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联律所 |取得型财产犯罪中非法占有目的的层次性判断 |方圆律师

取得型财产犯罪中非法占有目的的判断不仅是司法实践中的一大难点，其中涉及的权利行使与财产犯罪的界限问题、非法占有目的存在的必要性问题以及非法占有目的本身的内含问题也都是学界具有较大争议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相互之间存在的层次性却可以使这些问题与具体案件事实相结合，在符合规范体系判断的基础上，起到辅助判断非法占有目的存在与否以及对取得型财产犯罪产生何种影响的作用。

[关键词]非法占有目的；取得型财产犯罪；权利行使；层次性判断

2006年6月29日，行为人马某纠集多人，分别乘坐两辆汽车窜至某村，将该村村支书沈某的头蒙住，强行带到山上偏僻无人处，持砍刀、手枪等作案工具威胁要将沈某活埋，向沈某强行索要10万元，并声称是借款，以后要归还。后经沈某求饶，双方谈至3万元。马某当场给沈某打了张“今借到沈某叁万元整，三个月内归还”的欠条。随后，马某将沈某送下山，找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和沈某一起去取钱，并威胁其不得报警。沈某借机脱身后报警，马某在等候取款时被警方抓获。

[1]该案中可能被评价为犯罪的行为主要就是强行将村支书沈某强行带到偏僻处并用刀和枪等威胁其将10万元款项借给自己的行为，在该行为中，马某虽持刀向沈某索要10万元，从客观方面来讲，马某的行为中包含的持刀威胁索要10万元等都比较符合抢劫罪以暴力、胁迫的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客观方面要求，但与此同时，马某打了欠条，归还时间也只是短短的三个月，先不论是否有对财产犯罪保护的法益的侵害，从主观方面，本案中马某是否存在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目的本身就是值得讨论的。

一种观点认为，马某打了欠条，从民法的角度，这属于一种借款合同，沈某在三个月后可以根据这一欠条请求马某归还3万元的款项，这种观点还认为，就算退一步讲这种行为也只是受到胁迫而签订的契约，在效力方面存在一定的瑕疵，行为人有归还的目的并且为自己设置了一定的义务，因此不构成财产犯罪；但另一种观点又认为该案中马某的行为是以合法方式掩盖犯罪意图的做法，其具有非法占有沈某三万元财物的目的，打欠条只是马某为了使其行为看起来像借款行为而做的掩护，其本身主观上的不法意图通过客观持刀威胁等行为而体现，且马某选择了并不相识的其他村的村支书作案，沈某要求马某归还欠款的可能性也很小，综合这些情况，该种观点认为马某可能构成抢劫罪等财产犯罪。

更深一层次的，对于这两个观点争论的核心——“非法占有目的”，它本身是否应当以主观超过要素存在于财产犯罪所必要的构成要件要素之中，在学术界也是存在争议的。此外，由于权利行使或者说是有因的行为可能排除非法占有的目的，因此这两种观点之间的分歧从更进一步的层面讲也可以理解为是对马某的行为是否属于实质的有因行为的探讨，即马某的行为是否属于一种权利行使，但就算确认了马某属于实质的有因行为，就权利行使与财产犯罪的界限问题还是存在需要进一步讨论的地方，即究竟何种程度的看似权利行使的行为可能已经属于财产犯罪的范畴。

因此在存在起因的财产犯罪中，对主观超过要素“非法占有目的”的认定需要几个不同层次的分析，逐步判断行为人是否构成财产犯罪以及构成何种财产犯罪，此外，虽然前文对法益的侵害未做详细的讨论，但由于法益本身作为一种需要被保护的社会关系与权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因此最终的判断与财产犯罪法益的保护范畴也是不可分割的。

[1]本案例来自陈兴良老师于北京德恒律师事务所的演讲https://mp.weixin.qq.com/s/fIj_jopByjItVI_cMMf2sg。

本文中因主要讨论财产犯罪相关问题而会尽量回避对本案中其他侵犯人身权利犯罪问题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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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性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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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某建筑装潢公司提供房屋确权、建设工程合同纠纷相关诉讼法律服务

- 参与龚某贩卖毒品案二审刑事辩护，成功让二审法院发回重审

- 参与曾某诈骗案二审刑事辩护，获改判

- 参与张某某重大责任事故案刑事辩护并取得缓刑

- 为胡某某合同诈骗案提供刑事辩护并成功取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