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文 | 刘畅 郭耿红
广东深圳前海合作区是国家改革开放战略平台，《全面深化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改革开放方案》赋予前海“探索不同法系、跨境法律规则衔接”的重要使命，凸显法治建设在深化前海开发开放中的重要地位。
2022年12月，深圳前海合作区人民法院发布“1+8”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制度，构建具有高度影响力的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体系。一年多来，各项改革措施精准落地，以“法融通”促进“心联通”，助推经济要素在粤港澳大湾区内高效便捷流动，为粤港澳大湾区融合发展提供有力司法服务。
寻求融合发展“最大公约数”
“证人，请就你所知与案件有关的事实进行陈述……”
“好的，我清楚法律规定，现在出庭将如实陈述我所知道的事实……”
日前，前海法院开庭审理了一件国际货物运输案件，双方因延迟交货发生纠纷。为查明案件事实，原告申请托运案涉货物的货主出庭作证。庭审中，在法官的主持下，原、被告双方对证人进行了充分的交叉询问，案件事实逐渐清晰，也得到了双方当事人的认可。
交叉询问制度是前海法院推进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制度中一项重要的改革措施。
前海法院细化“1+8”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制度，涵盖跨境商事诉讼的多个关键节点，通过配套制度明确简化港澳地区法人主体资格认证、推进涉港澳案件转交送达、简化域外证据审查认定等，针对性地打通影响跨境商事案件诉讼效率的痛点和堵点，提升了涉外涉港澳台案件的审判效率。2023年，前海法院审理涉外涉港澳台商事案件3328件，平均审理周期从2021年的7.7个月缩短到目前的3.9个月。
以体系化的比较研究，寻求跨境商事实体法律规则衔接的“最大公约数”，让大湾区法治建设“求大同存小异”，一直是前海法院探索不同法系、跨境法律规则衔接的重要途径。
目前，前海法院已经开展了公司股权转让、损害公司利益、民间借贷、保证合同、委托理财合同等13类典型纠纷的实体法律比较研究，以《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系列白皮书》的形式对外发表，为跨境投资者、法律工作者等群体提供参考。
广东省深圳前海合作区人民法院发布《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系列白皮书》，为跨境投资者、法律工作者等群体提供参考 供图 广东省深圳前海合作区人民法院
前海法院“探索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相关经验做法被国家发展改革委推广，相关案例入选广东自由贸易试验区2022年最佳制度创新案例，入选前海深港国际法务区建设十大成果，获评首届“广东法院改革创新奖”。
营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
前海是一片投资热土，粤港澳大湾区经贸活动在此交融汇聚。投资者更加看重公平公正的法治环境。
“推动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其重要意义就在于‘烫平’不同商事法律规则体系之间的‘褶皱’，降低粤港澳大湾区跨境商事交易成本，进一步提升大湾区跨境商业活动的可预期性和确定性，让粤港澳大湾区的经济增长潜力得到最大释放。”香港中文大学法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习超说。
前海法院在开展跨境法律规则衔接研究的基础上，建立起专业完备的域外法查明和适用制度体系，出台《域外法查明办法》《关于深入实施涉外、涉港澳台案件域外法查明与适用的若干规定》等多项规范制度，推动查明适用流程更加标准化。
该院还搭建了“法官努力查明+香港地区陪审员、港澳地区调解员辅助查明+支持专家协助查明”的立体化查明模式，延伸域外法查明与适用节点至调解与执行环节，最大限度确保只要当事人选择，前海法院就有能力查得明、用得准。
“企业来大湾区投资时可以按照他们比较熟悉的法律解决纠纷，这样的实践让投资者感到安心。”2023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香港特区立法会议员梁美芬在提到前海法院时表示，“前海法院依法保障涉外商事纠纷当事人选择适用域外法律，模式成功，很受欢迎”。
2015年2月至2023年12月，前海法院适用域外法审理案件146件，涉及12个国家和地区。2021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将完善域外法律查明与适用体系列为全国推广深圳创新经验之一。2023年6月，前海法院“探索开展域外法适用范围改革”案例入选广东自贸试验区第六批制度创新案例。
同心共建大湾区新未来
“在案件调解过程中，我努力使自己成为让双方都信任的中间人，帮助他们传递信息、消除差异，协助他们在省时、省钱的情况下达成双赢。”禤孝廉是前海法院的特邀调解员，也是一位在香港执业多年的大律师，是首批获得粤港澳大湾区律师执业资格的专业人士。在他看来，前海法院为大湾区专业人士搭建了平台。他们能在此发挥个人专业技能，帮助更多人解决纠纷，也为大湾区建设更加融通开放的法治环境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推进跨境商事法律规则衔接，除了制度与机制上的“软联通”，平台搭建、人才交流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前海法院建立香港地区陪审员制度，选任32名香港地区陪审员参与审理900余起案件，聘任35名港澳地区调解员调解2400余起案件。前海法院“粤港澳商事法律规则衔接研究中心”有4位来自香港大学、澳门大学、香港中文大学的专家学者，就跨境商事法律规则对接开展专业指导，还先后接收了19名来自国内外知名高校的在读硕士生和博士生，协助开展相关研究。
前海法院通过适时开展多元化、常态化的对港澳司法交流活动，增进港澳法律执业人士、法律后备人才对两地法律制度的深度了解、深入沟通和互相认同，探索出一条具有前海特色的湾区法律人才“双向奔赴”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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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审判》杂志2024年第4期
中国审判新闻半月刊·总第338期
编辑/徐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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