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死了之后，人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

文 | 佚名

本号原创

“人生的意义”这个问题有许多表述方式：人生的价值，人生的目的……用最朴素的话说就是，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刀存在是为了切肉，颜料存在是为了画画，纸张存在是为了方便人们记录信息……这些东西的意义都很清晰。我们根据特定需要发明了它们，它们能满足我们的特定需要，这就是它们的功能；所谓功能，就是事物在实现特定目的上发挥的作用。

当然，刀也好，颜料也罢，在物理层面，它们只是一堆原子的特定组合，谈不上有什么功能；它们是在进入了人类的世界后才拥有功能的，更准确地说，是我们赋予它们功能的。

更好的例子也许是自然物。一块石头，它就那么存在着，也许早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存在了。它没有任何功能，更谈不上好与坏，它只是存在罢了。但当它第一次被拾起，重重砸向动物的骨头后，它就有了功能，它成了石器时代的工具。它也许是好工具，也许是坏工具，好与坏取决于它能不能帮人快速取出骨髓。

我们认为吃肉很重要，对于吃肉来说，切开来烹饪很重要，因此，可以切肉的刀很重要。刀是手段，切肉是目的；切肉也是手段，目的是烤肉；烤肉同样是手段，目的是吃肉；吃肉也许还是手段？比如，目的是吸收营养。吸收营养的目的是什么呢？活着。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这就触及人生的意义问题了。也许活着就是为了吃肉？

总之，任何手段—目的链条都是在人类的价值世界中展开的，终极目的并不存在于客观物理世界之中，而是我们的价值信念设定的。很多哲学家开列过终极价值清单：友谊、审美、健康、知识……没有哪个价值清单是毫无争议的。最根本的问题在于，这类清单不是“发现”的，就像显微镜发现分子结构那样；它更像是哲学家拍脑袋“发明”出来的，因此没有任何客观根据。

曾几何时，人也是价值宇宙的一部分。许多宗教认为，人活着是为了供奉神，因此，人有明确的功能，人和刀一样，有清晰的目的、意义：刀生在世，就是为了切肉；人生在世，就是为了敬神。

还有许多类似的论证。比如，据说万事万物中唯有人有智慧，“自然不做徒劳无益之事”，既然人有这种独特的禀赋，那人活着肯定不能像畜牲那样就知道吃喝与繁衍，而应该追求知识与道德。——不难看到，这种论证预设了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宇宙，人是其中的一部分。

这类目的论宇宙已经彻底崩塌。在现代世界，人类高踞于价值系统之上，为万事万物设定目的，而为人设定目的的上帝已经死了。只有身处价值系统内部，一样事物的目的才是清清楚楚的。恰恰因为人成了上帝，人才会陷入苦闷，才会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本文无法给出答案，但笔者希望，本文澄清了这个问题的难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