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一次愉快的郊游中,意外却突然降临。
我们的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翻滚,最终坠入了深邃的山崖。
在生命即将逝去之际,我紧紧握住手机,拨打了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向妻子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我的生死已经无所谓了,但女儿的生命还如花般绽放,她不能就这样随我而去。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只希望电话那头的妻子能听到我的呼唤,能救救我们的女儿。
乔颜依然冷漠地不接我的电话。
草丛中,女儿的哭泣声令人心碎。
那哭声,如同天籁之音。
它告诉我,女儿的伤势并未危及生命,我们还有希望。
而我,身上的鲜血仿佛已经快要流尽。
电话铃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野,十几声后,乔颜的声音终于在电话那头响起。
我竭尽全力挤出一个字:“救……”
可乔颜的言语如刀割般打断了我。
“江安,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
“每次我和何宇回忆过去,你就像幽灵一样来打扰我们!”
“你的声音真是让人厌烦,我一听到就感觉压抑!”
“别再打电话了,否则我就真的把你拉黑了!”
乔颜狠狠地挂断了电话,留下我绝望地握着手机。
我并非不想反驳,只是伤势过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乔颜的冷漠,像是宣告我生命的终结。
然后,我死了。
死亡,原来是一种灵魂与肉体分离的感觉。
我的灵魂飘荡在空中,看着车厢内自己那惨不忍睹的遗体。
感谢上苍,在坠崖的瞬间,女儿被甩了出去,落在柔软的草地上,只是受了些擦伤。
“爸爸……爸爸……”
她踉跄着跑到车厢前,小手颤抖地摸着我冰冷的脸庞。
四岁的女儿,她的哭声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明白最爱她的爸爸再也没法回答了。
「别哭……别哭……」
我努力想抱住女儿给她安慰,却只能从女儿的身体上徒劳地穿过。
此时此刻,我没有死亡的恐惧。
也没有工夫去思索有哪些生前未了的遗愿?
我只要女儿没事!
只要她活着,我就是坠入18层地狱,受尽酷刑,永世不得超生都没有关系!
但当我飘在空中,打量周围的环境时,却陷入了比死亡还要深刻的绝望。
这是一处山谷,四周被悬崖密林包裹,根本没有路可以出去。
别说女儿只有4岁,就是成年人在没有工具和外界救援的情况下,也是没法脱身的。
而留在这里,没有淡水食物,一个孩子又能撑几天?
就在此时!
丛林里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狼嚎!
「嗷……」
还有野兽!
女儿很懂事,立马吓得不敢再哭,趴在我的尸体上瑟瑟发抖。
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我的身体还是女儿在这个绝境里唯一的依靠!
我心急如焚。
恨为什么乔颜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恨自己为什么第一个电话打给乔颜?
她靠不住!
我应该报警的!
可惜后悔没用了,我急得在空中乱飘。
女儿捡起了我的手机。
「打电话!打电话求救!」
「110!」
「120!」
「119也行啊!」
我大声冲女儿喊,希望她能听到我的声音。
可惜女儿什么都听不到。
她拿着手机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手机该怎么使用。
是啊,她才4岁。
为了保护她的视力,我几乎不让她碰手机的。
3个小时过去了,天色昏黄。
女儿累了,趴在我的尸体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而远处不只是狼嚎,我总觉得树林里还有可疑的瑟瑟声。
还有别的野兽在暗中窥伺!
是不是晚上就会冲出来扑向我的女儿?
光想到这个画面就让我不寒而栗。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乔颜回到家,发现我和女儿都不在,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女儿虽然不会拨号,但接电话却是会的。
打电话!
打!
电!
话!
老婆,我求你了!
打电话啊!!!
「嗷!」
暮色如血,山谷中的狼嚎更加凄厉!
可我的手机却像是也死了,沉默,冰冷的沉默。
如同宇宙的黑洞,无休无止地沉默。
连个骚扰电话和垃圾短信都没有。
自从与乔颜结婚后,为了照顾她,我辞职在家,成了全职丈夫。
早就没有朋友,没有社交了。
我不能再等了!
灵魂飘出,顺风一路疾走,飘回了小区,就看到了在妻子的车内。
乔颜正与何宇拥抱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
何宇明明肮脏又潮湿,却还惺惺作态装纯洁。
「乔颜,你都结婚了,我们接吻不好吧?」
乔颜却是满不在乎。
「告别礼而已,不算出轨,江安不会介意的。」
「我们虽然是夫妻,但身体是我自己的,又没卖给他,他就是介意也管不着。」
何宇开心地笑了。
「那就好,你的唇膏还是5年前的味道,说明你没有变。」
乔颜像是少女一样娇羞。
「那是当然,为了你特意找出来的。平时为了不让江安纠缠,我都天天吃榴莲加大蒜……」
呵呵!
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赌咒发誓说与初恋重逢只是叙旧的妻子?
就是那个因为我不满而怒骂我小气龌龊的绿茶?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发誓自己一定不会救她,更不会爱上她!
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乔颜的时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义无反顾地往海里走去。
她要滔海自杀。
我奋不顾身把她救了上来。
她哭着说她不想活了,因为她的爱情死了。
她与何宇是大学同学,何宇去国外读研。
她打工寄钱,供何宇在国外的花销。
结果何宇为了绿卡,娶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洋人大妈,把她给甩了。
我鼓励她振作。
告诉她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这么年轻为了渣男死不值得。
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乔颜摆脱了失恋的阴影。
我爱上了她。
她也说是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我们结婚了,还有了可爱的女儿。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直到何宇回来了。
一切都变了。
她的爱情又活了,我却真的死了。
无论天下哪个丈夫,看到妻子与情人在车里啃得难解难分,都会疯狂咆哮砸玻璃,愤怒得要杀人。
我也在砸玻璃。
但我不是嫉妒,不是愤怒,我只是着急。
别亲了!
求你了乔颜!
别亲了!
给我打个电话吧!
女儿很危险!
只要你能把女儿接出来,以后你愿意和谁亲就和谁亲!
反正我已经死了,你可以没有顾忌地改嫁!
我祝你和何宇白头偕老、百子千孙!
可惜,我努力地砸玻璃,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还在缠绵。
乔颜喘着粗气推开何宇,推开门冲进了单元门。
我能听到何宇在后面不甘心地冷笑。
「乔颜,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语气不像是爱,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我已经顾不上了。
我飘进了电梯,飘回了家门。
眼巴巴看着乔颜,用尽我所有的词汇,祈求乔颜给我打个电话。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神话小说是骗人的。
灵魂没有超能力,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江安怎么还不回来?死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做饭!」
偷情耗费了乔颜不少精力,她饿了,终于想起了家庭煮夫。
她终于拿起了手机!
「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
乔颜马上放下了手机去开门。
门外是何宇。
「你没走?」
「颜颜!我已经错过了你五年,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
何宇一把将乔颜抱起,横着就冲进了卧室。
我在空中暴走。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何宇!我要杀了你!」
「就不能等打完电话再上来吗?你这个狗东西!」
我疯了一样用双手卡住何宇的脖子。
可却给他带不来一点伤害。
墙壁上挂着我和乔颜的婚纱照。
我的照片在微笑。
我的灵魂在哭泣。
「何宇,这样不好……」
「可我想死你了!」
「要是江安回来怎么办?我怕他想不开会伤害你。」
「我有种预感,那个舔狗今晚不会回来的!」
何宇说得很肯定,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不只是人会哭,鬼也会哭的。
这真是一个最无用的冷知识。
古人很有智慧,能创造出「行尸走肉」这么贴切的成语。
他们累了。
直到乔颜沉沉睡去,也没有再碰一下手机。
何宇一边抽烟,一边打了越洋电话。
说了什么「搞定……钱……放心……」之类的话。
他好像在国外欠了钱,回来算计乔颜的财产。
随他吧!
我失魂落魄地飘回山口,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
夜里山里冷,女儿已经醒了。
她在恐惧和寒冷的双重侵袭下,趴在我尸体上抖得像是盛夏的风扇。
「嘶嘶!」
诡异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一条闪着绿色幽光的毒蛇,鬼魅地绕到了女儿的身后,
猛然!
三角形蛇头探起!
不但吐出了红色的信子,还流着腥臭的黏液!
冲着女儿的脖子就狠狠咬去!
「不要!」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命丧蛇吻?
但我TM的什么都做不到!
做不到!
做!不!到!
我只能像是一个无助的SB,在没有卵用地哭泣!
忽然!
「嗷!」
这声狼嚎更加凄厉,也距离更近。
一阵劲风闪过!
月光中,一头青灰毛发的母狼从空中扑下!
闪着寒光的狼爪一挥,蛇头已被捣碎!
我来不及高兴。
就看这母狼已经一叼女儿的衣领,几个纵跃就在密林中消失不见了!
女儿没有当场命丧蛇吻固然值得庆幸。
但被狼叼走了会不会更惨?
我疯了一样在后面追,可是我迷路了!
对,灵魂也会迷路!
我变成了鬼,也是一个废鬼!
我只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山谷中乱窜。
整整找了一夜,没有女儿的下落。
不是说人死了就会魂飞魄散了吗?
为什么我还没有湮灭!
让我轮回吧!
给我三碗孟婆汤!
忘掉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牵挂?
不会再这么痛苦?
第二天早上,那个似乎已经死掉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幼儿园老师,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周一了。
女儿没有去幼儿园,老师自然要问一下。
我没法接电话。
灵魂唯一的优势就是飘的速度快,我风驰电掣回了家中。
被滋润得身心舒畅的乔颜正穿着何宇的衬衣,给他煎蛋。
何宇溜进厨房,在后面时不时偷袭。
「别闹,煎蛋要糊了,昨晚你累了,我要给你补补。」
「可我更想吃你。」
「呜呜……」
「铃铃铃!」
幼儿园老师的电话没联系上我,果然又打给乔颜了。
响了几次,乔颜都因为嘴被占用没空接。
老师很负责,锲而不舍。
乔颜终于烦了。
她抽出嘴,看也不看就接了电话。
「江安!你是癞皮狗吗?睡觉呢!」
「我是小李老师,孩子今天怎么没上幼儿园?」
乔颜愣了。
挂了老师电话后,她终于给我拨打电话了。
「嘟嘟……」
「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
女儿被狼叼走了,当然没法接电话。
我只希望乔颜能发现不对报警。
何宇也装出了关心的神情。
「联系不上?是不是出事了?」
「哼!能出什么事?大男人和我玩消失,指望我哄他?」
乔颜脸上都是轻蔑。
「痴人说梦!既然他敢带着女儿离家出走,就永远别回来!我们过二人世界!」
乔颜继续在平底锅里煎蛋。
滋滋的,我感觉她煎的不是鸡蛋,而是我的心。
随后的一周,我和女儿始终没有出现。
她像刚刚新婚的少妇一样,每天尽情享受与何宇的鱼水欢乐。
直到那天下午,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乔颜吗?我们在山谷里发现了一辆报废的汽车和一具尸体,身份显示是你的丈夫江安,请来警局认一下。」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我死亡的消息,终于在一周后姗姗来迟。
这已经不重要了。
女儿一定已经遇害了。
对我来说,有没有人给我收尸,有没有一个体面的葬礼,没有任何意义。
我的灵魂就整天飘在屋子里。
不是对乔颜还有什么留恋。
也不是我成了变态,非得喜欢偷窥妻子与情人的鬼混,听他们不堪入耳的鬼叫。
而是我舍不得离开女儿的房间。
这里有她的衣服,她的玩具,她的照片,她的味道。
灵魂是不需要睡眠的。
我一天24小时把玩着这些,对每天屋子里乔颜与何宇各种毁三观的姿势动作视若无睹。
就像他们是两只在草丛里纠缠寻欢的野狗,不会影响行人的目光。
「喂?听到了吗?」
「需要你协助认尸。」
乔颜握电话的手很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很古怪。
我忽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终于知道你丈夫死了吗?
终于知道你女儿出事了吗?
你还会继续和情人鬼混么!
我要你下半生永远生活在愧疚中!
永远不会原谅!
一阵沉默后,却是乔颜歇斯底里地爆发。
「神经病啊?」
「江安花多少钱收买你帮他演戏!」
「我警告你悬崖勒马!冒充警察是违法的!」
「再打我真报警了!」
乔颜气呼呼挂了电话,扭头对何宇抱怨。
「这个江安真是让人无语!见他离家出走一周了我都不搭理,居然装死?还找人冒充警察让我去认尸?真是搞笑!」
「是啊,你老公比女人还矫情,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别上当。」何宇附和地笑。
我发现他笑得似乎很勉强。
「嗯嗯,我才不搭理他呢!给点阳光就灿烂!」
乔颜深以为然地点头。
何宇借故上厕所,却在偷偷订出国的机票。
「妈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他在小声吐槽,我虚幻地打了一个冷战。
何宇早知道我出事了?
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我的车祸不是意外!
回想起来,我驾驶技术一向很好。
那天带女儿去郊游,走在盘山公路上,我也是很小心的。
没有超速。
却在拐一个弯道时,车子突然失控了,一下子坠崖了。
正在响着,外面传来了门铃声。
乔颜急忙推开卫生间的门。
「可能是江安见没法演戏回来了。一会儿见面你就说你才来啊?别说在这过夜了啊?我倒不是怕他,而是嫌他啰唆。」
「哎呀,你怎么穿我的丝袜了?快去换!」
门铃一直在响。
乔颜与何宇努力掩盖偷情的证据。
这一周为了避免我突然回来,乔颜找人换了锁。
我很想告诉她,这钱浪费了。
什么防盗门也是防不住灵魂的。
乔颜换了一件高领毛衣盖住锁骨的吻痕,这才高傲地打开了房门。
「江安,终于舍得死回来--」
她的话戛然而止。
门外是两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