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嫂安详地躺在床上，她那怀胎八月的肚子宛如一颗硕大的皮球，凸显出生命的蓬勃。她手中紧握着一只香气扑鼻的小油鸡，享受着美味。
在我家，素食是餐桌上的常客，即便是重要的节日，也只是以素肉稍作点缀。然而，自大嫂有了身孕，我妈便大展厨艺，几乎每日都为她精心烹制各种肉菜。
大嫂的食欲也随之大增，她能一口气吃下整只鸡和五个大包子，再配上我妈不断递上的滋补肉汤，大嫂的体态日渐丰腴。
我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大嫂碗里的肉，馋涎欲滴。我妈见状，不客气地给了我一脚：“看看你那副馋样，以后你吃肉的机会多的是！现在，快去给你大嫂洗衣服！”
大嫂见我垂涎三尺的模样，得意地笑。村里人都称赞她有个好婆婆，比她亲妈还亲。她满足地喝下我妈递上的肉汤，打了个饱嗝，笑眯眯地说：“妈，你真是太体贴了。”
我妈笑着回应：“你是我们刘家唯一的儿媳妇，肚子里还怀着刘家的长孙，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默默地在院子里搓洗着大嫂的衣物，冰冷的河水冻得我的双手通红。
我妈从屋里出来，不满地催促道：“洗个衣服都磨磨蹭蹭的，洗完赶紧去喂鸡！”
我曾对妈这样偏爱大嫂心生不满，长这么大，我连一口肉都没尝过。
直到某个深夜，我无意间听到院子里大哥和村长的对话。
“小佳那边的施肥情况怎么样了？”
“您放心，每天都至少施二十斤的肥，照顾得非常周到。”
“那菜心也快可以收获了吧？”
“这个月过完，就能收菜了。”
我闻言一惊，“施肥？”“菜心？”这和大嫂又有什么关系？
蓦地，我想起了去年冬天隔壁王婶子家的儿媳妇。她当时也怀着身孕，王婶子为了给她补充营养，家里的鸡都杀了好几只。到她临产时，胖得都走不动路了。
但是那年冬天，我未曾听到隔壁的婴儿啼哭，也再未见过那家的新媳妇儿。
3
当我再次进入大嫂的房间为她更换衣物时，她身上的赘肉层层叠叠，仿佛盖上了一床厚重的被子。
她一瞧见我，就急忙拉住我询问：“妈在哪里呢？怎么还没送饭来？”
我也觉得纳闷，通常这个时候，妈妈早已端来一大盆香喷喷的肉包子了。
然而今天，厨房里静悄悄的，连一丝肉香都嗅不到。
我只好试着平复大嫂的急切，“妈可能出门买肉去了。”
妈妈回家时，手里却只拿着几根粗绳。
我试探着问，“大嫂一直嚷着饿，要不要给她弄点吃的？”
妈妈狠狠地瞪我一眼，“吃什么吃，哪有那么多肉给她！从今天开始，谁也不准给她东西吃！”
在饿了嫂子整整三天后，妈妈叫上哥哥，拿着绳子走进了房间。
不知道妈妈说了什么，嫂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从里屋传出惊恐的喊叫。
“我怀的可是你们刘家的骨肉！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这都是为了你好，”妈妈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村里的吴大夫说了，你再不控制饮食，孩子恐怕都保不住了！”
看着嫂子还想挣扎，妈妈一个眼神示意，哥哥立刻上前按住了大嫂，用绳子紧紧绑住她的四肢。
“刘家的鸡鸭全被你一个人吃光了！要不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妈妈冷冷地说道。
就这样，嫂子被束缚了起来。
尽管平日里嫂子对我并不友善，但每天听到她的呼喊声，我还是感到有些于心不忍。当我去为她清理便盆时，她已全无往日的嚣张气焰。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眼中含泪地乞求：“小妹，给我找点吃的吧，大嫂真的快饿死了……”
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妈说让你先消消食，暂时不能吃东西。”
她一听这话就怒了，「叫你拿吃的你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着就把便盆打翻了一地，溅的到处都是。
她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瞥见了门口站着的妈。
连忙换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妈，我以后再也不吃那么多了，求求您，给我吃点东西吧，馒头，馒头就行。」
我妈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嫂的房门再次关了起来。
地上的东西，或许还能让她多活两天。
晚上，我从地里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邻居家的林祥。
他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旁边的草垛后面。
林祥是村子里最俊俏的小伙子，也是我的发小，比我亲哥对我都要好十倍。
他凑在我耳边问「你嫂子是不是快不行了?」
我心下一惊，嫂子的事谁也没说出去，他怎么知道的?
他看我一脸惊讶，又瞅了一眼我家的方向，「你家那事，村子里谁不知道?」
「再过几天，你家的白菜就长好了。」
「但是，用活人当肥迟早要遭报应。」
「你嫂子落地的时候，你一定要离远点，千万别让她碰到你。」
「还有，你妈让你喝啥，你都别喝。」
林祥这是什么意思?
我嫂子没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想再问，就看到对方神色慌张地看着小安。
「小乐，你一定要听我的，小心你家人。」
「我不会害你的。」
说完转身就跑了。
不一会儿，小安上走来了一个人，正是林祥他妈李婶。
李婶是个哑巴，平日里十分安静。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我的眼神总让人心里发寒。
我到家的时候，路上已经结了冰。风呼呼地吹，仿佛下一秒就要下雪。
但我家院子里今晚却异常热闹。
不只有村长，甚至连常年不在家的男人们都回来了。
他们兴奋地喝酒庆祝，端着酒杯敬给我妈。
「小佳身上的这颗白菜斤数可不小，老刘家的不愧是养菜好手啊!」
「谁说不是呢?今天都是第十天了，小佳还有气儿呢，这肥料是真足啊!」
「咱们都有口福了，这一颗不仅够咱们解解馋，还能卖个好价钱，一年的辛苦也值了。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里一阵发颤。
原来，这是一场早有准备的谋杀，村里所有人都是帮凶。
深夜，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我偷偷溜进大嫂的房间，给她喝了一碗汤。
她眼皮掀了掀，似乎想说什么，但已经没了力气。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开始在院子里打扫，
她面带笑容，对我都和善了不少。
很快，村长领着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来到大嫂的房间。
大嫂的屋子已经被妈清扫干净了，
不仅一点儿臭味都没有，还有一股极为奇怪的香。
几个男人押住我大嫂来到院子里。
接着将大嫂扔进一个放满水的大缸中，我妈走到大嫂跟前「月月，你也不要怪妈，妈也是迫不得已...
还没等妈把话说完，大嫂就伸出手在妈的脸上划了一道血印。
「好你个贱蹄子，还有力气挠我!」
我看见大嫂的指甲坑坑洼洼，全是她啃出的痕迹。
妈被抓了一下，也没耐心继续演了，直接让几人把缸严严实实地盖住，上面还放了个大石头。
到了晚上，院子里灯火通明。
放着大嫂的那口缸里突然发出声响，
等在旁边的众人赶紧跑到跟前，
只见结实的缸体突然出现裂痕，
紧接着就突然爆裂开
一个东西从缸里显现出来。
那东西晶莹剔透，根部犹如白玉，上半截却像是翡翠一般的绿色。
就像是一棵巨大的白菜，带着一股极为刺鼻的气味。
我只是在人群外围，都被熏得头晕目眩。
而围着“白菜”的一群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似乎已经闻惯了，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村长拎着菜刀上前，利索地朝那棵白菜砍了一刀，
一个如同"人参果”一般的不明物从中显露出来。
这恐怕就是“菜心"了。
肉白菜一经出现，院子里的人全被它勾人的香气折服了。
他们紧张地抬着这棵白菜往外走，路过我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总感觉，那棵白菜要向我倾斜。
想到林祥的话，我下意识地走远了几步。
但是奇怪的是，就当大家要将肉白菜抬出我家门口的时候。
那东西却像是长了脚，突然掉到了地上。
还没等众人捡起来，它就从地面消失了。
而它触碰的那块地面，转瞬间就成了一处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黑土。
村长见状，急道不妙:「赶紧关门!触灵要来了!」
话音刚落，那块黑土里就钻出来无数的毒虫，密密麻麻地朝众人过来，凡是肉白菜流下汁液的地方，瞬间都被这些蠕动的虫子爬满了，眼看这些虫子要往人的身上钻，村长忙招呼众人「快去拿酒、油也行!」
「村长，触灵可是大凶之物，能杀吗?」
「不杀咱们全都得玩完!赶紧的，给它们全烧了!」
在大火之下，毒虫都被烧死了，但是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触灵只有原料不干净的时候才会出来，难不成小佳肚子里的孩子没死?」「老刘家的，你是怎么种的?」
我妈一听急了「我都种多少年了，从没有失手过。当时掐芽的时候，老吴不是也来看过了吗?」
老吴是我们村里的医生，今年已经九十高龄，之前就是他让大嫂绝食的，他听了我妈的话，眉头一皱，对着众人道:「当时我看脉象，小佳肚子里的孩子确实已经断气了，这事有点古怪。」
村长对着面前的毒虫尸体沉默良久，随后做出个决定，「我去外面找个师父过来，把触灵请走。这几天大家都小心点，尽量别出门。」
村长说完之后，院子里的人就走的走，散的散。
我看完这心惊胆战的一幕，吓的也急忙回屋，手却被林祥勾住了，硬是拉着我到了他家。
到了门口，他停下动作，小心地朝门外看了两眼，随后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我刚想开口，他就示意我噤声，随后在桌上点燃了一炷香。
「你刚才离毒虫太近了，身上的香味得熏熏。不然容易引祸上身。」
我听后赶紧问他今天村长说的触灵是怎么一回事。
他叹了口气「本来肉白菜就是伤天害理的事，用活人当肥，里边禁忌多着呢!」
「必须先把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毒死，才能养出来一棵完整的白菜，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没死透，就会在吸肥之后，变成触灵。」
「触灵一出，毒虫遍布，到时候咱们全村人都逃不掉。」
我浑身一激灵「这触灵有这么吓人吗?今天村长不是全烧死了吗?」
林祥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村长烧那一把火能把触灵烧死?那么大颗的肉白菜，能养活的毒虫可不止这点儿。」
「那怎么办?我们能逃吗?」
「逃?咱们身上都有那东西的香味，无论你跑多远，它都能找上门。」
听到这，我心里已经绝望了，难道只能这么等死吗?
看我一脸丧气，林祥从自己贴身的布袋里掏出个小瓶子。
接着从中倒出一颗药丸。
「你把这药丸吃了，最近几天都不要出门。」
我看着他手心里那颗黑不溜秋的药丸，似乎还有些腥味「这是什么药?」
「补精丸，你和大嫂相处那么久，身上的气味最浓，吃了这个，能让你身体里吸收的香味全部排出去。那触灵就找不到你了。」
我惊讶地问:「你怎么有这东西?」
「你忘了，我可是林算神的儿子。调制几颗药丸不在话下。」
对于发小的好意，我自然是十分感激，看着我将药丸放到嘴里，林祥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笑。
正在这时，房门却被重重的敲响了，林祥猛地转头「谁?」
门外没有声音，林祥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神色一变:「妈，你怎么来了?」原来是李婶，她低着头，端着一碗蔬菜汤。
看来已经到晚饭时间了，我也准备起身告辞。
我走的时候，李婶站到了大门口。
我刚和她道别，她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直勾勾地看着我，吓的我心脏直跳:「李婶，咋了?」
她的嘴咕哝几声，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妈?妈?」身后传来林祥的声音。
她瞬间放开我的手，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撞到了我的身体。
我低头一看，兜里不知道啥时候被塞了一个绣工精美的香囊。
李婶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据说是受了刺激才变成了哑巴。
林祥他爸林算神，是个算卦的，在十里八乡小有名气，但前几年却突然暴毙了。
林算神死了之后，李婶有段时间变得疯疯癫，有人看到她躺在后山的坟场上，一躺就是大半天。
我想起她今晚那个眼神，就有点发毛。
回家之后，地上的虫尸已经清理干净了。
但我总感觉，这院子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
当我准备睡觉的时候，那个香囊掉了出来，我凑近了一间，却一点儿味道都没有，打开一看，都是些细碎的草药，有点像虫子的。虽然李看上去不太正常，但这香确实漂亮，我就把它放到了枕头边。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昨晚被毒虫咬伤的三个人全部死了，更恐怖的是，这三个人明明只死了一天，身上却只剩下皮包骨，活像一个干尸。而参与烧虫的人，身上都出现了恐怖的黑斑。
「我就知道不能用火烧，一烧，这报应就来了!」
要是不烧，你就被那些毒虫给吃了!」
「现在怎么办?触灵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怕什么，村长不是去请人了吗?」说曹操曹操到，傍晚时分，村长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旁边，是一个白胡子老道。看就道行高深。
道士来到院子里，一看地上的烧痕和众人身上的黑斑，眉头皱的能夹死一斤蚊子:你们烧了什么邪物，竟然染上了血斑?」
几个男人刚想开口，就被村长打断了:「就是烧了几只毒虫，没想到这么严重。」那道士满脸怀疑:「这可不是毒虫，而是尸虫。」
「接触过尸虫的人，身上都会出现血斑，活不过三天，就会被活活吸干血而死。」
听到老道的说法，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村长也没想到，这次竟然不是普通的触灵，忙问道士:「有应对的法子吗?」老道抚了抚胡须「有倒是有，只不过要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必须要将养尸虫的尸体挖出来，在太阳下暴晒三天，吸干阳气后直接火化才能彻底将尸虫清干净。」
众人听完这话，面面相觑，
「这不会冲撞鬼神吗?」
「要是尸虫在我家祖坟里怎么办?」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老道嘲讽道:「死到临头了，还在乎冲撞鬼神吗?」
这话一说，吵闹的众人顿时不敢出气儿了，确实，现在自己活命才最重要。有人开始跃跃欲试「那我们现在就去?」
道长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将近傍晚，只说:「这东西阴气重，晚上是最活跃的时候，现在去，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村长也觉得有理「那大伙儿身上的血斑..…
老道当即表演了一把无风起火，将一把符咒引燃:「每人喝一口，这符水能暂时控制住你们身上的血斑扩散。」「明天天亮之后，再去寻虫窝。」
我虽然身上没长血斑，但也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符水，一抬头就看到道长直直看了过来。
他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让我胆战心惊的话:「你今晚可要小心了。」
「若我猜的不错，你和那邪物生前有过接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