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校长性侵5名小学女生，如何防范校园“黑手”

3月25日，新京报刊发题为《控制、欺骗、沉默：一起隐匿在乡村小学的性侵案》的报道，深度揭露了这起发生在湖南南部山区某“村小”的恶性刑案。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万常华（化名），从2020年起担任事发小学的校长。作为一所大山深处的“村小”，该校没有多少学生。然而，短短几年之间，万常华竟然猥亵、强奸了至少5名小学女生。

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眼中，万常华平时和学生很“亲”，仿佛是个负责任的好校长，但在旁人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他却犯下无数罪行。2023年12月1日，检察院对万常华以强奸罪、猥亵儿童罪向法院提起公诉。起诉书显示：万常华从2022年上半年起，多次对学生实施猥亵、强奸行为；事发时，5名女生均不满14岁。今年1月12日，此案一审开庭审理，等待万常华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村小的教学楼。图片来源：新京报

对于万常华的所作所为，唯有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给予其最严厉的惩戒，方能形成震慑、平息民愤。而在严惩罪魁祸首的同时，我们也应进一步追问：受害者如此之多、持续时间如此之长，这起案件为何过了一年才被发现？未来，各地学校与教育主管部门又能采取哪些措施，更有效防范此类风险？

在未成年人及其家长心中，校园本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呵护学生健康成长，是每个教育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校园里出了侵害学生的“内鬼”，无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因为这意味着校园不仅不再安全，反而可能成为直接威胁未成年人的风险来源。

分析万常华性侵5人、作案一年后才被抓获的原因，有两个最主要的因素，一是校园资源的短缺，二是受害人“不敢开口”。就前者而言，万常华担任校长的“村小”仅有7名教职工，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教师都很容易躲过其他成年人的目光，以不恰当的方式与学生单独接触，更不要说是手握行政大权的校长了。至于安装监控、设置心理辅导专职教师等，对条件有限的“村小”来说恐怕也是力所不及。就后者而言，一名遭受性侵的女生表示：“他是校长，我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诉老师。” 其他受害女生的心态也是大同小异。这说明这些孩子并没有得到正确、充分的性教育与安全教育，并且很可能在校长的威逼利诱之下，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精神控制。

我们当然希望每一所学校，尤其是那些欠发达地区的学校都能得到最好的物质条件，以保障当地未成年人公平享受教育资源。但在现阶段，必然存在一些条件相对较差的学校，而且很多时候，越是不发达的地方，当地未成年人越容易缺少父母的陪伴和照看。在这种情况下，有关部门还应把学生的安危视为底线问题，在可供分配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优先投入校园安全保障事务，避免让万常华这样的人为所欲为。退一步讲，如果财政与师资力量实在无法保障一所“村小”健康运作，撤并学校也可能是“更不坏的选择”。

事发后，万常华（化名）施暴的房间已经只剩下一个柜子。图片来源：新京报

在受害者心态的问题上，我们当然不能苛责那些遭受性侵的女孩不够勇敢。但家长和教育工作者都应思考，如何更好地在未成年人心中建立自我保护意识，鼓励他们在遭受侵害或疑似侵害时，及时告知大人，并为其搭建足够通畅的求助渠道，使他们能够信赖老师和家长。在这起事件中，一名受害女孩母亲秦芳（化名）的行动堪称表率。去年5月19日，她在听到女儿反映的情况后，立刻赶赴学校，还主动收集了其他受害女孩的证言，当天把万常华送进了警方手中。这种态度值得所有家长学习。而在校园教育中，主管部门也不妨加入更多指导学生应对特殊情况的内容，使学生能够及时自我保护。

性侵一旦发生，再多的事后追惩或赔偿，都很难彻底抚平受害者的心灵创伤。从这个角度来看，努力总结经验教训，织密事前预防、预警校园性侵的“防护网”，把学校尤其是不发达地区的学校变成更安全的场所，才是有关部门最重要的使命。

撰文：杨鑫宇

编辑：任冠青

来源：中青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