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三年,说只爱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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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与煜王成婚第十年,终于生下一个女儿。不出意外的话,这孩子怕是煜王府的独苗苗。

太后娘娘作为孩子的祖母,本来已经十余年未出宫门。

这次却连夜赶到煜王府,一直到我生完孩儿才回宫。

我在屋子里用力的时候,隐约听到她在门外跟贴身女官絮絮叨叨求着先皇保佑的声音,等我的女儿终于发出第一声啼哭,那声音反倒消失了。

我被汗水浸透了,整个人湿漉漉的,已经精疲力竭。

孩子的父亲煜王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团软肉凑近我,他的额头也被汗水浸湿,还毫无察觉道:

[玉竹,你看看,我们终于有女儿了。]

我却闭上眼侧过头,嫌恶道:

[抱出去吧,我不想看到她。]

他眨了眨眼,一滴汗水便顺着眉头流下来,挂到睫毛上。

他有些受伤似的抿了抿唇,把孩子交给乳娘抱出去了。

我之后也一眼都没有看过那个孩子,每当煜王试探着要把她抱进我房里时,我就开始发脾气砸东西,像个泼妇一样让他们滚出去。

久而久之,他也便放弃了勉强我。

我不爱那个孩子。

煜王是爱的,却因着害怕我生气,只敢夜间偷偷去偏房瞧她。

那孩子很爱哭,常常隔着一堵墙也哭得我心烦意乱,我又发脾气摔了许多东西,并且对煜王一字一顿道:

[王爷,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你把她抱走吧。]

他一言不发,却依言另找了个院子将她安顿过去。

他越不指责我,我越不愿意给他好脸,常常在他来找我说话时装聋作哑,冷眼看着他自言自语。

时日久了,他也压抑着怒火。

生产一个月后,宫里来人问小郡主的名号,我才想起还没给她起名。

那日煜王生了气,抱着一坛酒坐在我门前堵着门。

他一边喝一边理直气壮回那个太监:

[劳烦皇兄给拟个好封号,我儿名赵予安。]

我在屋子里坐着绣帕子,心想果然是个好名字,怕是已想了许久了,只是不曾告诉我。

我并不在乎,我人都要走了,怎好凭空管这些闲事。

那个人喝酒红了脸,打发走宫里来的人,就要大着胆子凑到我身边来。

我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却叫他一下抓住了手,轻轻贴到脸颊上。

他半跪在我身前,双眼朦胧,目光却只在我脸上流连,轻声道:

[玉竹,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你去看看予安,她长得像你。以后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再没有别人了。]

他最近格外爱哭,顺着话音,有一滴泪流进我掌心里。

我却毫不犹豫地抽出手来,在他的领子上蹭干净,说了今天第一句话:

[王爷,玉竹身上没什么可图的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本就不能再生育了。]

他脸颊上的潮红迅速褪去,脸色很快变得苍白,整个人开始颤抖。

我听到他喃喃自语:

[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去看他,又开始装聋作哑,继续手里的绣活。

他蹲坐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没意思,带着酒出去了,到晚上也一直未归。

机会这不就来了。

当天晚上,我一把火烧了院子,卷了财产带着贴身丫鬟袅袅死遁了,租了条船,一路往金陵去。

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我与煜王爷是少年夫妻,自小的情分。

他初时就不十分喜爱我。非要说的话,他并不喜爱我这样的大家闺秀。

我此时此刻背靠着船舱假寐,又想起那张愈发消瘦的脸。

已经是第二日夜间,月色沉凉如水,如霜一般铺陈在我的半边衣裙上。

此时想必他已经回府,也已经发现我或许死去了,还烧成了灰。

我把定亲时他送与我的金镯子扔进火堆里。

那镯子我向来是不离手的。

希望他能以为我早被烧成灰了吧。

唉,太平年月,尸体可不好找。

这样也好。

死别总比生离让人好接受得多,如此,等他爱穿红衣的将军姑娘回来时,也好有个正妻的名分。

毕竟他们没能修成正果,有一半是我占了名分的原因。

孩子我也替他们生了,将军姑娘也不必疼。

世间再难找我这样的贤妻。

我是当朝太傅独女,娘亲去得早,被爹爹如珠如玉一般养大。

爹爹给皇帝当了二十几年老师,却还老被忽悠着不许告老还乡。

皇上是个猜疑心很强的皇上,但由于我爹只有我这么一根独苗,又年已老矣,实在跟造反离得很远,因此他老缠着我爹不放。

我娘去得早,我爹一手把我拉扯大,也没说要续弦,只是一心教养我。

太后娘娘怜惜我,常接我进宫小住。

她也是个妙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野心勃勃,最后做了皇帝。

一个从小就斗鸡走狗,看到人就先皱眉头,养得一副傲娇性子。

她那二儿子煜王爷,混起来连皇帝兄长的面子都不给。

她每日却乐呵呵的,时不时便逗着我玩,每月里总有十来日要留我在宫里。

我爹爹对此颇有微词。

但是没法子,那是皇帝的娘,他只好宫里每次来人接我出门前叮嘱我:

[皎皎,去太后娘娘宫里要谨言慎行,不可恃宠生娇。还有,男女有别,离煜王爷远些。]

我每次都乖巧地应了。

太后娘娘极为宠爱自己的孩子,两个儿子每日都来请安,我便日日都能看见煜王爷。

煜王爷只比我大四岁,跟皇上差了二十几岁,常常被当着众人的面训话。

他混不在意,小小年纪就养得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但皇上很宠爱他,常常给他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

我爹一向清贫,我虽是独女,但实在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煜王爷很大方,虽然我爹吩咐我离他远些,可他总有理由把我从太后娘娘宫里骗出去,带我四处游玩,把所有好吃好玩的稀奇东西都分给我一半。

我年少时是很娴静的性子,常常被他捉弄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不许宫里的皇子公主们欺负我,还让我直呼他的大名。

我那时便无知无畏地每日叫着那个阖宫都要绕道走的魔星的名字:

[赵煜赵煜,这儿有条好漂亮的鱼。]

[哪儿呢?本王这就捉了它给你烤了吃。]

今日是鱼,明日是花。

御花园被我们两个搅得天翻地覆。

可怜我爹,明明知道谁是罪魁祸首,还要顶着天子老师的面子常去皇上面前请罪。

其实赵煜总是说我没意思,但可能是因为宫里的孩子们都跟他差着辈,他下一次还是要带我出去玩。

我那时八岁上,虽得爹爹疼爱,但却无兄弟姐妹,正是渴望交际的年龄,便跟他日日混在一处。

太后娘娘对此倒是喜闻乐见:

[玉竹万不可养得一副古板性子,女儿家家,还是应当快活一点的好。]

赵煜深以为然,每次我不愿意陪他去做什么时,总要拿这话堵我:

[你要是不活泼一些,以后老了就和你爹爹一样长胡子。]

我吓得哇哇大哭。

赵煜常常带着我鬼混,可我生性如此,总也活泼不起来。

我喜欢和他待在一处,却要偷偷带着纸笔或针线,逮住空就练字和画画,或者绣绣花。

他颇瞧不上眼,认为我让我爹教坏了。

有一回皇上来太后娘娘宫里时,他当众让皇上多给我爹派些公务,尽量把教导我的时间留给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又当众斥了他,说他这么大了说话还不着四六。

皇上当即顺势罚他写上二十篇大字。

那些字最后当然都是我写的。

我喜欢写字。

那些话倒真似说进皇上心里去了,我爹回家越来越晚,太后娘娘便有更多理由可以把我留在宫里了。

她和赵煜都高兴,只有我爹爹的脸色越来越黑。

一边是皇上的亲弟弟,一边是皇上的亲娘,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由着我被接进宫去。

那些年里,我和赵煜大部分时候待在一起。我看书写字绣花,他招猫逗狗,顺便时时招惹我。

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对他起了心思。

他对我也好,我们中间没有第三个人。

我闺房里漂亮的陈设中有一大半是他给我搜罗来的,我还没开口拒绝呢,就会有小太监全都运到府里。

我爹因此更瞧不上他。

他们对彼此都不大瞧得上眼。

我爹觉得他纨绔,眼高于顶,不似个读书人。

他觉得我爹古板,死气沉沉,连女儿都带不好,最后还得他来。

我在两个人中间好好待着,早就习以为常,他见了我爹还会恭恭敬敬道一声[太傅大人]。

反正用不上我调和,他们自会假惺惺地互相行礼作揖。

如此过了数年。

我及笄那一年,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纷纷定下亲事,赵煜却尚无着落。

我为了避嫌,不大往宫里去了。

爹爹再一次提出告老还乡。

我娘亲葬在金陵老家,他说他年纪大了,想回乡享一享天伦之乐。

皇上仍然不同意,厚着脸皮说金陵子弟风流,不如先在京城物色个好女婿。

我爹犹豫了,他便趁热打铁,说要帮忙留意着。

我爹爱女心切,被这么一忽悠,就同意再留两年。

皇上转头大手一挥,给我和赵煜赐了婚。

我爹爹被这个旨意生生气病了。

他已经病倒在床,却还不忘告知来侍疾的我:

[皎皎啊,爹爹只希望你寻得个如意郎君,能一心一意待你的才好。爹爹为你攒了一辈子嫁妆,不是为了让你嫁进皇家的。]

爹爹希望我招赘。

我沉默不语,第二次不听他的话。

爹爹看我一言不发的样子,眉头耷拉下来,漂亮的胡子似乎都失去光泽了。

他不再多说,只挥挥手让我回房休息。

第二日太后娘娘就来了。

她已经几十年不曾踏出宫门,此次却大张旗鼓带着赵煜来太傅府探病。

那一日我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跟赵煜隔着门廊远远对望。

他不再对着我笑了,只是微皱眉头,撇开脸去。

我那时只以为是因为许久未见,虽然失落,却不大在乎。

我是心悦他的,对这桩婚事有着隐秘的期待。

等太后娘娘走了之后,我爹再一次把我叫进房里,郑重地道:

[皎皎,爹再问你一次,你想不想嫁给煜王爷?]

我脸颊红了又红,还是鼓足了勇气道:[想的。]

爹爹似乎还是有点失望,低头沉默半晌,才又道:

[太后娘娘此行出宫,是为了告知于我,她甚喜爱你。如果你这桩婚事成了,煜王爷可以不纳妾。]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可是天下能为儿女拿主意的父母,总有一日还是会老的,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后娘娘一厢情愿。]

我脱口而出道:[我亲自去问他。]

我爹没有反对,我第二日便往宫里去了。

那天我与赵煜站在宫里的樱花树下。

时值夏日,他一身湖蓝色宽袖长袍,肤色白皙如玉,翩翩公子一般站在那里,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目中无人的皇室子弟。

我望了他好半晌,才开口问他:

[我们的婚事,你知晓吗?]

他挑挑眉头,从鼻腔里蹦出来一声嗯。

我忍着羞意继续问:[我爹爹说,如若······如若婚事成了,你身边不会有其他人。]

我偷偷抬起头用余光看他,恰好看到他耳朵尖红了。

他别扭地道:[必然言而有信。]

我那时满心欢喜,只以为他对这桩婚事也满腹热忱,当即就回去回了爹爹,一心要嫁与他。

爹爹也只能认命,很快养好了病,开始筹备起来。

我十六岁时,二十岁的赵煜出宫建府。

我与这个皇上唯一的亲弟弟煜王爷大婚,一向清贫低调的太傅府几乎搬空了家底,凑了八十八台嫁妆。

洞房花烛夜,我隔着盖头小声与赵煜道:

[王爷,我小字皎皎,往后······往后你可以如此唤我。]

他掀开我的盖头,低头亲了我一口,含糊着嗯了一声。

可是此后经年,他仍然唤我玉竹。怕是那晚根本没听我说了什么。

婚后的日子与婚前并无太大不同,他仍然带着我胡闹,虽不说什么甜言蜜语,倒也是幸福的。

我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我记得有一些夜里,我大着胆子问他,对我是否有喜爱之意。

他只是沉默,把我抱得更紧。

我那时为他找了许多理由。

诸如不好意思开口,或者左右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就算他不知晓对我是什么感情,我们也是要互相陪伴着过一辈子的。

可我虽从未见过我的娘亲,却看着我爹爹一辈子都在怀念她。

我见过热烈的爱,于是更加贪心不足。

我想要他也心悦我。

因此我努力迎合着他,把练字、作画都丢下了,只有时为他绣一绣荷包,贴身的衣物也都接过来亲手做。

他对我越来越好,白日里出门,总惦记着给我带新鲜的吃食。

有时他在梦里甚至会叫我的名字。

虽然不是小字,但我想,终有一日我们会心意相通的。我婚后第二年,爹爹正式告老还乡,临走之前顶着流言蜚语来王府住了一月有余。

出发去金陵的那一日,我和赵煜送他到城门口。

他眼眶含泪,却不看我,只盯着赵煜看:

“皎皎,此去山高路远,为父恐怕无法及时知晓你好与不好了。若是哪一日不开心了,为父都在金陵等着你。”

他压低声音,凑近我道:“城外的王村有个庄子,爹爹在那里收养了一些孤儿,还存了银子。我已交代过了,若是你不开心,自去找他们就是了,他们会带你到金陵来见爹爹。”

我泪盈于睫,虽觉爹爹过分小心,却不得不为父母之爱子女而感动至极。

赵煜与我爹爹一向不对付,总认为我这副过分娴静的样子是他逼出来的。

此时离别在即,他倒是没有呛声,只是大步走上来握住我的手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不会让玉竹哭哭啼啼下江南去的。”

我拧了他一把,他龇牙咧嘴,却把我牵得更紧。

爹爹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他实在想念娘亲,在这京城苦熬多年,已是极限了。

这下也好,他终于能同娘亲日日在一处了。

只是没想到他一语成谶,我后来果真过得不好。

我与赵煜成婚的第三年,他愈发依赖我。

每每下了朝,就要窝在我怀里,有时抱怨几句皇兄,有时只呆呆躺着,把玩我的长发。

我不再问他是否喜爱我了,这样相敬如宾,我觉得也不错。

或许他的爱就是如此。

只是我们还没有孩子,太后娘娘问了多次,只怕他使坏,不进我房里。

我知晓他不喜欢孩子,原也与他提了多次,他只说我年纪还小,不适宜生育,让我再等几年。

我信了。

我从来都很信任他,于是太后问起时,我也只含糊过去。

这一年边关动乱。

经年和平,朝中武将凋零,陛下没有太多可用之人,于是把亲弟弟派往边境平叛。

太后娘娘刚刚催完生,儿子就往边境去了。

她十分愧疚,只让我放心等他归来,只是小乱子,受不得什么伤。

我依依不舍,临时学了骑马,一路送他到城外十余里。

他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提溜起来转了一圈,大声与我道:“王妃娘娘,等小的凯旋归来,一定与你多生几个孩子。”

我羞得满面通红,把袖子蒙住他的脸,借着袖子的遮掩,偷偷往他唇上啄了一口。

我的大胆之举让他格外开心,把我又转了几圈,直把我折腾得晕头转向才罢休。

我虽然不舍,心里却快活极了。

我极难得有如此鲜明的喜悦,我知晓我们之间不一样了。

或许他已经对我敞开心扉,或许等他平叛归来,我们会戳破那层窗户纸,不再相敬如宾。

我目送他一路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

可是半年之后,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带回来一位穿红衣的姑娘,明艳似火,与他一般性情张扬,不拘于世俗。

我还未见上他一面,就得知他要娶侧妃。

那位姑娘是他求娶来的,满京城都知晓。

她是镇北将军的女儿,从小在边境长大,连名字都与众不同。

她叫许平关,意为边关永平之意。

她上过阵杀过敌,打得一手好蹴鞠,一回京城就引起一阵轰动。

我自小长在宫里,对这些也有些新奇。如果不是她即将嫁给我夫君的话,我可能会厚着脸皮去拜访她,听听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

可是她即将是我夫君的侧妃。

我接了宫里来的旨,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关就是三日。

这三日里,赵煜没有来找我,太后娘娘倒是派人来请好几回,我抱病不出。

我日日在房里枯坐,婢女袅袅急得哭了好几回。

我们自小一道长大,此时她倒似比我更伤心:“姑娘,我们回金陵去吧,何必要在这里受这种鸟气。呸,还有脸让你筹备婚礼,也不看看当初是谁求来的婚事。”

是啊,当初是谁求来的婚事?

我竟有些不想记起来了。

我摸摸她的头,让她不要生气。

第四日,我打开门,叫来管家,吩咐他去采买一应婚礼所需。

我与他道:

“我也是第一次筹备婚礼,经验不足,一应事宜还要多劳烦你。”

他膝盖一屈,跪在我面前道:

“娘娘,王爷吩咐过了,按正妃的规制来。”

我怔住了。

管家的脊背更加弯下去。

可能也是怜悯我,才一开始就叫我知晓。

我不为难他,把他打发走之后,穿上正妃服制进了宫。

赵煜不在府里,果然在自己母后宫里。

只是同在的还有那位红衣少女。

我走进殿里时,她正翘着二郎腿喝着花茶,隔着一张茶桌与赵煜笑作一团。

见我进来,她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一圈,嘴里啧啧称奇:“好一个美人,赵煜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转头又嘟囔道:“穿那么繁复,这种天也不嫌热。”

我有些难堪,却直往太后那里行礼,一眼也不看赵煜。

我没等太后询问,便先开口道:

“母后,王爷怎么回来也不知道遣人说一声?我这几日病了,还不知晓王爷早回了呢。”

“只是也不知晓谁传的话,竟说王爷求娶了个侧妃,还是将军之女。您说,这是不是无稽之谈?”

我爹爹后宅干净,我在家只管饮茶作画,哪里像这样说过话。

在听见自己说了什么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悲哀。

她一脸尴尬,还没来得及回话,下首的男子腾地站起来,声音是黄沙磨练过的微微沙哑:“当然不是无稽之谈,是本王主动求娶。”

我开始发抖,有些站不住。

天旋地转,殿中安静得出奇。

这时那姑娘嗤笑一声,道:

“京城的金枝玉叶们竟接受不了三妻四妾?也是奇了,原来享受荣华富贵如此简单的么。”

我就要跌到地上之时,那个男人冲过来接住了我,将我抱往侧殿去。

无人接那姑娘的话,她毫不在意,反继续与太后攀谈起来。

我眼前发晕,被殿中又响起来的欢声笑语吵得头疼。

抱着我的男人凑近我耳边,让我等一等,最多两年就好,他不会碰她的。

我连续几日没好好用饭,已经没有力气问他,让我等什么,凭什么让我等。

他也没有解释,我只记住了那个“两年”,便在侧殿的床上昏睡过去。

我醒来之后,虽不再管迎亲事宜,却也默认了。

赵煜时时强调,说他虽然主动求娶,但是并不会弄假成真,只是做个样子。

我信他。

即使全京城都知道,煜王爷在边境对镇北将军之女许平关一见钟情,遂主动求娶。

我这个成亲三年无所出的发妻是个贤良之人,成全了一段佳话。

我也信他那时说的是真的。

即使不与我解释任何细节,我也信他。

婚后第四年,赵煜以正妃之礼迎娶许平关为侧妃,只是从来不去她房里过夜。

我与他一如往日那样相处,只是府中多了个人,到底还是热闹起来。

许平关是个坦荡之人,即使夫君新婚之夜不留宿房中,也不找我的麻烦。

她与赵煜不对付,两个人常常为一点小事便吵上半天。

有时赵煜陪我用饭时,会突然恨恨道:“怎么会有如此蛮横的女人。”

我不知道接什么话合适,便抿唇笑一笑。

他这时便闭了嘴。

去完边关回来后,他用饭便格外快,用完之后也不走,就盯着我看,直让我再也吃不下去。

他常常道:

“我的小王妃要是到了战场,怕是都吃不饱。”

我仍旧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我活了二十年,只有三年是在金陵过的,还是因为爹爹要给娘亲守孝。

我脑子里其实只有京城的记忆,这四四方方的院子或宫墙,真的谈不上多姿多彩。

我不知晓赵煜和许平关争吵之中的那个边关是什么样子。

有几次我主动与赵煜道:“我们有机会一道去边关吗?”

他总是双目微阖,认真与我说:“边关不是玩乐的好地方,环境恶劣。你身子娇弱,别还没到就病倒了。”

又是我接不住的话。

因为我确然,不知晓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婚后第五年,许平关在府里辟了个马场,日日去跑马。

赵煜有时也会去跑上几圈。

他有一次邀请我同去,我换完骑射所穿的胡服出得院门,才看到他与许平关并肩驾马等在门口,两人均身着红衣,宽袍大袖。

许平关婚后也不挽髻,红色的发带在风中飞扬,最后轻轻绕在赵煜颈后。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发带末端,然后在掌心里绕了一圈。

我落荒而逃,匆匆往院里跑,吩咐婢女关上院门。

那日我对着镜子,看自己一身刻意的装扮,只觉得自己像个一无所有的乞儿。

许平关像草原的明珠,而我只是东施效颦。

赵煜本来就是无拘无束的性子,与我好像从未过到一起去。

我那时已经失眠数月了,被无时不刻出现的许平关的名字、身影折磨得夜不能寐。

但直到那一日,我才真的第一次起了和离的念头。

赵煜那日很晚才回来,一进院门就用兴奋但遗憾的语气道:

“玉竹,你今日不来真是可惜了,平关的父亲从边关送过来一匹乌云踏雪,可真是好马。”

我打断道:“殿下,我连劣马都未曾见过几匹,哪里知道好马是什么样的。”

他愣了一下。

赵煜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好性子,被我泼了冷水,却还忍得住不夺门而出。

他小心翼翼坐下来,问:

“是不是早上没等到你就先走了,你生气了?”

我深深闭了一下双目,吸了口气才道:

“不是殿下的错,是我临时不想去了。”

他却仍愣愣地,有些难过地看着我:

“玉竹,你怎么不叫我名字?”

我笑了,拍拍他的手背:

“哪有一直对夫君直呼其名的。”

他那顿饭没再多说,一直闷闷不乐。

夜间上得床,他想更进一步时,我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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