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嫂子临产那天,我家门口站满了人。
张婶笑眯眯的看着我爹:「村长,这事、总算是结束咯!」
我爹吸了口烟叶子,还没来得及应声。
嫂子的房间里传出产婆的尖叫声:「妈呀!生下来这是什么东西!」
村民脸色一变,争先恐后的往嫂子的房间挤。
1
我顺着人潮被带进了房间,嫂子的房间里弥漫着生产的血腥味。
我深吸两口气,边上的张婶捂着鼻子:「屋子里哪来的骚味!」
大家伙脸色一变,很显然都闻到了这个可疑味道。
只是碍着我爹的面子,憋在了心里。
我爹板着个脸,看着缩在墙角的产婆,一脚踹了过去:「你鬼叫什么!」
产婆像是被吓傻了,嘴里念叨着妖胎,妖胎,一个跑不掉…
奇怪的是屋里压根不见胎儿,就算是个妖胎,也该有个影儿。
嫂子在床上痛苦的低吟:「我要生了,产婆婆,帮帮我啊!」
产婆听到动静眼睛瞪得老大:「你生过了,你生了个妖怪!」
我哥指着产婆大骂:「我媳妇还大着肚子呢,你他妈就咒我老李家!」
我哥骂骂咧咧的发着火,突然人群中又是一声尖叫:「被子下面有东西。」
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了床上,我嫂子盖的那床被子下,真的有东西在动!
我哥脸色发白,顾不得女子生产避人的忌讳,一把掀开被子。
嫂子赤裸的下半身暴露在众人眼前,被子下哪里是大着的肚子,分明是一个婴儿趴在上面。
说是婴儿也不准确,它专注的趴在嫂子身上,只能看到背后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产婆说的一点没错,嫂子生的就是个妖胎。
嫂子痛苦的叫着,我哥上前拎起这个诡异的妖胎。
妖胎一口咬在我哥的手腕上,我哥痛的撒了手。
妖胎四脚朝地爬的飞快,转瞬之间不见了踪影。
嫂子的身上已是血肉模糊,留下的是妖胎的啃咬牙痕。
我爹吆喝我去请大夫,我点头应下朝门外挤去。
我把张大夫带回房时,屋里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我哥和我爹。
张大夫仔细的给嫂子把了脉,开了愈合伤口的药,叮嘱嫂子好好养着。
嫂子心虚的看着我哥,在我们村女人是没地位的。
自从我妈死后,家里干活的只有我嫂子和我。
嫂子一直忙到临产前,可是我爹一直盼着的大胖孙子没抱到,怎么能让嫂子好好养着。
果不其然,我爹发了话:「女人哪有这么娇贵,你妈刚生下大壮就下床忙活了,你这点小伤,问题不大。」
嫂子连忙应声:「是的爹,我能干活。」
2
我心疼嫂子还有伤,什么活都抢着做,让她能早早的休息。
幸好我爹这两天忙着妖胎的事,没空时时刻刻看着我们干活,嫂子感激的道了谢。
按我们村子的说法,生产过的女人不能和男人睡在一起,身上不干净,会撞了男人的气运。
我看着嫂子抱着个被褥,准备往柴房走,我哥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她,拥着她进了屋。
我的房子住在隔壁,我哥屋里传来阵阵迷乱的叫声。
我听到心烦意燥,捂着耳朵丝毫不管用。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了床,准备去烧早饭。
厨房里居然的饭居然已经准备好了,这天才刚蒙蒙亮啊。
嫂子笑着招呼我:「小黎饿了吧?饭在锅里自己吃啊,这两天多亏你帮着我。」
短短两天的功夫,嫂子身体完全好了,一点也看不出,前天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
我点点头,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我哥的叫声:「瑶瑶,忙完快过来!」
嫂子应了声,招呼我多吃点,离开了厨房。
锅里的饭菜很丰盛,丰盛的有点诡异,我们村子很穷,多是蔬菜水果,肉类很少。
可是嫂子做的竟然有4个荤菜,我咽了咽口水,伸长了筷子。
嫂子的饭似乎是为我一个人准备的,我哥一直没出房间。
我刚吃饱,嫂子就利索的收拾了碗筷,那些剩下的全部倒进了泔水桶。
我睁大眼睛:「嫂子,我哥还没吃呢吧?」
「他吃过了,你不用管。」
我看着嫂子离开的方向入了神,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对了!嫂子长相好像变了,原本脸上满脸痘痘,现在皮肤雪白细嫩。
还有那双眼睛,媚的好似能勾人,就像……狐狸眼。
我看的出神,丝毫没注意到我爹站在了我身后,直到我爹的烟杆敲到了我头上。
「你看什么呢!饭做好了吗?」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锅,慌张的跑出重新准备早饭。
我爹的声音传来:「多做点,等会村里男人过来一起吃。」
我听话的应着声,利索的把米下锅,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涌进了我家。
都是和我爹差不多的老人,个个神色凝重,看来是逃跑的妖胎没找到。
我端好饭上桌,赵大爷喊着我:「小黎,给我多装点饭,这两天真晦气,
「家里笼子里的鸡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偷了,害得我都没心思吃饭。」
村里每家都养了几只鸡,就等着过年杀了添菜,平时宝贝着呢。
我心里一沉,今早嫂子给我做的菜里有鸡肉!
我心不在焉的伺候在旁边,给他们装饭递碗,眼睛却不由得往嫂子的房间飘。
「这妖胎的事,大家伙有什么意见都说说。」
我爹吃了两口粥,望着桌子上的人。
赵大爷放下了碗:「村长,这是狐妖来报仇没跑了,要不咱们找个道士瞧瞧。」
「哎,这都过去十来年了,这孽障还不肯放过咱们村,要我说不如把他的庙砸了。」
「对,既然供着它没用,直接灭了它!」
王伯说的庙建在后山,已经有十来个年头了。
我出生没多久建成的,这庙奇怪的很,供的不是财神菩萨,而是个狐妖。
庙的名字叫祭婴庙,里面一个个小土丘下面埋的都是婴儿。
之前我和阿花偷跑去庙里玩,被村头刘阿婆训斥好半天。
刘阿婆吓唬我们:「里面有很多小狐妖,会吃掉靠近的小孩,然后变成你的样子!」
我和阿花吓得发抖,撒腿跑回了家。
因为这事我还大病了一场,从此我都绕着祭婴庙走。
3
我爹还没和大家伙商量出个结果来,我哥的房间发出很大的动静。
我爹皱着眉:「小黎,你去把你哥叫过来。」
我点点头,站在门外喊:「哥,咱爹喊你过去。」
里面传来陌生苍老的声音:「来了。」
门开了,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走了出来,我吓了一跳,我哥怎么好像老了三十岁!
嫂子还坐在床上,透过门朝我笑,嫂子好像更漂亮了!
我惊奇的发现嫂子屋里有股气味,和当日生产时一样的骚味,只是更浓。
不止是我,我哥的出现,让我爹他们都大惊失色。
我爹拍了拍我哥的肩膀:「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哥像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差点被我爹拍的摔倒在地,我及时的扶住了他。
桌子上的大爷议论纷纷:「大壮怕是被狐妖盯上了。」
「是啊,先是大壮媳妇生了个妖胎,大壮现在又像是被吸干了阳气。」
「村长啊,这狐妖第一个找的是你家啊!」
我爹脸色很难看:「放你娘个屁,当年的事大家都有份!」
眼看着现场就要吵了起来,嫂子推门走了过来。
我爹和桌上的人一愣,目不转睛的盯着嫂子,眼睛越瞪越大。
我爹率先发了话:「快,抓住她!」
众人发了狂的跑过来,把嫂子按在地上,拿出麻绳绑的紧紧的。
我哥急了:「咳咳…爹!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快放开瑶瑶!」
「大壮,这可不是你媳妇,她是狐妖啊,就是她把你害成这番模样。」
我哥难以置信:「不可能!」
我哥着急的上前想护住嫂子,被我爹甩了过去。
不知是我爹力气太大,还是我哥太过虚弱,就这么一甩,我哥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爹如遭雷劈,一个劲的唤着大壮,只是我哥再也没办法回应他。
我哥的死让在场的人脸色煞白,嫂子的笑声传来过来,诡异又猖狂。
我爹找到了发泄的源头,一脚踹在嫂子的胸口,嫂子笑的更厉害。
张伯过来拉着我爹:「村长,咱们趁早杀了这狐妖,省的夜长梦多啊。」
我爹红着眼,盯着我哥的尸体,唉声叹气的说不出话。
张伯继续劝:「村长!我们得尽早杀了这狐妖,替大壮报仇啊。」
听到我哥的名字,我爹总算有了点反应:「明天在祭婴庙前,当众烧死这狐妖!」
嫂子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被伯伯他们关在我家柴房,等待明天。
我哥的尸体被摆放在堂屋,庄上吊唁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虚情假意的哭着丧。
村头的刘阿婆直叹气,嘴里念叨着都是报应。
我盯着刘阿婆离开的方向,偷偷的跟着她出了门。
「刘阿婆,刘阿婆!」
我家里热闹的很,门外却很少见人影。
我知道现在村民都聚集在两个地方,一是我们家,因为我哥的丧事,还要看守家里的嫂子。
二是祭婴庙,我爹准备明天火烧狐妖,不少人在搭建高台。
刘阿婆停下脚步,看着追过来的我:「小黎,你不在你哥灵前守着,出来干嘛!」
我缓了口气:「刘阿婆,为什么庄上人都说我哥是被狐妖害死的,被关起来的不是我嫂子吗?」
「作孽啊,小黎,那不是你嫂子,那女人的长相明明就是十年前村子里虐杀的狐妖啊!」
难怪我觉得嫂子的长相变了好多,还有她身上若隐若现的气味。
我着急的问那我嫂子去哪儿了?
刘阿婆叹了口气:「小黎,还记得阿婆之前跟你说过的话那?你和阿花偷溜进祭婴庙那次。」
我皱着眉头回忆,庙里有很多小狐妖,它会吃掉靠近的小孩,变成他的模样!
所以是狐妖吃了我的嫂子,变成了她吗?
我越发好奇十年前的事,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村建了这祭婴庙,还在庙里埋着那么多婴儿。
刘阿婆却不愿多说,只是交代我当年的事出自我家,这狐妖来报仇第一个找的就是我家人,让我多加小心。
4
深夜,我家的悲乐还在轮番的播放,守灵的人睡的很香。
我蹑手蹑脚的进了柴房,里面看管的人也进了梦乡。
狐妖看到我勾唇笑了笑:「你来了?」
我点点头,蹲下身开始解她身上的绳索。
「附身在人类身上就是麻烦,法力都受限,小黎,你帮帮娘好吗?」
我应了声:「好。」
刘阿婆说的没错,祭婴庙的小狐妖是会吃掉靠近的小孩。
我的记忆虽然并不多,前程往事都没入脑子。
但是狐妖一族血脉相通,我竟能窥见这个女人的内心,拼凑出我的一个过往。
这也让我知道了我并不是真正的小黎,而是狐妖的孩子。
当年我娘怀我的时候,被村长带人捉住了。
人类的恶趣味令人胆寒,我娘拼命的求饶,希望他们看在肚子里的我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可是村长不为所动,甚至召集了全村男人,当众观看狐狸产子的现场。
我娘生下了我,一个和人类长相没差别的我。
人群中有人调笑:「村长,这狐妖生下的居然是人类,你说这妖孽是不是人类的种?」
这句话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这现场的男人心里种下了恶的种子。
有人附和:「是啊村长,听说狐狸繁殖厉害着呢,我们村人丁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