再要一个孩子。
以前和葛军也偶尔表达过还想要个孩子的想法,可他每次都含糊其辞,要不就是不接我的话。
当初和葛军在一起的时候,葛军就表示不会再生孩子,当时我没想那么多,觉得只要和葛军在一起就是天下最大的幸福,至于孩子,从没想过自己生。所以每次葛军都带套,我也没有介意。
当我把葛军的情况告诉家里人时,妈妈急的病了好几天,她哭着说自己辛辛苦苦养大,连顿碗都舍不得让洗的姑娘就要去给人当后妈了,她想想就觉得不甘心。
也的确如此,虽然我家里条件不好,但父母就想好好培养我出人头地,所以每天就让我看书学习,家务活从来不让我做。
直到我大学毕业后搬到葛军家的时候,我才有了平生第一次洗碗,收拾家。
刚开始葛军是不让我做家务的,但为了在葛军面前表现,我买了好多学做饭的书,学着给葛军和小南变着花样做吃的。
看着葛军和小南满意的的笑脸,我觉得一切都值。谁让我爱那个男人呢。
我学的专业比较冷门,工作不好找。
葛军说社会上人际关系太复杂,我性格单纯又善良,容易被人欺负,他说他能养活我,让我在家待着就行。
后来保姆有事辞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我干脆就亲自料理起了家务,包括接送小南上下学。
时间久了,虽然偶尔觉得自己上了回大学竟然做起了家庭主妇,但每天晚上葛军回家后抱着我说“亲爱的,你辛苦了”时,我就又信心满满。
我经常这样安慰自己:女人辛苦打拼是为什么?不就是希望嫁个好男人,衣食无忧吗?而我现在不就是岁月静好吗?偶尔看见同学们抱怨工作苦工作累还赚不到钱时,我就暗自庆幸我不用再去跟他们争抢一杯羹了。
平时没事的时候喝喝咖啡购购物,到点了接送小南上下学,照顾她们爷俩的饮食起居,我觉得还挺满足,毕竟我从小就不是什么胸有大志之人。
记得小学时,老师让我们每个孩子说说自己长大的愿望,大家都志向高远,而我,却想做一名家庭主妇。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志向从未改变,那就是一房二人三餐四季。
虽然我一开始就给人当后妈,但小南和我关系很好,所以,总得来说这个家是温馨有爱的。
02
说起小南,起先她并不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我记得葛军刚开始找我的时候,就给我打好预防针,说他离异早,小南一直让老人照顾,他觉得老人太惯孩子,所以才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由于自己工作忙,他给小南请了家教老师来辅导小南的作业,家教老师换了好几个,都做不长久。
我天生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我不信自己连个二年级的小毛孩都征服不了。
小南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学跆拳道,我刚去的时候,她的眼里满满的敌意。
小南虽然才二年级,但是个子高,我俩站一起很像姐妹,她经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一脚,给她辅导功课时,她更是从来不听。
大学时候我选修过心理学的课程,我知道要想驯服一个孩子,首先必须让孩子崇拜你,视你为偶像。
我开始观察小南的喜好,并且我也报了成人的跆拳道班和散打班,我学东西本身快,再加上有舞蹈功底,武术的刚加上舞蹈的柔,让我在练套路的时候,或者和小南切磋着玩的时候,常常让葛军迷恋,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渐渐的,小南真的崇拜起我来,在那个家里,我的话常常是圣旨。
小南也曾无数次偷偷告诉我,想让我做她的妈妈,我装作很严肃的训她: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其实我内心也是偷着乐的。
葛军比我大16岁,他身材挺拔,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很少笑,但是偶尔嘴一撇的时候让我深深着迷。
记得大三那年暑假,我和舍友去晚报社的游泳馆派发家教传单,当葛军从我手上接过传单的时候,他嘴一撇,似笑非笑,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就那一撇,让我兴奋了一整个晚上,舍友笑我花痴,但那个男人真的是我发自心底喜欢的一款。
我当时想着如果接不下家教的话那就回老家,在我定好了回家的车票后接到葛军的电话,他让我去找他谈谈,我退了票,直接去了葛军的办公室。
原来,葛军是荣誉酒店的老板,他身上没有老板的铜臭味,说话温文尔雅,他说他的孩子很难管教,气跑了很多家教老师,问我敢不敢接,我当然说敢了。
就那样,葛军带我回了家。
刚开始,小南的表现真的很过分,感觉毫无教养惹人恨,但我又是谁,就是走也得让那个小毛孩信服我,我才走。
俩月下来,小南和我处的已经很好。
暑假结束,小南还要让我在她家住,葛军对她说,老师人家也要上学的。
葛军给我的工资超乎我的想象,我说太多了。
葛军说,拿着吧,那是你该得的,语气坚定,不容辩驳。
我没有问他小南开学后还需要我吗,他也没有说什么,只对我说了句谢谢。
03
上了大四,学校课已经很少了。
我大部分时间在准备毕业论文,经常我会想到小南,想到那个小丫头会不会也想我。
当然,我也想葛军,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好几次我都想打个电话过去,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开学俩月后,我接到葛军电话,他问我学业忙不忙,他说小南经常缠着他要我回去,他问我还愿不愿意再辅导小南的功课。
我迫不及待的回答愿意。
说完后我就后悔了,我应该矜持一点。
葛军周六中午来学校接我,带我去吃了必胜客,他话依旧不多,依旧不笑,他说小南很想我,我脱口而出那你呢?我特意看了下葛军,他依旧面无表情。
吃完后,我们回了葛军家,葛军说小南在奶奶家,她姑姑一会把她送回来。
我俩单独在家里,气氛有点尴尬,葛军一直让我吃西瓜,我就一直吃,仿佛只要一直吃就不会太别扭,结果,我一趟一趟往卫生间跑。
葛军打了个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葛军嚷嚷了句“你这个孩子”,然后就挂断了。
葛军又冲我撇撇嘴,说:这孩子太不靠谱,我都告她说你来给她辅导功课,她竟然跟她姑姑看电影去了。
我说孩子也需要劳逸结合,要不我就先回去吧。葛军问我是不是有事,是不是有约会。
我说男朋友都没一个,哪来的约会。
葛军说这周末阿姨请假,问我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我说你应该问我要不要留下来做晚饭。
葛军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正儿八经的笑。
慢慢的,葛军话多了起来,尴尬的气氛也慢慢褪去。
葛军没有再让我吃西瓜,但我还是一直往卫生间跑。
葛军偷笑,我害羞的的推了他一下,说他笑屁。
我从沙发上往外出的时候,葛军的脚拌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跌倒他身上。
我瞬间大脑空白,但很快回过神来,就挣扎着往起站,葛军用力抱住我,我全身酥麻,葛军的嘴凑了过来,我的初吻,还有初夜就那样献给了葛军,在那个沙发上。
葛军抱了我一个下午,他在我耳边说:小娜,比起小南,我更想你。
我像只猫一样蜷缩在葛军怀里,我问他,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说从在游泳馆接过我传单的那一刻。我说我也是。
葛军再次热烈的吻我,我开始回应他。
我周末去给小南辅导功课,时间方便的话我俩开个房。
快毕业的时候,葛军说,我太单纯,不适合在社会上混,他说他能养的起我。
我说,那你是要包养我的意思吗?葛军说,只要我愿意,他随时待命娶我。我说我和家里说一声。
爸妈当然不愿意,妈妈哭着说辛苦养大的姑娘还没享一天福就要给别人当后妈去了。
葛军给了我妈很大一笔钱当彩礼,在我们当地,让我妈风光了一把。于是,上午拿了毕业证,下午就领了结婚证。
晚上我就搬到了葛军家里,我的东西葛军都没让我带,他说全给我买新的。我带着两本证书开始了我的婚姻生活。
04
我俩领证以前,葛军问我对他有啥要求。
我说要他爱我一辈子。
葛军说,他不止会爱我一辈子,还会让我幸福一辈子。
只是,他就一个要求,他不打算再生孩子了。刚大学毕业的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只幻想着和喜欢的男人厮守,对有没有孩子完全无感。
葛军说要给我一个仪式,我觉得我刚毕业还小,不着急。葛军尊重我的决定,他说我多会想要,他多会就给。三年的时间,我真的把小南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而且毫无怨言。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有了想和葛军再生一个孩子的念头,葛军第一次听我说起时,以为我是随便说说而已,当我再次提起时,葛军第一次对我发了火,为此,我俩冷战了很多天,后来还是小南从中调和,我俩才又和好,我也没再提要孩子的事,葛军还给我换了车。
转眼,小南上了六年级,关于小南在哪上初中的问题,我和葛军有了分歧,我想让小南上私立,葛军让我不要操心,他说他会安排好。
我对葛军有了怨言,时常带着情绪,脸越来越臭,葛军回家也越来越晚。
一次葛军半夜回家,脖子上还有口红印,我和他大吵一架,半夜从家跑了出来。
他没有追我,第二天也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我的心也越来越凉。
我没地方可去,在朋友家暂住。朋友替我打抱不平,她觉得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那个男人,还为他任劳任怨照顾孩子,他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和我生,说他太自私,说他根本不爱我。
我给葛军发微信说要离婚,他没回我。我想晾晾他,也想重新思考下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想,如果他真的爱我,是会愿意给我生一个孩子的。所以,我等他,等他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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