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前他撒谎“逃票”上车心存内疚，如今找到当年女列车员当面道歉

制作/王怡文

纵览新闻记者 边义婷

“38年后，我终于找到了那位列车员，内心十分激动，也要为我当时的一句谎言向她表达抱歉。”4月16日，58岁的袁冀民向纵览新闻记者称，38年前，他在石家庄参加完曲艺学校招生考试后，因为没钱购买返程火车票，于是向列车员撒了一个谎，这才得以上了火车。2024年4月13日，经过多方打听，袁冀民终于找到了当时那位列车员史清月，献上鲜花并表达了这份迟到了38年的歉意。

袁冀民出生于河北省秦皇岛市卢龙县的一个村庄，从小就酷爱曲艺。1986年4月26日，20岁的袁冀民揣着赚来的60元稿费，辗转坐车来到石家庄市参加中国北方曲艺学校的招生考试。考试时，一个科目通过，才有资格参加下一个科目的考试，就这样，一直到5月8日，他才参加完各项考试。

为了节省开支，袁冀民回忆，他只住每晚一两元的旅馆，但由于考试时间长，再加上饭费等花销，带来的60元钱很快所剩无几。“考完试，一摸兜儿，只剩三四块钱了。”袁冀民说，因为痴迷曲艺，他又忍不住花3元购买了两本曲艺相关的书籍，并在书上记下了“1986年5月8日购于石家庄”。两本书，他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袁冀民当年在石家庄购买的其中一本书。（袁冀民/供图）

1986年5月9日清晨，在石家庄火车站，袁冀民从售票窗口了解到从石家庄返回秦皇岛的302次列车（已取消）车票票价为9.5元，而他手里的钱只能买一张站台票。在石家庄举目无亲的袁冀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于是购买了一张站台票后准备进站后再想其他办法。进站后，袁冀民特意找到了补票车厢向车厢门口的列车员询问，他能不能先上车，到秦皇岛后再找家人要钱补票。列车员是一位女同志，回复他自己做不了主，需要他去问列车长。袁冀民回忆，这位女列车员，十分年轻，也很漂亮。他找到十多米处的列车长进行询问，结果列车长听完他的解释后，认为他是想逃票，并未答应。

被拒绝的袁冀民十分无奈，准备出站再去想想办法。“你跟列车长说好了吗？”看到袁冀民，那位女列车员关切地询问他。袁冀民说他当时脑子一转，迅速地回答“说好了”，随后赶紧上了车，在补票车厢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当列车行驶至保定站，列车长查票时看到了袁冀民，有些疑惑地询问：“你怎么在这儿？不是不让你上车吗？谁让你上来的？”袁冀民说，列车长说完后，那位列车员才知道袁冀民说了谎话。袁冀民赶紧打开手中的黑色提包，拿出自己的准考证，吞吞吐吐地解释：“我是来石家庄考学的考生，不是逃票的，这是我的准考证……考试考了好几天，我真的没钱了，到了秦皇岛，我一定回家拿钱补上。”列车长见他确实是考生，才同意让他下车后把提包和证件押在火车站，再回家取钱补票，但对列车员进行了批评。到站后，袁冀民小跑了四五公里来到姐姐家，要了10元钱后回到车站补了票。

袁冀民顺利考上了中国北方曲艺学校文学专业，1988年毕业后，他也从事了自己喜爱的曲艺工作。袁冀民说，三十多年过去，他偶尔还会想起这次“逃票”的经历，内心十分感慨，“多亏了当时列车员‘网开一面’，要不我就回不了家了。但想到人家因为自己的谎言被批评，可能还会被处罚，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4月13日，袁冀民（右）给史清月送上鲜花。（袁冀民/供图）

工作中，袁冀民认识了一位在铁路上工作的朋友叫牛庆国，曾担任302次列车的列车长。2023年的一天，他和牛庆国聊天时再次提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往事，讲述了当年的经过，并委托其帮助打听，希望能找到那位列车员。根据描述，牛庆国推断出当年的列车长应该是许凤举。许凤举已不记得当年的事情，根据袁冀民的乘车时间和当年的排班情况，推测出袁冀民寻找的那位列车员应该是叫史清月，已经调到金圆大厦工作。

2024年4月13日，在石家庄市一家酒店，58岁的袁冀民终于再次见到了史清月。袁冀民手捧鲜花，激动地说：“38年了，我终于找到您了。感谢您，我为当时的一句谎言，向您说声抱歉。”

4月17日，史清月向记者讲述，她今年61岁。1986年，她的确在列车长办公席当补票员，已工作几年，当时共分四个组，她是唯一一位女补票员。1997年，因工作调动，她来到金圆大厦工作。对于38年前这段往事，史清月称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对于袁冀民到现在还在挂念，并找到她补上这句歉意，她也格外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