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定数中的变数
又到万春节了。
当金世宗听到懿皇妃柔声提醒，应该安排今年的万春节寿诞庆典时，他不由有些发愣：“怎么，又到朕的生辰了吗？”
在金世宗记忆里，好像上一个寿诞刚刚过去不久，怎么，又一年了吗？他心里突然一阵慌乱，好像自己转瞬间就衰老了一样：从大定二年到今年，他坐上皇位已经二十八年了，从当初意气风发的壮年，到现在的垂垂老矣，身体似乎愈来愈不听使唤，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让人心慌！
“皇上，这么大的事您怎么都不记得了呢？”懿皇妃故意笑着忽略了金世宗的慌乱，“皇上平时政务繁忙，这时候怎么着也得让自己好好歇歇不是？”
她的笑脸如同绽放得恰到好处的花朵，每当看到这张笑脸，金世宗都巴不得自己能够再年轻些，可是时间却一点儿都不给他留情面，即便他已经当上了大金朝的皇上。
“一过生辰，朕就又老了一岁！”金世宗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了一会儿又说：“这寿诞庆典，我看就免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原因，金世宗越来越不喜欢看热闹的场面，总希望身边能够清静些，一想到庆典时的大戏小戏不断、宫里宫外人山人海的场面，他就觉得莫名烦躁。
“皇上好不容易过一次寿诞，怎么着也得让大家来拜寿啊！”懿皇妃笑道。
她青春正好，正是喜欢热闹场面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寂静会让她心里焦灼不安。
尤其是近段时间，皇上居然真的听信了那个道士的话，虽然仍然像以前那样来懿皇妃寝宫，可是每次来几乎都要把那些话再念叨一遍，如果不是每次她婉言相劝，恐怕就把道士的话当真照做了。
懿皇妃一想到这些就极为不安，总担心皇上早晚会按照道士的意思把日子过成那样寡淡，她必须想办法重新燃起皇上的热情来。想想当初第一次见皇上时的英姿勃发，自己的怦然心动，还有皇上看到她时那惊艳不已的表情，那才是她最喜欢的皇上的样子。
所以懿皇妃一直在寻找机会，一想到这一年一度的皇上寿诞，她觉得这个机会最难得，所以她极力劝说，今年的万春节一定要庆祝：“皇上，这宫里宫外，大家可都等着这一天给皇上好好庆祝呢！皇上一向最体恤大家伙儿，这个节骨眼儿上总不至于让大家失望吧？”
懿皇妃说的大家，无非就是各家王爷以及宫里的妃嫔，尤其是宫里的妃嫔，平时难得见皇上一面，宫中又不比外面，不能随时和家里人见面，所以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清静和孤寂。
懿皇妃虽然正得宠，可是皇上的时间毕竟有限，尤其金世宗一向以国事为重，能陪懿皇妃的时间屈指可数，更何况其他不得宠的妃嫔。
皇上寿诞，在多少人心里不知道惦记多少次了，都指望着这一天能够一睹圣颜，哪怕借寿宴的机会多见见家里人也是好的。
金世宗打心眼儿里不想大办寿宴，甚至压根儿不想提这件事，听了懿皇妃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你也知道朕一向体恤大家，怎么你们却不知道体恤朕？”声音是非比寻常的严厉。
与此同时，金世宗端起一杯酒，却无意间在一旁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干枯瘦弱的身影，和一头花白如雪的头发，不由又重重地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懿皇妃有些胆怯地看着金世宗，她虽然得宠，可是一看金世宗的脸色，却不敢再撒娇了。
“唉，懿儿，朕老了，不比从前了！”金世宗极不情愿这么说，可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说道：“以前朕上朝，每天不管处理多少事从来都没觉到过累，可是现在，朕坐在那儿不到一个时辰就盼着赶紧下朝，好随便找个地方躺着歇歇！”
说到这儿，金世宗用瘦削干枯的手拿起懿皇妃白净如玉的手来，近乎贪婪地看了又看，叹了一口气：“懿儿，如果朕能回到你这个年龄该有多好啊！”说着，他轻轻抚摸着懿皇妃嫩白的小手，止不住的羡慕与痛惜。
“皇上只是累了，怎么就说自己老了呢！”听了这些，懿皇妃也不由怜惜地抚摸着金世宗干枯的手：“多休息休息，身体自然就可以恢复的！”
金世宗刚要说话，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哎！”
懿皇妃连忙轻轻帮金世宗拍着后背，一面安慰道：“要说那道士的法子也还算灵，皇上现在咳嗽得比以前轻多了！”
“朕也觉得身上长了些力气！”说到这儿，金世宗不由用手轻轻托起懿皇妃的下巴：“这样朕就可以多陪一陪爱妃了！只盼着呀，咱们能一起走得长长远远的！”
金世宗近似贪婪地看着懿皇妃的眼睛，这双眼睛多么酷似自己的昭德皇后啊！
那位从自己十八岁时就陪在身边天仙般的美人儿，她不仅知书达理，还具有一般女人所没有的远见卓识，在自己还只是葛王时就劝自己韬光养晦，养精蓄锐以图大事。
可惜，这么好的人后来却被当时的皇帝海陵王觊觎，趁自己远赴外地之时，海陵王发来一纸诏书，心爱的妻子只得听命忍辱上路，在将要到达京城时不惜自杀身亡，使自己的贞节和丈夫的名誉都得以保全！
想到这件最触及内心的往事，金世宗不由眼中含泪，更加疼惜眼前人：“懿儿，你要好好地陪着朕，哪儿都不许去！”他紧紧握着懿皇妃的手，就像当初想要牢牢地握住昭德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一样。
“皇上！”看金世宗如此动情，懿皇妃也深受感动，依偎在金世宗怀里轻轻爱抚着金世宗的脸颊，内心深处也期盼着和皇上的感情能够长长久久。
“咳，咳！”过了不知道多久，金世宗又轻咳起来，外面侍候的首领太监王牟连忙端着参茶走了进来。
看到皇上和懿皇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王牟连忙吩咐人把桌上残余撤下，顺手就把参茶放在皇上手旁：“皇上，您该用茶了！”
“嗯。”金世宗抬起手来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王牟，这茶朕喝了多久了？”
“回皇上，奴才算着有一个多月了。”王牟说道，“还真别说，皇上您的气色看着就好了不少！”
“嗯，你有心了。”金世宗看着王牟，想了想说道：“那位邱道长，咱们是不是又该见见了？”
王牟听了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又看向懿皇妃。
懿皇妃正在为皇上挑起盘中的一块点心，看王牟看她，不由嗔怪地说道：“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难道我还不让你们说话了不成？”
“是。”王牟答应道。
王牟跟随金世宗已经有三十来年了，为人诚笃，对金世宗一直忠心耿耿，所以深得金世宗信任。
见懿皇妃没有制止的意思，王牟就说道：“皇上想见那位邱道长，奴才这就给您安排。皇上的身体最近看着就见好，要让那位邱道长再看看，或许皇上还能像当年那样龙腾虎跃呢！想当年咱们皇上的威武劲儿，那在咱大金国可是头一个，谁见了不得夸一夸啊？”
懿皇妃看王牟说得眉飞色舞，不由掩口笑道：“皇上快瞧瞧，没想到平时看着那么老实的王牟也是个会耍嘴的！”
“娘娘，那都是实情，可不是奴才耍嘴！”王牟辩解道，“皇上当年威风八面，那娘娘可是真没见着，要是见着了呀，保准您得回味一辈子！”
金世宗看着王牟，也不由想起以前自己带着随从出城打猎时的情景，那时候，每逢自己出城围猎，大街小巷里总是挤满围观的人，哪怕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也不例外，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像葛王爷这样英俊威武的人物！
俱往矣呀！金世宗想道，不由觉得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发颤，岁月不曾饶过谁，如今自己虽然贵为皇帝，可是那意气风发的日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此，他不由故作恼怒地瞪了一眼王牟：“你这个奴才，又跑来故意勾我伤心是不是？我是问你正事，你都和我胡说些什么？”
“皇上，奴才说的也是正事！”王牟十分熟悉金世宗的脾气，知道自己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惹恼他，只是故意陪着小心说道：“要说平常老百姓想返老还童那自然不容易，不过您贵为皇帝，这事儿要办起来或许就不难！”
懿皇妃看着金世宗，想象着当年那位俊美王爷的风采，不由有些沉迷：“可惜当年我年纪小没有见到！如果真有返老还童的法子就太好了！”
想到这儿，懿皇妃不由说道：“皇上，我平时听人说过，好像道士多多少少都会些法术，您想这邱道长既然会治病，能为您延年益寿也说不定！不如您就再见一见他？”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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