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企业年金扩面普惠

　　作为养老保险第二支柱的重要组成部分，企业年金是职工养老钱的重要补充。截至2023年末，全国已有14万多家企业建立企业年金，覆盖职工3000多万人，累计结存总额近3.2万亿元。当前，在推进企业年金制度过程中，还存在哪些问题，如何进一步发展好企业年金惠及更多职工？

　　建立企业年金

　　健全和完善多层次养老保险体系，是贯彻党中央制定的我国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指导方针的一项重点任务。早在1991年发布的《国务院关于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国发〔1991〕33号）中就提出，随着经济的发展，逐步建立起基本养老保险、企业补充养老保险和职工个人储蓄性养老保险相结合的制度。

　　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养老金分会副会长、浙江大学国家制度研究院副院长金维刚介绍，这表明在我国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初期就已经明确要建立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的发展目标。

　　2000年，企业补充养老保险正式更名为企业年金，有条件的企业可为职工建立企业年金，并实行市场化运作和管理。2004年，原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制定并发布《企业年金试行办法》《企业年金基金管理试行办法》，于当年5月1日起实施。2017年，人社部、财政部对《企业年金试行办法》进行了修订完善，2018年2月1日起正式施行《企业年金办法》。

　　从多年运行情况看，一些企业职工在退休后通过领取企业年金，使养老保障水平显著提高，企业年金在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建设和提高企业退休人员养老保障水平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

　　不过，相较于参加基本养老保险的人数，企业年金参保率依然偏低。中国社会保障学会会长郑功成在近日举办的中国企业年金发展座谈会上表示，我们不能只讲取得的成就，更应直面发展滞后的客观事实，要对企业年金发展仍然局限于少数企业、覆盖少数劳动者的状况有理性认识，找出问题症结，剖析影响企业年金发展的环境与政策条件，在寻求解决问题的良药方面下功夫。

　　亟待有效扩面

　　20年来，我国企业年金从无到有，制度框架逐步完善，市场化运作逐步健全，基金累计额与年金覆盖面逐步扩大，投资收益率稳中有进，取得了较好的发展成绩。

　　目前，我国企业年金参保人数占具备参保条件的职工总人数比例仅为8%，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实际操作中还存在不少阻碍企业年金有效扩面的问题。

　　中国社会保险学会会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原副部长胡晓义表示，覆盖面偏窄的格局并未改变。除企业供款能力弱等实际困难外，不少企业对企业年金政策知之甚少，或误认为可用期权、股权等未来收益替代而游离在外；有些民营企业即使有经济能力和意愿，却因不适应相关程序和规则而放弃；还有些小微企业因为缺乏专业人员操作、人员流动频繁、企业年金关系转续困难而放弃，市场机构因这方面服务成本高也缺乏积极性。

　　养老保险第一支柱成熟定型是企业年金发展的基石，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障制度需要协同发展。国民养老保险公司监事会主席聂明隽表示，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实施全国统筹后，结构性矛盾基本得到解决，但未来仍面临一些变数。目前，企业年金已经到了关键发展期并面临难得的机遇期，在不增加财政负担和企业成本的前提下，通过政策创新实现企业年金发展具有现实可能性。

　　如何提高企业年金职工覆盖率？北京大学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伟建议，可以创新企业年金建立方式，允许企业年金先行覆盖部分职工，增加企业年金缴费灵活性，推动企业年金可持续发展。

　　企业年金制度本身仍具有优化空间，包括简化建立条件、从覆盖部分员工做起、增加灵活性等。对此，中国工商银行养老金融部总经理韩强提出了两种参考模式：一种模式是允许公众参加现有企业年金计划，由受托人履行监督管理职责，更有利于维护客户利益以提高收益水平；另一种模式是作为年金向社会公众销售，这种方式可以提高企业年金职工覆盖率，同时也增加了老百姓提高自身养老金替代率的途径。

　　健全激励机制

　　2023年10月底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要做好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有专家建议，应将企业年金积极融入养老金融发展大局。

　　优化企业年金制度建设，推动养老保障各支柱中财政风险、代际风险等公共风险的合理分配，是实现养老保障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院长、中国财政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刘尚希表示，企业年金需建立健全财税激励机制，通过合理的财政税收制度降低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压力，发挥第二支柱企业年金功能，实现养老保障制度内的协调平衡。

　　结合养老金的长期属性，建信养老金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总裁曹伟根据多年运营企业年金的经验认为，站在投资端特别是从底层资产角度来看，年金可以为包括个人养老金在内的各类养老金提供具有政策补贴的特定资产，如养老专项储蓄、特种国债等，通过这类成本计价类贴息资产配置，养老金可在长期获得更好收益。

　　企业年金存在生产率效应、公司治理效应与税惠效应，企业规模、财务状况、经营方式是影响企业年金的重要因素。西南财经大学保险学院副院长胡秋明分析了企业年金缴费的动力与能力情况：当前，企业年金制度在A股上市公司中的普及程度逐渐提高，平均缴费比率逐年增长。人均企业年金缴费越高的企业通常具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和员工忠诚度，以及更低的企业所得税税负率。

　　胡秋明建议，应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和人力资本积累水平提升，助力企业年金扩面普惠，充分发挥企业年金的生产率效应、公司治理效应和税惠效应，实现企业年金在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中的功能定位。（经济日报记者 敖 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