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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02年,北京一老人去世,儿女收拾衣物时发现了一个酱色玻璃瓶。
打开一看,里面竟隐藏了一段尘封60年的隐秘往事,以至于不得不求助政府。
当地政府得知后也非常重视,给予了史庆云诸多帮助,最终让她查清了事情的真相,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隐藏了60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史庆云一路探查最终能否“如愿以偿”?
一 、玻璃瓶里藏玄机
2002年,一名叫做史洪全的老人在北京病逝,子女将其埋葬后,开始整理遗物,结果史庆云翻出来一个“老物件”———
一个一看就悉心保存了很多年的小玻璃瓶。
玻璃瓶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瓶口还封着蜡,不过拿起来略作摇晃,就会发现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史庆云着实好奇,就把瓶子打开了,结果从里边发现一块红绸布,上面赫然有着两滴血的印记以及一些字迹。
红布上写了什么呢?
简单讲,就是一个叫张士杰的人和一个叫史子城的人约定,后者收养前者的孩子“小云”,前者不得探寻,此后这二人也约定不再见面。
看到这,史庆云“心中一突”,史子城正是父亲史洪全用过的名字,而家中兄弟姐妹中,名字带“云”的也就自己一个。
合着这么多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父亲和母亲的亲生女儿?
很明显,史子城生前内心也是有过“挣扎”的,要不然他大可将玻璃瓶丢掉,这个隐秘也将彻底随他而去。
如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史庆云觉得自己总该去见见亲生父母的,再不济也得问他们一句:
“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只靠自己,想找到亲生父母可谓千难万难,好在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相助,史庆云最终在北京某干休所里见到了自己的生父“张士杰”,又或者说应该叫他张建国。
时隔几十年再相见,父女俩之间竟一时无言。
当然,父女俩之所以没有多说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身体原因。
女儿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已经不太好了;
生父更不必说,患有脑血栓,连说话都费劲,根本没法长时间保持清醒,以至于两人只得相视落泪。
原以为只要找到生父后,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了解真相,可“命运”接二连三地和她开起了“玩笑”——
先是她自己查出了乳腺癌,被迫住院治疗了一个多月;
尚且还没治好,史庆云就再度跑去找了生父,可医院告诉她,就在前一天张建国已离世了。
兜兜转转,却只与生父见了数面,什么事情都没能问清楚,尤其生母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史庆云自然是心中郁结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4年后,答案突然“跳”到了她的面前。
二 、棉袄里面有故事
时间一晃,来到了2006年,当年社会上有旧衣募捐活动,史庆云和丈夫张云森也想着捐点干净的旧衣服,于是回家拾掇了起来。
这一拾,就拾出了一件蓝面古铜色里子的老棉袄。
“这是什么时候的衣服?没什么印象了……”
话虽这么说,史庆云还是将棉袄从衣服堆里抽了出来,并且抖动了几下,结果没想到先后从棉袄里抖出了两个“小纸团”。
第一个小纸团里面倒是没写什么,只有一份以前的儿童团名单,上面赫然有着“小云”这个名字。
第二个小纸团就不甚了了,模糊间隐约透露出了一桩“送情报”的往事。
史庆云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了,这应该是三十多年前她在顺义商场上班的时候,妹妹特意给她送去的。
当时养母说了好几次,有东西要给她,她太忙了没时间回去拿。
妹妹把东西拿来后,史庆云一看是个“棉袄”,便以为是母亲怕自己冻着,也就没当回事。
由于棉袄的样式比较老旧,史庆云也一直没有穿过。
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件看起来不起眼的棉袄里,竟然隐藏了诸多秘密呢?
那两个“小纸团”,原本是藏在棉袄里的,也是棉袄比较老旧,这才不小心漏了出来。
史庆云夫妇看完了两个小纸团后又仔细找了找,陆续从衣领、衣袖处找到了十多个“小纸团”,其中竟不乏一些过去的“文件”。
虽然这些东西没能揭开史庆云的身世之谜,可是却让史庆云对这件棉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和丈夫商量过后,决定将棉袄拆开来,看看里边是否还有什么东西,结果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份“证明书”。
证明书的内容很简单,一个代号叫素云的妇女干部和张士杰生下了小云。
结果很不幸,这个叫素云的妇女干部在1942年八月执行任务时牺牲了,当地的妇救会主任戎冠秀特此写下“证明”。
也正是通过这份证明书,史庆云晓得了自己生母的身份。
虽然生母“素云”在六十多年前就牺牲了,可是这不妨碍史庆云继续查,毕竟她的身世依旧笼罩着层层谜云。
生母牺牲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有着怎样的故事,牺牲后又被葬在哪里?还有自己究竟是如何被收养的?
这些问题的答案,史庆云都想知晓,于是她又一次求助了当地政府,并且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许多新的线索。
譬如说,“素云”执行任务的时候其实是带着史庆云的。
当时她出去取情报,没想到半路遭到了敌人的迫害,史庆云也被丢到了山洼里,好在一位平山老人路过,把她拾了起来,送到了戎冠秀那里去。
戎冠秀得知消息后非常悲痛,然而她忙于革命,也实在无力照顾孩子,于是便将史庆云托交给了情报员李玉平照顾。
这个李玉平和“素云”是比较熟悉的,顺着这条线史庆云后来查出了生母的真实身份以及经历的往事。
三 、“素云”的身份与故事
“素云”的真实姓名叫做李淑敏,“素云”这个代号还是她当上情报员后戎冠秀亲自给她取的,这也解释了为何李淑敏遇难后戎冠秀能认出小云。
至于李玉平,同李淑敏的关系同样不简单,甚至说有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那是1940年8月的事情,李玉平去送情报,结果意外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衣衫褴褛的李淑敏。
看着李淑敏的样子,再看看山洞里放着的干菜和红薯,李玉平就对李淑敏的来历有了猜测——
这多半是个“逃”出来的苦难之人。
一番交流后,李玉平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李淑敏家庭条件很差,以至于她被卖给了别人当“童养媳”。
而那个年代的童养媳是没有人权可言的,地位基本上可以等同于“奴隶”,李淑敏就遭到了苛待。
每天有干不完的活也就算了,动辄还要忍受“夫家人”的打骂,至于“丈夫”是指望不上的,毕竟那只是个刚满10岁的孩子。
李淑敏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最终在一个晚上逃跑了。
李玉平到来的时候,李淑敏已经在山东里待了两个月,衣衫褴褛、身上气味难闻不说,眼看着粮食也快要吃光了。
李玉平是非常同情她的,于是在完成任务后,李玉平把李淑敏的故事报告给了党组织。
戎冠秀听完李淑敏的故事,同样很怜惜她,便同李玉平说道:
“你把她带来吧!”
就这样,李淑敏被带到了组织里,为防止她被之前那家人发现,戎冠秀还特意给她取了个代号,“素云”。
找到组织的李淑敏,很快就迎来了新生活,1941年她同张士杰结婚了,次年便有了“小云”。
生下小云后,李淑敏带着孩子一起做情报工作,可能有人好奇,为什么要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在身边呢?
其实,这种情况在那个年代太常见了,一来把孩子放在后方无人照顾;二来带着孩子也有利于隐藏身份,不容易引起敌人怀疑。
可李淑敏怎么也没想到,日本兵竟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把她和孩子抓了起来,并且下了毒手。
李淑敏遭到了敌人的残酷拷问,虽然最后没有透露出一点隐秘,情报员的身份没有暴露,可是还是被敌人杀害了。
就连才几个月大的“小云”也惨遭毒手,大腿上留下了烟头和刺刀的疤痕,最后还被丢到了山洼里。
倘若不是平山民众及时发现,并且把她带了回来,“小云”是决计撑不了多久的。
长大后史庆云一直以为腿上的疤痕是“胎记”,了解了这段历史 她才知晓,原来那是敌人残害她留下的证明!
李淑敏牺牲的时候,张士杰还在前线战斗,根本就不知晓,也没法回来照顾孩子,于是孩子被托付给了张玉平。
当时戎冠秀特意向上级请示,给“小云”每个月发7.6两红糖和5斤小米面,这才帮她度过那段艰辛时光。
如不出意外小云应该交给张玉平抚养,可张玉平作为情报员,要跟着大部队行动,很快就要前往山西了,“小云”该怎么办呢?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张士杰”把孩子托付给了“史子城”。
不用说也知晓,张士杰的心中定然有万般不舍。
可是“革命注定伴随着流血牺牲”,“素云”牺牲了生命,张士杰则牺牲了同女儿相处、伴女儿长大的机会。
四 、追忆与纪念
尽管一别60多年,张士杰亦或者说张建国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女儿。
在与女儿久别重逢的第一时间,他就落下了滚滚热泪;
去世前一个多月里,在仅有的清醒时刻,他更是试图走下病床,再同女儿小云见一面……
然而,张建国的身体已经不支撑他这么做了,他最终也只能将手伸向房门的方向,口中轻声呢喃着女儿的名字。
得知生父为了革命而被迫与自己分离,生母更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抱着自己,史庆云的内心终于迎来了“和解”。
她并不怨恨生父做出这样的决定,恰恰相反,她为有这样的生父、生母而自豪。
有人可能会说,这段历史已经过去了60多年,史庆云不畏辛苦不断追寻,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史庆云也就这个问题做出过说明,一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这段历史一个交代;
二是为牺牲的“素云同志”正名,最好是能够给她立一块墓碑。
当年,平山民众其实帮忙带回了李淑敏的遗体,并且埋在了县东南边的两棵大桑树下。
几十年过去,再想找到这个地方已经不容易了,2009年史庆云来到大致位置进行了祭奠,当时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痛哭的同时,史庆云从地上抓了几把黄土,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骨灰坛,希望能带回去作为纪念。
离开平山的时候,史庆云同工作人员说道,如果有条件还是希望能给母亲立个碑,以后后人也好来祭奠。
平山县工作人员当即表示,会尽可能达成这一愿望,让英灵得以告慰,而事实证明,国家与政府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昔日功臣。
2011年,“素云同志”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历史,了解素云同志等人的贡献与牺牲,史庆云最终将那件装有历史隐秘的老棉袄捐给了纪念馆。
对于史庆云来说,弄清楚当年那段真相,给素云同志一个“交代”,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更不用说在追寻历史的过程中她还交到了许多“新朋友”,这对她亦是一种“安慰”。
素云、张士杰等人早已离我们远去,可是他们的故事却依旧在给予我们震撼。
每当想到这些革命先辈,我们就不禁感慨今日的和平生活正是来之不易,我们更应该倍加珍惜。
参考资料
《平山老棉袄:讲述抗战时期党的情报史》 河北新闻网
《69岁老人历经半个多世纪才知道身世》 燕赵晚报
《小情报员的身世之谜》 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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