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古尔纳？额尔古纳？当我们在看董宇辉直播时到底在看什么？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古尔纳日前进入董宇辉的直播间，“意外”带动了迟子建著作《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销售——网友问：“《古尔纳河右岸》这本书是他写的吧？”出版社编辑感慨：“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不禁要“套用”村上春树的书名《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造句”——当我们在看董宇辉直播时，我们在看些什么？

坦桑尼亚裔英国作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日前做客“与辉同行”直播间，同时在线高达60万人，获得1.6亿次点赞。因其出生地桑给巴尔局势突变，1964年古尔纳移居英国并求学，获得肯特大学博士学位，随后留校任教至2017年退休。如今，他是该大学的荣誉教授。他的母语为斯瓦希里语，但是他以英语写作。2021年10月，因“对殖民主义的影响和身处不同文化、不同大陆之间鸿沟中的难民的命运，进行了毫不妥协和富有同情心的深刻洞察”，古尔纳获得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成为诺贝尔文学奖历史上第4位非洲裔作家。

额尔古纳河，发源自我国大兴安岭西侧，是一条界河。额尔古纳河右岸，生活着我国最后一支游牧民族鄂温克族。董宇辉在直播间里“以17分钟输出4700字，分享三读《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感想”，以至于这部茅盾文学奖获奖小说如今已销售过500万册。乃至该书作者迟子建当面致谢董宇辉：“感谢一个热爱阅读的年轻人，将一本好书介绍给更多读者。”如果想快速了解该书内容，找同名电影来看也行——艺术总监和主演是已故著名蒙古族演员涂们，斯琴高娃特别出演。额尔古纳河隶属于呼伦贝尔，呼伦贝尔是涂们的故乡。

古尔纳？额尔古纳？两者看着有50%以上的字面“重合”，且都进入了董宇辉的直播间，但其内涵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种字面“巧合”，似乎也蛮像是历史考试里迷惑考生的选择题选项……但是，真的有人会被“迷惑”到，乃至“发明”了《古尔纳河右岸》这个搜索项。听起来确实有点搞笑，但绝不是幽默，而是应该反思。

反思一，董宇辉与“发明”“古尔纳河右岸”的网友一对比，蛮像是典型的“学霸”与“学渣”。学霸已经在直播间里上阅读理解辅导课多时，学渣还没看清楚辅导课的标题。当然，学渣足够多，才显得学霸有价值；学渣闹笑话，才显得学霸学得佳。

反思二，董宇辉不管怎样，还是带动了学渣的学习热情——虽然，得分点还是没抓住。学霸以感性的表达，滋长、滋养、滋润了学渣向上的决心，填补了学渣不了解的学习方向、学习空间的空白。有学习热情的学渣，还是有希望的。

反思三，有了热情之后的学渣应该怎么学？这大概是对董宇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是否感性推荐之际，再要融入理性方法？这也对知识付费时代的文化博主提出更高的要求。反之，学渣本人肯定也不想原地踏步，既然精神上有了追求，这个追求就应该无止境，那么具体如何实现？

反思四，我们不缺贾玲这样源自草根但致力于减肥的“偶像”，但是我们还是缺乏董宇辉这样源自草根但致力于阅读，从而成长为思想高尚、品行端正、表里如一、文采飞扬的大学霸。哪一天，当董宇辉在直播间说文学不再成为“现象”，而是“日常”，那才正常。

这就是当我们在看董宇辉直播时所看到的。（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