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编七十四师覆灭前,师长张灵甫让高级军官集体自杀,副参谋长李运良对着腮帮子开枪,但故意打偏,子弹只擦破了点皮,然后他倒在师部的洞口装死。
赴孟良崮之前,张灵甫向蒋介石夸下海口称:“一定要将陈毅赶进东海喂鱼。”
张灵甫的底气来源有三:一是蒋介石对这次战役的重视;二是整编七十四师配备美式装备;三是“原五十八师派系”还是当权派,地位稳固。
前两个“底气”尚能理解,第三个底气就有一些历史原因了。七十四师主要由原五十八师整编而来,其中有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副参谋长李运良等。
国民党喜欢拉帮结派,整编七十四师也不例外。张灵甫本就有些刚愎自用,加之原五十八师“老伙计们”还在一起,一众人在七十四师大搞“一言堂”,对其余人的作战建议根本不予采纳。
可张灵甫低估了解放军,陈毅、粟裕等华野首长全面分析态势之后,认为可以将主力分散于七十四师两侧,打一个出其不意的有把握之仗。
在此战略部署下,1947年5月13日,解放军从两侧穿插进七十四师,阻隔国民党援军,后又攻占垛庄和万泉山,完全截断七十四师退路,张灵甫部队被牢牢围困在了孟良崮地区。
随后,张灵甫召集军官商量对策,参谋长魏振钺最先发言,建议张灵甫迅速组织兵力集中攻打一点尽快突围。
其实魏振钺的建议十分可行,七十四师有两万人,且都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若真实行此战略方案,说不定孟良崮战役的历史会被改写。
但此方案并没有说到张灵甫心里去——作为国民党王牌军,这样做与不战而逃有什么区别呢?张灵甫没有说话,看了看身旁“原五十八师派系”的几人。
副参谋李运良见此说道:“我师装备精良,两万精锐尚在,仅凭这一点足以与共军较量……我认为可登上孟良崮山头,吸引共军来攻,到时我师与外围援军来个‘里应外合’,必将共军尽数歼灭。”
李运良并非黄埔系出身,但他自1939年就在张灵甫的五十八师里干营长了,对张灵甫了解甚深,故而深受器重,屡次提拔。
也正是有了这重信任以及私人关系,李运良虽是七十四师副参谋,但话语权却高过参谋长魏振钺以及其他非五十八师出身的几个参谋。
张灵甫听罢甚是满意,其本人也是这样想的,采纳李运良建议同时,还命令部队销毁搬不上山的重武器,迅速占领孟良崮,居高临下阻击解放军。
魏振钺等人望着几处光秃秃、无从下手修筑工事的岩石山,心里凉了半截……
三天后,七十四师精锐几乎被解放军歼灭殆尽,张灵甫带领几人逃到一个山洞,一会埋怨友军救援不力,一会埋怨李运良出馊主意。
“师座,我们都是参谋,尽本职工作出个主意而已,至于采纳与不采纳,采纳谁的建议,最终不还是您说了算?”李运良故作委屈地说。
张灵甫听罢恼羞成怒,当即掏出枪来要枪毙李运良等人。李运良吓得赶紧找岩石躲避,张灵甫见此叹息一声,透过岩缝看到解放军擎旗而来,他自知大势已去。
随后张灵甫通电蒋介石,表示七十四师指挥所全体高级军官要“自杀成仁”。可这帮平时过着纸醉金迷生活的高级军官们哪里舍得死?
张灵甫下令后,指挥所里哀嚎一片,副师长蔡仁杰、五十八旅旅长卢醒拿出家人照片,痛哭流涕不肯自杀。而李运良则摇晃地朝着腮帮子开了一枪,但故意射偏,弄得满脸血污,倒在洞口装死。
局面失控之时,解放军攻上山洞,张灵甫、蔡仁杰、卢醒等人被乱枪打死,魏振钺以及装死的李运良等人被俘虏。最初,李运良不敢承认身份,后经俘虏指认及调查,众人才知他是少将副参谋长李运良。
此后,李运良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有一天解放军首长下达指示,表示被俘虏的七十四师高级军官非但不杀,反而要提高一级待遇后,李运良才放下心来。
1947年6月1日,华野解放军首长召集被俘高级军官开了一场座谈会。会上,众人一起认真分析国民党七十四师被歼灭的原因,一致认为原因有三:
一是张灵甫刚愎自用,不讲战略,偏信亲信;二是国民党上下人人只求自保,贪生怕死;三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国民党已经不得民心。
座谈会后,李运良作为战俘代表起草电文,表示要停止内战。同月12日,这封电文通过《大众日报》发表。
此后,李运良和诸多被俘军官一起接受思想改造,因其改造表现良好,组织决定宽大处理,不仅提前释放了李运良,还为其找了一份糊口的工作。
不过后来关于李运良的史料就少了,有人说他病死,也有人说他辞工回家务农,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直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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