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在中美之间的危险倾斜

作者：吾楼

菲律宾近期的对华强硬言行值得注意，尤其是菲律宾军方围绕仁爱礁、黄岩岛的言论，已经超出了过往的审慎姿态，包括所谓的“不会允许中国移除仁爱礁坐滩军舰，不会允许中国在黄岩岛修建任何设施”。在美国的拉拢和菲律宾自身野心的驱使下，小马科斯政府似乎正在改变中立、务实的外交路线，将安全和军事置于突出位置，强化和美日的合作关系，将自己卷入危险的大国博弈漩涡之中。

2023年下半年以来，菲律宾多次在仁爱礁问题上做文章，通过硬闯补给坐滩军舰的方式，和中国海警船发生摩擦，同时通过西方媒体造势，将自己包装为南海争端中的“弱小者”和“受害者”，并配合美国将中国形容为“挑衅者”。菲律宾对华姿态转变的背后，拜登政府在大选年利用菲律宾开展对华对抗的意图若隐若现。

小马科斯上台后的一年里曾保持在中美之间的平衡，接待美国副总统哈里斯之后曾访华，宣布开启对华全面战略合作的新局面。但从2023年下半年开始，以美国副总统哈里斯在印尼东盟峰会期间与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和小马科斯的非正式谈话以及美日菲三国外长峰会为标志，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的对华姿态开始出现“急转弯”。期间，岸田文雄访问菲律宾，同意开展允许两国互相派驻军队的“互惠准入协议”谈判。

▲上图：2024年3月19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抵达马尼拉，这是自菲律宾总统马科斯2022年6月上任以来，布林肯的第2次访菲；下图：2024年3月12日，美国商务部部长吉娜·雷蒙多带领贸易投资代表团访问菲律宾，与马科斯举行会晤。

1个月以来，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和国务卿布林肯先后访问菲律宾，宣布加大经济投资和重申安保承诺。白宫同期宣布，邀请小马科斯和岸田文雄4月11日访问美国，出席美日菲领导人峰会。白宫还将单独举行美菲双边峰会，议题涉及防务和经济合作，料将聚焦南海局势。菲律宾媒体透露，在美国牵头下，菲日互惠准入协议谈判将加速，该协议还允许两国举行大规模军演。

从美国角度看，这是美国继续推进“结盟”、“投资”和“竞争”战略、加大对华战略博弈的体现。在俄乌战争和巴以冲突持续、美国选战趋热的背景下，美国分心乏术，急需菲律宾这样的“地区角色”挑动印太局势，对抗中国，企图消耗、转移中国发展经济的精力和视线。

美国政府长期利用南海争端牵制中国。自奥巴马时期推动菲律宾南海仲裁案，到特朗普时期右翼势力在南海争端中打破中立，再到拜登政府继承这一立场，全力支持菲律宾，借机扩大在驻菲军事基地，都能看出美国利用菲律宾插手南海事务、在各利益攸关方之间挑拨离间、破坏地区平衡、维护美国霸权的战略意图。

从菲律宾的角度看，它也乐于被美国利用，这体现在经济和地缘政治两个方面。经济方面，菲律宾在全球经济复苏乏力的背景下也在争取美国的投资。雷蒙多3月访菲期间就曾宣布超过10亿美元的投资。而且，拜登早就画好了大饼，即2022年在东京启动的印太经济构架（IPEF），该框架涉及强化地区贸易、供应链、清洁能源等领域的合作。其中关于供应链的协议已于今年2月24日生效。

菲律宾和日本是该框架14个成员国中最积极的两个。但对它们而言，政治和安全方面的合作才是重点。在美国将经贸合作和新兴科技发展等议题“安全化”的背景下，菲律宾也希望将安全合作与经济增长捆绑，希望其与美国的安全合作，包括允许升级美军在菲律宾的基地，能够转化为更广泛的实质经济效益。小马科斯也希望通过对美经济与安全合作巩固自己的政治支持。

有了经济和政治上的支持，小马科斯也想实现自己的地缘政治野心。3月5日，菲律宾驻美大使罗穆尔德斯（Jose Manuel Romualdez）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菲律宾正在计划让美国及其盟友日本和澳大利亚帮助开采南海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希望这一计划在2028年小马科斯任期结束前实现”。由此可看出，这也是小马科斯将菲日美三国合作正规化的目的之一。

▲2023年12月16日至18日，日本-东盟友好合作50周年纪念峰会期间，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与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在东京举行双边会晤。

这无异于一场豪赌。作为地区中小型国家，菲律宾抬高身价的方式之一就是不断挑衅中国。但菲律宾借助另一域外势力大国介入南海争端的做法，与中菲关系及东盟的整体利益相悖。

涉及中国仁爱礁、黄岩岛的南海争端，本质上还是中美之间的博弈，菲律宾在这方面倚重美国支持无助于争端的解决，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化。中国主张的双边谈判原则和对中国-东盟主导地位的支持仍是最有效的应对之道。面对菲律宾“以小博大”的企图，中国开展例行巡航，捍卫主权利益的同时，也会注重稳定南海地区安全局势，避免因为菲律宾单方面的过激行为导致事态升级。

最符合菲律宾自身利益的做法就是在中美之间尽量保持平衡，避免让安全议题掣肘经贸投资领域的合作，尤其是控制好菲律宾军方强硬势力的言行。关于南海能源的开采，从过去20多年的经验来看，中国和东盟掌握一定的主导权。菲律宾想拉拢域外国家开采南海油气资源，只会为地区安全增加不稳定因素。

▲2023年8月22日，菲律宾2艘运补船和2艘海警船未经中国政府允许，擅自进入中国南沙群岛仁爱礁临近海域。中国海警船在南沙群岛仁爱礁海域依法对菲律宾船只进行严正警告和航路管制。

菲律宾在外交和安全上过于激进，被美国牵着走，也会引起其他东盟国家的警惕。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访菲期间透露美国将进一步收紧对中国获取先进晶片技术的限制。这种声音也是东盟最不希望听到的。东盟不希望看到中美博弈升级给自己带来安全和经济层面的压力。

菲律宾指望通过安全合作寻求经济利益也难长久。上世纪末，美国推动的由菲律宾向日本和台湾地区的产业转移，给菲律宾经济造成冲击，就体现了美国利益至上的原则。菲律宾现在借助美国推动的印太地区供应链重组，实际效果如何也是未知数。美国IPEF拒绝放开市场准入，究竟能够给菲律宾带来多少好处也存在不确定性。反而是中国推动通过、并在2023年6月对菲生效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才是菲律宾的最优选择。

近十年来，中菲在贸易和投资领域的合作不断升级和深化。领土争端只有在美国等“第三方”势力介入时才会成为中菲主要矛盾，进而冲击中菲经贸合作。菲律宾只有主动管控好南海分歧，避免“第三方”势力掣肘中菲对话与合作，才有可能实现互利多赢。菲律宾若配合美国将经贸和科技合作“安全化”的操作，并在美国的支持下在南海争端上采取更为激进的策略，势必会损害中菲经贸合作的大局，甚至可能被地区国家视为麻烦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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