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今天是高考放榜的时刻。
恰巧家中举办了聚餐,我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刷洗着碗碟。
静静地聆听着母亲对弟弟的滔滔赞美。
“钧钧的平时成绩那么出色,这次考试肯定也差不了。”
“重点本科应该稳操胜券,毕竟我们钧钧在他们班上可是最优秀的。”
还有——
“徐钧这孩子就是懂事,哪像徐言,学业一败涂地,高考多半也砸了。”
我清洗完最后一个碗,放入橱柜,面无表情地从厨房走出,直面那位被我称为大姑的亲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然后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
隔着门板,依然能听到——
“哎,这徐言是怎么一回事,整日里阴沉沉的,看得我都心惊胆战。”
我从未感受过那种肆无忌惮的偏爱。
记得中考结束后,我本可以进入市里最好的高中。
但因弟弟成绩不佳,为了他,我只能选择进入最差的高中。父母背着我,为我报名了和弟弟同一所高中。
回家后他们却这样说:“言言,你肯定也愿意和弟弟一起上学吧,你们兄弟俩可以互相照顾。你弟弟的成绩一向很好,这次只是失误。以后你学习上有困难,就让你弟弟帮你补习。”
没错,我必须和弟弟在一起,否则就是我这个哥哥失职。
我含着泪水点头,任由他们轻描淡写地忽视我全校第一的优异成绩。
背着已经洗得发白的书包,我望着瑞安市第六中学那破旧的校门,这就是他们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想要阻断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高中三年里,我住在学校,每月仅有两百元的伙食费。
而我的弟弟,每天都有母亲接送上下学,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就高达一千元,这真是荒诞至极。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好,哪方面不够他们满意,他们才会如此偏心。
所以我发狠似的学习,长时间霸占年级第一。
直到换来一句:「你弟弟不开心,把第一让给他。」
从那之后,我便交白卷,好给我的好弟弟让位置,就算是这样,年级第一也不是他。
想要年级第一是假,戳破我的幻想是真。
明明弟弟没出生之前,他们对我还是很好的,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只要弟弟哭了,就是我的错,一定是我惹的。
我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却仍被我妈戳中脑袋骂:
「我养你那么大让你干点活怎么了!」
「你板着个脸给谁看啊,我是你的仇人吗?让你做点事就这样,真是白眼狼,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而弟弟有时候给她揉揉肩膀,我妈就笑逐颜开,直夸还是他贴心。
再后来,弟弟不想让我高考,哭着央求爸爸把我锁起来,不要让我去学校了。
我爸不顾我求饶,把我锁在了地下室。
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妈妈像是想起了我的好,偷偷放我出去:「言言啊,去考试吧,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高考过后,我想去做兼职,给妈妈买一个金镯子,这样妈妈或许会没有那么偏心。
不曾料想,她谈论起我的婚事,我和她说我现在还小,只想上学。
那天晚上,我起夜出来喝水,路过爸妈房间,听到他们在说:
「老公,前段时间大姑不是说给言言介绍富婆吗?听说她家女儿发了大财。」
「对,好像是搞什么计算机赚了大钱,你上次不是放他去考试了吗,他现在肯定对你言听计从,这不派上用场了。」
「那我明天就和她说道说道,她那女儿肥得跟个猪似的,听说脑子还不好,我们把徐言入赘过去得多要点钱,好给我们钧钧攒老婆本。」
这话听到这,我已经浑身发抖,我没想到妈妈放我出去竟是为了算计我。
那大姑的女儿都蹲过好几次局子了,听说还在外面弄什么富婆会所,让我放弃读书去入赘?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亲手把自己儿子推进火坑。
这时,我才绝望地明白,他们眼里只有弟弟。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收拾好东西去市郊打工,我必须赚足够的费用支撑我上大学。
没错,我是交白卷,并不代表我不学习,恰恰相反,这三年里我拼了命地学习,就是想要逃离这个名为家的牢笼。
一连半个月后,我爸打电话给我:「徐言,你什么东西寄到我们家了,赶紧把你的破东西拿走!」
快递?应该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弯起嘴角我抑制不住地笑了,就在前几天我接到北大和清华招生办的电话。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北大,我喜欢考古学,而北大恰好有足够的资源。
回到那个家后,我妈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以你的成绩怎么可能考得上北大,说,你是不是作弊了。」
而我的爸爸,则看到我走进家门,快步走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逆子!你弟弟会替你去上大学,你就好好待在家准备入赘吧!」
力道之大,我感觉到脑袋失重和口腔里的血腥味,但我还是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就凭他?也配顶替我的名额?你们二老放心,等我上大学后我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这时我的好弟弟走过来,看似劝阻实则火上浇油:
「爸爸,你别怪哥,都是我太差了,哥他看不上我也正常,我不要顶着哥哥的名字去上学。」
我爸果然更加气急败坏:「你,现在就给招生办打电话,让他们把名字改成你弟弟的。」
回头便柔声安慰弟弟,说什么那不叫顶替,那本来就是他应得的,我的便是我弟弟的。
我讽刺地看着他们上演父子情深,「爸,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不是说弟弟一定能考上个比我更好的学校吗,我想他的学校肯定比北大更好吧。」
说罢,弟弟便红着眼眶,故作坚强道:「我知道哥哥不喜欢我,但也没必要这样讽刺我。」
我妈果然心疼地抱着他,怒视着我。
我爸则发疯似的撕碎了我的录取通知书:「既然你弟弟不能去,你也别想去。」
我抱着双臂,倚在门边无所谓地耸耸肩:「您不知道录取通知书可以补办的吗,撕就撕呗。」
我不再多言,转身就走,这一次我不会再回来了。
我爸在身后暴跳如雷:「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半步,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充耳不闻,步伐依旧不停,无所谓啊。
六月的雨,反复无常,说下就下。
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寻找一片避雨处,我慢慢地在雨中走着,闲庭信步,雨水落在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水。
透过窗户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地欢笑着,是无所谓了,可为什么心口还是传来阵阵疼痛。
那晚我便发起了高烧,第二天一早我苍白着脸走进店里。
老板娘是个善良的人,她给我结了这个半月的工资,让我先去医院,并说让我好了再回来上班。
可能面对别人的善意,我不想破坏,冲她笑笑,回到租的房子。
我从小就没去过医院,以前生病,爸妈他们说多喝点热水就好了,不顾我的死活。
弟弟哪怕只是打了一下喷嚏,他们却紧张坏了,连忙带他去医院检查。
我睡了很久,梦里依稀记得我也是受过宠爱的。
「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声将我吵醒,我伸手抓起手机:「喂!」
「徐言,恭喜你啊,夺得市状元,今晚我们班聚会,顺便给你庆祝庆祝,来吗?」耳边传来班长和煦的嗓音,我摸摸额头,似乎没有发烧了。
我推拖了一番,最后还是答应去了。
班长人不错,对我照顾颇多,不好拂了人家面子。
临近约定时间,我随便洗了一把脸,走路去了临今酒店。
「喂,班长,你们在哪个房间号,我现在在楼下,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我在酒店门口打电话给班长,走到门口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在哪个房间。
「徐言?抱歉,是我的失误。我们在208,你等我一下,我现在下去接你。」班长拉开椅子匆匆忙忙地跑下去。
我只好等着他来,不一会儿就看见班长的身影。
班长带着歉意的眼神对我说:「徐言,我们上去吧,大家已经到了。」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一打开包厢门,我就看到了徐钧,果不其然看到他厌恶的神情。
我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便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不一会儿就有很多同学过来敬酒:
「市状元,可要赏脸喝一杯呀!」
「让我沾沾市状元的喜气,祝我复读顺利啊!」
「徐言,去了北京可不能忘记我们啊!」
酒过三巡,饶是我酒量还可以也有点反胃了。
还好班长前来解围,我感激地望着他。
「班长,这是美救英雄啊。」
「那班长你替徐言喝吧。」
「哥,我敬你一杯,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爸妈在家很想你。」
突然徐钧走上前来,听着他茶言茶语,我更是反胃。
「那我怎么没看到他们过来看我啊,徐钧,那是你爸妈,不是我爸妈。」
徐钧眼眶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他的兄弟安慰他,并说:
「徐言,别太过分了,钧钧可是你亲弟弟,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冷笑一声:「谁不要脸啊,我可没有想抢我录取通知书的弟弟。」
一时间,全场哗然,周围的同学或震惊或鄙夷地看着徐钧。
徐钧慌慌张张地解释,可语言的无力感怎么也让人不相信。
我感觉没什么意思,转身要走,徐钧抓住了我衣服,
「哥,对不起,我敬你,你就原谅我吧。」
这坚强绿茶男的角色他还真是到哪演到哪,苦心让我喝那杯酒,看来那酒是有问题的,我腹诽道。
「行啊,喝完这杯酒,别再叫我哥哥,我嫌恶心。」
说罢,我拿起酒杯就喝,喝完我便坐回位置,看看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