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学习科学时代，别再让低效的“假努力”，阻碍孩子的学习力了

看点AI时代到来，决定孩子未来能走多远的，不再是知识储备，而是快速掌握新知识的能力，即学习力。然而，这又是一个学习力稀缺的时代：厌学、空虚、无意义感随处可见。我们该如何重塑孩子的学习力，给他们的未来人生一个锚点？

文丨Luna 编丨Jennifer

这两年，家长圈里的焦虑感明显加重了。前段时间，Sora出了7支独立短片，家长群里的问题又多了起来：

“ChatGPT都能做私人教师了，孩子在学校还学什么？”

“AI已经能直接出视频了，又一个行业要被替代了……”

“我们的孩子苦学20年都比不过AI学一年，以后是不是只有学数学和编程的才不会被淘汰？”

确实，在当下，普通家长几乎无法预测下一个AI会有怎样强大的能力，孩子的教育似乎也“种瓜不一定得瓜”。

“那我们还能抓住什么确定的东西，给孩子的未来一个锚点？”

当外滩君抛出这个问题时，上海惠灵顿外籍人员子女学校Kay Yang副校长、英国教师培训机构InnerDive创始人Edward Watson，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一个重要能力——学习力。

Kay Yang

上海惠灵顿外籍人员子女学校副校长

Edward Watson

英国教师培训机构InnerDive创始人

可以预见的是，决定孩子未来能走多远的，已然不是知识储备，而是快速掌握新知识的能力。但不论老师，还是孩子，现在都面临着多重挑战：

学习是一个需要沉淀的过程，当孩子们尝到AI代劳的甜头，还能不能克服惰性，主动学习？

当孩子已然能够从百千种渠道获得信息，老师还如何吸引他们沉下心来学习？

如何让孩子觉得学习不再枯燥，反而成为终其一生的习惯？

正是因为有如此多挑战在眼前，学习力的稀缺程度一直在不断上升。

那么，如何才能让孩子在这个关键能力上不掉链子？从两位深耕教育多年的教育专家口中，外滩君看到一幅清晰的图景。

拥有强大的内驱力

才能成为AI时代的掌舵人

说到学习，最让家长头疼的问题之一，恐怕就属内驱力了。

在上海惠灵顿副校长Kay Yang看来，激发内驱力涉及内外多个因素。但实际情况中，家长往往只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只顾着鞭策孩子，忽略了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以及有趣的学习体验，其实是必不可少的外部基础。

这一点也获得了Edward Watson的认可。在过去 16 年里，Edward Watson一直致力于把认知科学知识带入教育教学，他已经和英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数百所学校合作过。

他认为，“人身安全大家都很注意，但想要让孩子能真正沉浸入学习，一个允许他们犯错、冒险的环境至关重要。”

就像上海惠灵顿的课堂上，老师从来不会急于听到学生给出正确答案，而是会一直追问“你是怎么思考的？”“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果？”即便他们的思路不对，老师也不会立刻否认，而是用提示来引导他们意识到思路中的问题。

正如Kay Yang说的，“小孩子眼中的光芒是对世界的好奇与对新鲜事物的兴奋，但如果他们的好奇心总是被嘲笑、打压，或者被忽视，没有被正确引导，这份光芒就会越来越黯淡。想要保持这份光，除了安全的学习与生活环境，成人与儿童的沟通就必须转换到启发式回应，以激发孩子们进一步思考与探索。”

而兴趣也不会凭空产生，有尝试才会有火花。

在这件事上，惠灵顿的选择是不惜成本，为孩子提供尽可能丰富的资源。孩子们每天下午可选的CCA课程超过200门，校历上满满当当都是各色活动，学术、艺术、体育、科技，只有孩子真正体验过，才有可能擦出兴趣的火苗。

除了资源丰富，老师们还在增加孩子们体验的立体度，巧妙地考虑到了孩子的成就感。而这正是培养内驱力的重要内因。

有时，成就感从突破学习挑战中来。

像惠灵顿（中国）旗下一所学校，英语老师将ChatGPT纳入了课堂，但不是简单地对话，而是给孩子们出了一个颇有挑战性的任务：ChatGPT已生成了一个评级为C的答案，现在需要输入新的指令，让它把答案完善到A评级。

这就要求孩子们批判地看待ChatGPT的答案，还要先有自己的目标答案，再指引ChatGPT修正。

当然，就像Edward Watson 提到的，“教学是平衡的艺术”。上海惠灵顿的老师们也关注到每一届、每一位学生的状态都不相同，因此学习任务的难度是动态的。学习能力强的孩子，不会被低难度任务消磨耐心，学习能力还不够强的孩子，也不会被过难的问题绊住。

有时，成就感还会从和真实生活的联系中来。

比如上海惠灵顿的数学课绝不是枯燥的计算训练，低年级的孩子会设计自己的卧室项目，运用数学知识计算成本，高年级的孩子则在尝试用已有的几何与微积分知识来计算建筑物的高度与体积；

中国文化课讲到中草药，还会带孩子们去中医博物馆亲身感受背后的历史积淀和智慧……

正如Kay Yang强调的，学习从来不只是发生在课堂中，“当孩子所学能在生活中得到应用和反馈，他们才能真正体会到学习的价值和意义。”

Edward Watson也用了一个巧妙的例子来描述成就感和内驱力的关系：

为了达成成就，孩子们需要内驱力，而他们获得的成就感，又反过来增强了内驱力。二者就这样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利用学习规律

帮助孩子打造“学习脑”

在AI的推动下，填鸭式传授或盲目刷题，显然都已经不合适了。现在，想要帮助孩子锻炼出一个高效学习的“学习脑”，离不开学习科学的指导。

这也是Kay Yang和Edward Watson的又一个共识。当科技迅猛发展，教育自然也不能再以模糊的经验为指导，事实、研究、数据、科学规律才能更好地支持老师，也实实在在地帮到学生。

有一些被广泛使用的方法，在学习科学的原理看，其实只能算“假努力”：

比如，长时间学习同一门课。

要知道，大脑天生对新信息更敏感，而长时间学习同类材料，只会助长大脑的怠惰。

Kay Yang建议，思考不仅仅是大脑的事情，学习也不仅仅发生在安静的思考中，让身体的各个部位动起来参与到学习中、到大自然中去，运动、以及与他人的互动等，都能增加大脑的运行效率。

有研究表明，睡眠的质量和睡眠的时长，都会影响我们的创造力和洞察力、应对压力的能力、处理信息和学习新知识的快慢，以及整理和储存记忆的能力等。

还有最新研究表明，锻炼身体不仅被证明能够引起大脑中新神经元生长，而且真正的奇迹在于能够在大脑中构建新的神经网络，仅有新的脑细胞不会使我们变得更聪明，把这些脑细胞与已有的神经网络联结起来才行。

所以Edward Watson建议，使用检索式学习，通过提问或给别人讲解，在记忆中搜索相关知识，动过脑，知识才能有效复现。

当然，学习科学的范畴远不止这些学习方法。如今，元认知在学习中的应用也越来越多。

何谓元认知？举个形象的例子，有些孩子学习就是蒙头学，而有些孩子会加入反思和调节的环节。这种反思和调节就是元认知的体现。

在惠灵顿天津校区，小学老师们教给孩子们一套“思维运动”，从A到Z，每个字母都代表了一种思考方式，帮助他们使用不同的方法加深思考：

有孩子最爱阐释（Explain），因为自己能论证自己的观点了；

有孩子最爱提问（Question），因为通过提问，比以前学得更多更深了；

还有孩子最爱明确表达（Formulate），除了能准确回答老师的提问，在考试中，也能给出更准确的答案了……

尽管只是简单的思维训练，却已经让他们向着独立学习者成长了。

Edward Watson还提到，“老师们还应该指导学生积极掌控、即时回顾自己的学习情况，比如‘制定目标和计划’就是元认知的又一个高级应用。”

这也早已成为上海惠灵顿的惯例。

学生在每个学期，甚至每一单元之前，都要设定具体的学习目标，一段时间以后，除了老师的即时反馈，他们还要自我审视和评估，并写下反思。

这些解决方法还不是停留在笼统的“我要努力学习”，而是会细化到怎么调整学习方法、学习状态，该寻求谁的帮助，可以从什么渠道获取资源。

站在学习科学的角度，Kay Yang还多次强调，“惠灵顿一贯主张培养完整的人，在认知因素外，学习状况也和很多非认知因素有关。”

孩子们的上课状态、成绩表现，甚至是社交、生活的影响等，都会作为老师们关注的因素。

每年惠灵顿（中国）旗下的学校，还会给孩子做一份PASS测试，意为“学生对自我的态度和对学校的态度”（"Pupil Attitudes to Self and School "），目的就是了解孩子对学习是否有信心，对老师和课程的感受如何，以及学习积极性怎么样。

一个个鲜活的故事都表明，学习效果并不完全取决于花了多少时间学习，营养、睡眠、心态都有影响。有一个健康的生活状态，才能有健康的学习状态。”

复原力与幸福感

带孩子走得更远

AI时代，教育的“育人”属性也得以进一步凸显，而复原力则是孩子能否走得长远的又一重要因素。

特别是这两年，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俨然已经是个全球性问题了。

在Edward Watson看来，复原力的一个典型体现，就是孩子能够在挫折中继续前进。

“尽管学习需要成就感，但这并不意味着孩子会永远成功。复原力就像是弹簧，它让孩子有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的勇气。更重要的是，” Edward Watson接着说道，“这需要学生、家长、老师的多方协力。”

Kay Yang也提到，惠灵顿（中国）很早就在旗下学校开设了“幸福课”，从幸福感这个更包容的角度，教会孩子们应对学习、生活中的种种挑战。

这个“幸福课”不仅有完整而科学的设计框架，而且贯穿整整13个年级，每周都有一节课。可见惠灵顿对孩子心理状况的重视。

• 一方面，“幸福课”会教孩子用更灵活的眼光来发现自己的闪光点。“虽然我学习没有你好，但是我擅长游泳；虽然我游泳比不上你，但是我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就像Kay Yang说的，当孩子有一样为之感到自豪的能力，这种自豪感会提升他们的复原力。

• 另一方面，一旦发现学生可能被相关的问题困扰，专业的心理老师不仅会开导孩子，还会和家长深聊。

在上海惠灵顿，戏剧老师Helen Heatley还把戏剧和艺术疗愈结合在一起，开设了阳光俱乐部。

孩子们可以来这里和玩偶“爸爸”来个大大的拥抱，纾解紧张的情绪，也在这里和小伙伴团团坐，分享自己不开心的经历、感受和想法，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除此以外，Kay Yang还提到了当代孩子的一个独特挑战：

当他们物质生活已然很丰富，不用为了生存奔波时，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又在哪里？

Kay Yang 提到，“所以在当下，需要给教学增加一些美学的成分。”这个美学的成分，指的是令人兴奋、具有一定的挑战性、给孩子们不断带来崭新的体验，能够在自己投入的事情中找到自己的价值。”

就在跟外滩君访谈的那天早上，Kay Yang还巧遇一位学生妈妈，她提到女儿每天都雷打不动地要先两小时泳再去上课。前不久在外比赛，还有外国选手被她的成绩折服，两人私下交换了联系方式，成为了好朋友。这种被同伴甚至竞争对手尊重的感觉会让他们觉得有尊严、有继续坚持的动力。

去年，上海惠灵顿还有一位毕业生在放榜后，毅然放弃了布朗大学的offer，转而入学“名不见经传”的Baldwin Wallace University，只因那儿有她热爱的音乐剧专业。

还有一位毕业生在海外大学毕业后，选择返回家乡，投入到无锡惠山泥人非遗技艺的传承中，让非遗传统能走进更多人的生活。

这样的例子，在惠灵顿还有很多。显然，孩子都已经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意义。而这种外在期望与内在理想的和谐状态，也成为他们专注投入的动力，以及不怕跌倒的韧性。

尾声

AI的发展对教育来说，一直是来势汹汹。

但值得注意的是，AI作为一项工具，尽管很擅长告诉孩子怎么去做一件事（How to do），却很难帮孩子决定该做什么（What to do），或是让孩子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件事（Why to do），更无法替代学习的过程。

学习力，始终是孩子作为人发展的基石能力之一。而当我们谈论学习这件事时，它也不仅仅是孩子的任务，还涉及到学习环境、老师、家长，多个环节的配合。

就像两位教育者说的：

Edward Watson：“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被某件事激励到的瞬间，我们往往在几十年后仍能记起孩童时代那个好老师。我们如何教育孩子，影响着孩子几十年的人生。”

Kay Yang：“教育从来不是孤立地追求分数，而是关乎孩子的完整发展。成功的定义有很多种，其中更重要的是孩子能找到人生动力、创造自己的价值，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感。”

活动介绍

4月20日，第七届惠灵顿教育节（中国站）将如期开幕。上文采访的Edward Watson也将作为嘉宾，分享如何更好地提问来促进学习等话题。

届时，来自教育、心理学、幸福关怀、科技，乃至影视行业等诸多领域的专家学者将齐聚上海惠灵顿外籍人员子女学校，围绕“育才未来，互通世界”的主题，分享对教育的真知灼见，共同探讨更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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