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1日下午4点多,叶万焕还在高速公路回程的途中,接到妻子电话:“孩子被捅了,流了很多血。”
叶万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他只记得自己守在急救室门口,双手合十,不停地祈求老天,救救孩子。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告诉叶万焕,情况不容乐观。
孩子被捅了12刀,颈部、后背、臂膀、手掌,都是伤。其中,颈部的刀口伤至气管,后背的刀口伤及心脏,这一刀,也是最致命的。
孩子从学校被抬出来时,已经大出血很严重了。
晚七点半,手术室的门开了,可叶万焕的希望也落空了。失血太多,医生无力回天,孩子已经走了。
叶万焕请求医生,请医生帮孩子把伤口缝好,让孩子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走。
那天晚上,孩子的遗体被送到殡仪馆,叶万焕也在灵堂角落用凳子搭了个临时铺,垫上家里的毛毯。他要陪着孩子,守着孩子。
学校校长打来电话,请他提赔偿数额,他拒绝了:“我有钱,不缺,不要跟我提钱。”
学校老师也来了,来陪叶万焕守夜,也谈到了钱,叶万焕说,“真的不要再提赔偿的事。”
他有一家鞋厂,事情发生后,他抛开了一切厂里的事,吃住都在殡仪馆。
他不理发,也不剃胡须,吃的也是方便面。偶尔回家洗个澡,洗完就回到殡仪馆,继续守着儿子。
哪怕大年三十,家人和殡仪馆工作人员都叫他回家,他也没离开,陪儿子过年。
哪怕再冷,他既不开空调,也不用取暖器。他说,温度能低点就低点,儿子的样子才能保留得更久些。实在冷得不行了,他就多穿几件衣服睡觉。
灵堂前供桌上摆放的照片里,穿着紫色短袖的儿子胖乎乎的笑脸,一直望着爸爸。天堂的儿子可能会疑惑,爸爸,你怎么这么瘦了,头发这么长,胡子也拉碴得不成样子。
短短几个月时间,叶万焕看起来就像一个流浪汉。
他不停地想起儿子的笑脸,这个阳光开朗的孩子,因为和同学小艺的一点小摩擦,不小心打到了小艺的眼睛。
小艺并无大碍,儿子也向她道了歉,可儿子还是被小艺的父亲林建厦带到厕所,连捅12刀。
孩子倒在血泊中,林建厦点燃烟,悠闲地抽了起来,随后才打电话报警自首。
2019年3月1日,对凶手林建厦的判决结果下来了:故意杀人罪,死刑!
拿到判决书的叶万焕,回到殡仪馆,面对着躺在那冰冷的儿子,将长达四十页的数万字判决书,一字不漏从头至尾念给儿子听。
第二天上午,叶万焕终于去理发店,将留了近半年的头发理了,胡子刮了。
他说,要以一个好状态,来让天堂的儿子看见。
有人问叶万焕,还会不会再打算要一个孩子,他说不了,他心里,永远替儿子留着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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