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光着身子扑进警察怀里,他说:嘘!别告诉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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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哥们儿当了六年的刑警,最大的特点可能是怂。蹲点时想找人陪;最喜欢防刺服;以及从来不敢打针。

有次抓人要翻墙,他却在墙头不下去——因为墙下有只乱吠的狗。他等同事过来,用火腿肠让狗安静了,他才放心潜入追捕。

他决定自己的笔名,就叫:刘大怂。

我问起笔名,他是这样解释,该大胆就大胆,该认怂就认怂。他知道凶犯有多可怕,更亲眼见过前辈出事,所以他会想要好好保护自己。但刘大怂也明白自己的职责,不管再危险的案子,他都会逼迫自己跟下去。

今天的故事,就是刘大怂职业生涯中危险经历——犯罪者手段狠毒,敢对副局长的亲人下手,甚至开车袭击一个缉毒警察。

和过去一样,刘大怂有些害怕了。不过,他的师傅,一位老协警,却教会他怎样用特殊的方法一招制敌。

老徐是我们县城警局的一位“协警”,以前给局长开车,局长退了后就安排他协助办案。

现在的他,出勤双手开警车,值班满嘴跑火车。

他老爱拽着我袖子,要我注意听他的荤段子。他最爱讲中队长年轻时喝花酒,让人姑娘手伸裤裆里练挂挡的事儿。我已经听了无数次了,但每次他都像第一次给我讲一样。

中队长也不介意,毕竟警队的规矩就是这样——越是当面调侃你的人,越愿意在背后保证你的安全。

这个看上去不太正经的老“协警”,搁单位开了20多年车,跟正规警察一样参与破案,却从没想要转正。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不用担责任。毕竟他的人际关系复杂,办案的路子太野。

比如两周前,我们准备逮捕一个极危险的嫌犯。此人名叫李小勇,曾为一笔钱,挑断了警局副局长亲人的手筋,把澡堂一池子水都染红了。

老徐却没有先抓人,反而带我去见朋友,吃火锅。

去了我才发现,在座每个人都是李小勇的老相识,尤其是老徐自己。

老徐说,他以前救过李小勇,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第一次听说李小勇,以为他只是个放贷的。

2014年12月3日上午,一个40多岁的班车司机来所里举报,说李小勇囚禁他。

司机说前不久被人带着去了一个牌局,输光了想翻本,就找赌场里的李小勇先后借了七万元,最后还把自家的“饭碗”——客车给抵押了。

第二天,他找小勇商量把客车抵押协议要回来,重新签个借条行不行。

小勇回复,“签借条的话,让你媳妇跟我签来。”

这可戳中司机要害了。客车是他媳妇钱买的,要是被发现,估计日子过不下去了。

然后司机就被带去小树林了。

他指控李小勇把他衣服扒光了,绑在树上,拿皮带抽他。

这天下午我就和中队长去了小勇的贷款公司。

小勇不在,他的小弟在。小弟穿着白色半袖,漏出的两只胳膊上满是文身,在这暖气十足的办公室里,他就像一株热带绿植。

小弟给我们拆了包软中华。问他李小勇在哪,他一口咬定没有这个人。

不过他承认那个司机用车抵押贷款的事儿了,说:“我这都有合同,肯定合法。”

最后我们也没问出什么,就登记了这些人的身份。结果招呼客车司机来辨认,他却找不出一个拘禁、殴打过自己的人。

这李小勇手段挺厉害,下边的人嘴巴严,具备了初步的反侦察意识。

我建议司机找找去医院看病的材料,然后我开个委托让他去法医那做鉴定。

结果他反呛我:“你们就是不敢整李小勇。”

“李小勇知道我报案了肯定得整我,你们看着办吧,我们一家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们公安局没完,你不姓刘吗,门口贴着你照片呢。”他说。

那时我刚当两年警察,还不知道李小勇过去的事迹,更不明白这司机怎么会认为警察会怕个嫌犯。

“我你妈”这三个字我还没等说出口,老徐从外边进来了。

他拽着我就往外走,告诉司机有人反映在东外环看到小勇了,说我们要赶紧过去。

我刚想回身进办公室拿手铐和警棍,老徐在我胳肢窝底下跟我小声说:“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你回宿舍换个衣服,哥带你去个地方。”



老徐带我去的地方,就是李小勇前老大的楼盘会所。

“这是李海,李总,现在开发咱们县医院对面这块楼盘呢。”老徐给我介绍的这个人,身穿灰色大褂,戴着圆框眼镜,手腕上缠着四五圈珠子。

我和李海握了握手,脸上应付性地笑了一下。

李海示意我和老徐坐下,然后就去给我们烧水泡茶了。老徐好像对这很熟,直接剥起了盘子里的花生,我则好奇地张望着二楼这间办公室,看上去还挺高级。

就在这时,我听到李海在端茶水时感谢了老徐,因为老徐帮了他些小忙。

这是老徐的惯常作风。我没当回事。

“老李,小勇现在跟着谁干呢?”老徐抿着嘴边的茶叶问李海。

李海说小勇出狱后就没跟自己干了,说来钱慢,自己在外边整了个放贷公司。

说起当年,李海话锋一转,表示自己现在可没有掺和违法乱纪的事儿了。“小勇以前干的那件事,给自己整进去了,我这当哥的也心疼啊。”

饮茶闲谈中,我渐渐了解李小勇此人的事迹,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够狠。让人心里发毛的那种狠。

李小勇14岁以前就是派出所的常客,因为下手狠,拿板砖就往别家小孩后脑勺凿。

因为岁数不够没法处理,大家就把他捆在派出所门口的大树上,拿苕帚、镐把招呼他。但怎么打也没用,他被捆着,也要用那种“野狗”一样的眼神瞪着你。

李小勇到了14岁就认识了李海,跟着对方去海拉尔倒腾了几年矿。几年后李海赚了钱,回到县里开了个小额贷款公司,李小勇则给他当小弟。李海放出去的钱实在收不回来的,都让李小勇去收。

其中有一位债主身份特殊,他是副局长的外甥,说什么也不肯还钱。

李小勇虽然狠,但不傻,起初没打算和这人硬碰硬。

直到李海承诺,说这笔钱要回来了,就给他当娶媳妇的彩礼钱——那时李小勇有个要好的对象。

所以谁也不知道,李小勇那次讨债特意带了刀,是不是为了女人。

惨案发生在县里澡堂。副局长外甥嘴硬,还是说不还。李小勇就在澡堂子里把他左手手筋给挑了。那人在染得通红的池子里疼得直翻白眼,差点儿没呛水淹死。

这一下,李小勇闯大祸了。



李海赶紧找到副局长,当面把借条撕了,只希望对方出个谅解书。但小勇得罪的可不只是副局长。

我们中队有个叫张强的警察气疯了,因为欠款人是他的小舅子。张强也想拿刀把小勇给卸了。

老徐跟我们喝茶感慨,要不是他当时拉着张强,指不定闹出乱子。

老徐和李海聊着旧事,转眼到了六点。没等李海张罗,老徐居然自己上厨房溜达了一圈。回来跟李海说“整个兔子锅吧,多整点‘趴地’,多放点萝卜。”

老徐跟李海说完还跟我解释兔子肋条那就是“趴地”,那块的肉吃着最有嚼头。

老徐喝酒,是红的、白的、啤的一起上。我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警察的样子,跟满桌的包工头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

我反正插不上话,就拿着酒干喝。最后醉得把毛衣都脱掉,只穿个背心,然后扬脖喝下,胃里火辣辣。

交谈间,李海还还讲起了一件怪事:小勇最近很有钱,异常的有钱,甚至前两天专门派一个马仔,拎着三十万来敲门。对方放话,说这是还当年那笔债。(李海撕掉的那张欠条)

夜色浓厚,恍惚间老徐把我送回宿舍,自己又去KTV开始了第二场。

这就是老徐的“协警”日子,生活第一,工作第二。他没有执法权利,有时候上班打个卡就走了,不像正式警察那样避讳那些吃吃喝喝的场合,反而精于此道。



一周后,新线索来了,我们总算知道为什么李小勇突然有钱了。

他在贩毒,还不是一点半点。

这个消息是张强找到的,就是那个恨透了小勇的张强。他带我去看守所提审了一个毒贩,就是这人举报了李小勇。

2012年李小勇出狱以后,根据狱友介绍,找到了这位毒贩,说希望跟着他干。

一开始毒贩只放心让李小勇开车、放放风,自己则下车走一段路再找上下家交易。他本来以为这样做就安稳,结果有一天李小勇说,他把毒贩的上下线掌握了。

毒贩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上下线是谁。

后来毒贩才知道,李小勇把自己的身份证偷了,上移动大厅调取通话记录,加上他知道交易时间点,就一下把上下级的电话号整出来了。接下来李小勇在网上整了个模拟号码的软件,冒充移动客服给这几个号打电话,说搞活动赠话费,但得核对身份。

李小勇还把毒贩老婆孩子的信息整出来了,拿这些威胁说,说要么多给提成,要么把买卖让给他一半。

“我一看这小子是干你们警察的料啊,我也惹不起这样的主,就把我有点实力的下线给了他几个。”毒贩说。

后来他还听说,小勇自己去缅甸联系上了一个能在兵营里拿到冰毒的人,“小勇现在肯定也还干呢,要不就凭他在赌局里放那点高利,他不可能现在发家这么快。但是小勇身边的人应该都不知道他贩毒,他都是自己联系。”

审讯的最后,毒贩给我们提了个要求——他希望能匿名举报。

他很害怕的样子,说李小勇要是知道了,自己老婆孩子肯定没好。“这小子啥事都能干得出来。领导们,我就这么一个要求。”

我记得举报李小勇的班车司机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个人究竟有多危险?

而且从毒贩的口供里,我感觉李小勇变了。出狱以后的他,不再是那个只会使蛮力的狠人。更确切地说,他开始动脑子了。

回去的路上张强没怎么说话。我猜那么多年了,李小勇就是横在他面前的一道坎,张强却从没想过要一步迈过去,他想的始终都是怎么把这个坎给踏平了。

回到队里后张强报告了刚刚的审讯结果,然后就被告知了一个坏消息:

班车司机居然申请撤案了。



中队长说班车司机上午来了,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口供,“我是自愿跟着李小勇去树林的,也没挨打。”

“这也太不把咱们放眼里了吧,他说告就告,说不告就不告了?”张强把手里的本往桌子上一摔。

中队长说算了,不搭理这个人反而省心。但这话对我可能还有点用,张强听后反倒更压不住火了。

“我的亲哥,这光是他一个人的事吗?”张强说完,转身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本,到楼道里推了推大队长办公室的门,门锁着,就径自离开了。

我也能理解张强的反应。不过,关于撤案这事,我突然想到了老徐。

我这时有点怀疑老徐是不是给李小勇支招了。一来老徐爱跟社会上的人打交道,二来他俩还能算老相识。

小勇小时候跟他爸关系不好,有一次他爸喝醉了,因为点小事打了起来,最后小勇他爸拿着菜刀追着小勇前后院跑。后来邻居报警,是老徐出了警,费了好大劲儿把小勇他爸手里的刀夺下来。

不过细琢磨了会儿,我又觉得,老徐虽然说偶尔给社会上的人帮帮忙,但给李小勇支招这种损事不太可能。

老徐有个很经典的事。有一回抓了个盗窃的小孩,年龄刚够处理,但是什么都不说。他和老徐是老乡,管老徐叫叔叔。

后来老徐就跟他说你放心交待就行了,有事叔给你兜着。这小孩后来就全盘供述了。

小孩说完,老徐却说,“你这事太大了,叔叔兜不住。”

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2天后大概傍晚时,张强从外面回来,闯进值班室,打开铁皮柜子开始翻单警装备。

他看我和老徐也在,就转头对我俩说“徐哥,小刘,小勇现在就在城西的福润浴池,我和大队长请示了,咱们去抓一次。”

我赶忙从床上坐起来,弯腰穿鞋。老徐把键盘往桌子里一推,从张强手里接过车钥匙,“大学生,你去叫中队长,车里等你们”,说完就和张强一起往楼下走。

17:35,我们四人把车横着停到了福润浴池门外一辆广西牌照的黑色雅阁后面。我和中队当时在贷款公司见过这辆车。

浴池是两层楼,一楼是男女浴池,二楼是休闲大厅。

张强到浴池前台和浴池老板交谈了两句,手指了指二楼。

老徐上前问了问老板二楼有没有出去的门,老板说没有门,但是有几扇窗户,平时不开着。

我和中队长绕出去看了看,二楼的窗户外是个狭窄的死胡同,与二楼窗户几乎平齐的是一排平房,平时里边没人住。

中队长布置我守着浴池外边的胡同,他和张强、老徐一起上了二楼。



等待过程很漫长,我很紧张。我觉得应该找个人陪我。

虽然我当了两年刑警,但有印象的几次抓捕行动中,我都能明显地感觉血液在我手指尖和脚底板超速通过,嗓子眼也干得厉害。

我其实总怕我会是电影里那个必然会牺牲的配角,然后主角和一帮同事参加完我的追悼会后,起誓要给我报仇。我的主要作用就是为了推进剧情的发展。

浴池二楼他们三个抓着李小勇没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看了眼表,才过去三分钟。

算了。越琢磨嗓子眼越干。老徐教的,紧张了就抽根烟缓缓。

我的紧张,主要来源于没穿防刺衣,老觉得身上空晃晃。不怕人笑话,以前就我一个人穿,结果被说“没结婚的怕死”。今天我想着穿多了塞不进去就没穿,现在老后悔了。

算了。不想了。

我先朝浴池一楼的大厅和二楼亮着灯的窗户看了看,一切还是和张强他们三个上去之前一样。

我回到浴池东边的胡同口,把凉得像根刺样的甩棍夹在腋下,从兜里拿出烟,掏出一根塞进嘴里。

当我低头正要点烟,二楼突然传来玻璃被砸碎的声音。等我抬头一看,二楼的灯也灭了。

接着我就被一个只穿着短裤的人撞了个满怀——是李小勇。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拽李小勇的胳膊,结果直接被李小勇右臂抡中脖子,头直撞到墙壁上。

那种感觉就像胡同的最深处一下子挪到了我的眼前,接着漆黑一片。



后来我感觉到有人从我身上跳了过去,十几秒后又回来扶我。那是张强,他没追上李小勇。接着我就看到中队长扶着老徐从浴池里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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