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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暖暖的余晖洒在小区的操场上。一群老年人三五成群,或在下棋,或在练太极,或在闲聊家常。我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五味杂陆。
老伴去世已经五年了,儿女们为了我的晚年生活操了不少心。可是,我总觉得缺少什么,生活索然无味。他们劝我出去走动,结交新朋友,说不定还能找个伴儿,让晚年不那么孤单。我当时笑着打发了这个话题,心里却是暗暗期盼。
今天是女儿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一位65岁的老太太,听说也是个寡居的。我穿上了最体面的衣服,戴上老花镜,拄着拐杖,早早就来到这里了。一方面是紧张,一方面又隐隐期待。能不能找到知心人,就看今天的缘分了。
"您好,我是李伯伯,很高兴认识您。"我赶紧站起身,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您好您好,我就是被介绍的那位了。"老太太笑呵呵的,脸上的皱纹也变得更加灿烂。
我连忙把手中的小礼物双手递了过去:"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哪里的话,太客气了。"老太太接过礼物,也不拆,规规矩矩地放在一边。
我们寒暄了几句,便找了两张长椅坐下来。一开始,气氛还有些,但很快就被她活泼开朗的性格给打破了。
"听说您以前是个老师呐,那可真是高尚的职业啊。"她笑眯眯地说。
"哪里哪里,教书匠而已。"我连连摆手,"您以前又是做什么的呢?"
"我啊,以前是个裁缝,在服装厂里干了一辈子。"她说着,还比了几个动作,"每天就是坐在机器前,嗖嗖嗖地缝个不停。"
我们就这样聊开了,话题从工作扯到了生活,又从生活扯到了兴趣爱好。
"您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呢?"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啊,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手工了。"老太太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钩针编织品,"您瞧,这是我最近编的一个小挂件,漂亮吧?"
我连连点头:"太漂亮了!太太真是个能手啊。"
"哪里哪里,这还算不了什么。"她却是谦逊地摆摆手,"您有什么爱好吗?"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了,尤其是象棋。"我说着就来了兴趣,"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玩具,就拿石子和树枝在地上下棋消遣。长大后,每逢节假日,就和几个老伙计们下上一天一夜的棋。"
"那可真不错,您一定是个高手了。"老太太由衷赞叹。
就这样,我们聊开了彼此的爱好。没想到,居然在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话题上,找到了共同语言。原来,老太太小时候家里也很穷,常常拿剩饭剩菜的渣滓,捏一捏塑一塑,制作出各种小玩具。
"那可真有创意啊!"我由衷赞叹,"您从小就这么有手艺了。"
"哪里哪里,那时候只是童年的游戏而已。"老太太却是谦逊地摇摇头,"您小时候捡石头下棋,才真是有创意呢。"
我们不知不觉就聊开了,话题越来越广,气氛也越来越融洽。彼此的笑声时不时在园子里响起,引来其他人侧目。
聊着聊着,我似乎对眼前这位老太太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她温和有礼,且为人谦逊;她乐观开朗,且幽默风趣。就连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香味,也让人感到十分怡人。
我暗自打量着她,心想这位老太太真是个极富韵味的人啊。光彩照人的双眸,皎洁的面容,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再加上她身穿的那件淡雅的旗袍,更是将她的风采衬托得淋漓尽致。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老太太的几缕白发。我下意识地就要帮她拢了拢,却发现她已经先一步动作了。眼神相遇的一瞬间,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太太,我们这样聊着也挺好。"我斟酌了下语言,小心翼翼地说,"不知您是否有空,改日我们再约个时间,一起做些什么?"
老太太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白地提出约会。她脸上露出几分羞涩,但很快就被喜悦所取代。
"好啊好啊,我很乐意。"她开心地应承下来,"您想做些什么呢?"
"您有什么好主意吗?"我看向老太太,希望她能提点一二。
"我们可以去公园走走,顺便下几盘棋?"老太太笑着说,"如果累了,我们就在园里坐坐,我给您讲讲编织的门道。"
"太好了!"我一拍大腿,激动地说,"正合我意,我全听您的。"
就这样,我们约定了两天后在公园门口见面。临近约会的时间,我便开始焦虑起来。
一方面,我很期待这次约会。能与一位这样和蔼可亲、充满智慧的老人结伴,于我而言无疑是一种幸事。更何况,我们彼此的爱好还有相通之处,想必能够在约会中渡过愉快的时光。
另一方面,我也存了一些忐忑和顾虑。毕竟我们才相识不久,彼此还很陌生。我担心自己会做出一些失礼或无理的事,而伤了老太太的心。况且,我们毕竟已是老者,体力状况或多或少有些下降,我也怕约会途中出现什么岔子。
就这样,期待和忐忑在我内心交织着,让我对这次约会又怀揣着无限憧憬,又隐隐有些担心。
终于,约会的那天到了。我从清晨就开始准备了:先是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洗得香喷喷的;然后又细细梳洗了一番,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最后,我特意穿上了一身我最喜欢的中山装,戴上墨镜,拄着拐杖,决心要给老太太一个好印象。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迈步走出家门,直奔公园而去。一路上,我不住地检查自己的仪表,生怕出现什么失误。
很快,我就来到了公园门口。老太太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今天同样把自己打扮得干净利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依旧是那么的雍容华贵。
"您好,让您久等了。"我上前行了一礼,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出现任何失误。
"哪里哪里,我也才刚到。"老太太笑了笑,那笑容便如同暖阳一般,温暖了我的心扉。
我们迈步走进公园,一边欣赏着沿途的景色,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园里的环境真不错,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处处都是景致。"我由衷赞叹道。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我已经猜到了她的遗憾。在这个年纪,我们行动都越来越不便,想要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在园中漫步,确实已经有些勉强。
我正想开解她几句,这时,一个男孩突然撞到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去扶住他,却忽然感到一阵腿疼,当即跌倒在地。
"您没事吧?"老太太急忙扶我起身,满脸关切。
"没事没事,就是腿有点疼而已。"我强作镇定地说,但内心却是忐忑万分。
我们只好找了一处长椅坐下,稍作休息。眼看原定的计划已经无法实施,我们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阵雷声遥遥传来,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我连忙看了看天气预报,果然有大暴雨的迹象。
"这可怎么办啊?"我有些焦虑地看着老太太。
"别着急,雨有多大?雨有多大?"她却是泰然自若地说,"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歇,等雨小了再走吧。"
果然,没一会儿,大雨就汹涌而下,把整个公园都笼罩在了雨帘之中。我们只能呆在这里,看着雨水哗哗而落,无计可施。
我坐在那里,心情阴郁极了。这次约会可算是彻底泡汤了,我们甚至无法离开这里。更可气的是,自己的腿疼也让我精神不佳,一时间竟有些自暴自弃的念头。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她拍了拍我的手背,温言安慰道:"别这么消沉嘛,雨过天晴,阳光总会重新来临的。"
"相信我,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熬过去。"她语重心长地说,"就当这是上天给我们的一个小考验吧。"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的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是啊,我们已经不再年轻,生活中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绊绊。但只要互相鼓励,就一定能走出阴霾。
于是,我们就这样并肩而坐,相互鼓舞着,等待着雨停天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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