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最近有个烦心事儿。
我家的萨摩耶发情了，正当我犹豫是要帮她找个男朋友，还是噶了她直接永绝后患的时候。
她趁着我不注意自作主张物色了个男朋友。
得，还是个带编制的。
我扯着狗绳一个劲儿地把她往外拉：「别做梦了，人家看不上你这个傻白甜的！」
直到我看到了他的训导员。
嘶，真特么帅啊。
我当即改了口供，摆出一副慈母作态，揉着修勾的雪白毛发赞道：「我们西西这么漂亮，肯定行的。妈妈支持你，早日拿下德牧警官。」
耶耶：「……」
1、
我家的耶耶名叫西西，是个肤白貌美的美丽修勾，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春天到了，就连修勾都开始渴望爱情。
晚上，我给西西套上狗绳出门，打算带她到处遛遛，释放一下这无处发泄的精力。
我一边遛狗，踢着路边的小碎石，一边给同为养宠人士的闺蜜打电话征求意见：「怎么办啊，要不还是直接带她去绝育吧，一劳永逸。她最近还兴奋得到处在家里乱尿，弄得家里一团糟，就是可怜我，一整天跟在我们家西西屁股后边儿端屎端尿。」
闺蜜大概率是在吃夜宵，声音透过电话黏黏糊糊的：「这可是大事儿，你要好好考虑。」
我惯来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思忖片刻，当下便一拍板：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
话音刚落，只见手里的狗绳猛地绷紧，西西一下子窜了出去。
我没有心理准备，跌跌撞撞跟着她跑了起来。
我把手机靠近嘴边，紧急说了句“先挂了”，就立刻把手机塞进衣服口袋，准备用两只手合力制止爆冲的西西。
只是还没等我发挥实力，西西却突然停了下来，搞得我一时没刹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跌。
靠。
脸朝下。
要毁容了。
短短的一瞬间，我已经把自家的傻狗痛骂了无数遍。
不过还好。
斜前方伸出一双手及时把我接住，伴着低沉温润的嗓音：「小心。」
鼻尖侵入一阵淡淡的薄荷味，我整个人扑到他怀里，没敢抬起头，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双手。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指骨修长干净，手背上青紫色的青筋稍稍凸起。
再往上，是藏青色的袖口。
我吓得一激灵，立刻借力站起来，正准备好好地跟这位乐于助人的警官好好道个谢，却看见自家那不争气的狗子一个劲儿地凑在人警犬屁股后边儿闻。
我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以我此生能想到的最快速度冲过去把西西往后抱：「你在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这可是袭警。」
「没事的。」警察小哥意外地好说话，嗓音温和又淡定，「他已经下班了，可以和其他狗狗玩一会儿。」
我更尴尬了，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站在一旁装傻充愣。
怎么说呢，我家西西可不是只想和他单纯地玩耍。
太尴尬了。
太尴尬了。
作为一个纯社牛，我这辈子没这么手足无措过。
正当我盯着脚尖数地上的沙子的时候，警察小哥像是看穿了我的窘迫，轻笑一声：「怎么了？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
「怎么会。」我讪笑着抬起头。
笑容定格。
我这才看清面前男人的样貌。
偏短的黑发干脆利落，算得上是浓眉大眼，五官很端正，轮廓棱角分明，瞳孔漆黑如曜石，嘴角弯着，笑起来的时候唇部有个小小的梨涡。
老实说，很帅。
也很正。
尤其是现在，穿着一身警服，双臂环着抱在胸前，认真又散漫地看着我。
用句很老土的话来说就是，
简直在我的审美点上蹦迪。
我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头发：「今天真是谢谢你啦，警察叔叔。」
警察小哥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有那么老吗？」
我笑笑，解释道：「敬称，敬称。」
他也没多纠结，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走过去分开如胶似漆的两只修勾，他弯腰轻轻拍了下德牧的脑袋：「走了，帕克。」
帕克“旺”了一声，乖乖跟着身侧。
安抚好小狗后，他直起身，轻声和我告别：「再见。」
我有些失落，却还是礼貌地回了句再见。
他们走了。
我和西西还在原地，一人一狗，一站一坐，遥遥眺望着远方。
2、
emo时间结束，我带着狗子火速冲刺回家。
洗漱完毕，我开始躺在床上放空。
摸到枕边正在充电的手机，我点进微信，给闺蜜发消息：「我失恋了。」
苏艺那边立刻秒回：「不是吧姐，你什么时候开始恋过。」
我回：「好吧，是我单方面失恋了。」
苏艺：「我只有一个问题，帅吗？」
我：「你说呢？请不要质疑本颜狗的眼光。」
苏艺：「无图无真相。」
苏艺：「那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做什么工作的？有房有车吗？」
我：「？不是吧，你当查户口啊。」
我：「我只知道他是警察。」
这回换到苏艺缓缓打出了个问号：「？你不社牛吗？连电话都没要一个？」
我：「忘了。」
苏艺：「你怎么不把头给忘掉呢？」
苏艺：「真没出息。」
苏艺：「看来还得让我哥出马，你说说，他是在哪儿值的班，我让我哥帮你问问。」
是哦，苏艺她哥就是警察局的。
我：「！！！大恩不言谢，mua～」
苏艺办事效率超高，没到半小时就问到了当天那片儿的值班民警，她推了个微信名片过来，「就是这个，何峰。」
「加油，不拿下别回来见我。」
我：「遵命!」
3、
我加上了何峰的微信。
第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转念一想，要是他并不想和只是伸出援手帮助过的人民群众私下联系呢？一个主意慢慢浮上心头。
「你好，我是被介绍过来的相亲对象。」
一字一句发完，我简直觉得我就是个天才。
那边很快就回复道：「嗯，知道的。」
后面几天，我们时常聊天，都是些家庭琐事，谁也没提到那天发生的一切。
周末，我约他到咖啡厅见面。
为了这次会见，我很仔细地打扮了一番，戴了美瞳，贴了假睫毛，修了容，打了高光和腮红，还煞有其事地喷了点香水。
看到全身镜前几乎完美的自己，我开心地抿起嘴笑了。
我提早了半个小时到咖啡厅落座。
杯中的拿铁潺潺地冒着热气，我漫不经心地拿着勺子搅拌均匀，安静地等待着。
眼前落下个人影，我扬起笑容，却在下一秒呆呆怔住。
面前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不算特别高，白白净净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特别斯文。
他朝我伸出手，微笑道：「你好，白小姐，我是何峰。」
4、
尽管我很意外，可出于礼貌，还是保持着笑盈盈的姿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
到桌底下打字的手飞快：「靠，姐儿们你怎么翻车了，何峰根本就不是我那天遇到的心动对象。」
苏艺：「？？？」
苏艺：「别着急，我再问问。」
没过两分钟，苏艺的消息又发来了。
苏艺：「破案了，那天何峰请假了，你碰到的应该是帮他值班的朋友。」
刚看完这条消息，我手一抖，手机顺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我赶紧弯下腰去够，可马上有双手早我一步捡起。
我接过，弯唇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熟悉的嗓音让我心头一振，我微微抬眼，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何峰勾住身旁人的肩膀，微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刑警队的陈向。」
陈向伸出手：「你好。」
我稍稍有些失魂，握住他伸出的半掌：「你好，我是白然。」
何峰带着陈向在身旁坐下，他抿唇笑了笑，看起来很腼腆：「我第一次相亲，没什么经验，怕出糗，就把朋友一起叫上了，你…不介意吧？」
我端起拿铁抿了一口，唇边清浅的笑容浮起：「当然不会。」
何峰脸上笑容更盛。
他其实不算特别健谈的人，可贵在真诚，至少我能看出，他的确是很努力地想把天聊好。
一丝愧疚隐隐在我心间漾起。
毕竟当初是我隐瞒在先。
我开始主动挑起话题，何峰很高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从大学聊到工作，从业余爱好聊到养宠，可以说是十分投机。
我眉眼弯起：「原来你们都是警大毕业的，我的学校就在你们隔壁。」
何峰也笑：「那真的是很巧，当时我们两个学校不是经常联谊吗？我们怎么都没见过你。」
我故作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们宿舍都想找个又高又帅的警校生当男朋友。」
何峰抚胸哈哈大笑。
一直以来被我刻意忽略的陈向却突然放下了杯子，脸上的梨涡浅浅浮起：「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何峰拍拍他的肩膀，笑容很豪爽：「下次请你吃饭。」
陈向微微颔首 ，转头向我点头致意，「再见。」
5、
陈向走了。
我越发坐立难安起来，何峰又给我点了杯鲜榨橙汁，我伸手接过，道了句谢。
「不用这么客气的。」何峰像是想到了什么，双颊微微泛红，过了一会儿，他鼓起勇气：「白然。」
我搅拌饮料的手指顿住。
何峰：「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的话，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吗？」
我手指僵住，放下勺子，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何峰，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纠结片刻，我还是说了更直白的话：「我对你不来电，我们可能只适合当朋友。」
「没…没关系。」何峰紧张得都开始结巴了，「做朋友也行。」
我拎着包离开了咖啡厅。
早春的风还是有点凉的，今天为了约会，我还很不要温度地穿了短裙，搭配单薄的咖色毛衣。
阵阵凉风袭来，我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自己。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我孤零零地走在大马路上，精心吹好的发型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我更烦了。
不过好在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不远处的长椅上，穿着军绿色夹克的男人低垂着眼，指尖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
我小跑过去，兴冲冲地跟他打了招呼：「哈喽，陈向，你怎么在这儿。」
陈向抬起头，情绪淡漠得很：「坐这儿抽根烟。」
我在他身边坐下，想方设法跟他搭话：「还是要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瞧着我，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忽地熄了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
「你不冷吗？」他问。
「还好。」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扔到我手上。
我看了眼他身上独独剩下的那件单薄的白色长袖，感受了一把仍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笑盈盈问：「这是什么意思？」
陈向扯了下唇：「你就当我们警察关心人民群众。」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故作无知：「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陈向像是被她直白的话惊到，愣了好久才说：「我不泡兄弟的相亲对象。」
我忽然凑近，盯着他略干燥的唇：「要是不是了呢？」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而后艰难地移开视线：「曾经的也不行。」
我嬉笑着，把手搭上他的肩，反问道：「是吗？」
他禁不住我的调戏，起身落荒而逃。
好纯情。
好喜欢。
我半捂着嘴，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管理。
「陈向！」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他没有停下，反而走得更快，我的眼里渐渐流露出势在必得的自信，「我们走着瞧。」
6、
好不容易在陈向那里扳回一城，占到上风，我高兴极了，哼着小曲儿，回家的道上走路都带风。
一推开门，西西没有像往常一样飞扑上来迎接她，我有点意外，汲着拖鞋进门，就看见苏艺正抱着她毛茸茸的大脑袋一个劲儿地贴贴。
我把包随便一放，走到沙发上坐下：「你怎么来了？」
苏艺终于松开手，饱受禁锢的西西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开了，她拍掉手上粘着的狗毛，说：「我这不是想着来看看你嘛，一听说你的单相恋失败了，马不停蹄地就往你家赶，我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NONONO.」我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把她往我这边一扯，「我跟你说…」
我将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地告诉了苏艺，她越听越兴奋，表情逐渐放肆。
最后，她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姐，还得是你。」
我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就没有姐姐拿不下的男人。」
我嘚瑟极了，开始在家里又蹦又跳，苏艺受不了，扶额叹息：「姐，你这是扰民。」
「是哦。」我那微薄的道德感顿起，推着沙发上瘫成一团的苏艺就出了门，「所以我决定去夜店蹦。」
与街道上的寂静不同，此时此刻的夜店可以说是人潮汹涌，躁动的音乐声欢欣鼓舞，我兴奋地拉着苏艺，很快就蹦到了舞台中央。
大概半小时后，我开始耐力告罄，和苏艺打了个招呼，自个儿则晃到一边的吧台上。
我坐上高脚凳，和调酒小哥打过招呼，他忙碌片刻，给我递了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
我伸手接过，笑吟吟道了句谢，举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还不错。
我轻晃酒杯，眼波流转之间，在斜前方锁定了一个方向。
真巧。
我巧笑嫣兮地往前走，在他身后轻轻拍了一下肩膀：「哈喽，好巧。」
陈向起初像是被我吓了一跳，回头的眼神冷厉得有点吓人，直到认出眼前人，才柔和了视线：「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耸耸肩，无所谓地在他身边坐下，「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陈警官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些？」
他个高腿长，脚尖轻易地抵在地面上，眼睛垂着，手里握着个魔方在把玩着，那股正气凛然的气质，怎么看都和这个地方不太搭。
直到魔方被还原，他抬起眼，摸了摸耳边的耳机，对我说：「在这儿呆着，哪儿都别去。」
随即也顾不上她不悦的表情，急匆匆地起身，下一秒就混入人潮。
「诶——」
死陈向，臭陈向。
也不解释清楚点就跑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心里暗暗咒骂着，不满极了。他最好是真的在执行任务有正经事儿，要不然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他。
我坐在那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时时张望着，直到看到人群中的陈向，好像附耳在对旁边的人说些什么。很快，几个身穿便服的警察就各自押了个人隐蔽地从后门撤退。
我目睹了全过程，心里大概知道了算是怎么回事儿，气也消了。
陈向很快大踏步朝我走来。
冷着张脸走到我面前，攥住我的手腕，直接把我从椅子上拉下来，随即便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出了夜店。
「疼，疼，你松开，陈向！」我冲他吼了一声，奋力一甩，终于挣脱开他的束缚。
「你发什么神经？」
我捂着发红的手腕轻轻嘶气，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一条漆黑狭窄的小巷，四下无人，安静得很。
我天生方向感极差，再加上天黑，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哪个方位，再加上娇嫩的手腕如今隐隐作痛起来，我越想越委屈，伸出拳头捶他：「都怪你，都怪你，我告诉你，我要报警，告你违背公民意愿，告你剥夺我的人身自由…」
陈向直接伸手抓住我晃动的拳头抵在后背的墙上，语气恶劣道：「我就是警察，你还不如直接去找公安局局长举报我要来得快。」
我瞪着他，一时没绷住，哭了起来。
他终于松开我的手，语气无奈：「不是吧？真哭了？」
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陈向有些手足无措，他伸出手指想给我擦泪，被我一掌拍开：「你混蛋！」
「行，我混蛋。」他完全认输，妥协下来，看到我哭得通红的眼，低低的嗓音里带了些安抚，「你知不知道刚刚那里有多危险？」
7、
我停止了抽噎，缓缓抬头看他。
陈向语气目光都郑重起来，慢慢伸出四个手指：「四个，刚刚那家夜店，足足有四个亡命天涯的逃犯，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人命，他们不是简单的罪犯，而是真正的恶魔。」
我愣了片刻，心里开始慢慢后怕。
陈向揉了揉我的头发，唇角弯起，好看的梨涡若隐若现：「对不起，我刚刚只是在担心你，所以有点失控了。」
他的表情太过于真挚，渐渐的，心里的愤怒很快被另外一种情绪替代，我撇开脸，嘴硬道：「看在你勇敢地保护了人民财产安全的份儿上，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陈向轻咳了声：「那我送你回家？」
我坐在副驾上，给苏艺发了个消息。
那边回得很快：「？你真够可以的，那就祝福我的好姐妹拥有一个快乐的夜晚。」
我：「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苏艺：「字面意思，自己领悟。」
看不下去了。
我丢开手机，把窗户调低了些，微凉的夜风渐渐驱散了生理热度，我镇定下来，揉了揉发红的两颊。
陈向瞥见，伸手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些，关心道：「很热吗？」
「我看你脸很红。」
「没事！」我欲盖弥彰地放大了音量，「专心开车。」
陈向开车很稳，很快就到达小区楼下，他很绅士地过来帮我打开了车门，拿手掌垫着顶部不让我碰到头。
他是真的很细心。
我的心脏涌动着暖流，一抬眼就撞进他温柔漆黑的视线里。微风轻抚过我的发梢，我眨了眨眼，像是被蛊惑：「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8、
话一脱口，我就后悔了。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简单纯粹的一个邀请也被赋上了不同的色彩。
我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
我猛地一抬头。
陈向眉头微挑：「不是要请我喝茶吗？」
我就这样把他带回了家。
进了门，我先在鞋柜给他找了双我爸的拖鞋给他，又指了指客厅的沙发，笑道：「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茶。」
陈向笑笑：「好。」
我端着热茶出来的时候，陈向正在沙发上弯着腰逗狗，西西前几天因为绝育了一直闷闷不乐，这会儿倒是兴高采烈地咧着嘴跟他互动。
我把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到茶几上，在另一边沙发坐下：「西西好像很喜欢你。」
「她叫西西是吗？」
西西毛茸茸的脑袋止不住地往他手心上顶，陈向唇角弯起，拿起一边的玩具在她鼻子处点了点：「自己去玩吧，西西。」
“旺”地一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懂了，叼着玩具自个儿跑到角落玩耍。
陈向：「我去洗个手？」
我点点头，指了下卫生间的方向：「在那里。」
陈向微微颔首，起身，往卫生间走。
很快传来稀疏的水声。
我拿起手机，迅速在对话框中打字，向苏艺求助。
我：「求助求助，他现在我家，已经没话讲了，怎么办？」
嘀嗒一声，我拿起手机一看。
苏艺：「亲亲，这边建议你直接生扑呢。」
我颇为无语，果然，就不能找她聊正经话题。
陈向从卫生间出来，再次坐在了沙发上，和我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他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笑眼弯弯：「很好喝。」
「是吧？」我老爹嗜茶如命，从小就教我沏茶品茶的各种手艺，我对自己这点本领还是有自信的。
我站起身，看到空了的茶杯，眼神热切：「我再去给你续一杯。」
「不用…」
我绕过茶几，软绵绵的拖鞋底部忽然踩上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脚底打滑，直接往前一栽，整个人扑倒在陈向怀里。
9、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一记闷哼。
伴随着沉重的喘气声，恍若擂鼓的心跳声在我耳边砰砰作响。
我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扒着他的胸腹，寻找借力点，试图从他身上起来。
那圆形的凶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滚到了我脚边，好不容易从他身上爬起，又再次踩上，这次更是整个人上半身直接往他脸上砸。
我仍是去夜店时的装束，清凉的吊带裙，外边儿套着的针织外套不知道挣扎之中落到哪个角落，裙子皱成一团，纤细的大腿裸露在空气中，雪白得有些刺眼。
他的喘息声很重，眼睛黑漆漆的，眼尾泛红，唇线僵硬地抿着。
我一抬眼，唇角擦过陈向凸起滚动的喉结，嗓音都变了调：「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吗？」
忍耐了会儿，陈向突然扶着我的腰把我往上提了些，贴近他滚烫的身体。另一只手抬高我白嫩的下巴，直接闭眼重重吻上了我的唇。
他吻得很认真，但似乎没什么经验，牙齿与舌头磕磕跘跘，最后甚至咬到了我的舌尖。
我吃痛，伸手推开他。
陈向视线黑沉沉的，暗得有些吓人，手掌仍体贴地垫在我腰下：「怎么了？」
我捂着嘴，眸光潋滟地瞪着他：「你是第一次接吻吗？怎么还能咬到我。」
他把我抱到腿上坐着，整张脸埋进我的肩窝，语气闷闷的：「怎么？不行吗？就你有经验，行了吧？」
那话里藏着的明显醋意让我的嘴角不由得漾起笑容，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故意逗他：「对啊，我特有经验，要不要我教你啊？」
陈向身体僵住，脸色很不好：「不需要。」
我笑嘻嘻的：「怎么有人口是心非啊？也是，毕竟某人今天下午还说绝对不泡朋友的相亲对象，结果晚上还不是…」
唇再度被封上，唾液交响声伴随着衣料的细微摩擦声，暧昧得让人心悸。
我脑袋晕晕沉沉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溺毙在他的亲昵中。
忽然，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10、
沉溺于情欲的两人立刻清醒过来，陈向额上布满细密的汗，他艰难地看了她一眼，摸到滚落到沙发一侧的手机，按下接通。
「喂？」
我默默把落到肩头的系带拉好，陈向在看我，接听电话的过程中，我看着他的表情越发严肃。
电话挂断。
陈向拿起掉在一边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给我披上，偏头亲了下我的唇角：「你早点休息吧。」
我沉默着。
看着他整理衣服的动作，我突然开了口：「陈向，下次再见面的时候，给我一个答复吧。」
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把两个人都置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他笑了笑，答应我：「好。」
陈向走了。
他走得很匆忙，甚至都没在这里留下一点影子，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心里空落落的，是前所未有的难过。
我其实很怕寂寞，从很小的记忆里，我的爸爸妈妈就很忙，他们忙着谈生意，忙着出差，忙着做各自的事儿，把我一个人丢给家里的阿姨。
所以我不喜欢那个家。
我养了狗。
我有了很多很多的朋友。
可是我还是觉得孤单。
西西似乎察觉到我失落的情绪，过来蹭我的手心。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从柜子里找了零食，喂到她嘴边：「吃吧。」
11、
我的假期结束了。
我的本职工作是一名广告公司的客户经理，平常工作很忙，这次更是因为提前把年假休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工作堆了一叠。
这不？
都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马不停蹄地被喊去见客户。
紧接着兢兢业业地假笑了一天，脸都僵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我点开微信，看到干净如白纸般的聊天记录，上一次还是在陈向急匆匆走了的那天晚上，发了句“晚安”。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我扯了扯唇，笑容阴森，心里把那个狗男人骂了个百八十遍。
我不开心。
下了班就拉着苏艺出门陪我喝酒。
来的是我们惯常来的那家清吧。
吧台上新来了个调酒小哥，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都漂亮极了。惹得苏艺眼睛都看直了，给我疯狂使眼色。
我干了一整瓶红酒，脑袋直犯晕：「干嘛？」
看到我手边整整三个空酒瓶，苏艺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把桌上其他几瓶没开的酒撤下。
她伸手在我面前举了五根手指：「这是几？」
我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神色鄙夷：「还用说吗？这当…当然是一巴掌。」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苏艺哽住。
我红着脸，继续絮絮叨叨：「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慢慢地，我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更是一头栽倒在了酒桌上。
12、
我醉得昏天黑地。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紧接着是牛仔裤扣子。
还好。
我松了一口气，什么都在。
我惯来是那种一喝醉酒就断片的性子，现在脑袋一片空白，记忆只停留在和苏艺讲话。
诶？
对了，苏艺呢？
正当我愣神之际，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陈向半靠在门边，没再走进：「醒了就出来吃早餐吧。」
我先去了趟卫生间，洗手台上摆放着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还是我惯用的牌子，想来也知道是谁准备的。
我抿了抿唇，一边赞叹着他的细心，一边开始洗漱。
陈向早已坐在餐桌上，面前整齐摆放着煎蛋吐司三明治和牛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随便做了些，你先将就着吃。」
我笑笑：「很丰盛了。」
动筷的时候，斜上方的视线存在感极强，我偷偷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
「还记得昨晚的事儿吗？」
陈向这样问。
我脑袋一僵，思绪更加混乱。迷茫之间，瞥到陈向脖颈侧边一道明显的红色痕迹。
准确的来说，是一道咬痕。
上边儿还有快要愈合的牙印。
陈向的嗓音清淡戏谑：「我给你打电话，结果是你朋友接的。她让我过去把你送回家，结果到你家的时候你又死活不肯把钥匙找出来，我没办法，只好带你回我家，让你在这里暂住了一晚。」
他漂亮的手附上那道印记：「我背你，你还好端端地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一边哭，一边骂我是渣男…搞得旁边的人以为我是个人贩子，差点儿就报警了…」
我讪讪笑道：「那挺好，你不就是警察吗？自己抓自己，就当加班了。」
我打着哈哈，试图把这件事儿混过去。
陈向定定地看着我，唇边梨涡浅浅：「白然。」
他在叫我。
我抬起头，鬼使神差地看向他。
陈向笑了笑：「其实我昨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约你见面，你上次说的话，我想清楚了。」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不一样，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傻里傻气的姑娘，出来遛狗结果还被狗溜了，你知道吗？当时我看到你红扑扑的脸，我就觉得你好可爱，我无数次想，好在那天遇见你的人是我…」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继续说：「后来我陪何峰去相亲，看到是你，我很意外，也莫名地有点不爽。起初何峰提前跟我商量好，让我静观其变，一看到他手势就装作打电话给他，好让他有理由撤退。可是他后来一直没有做手势给我，我就知道，他很满意你这个相亲对象，甚至乎还有点喜欢你。」
「陈向。」我轻轻喊他名字，试图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