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龄最后的岁月:身为副主席的她,为何连祖坟和亲人都无法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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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66年6月始,身为国家副主席的宋庆龄,度过了她一生中一段最孤独,最困惑的梦魇般的日子。



“拿起笔,做刀枪……”少年与青年人的喊声在北京城的上空震荡,惊破了坐落在后海的一所院子里的和平静谧。 这座有着重檐高楣的寓所,原是宣统皇帝父亲醇亲王载沣的花园,宋庆龄副主席栖影此地已有2年。

在园内的“听鹂轩”“听雨屋”,已经听不到婉转的鸟鸣和雨打荷叶的淅沥声,所听的只是高音喇叭那尖厉的嚣叫;题额为“畅襟斋”的大餐厅,本是宋庆龄宴请国际友人的地方,如今已久不闻笑语。而假山石上所刻的“岁岁平安”4字,此刻正巧成了对那个疯狂岁月的绝妙讽刺。

过去,宋庆龄一直由女秘书刘一庸和一位老友黎沛华作陪,在楼下用餐。不久有人贴出大字报,说刘出身不好,而黎又在国民党里做过事,不能再让她们跟着过资产阶级化的生活。于是,友人悄悄返沪,秘书也不敢再在用餐时间照面。宋庆龄从此独自在卧室的小圆桌上吃饭,连楼也很少下了。

在抄家成风的形势下,宋庆龄先后让秘书摘下了墙上的人体画、孙中山先生的像,而以街上买的几条语录代之。

就连坐到宋子文送的施特劳斯脾钢琴旁,她手下流出的,已不再是《月光奏鸣曲》。和那时所有的中国人一样,她只能弹《白毛女》或者《兰花花》。

孩子们仍旧来信,却不像过去那样,带给她宁静纯真的快乐。他们的字还写不规整,却在奉劝她改变梳了几十年的 发髻。她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叠起来,放在身旁的茶几上。

“孩子们不懂事啊!”宋庆龄想,“他们可别害了我们可爱的孩子们哪…… ”



养鸽子是孙中山生前爱好,宋庆龄也特别喜欢鸽子。散步的时候,她常常来到后湖畔的鸽子房给鸽子喂食。看到鸽子昂着脖子咕咕地踱步,或在铁丝网里扑打着翅膀飞上飞下时, 她总是格外开心。

然而有一天,宋庆龄突然叫服务员将鸽子全杀掉,因为广播里说了,这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秘书知道没了鸽子,宋庆龄那孤独的心就会更加寂寞了。她写了一张字条,请宋庆龄收回成命:“您说过鸽子象征和平。让它们在蓝天飞翔吧!让它们在您身边啄食吧!”

1966年8月18日,北京城的“恐怖”气氛达到了顶峰。这使宋庆龄一下子联想起陈炯明兵变。就在这时,周恩来于8月30日亲拟了一份应予保护的爱国民主人士名单,其中第 一名就是宋庆龄。

由于周恩来的保护,宋庆龄在北京和上海的寓所都未受到冲击。但是,学生兵不曾注意的地方,却发生了一件令宋庆龄格外愤怒与伤心的事情——安葬她父母的上海宋氏墓地被挖了。

掘墓者是上海郊区的农民,他们根本不知道在中国近代史上有一位叫宋嘉树的老先生和一位叫倪桂珍的老太太,他们养育了6位对中国现代历史进程产生了不同影响的儿女。48年前,宋氏兄妹曾含着眼泪,在那里安葬了因患血癌病逝的父亲。35年前,宋庆龄从欧洲匆匆回国,又在这里安葬了她慈爱的母亲。

这些掘墓者只知道上海万国公墓曾经是埋葬富人的地方,而富人的墓穴里,还少得了金银珠宝吗?然而,使这些盗墓者大失所望的是,棺椁中一无所有,陪伴宋老夫妇这对虔诚的基督徒的,只有几本读旧了的《圣经》和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照片。

宋庆龄在上海的亲戚听到祖坟被挖的消息,立即赶到现场,出钱叫农民把墓边的白骨重新掩埋好,而后给宋庆龄写信。宋庆龄读信后双手颤抖,泪珠簌簌落下。她恳请廖梦醒通过邓颖超立即转告了周恩来。

周恩来得知此消息后,当即给上海挂长途电话,要求上海市委、民政局重新修缮宋氏墓地。但在重立的墓碑上,立碑人只刻上了宋庆龄一人的姓名。亲友将新墓的照片寄给宋庆龄。“祖宗总算有个地方了。”她自宽自解地说,对于周恩来的这一恩情,她表示永生不忘。



1966年11月12日,是孙中山100周年诞辰纪念日。自孙中山去世之后,每逢他的忌日或诞辰,宋庆龄总是把双层窗帘拉得紧紧的,在室内的花瓶里插上白花,然后换上黑色的衣衫,独自坐在靠背椅上沉思默哀。

每当这个时候,她不下楼,也不会客,对左右的人也很少说话,她曾说:“我不愿参加孙先生诞辰或逝世纪念日的纪念活动,因为想起他在世的情景我会难过的。让我一个人静静默念孙先生,这样最好。”

然而,遇到孙中山百年诞辰这样重要的纪念日,宋庆龄不出席公共集会 是不可能的了。况且党中央早就决定要在人民大会堂召开万人纪念会,请她写文章并出面讲话。

宋庆龄久久地沉浸在对往昔共同生活的回忆之中,吃饭的时候,她想起年轻时不知何为娃娃鱼,还是孙先生告诉她的;服药的时候,又想起不少药的名称和疗效,也是孙先生教给她的;看到门口的警卫员,她又回忆起当年广州大元帅府孙中山的百人卫队……谈到先夫,她总是称“孙先生”,有时也称“伊”,流露出相当克制的亲昵。她认为新中国成立以后,对孙中山的评价有些欠公允,宣传孙中山的实际工作也做得不够,她要竭尽自己的力量来弥补这一不足。

1967年1月以来,宋庆龄一次次以国家副主席身份,代替接受批斗的国家主席刘少奇参加国事活动。她先后接受了阿拉伯也门共和国、瑞士、越南、朝鲜、毛里塔尼亚等国新任 驻华大使递交的国书,心情十分沉重。她说:“少奇同志很好嘛,对革命有功劳。他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打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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