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梦的庇护所，家是流动的盛宴

明艳的阳光、湛蓝的天空、古老的城市，还有那些从自然中获得的美味食物……二十多年前，有这样一部作品，使托斯卡纳成为人们心中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1990年，为了释放都市生活的压力，美国诗人、作家弗朗西丝·梅斯来到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的科尔托纳小镇，决定买下一栋名为“巴玛苏罗”（Bramasole）的乡间别墅，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拥抱太阳”。在那里，她享受窗外的阳光与自然风景，修缮房屋，种植作物，接待来自各地的朋友，感受当地人的热情与善意。

1996年，记录了这段美好时光的《托斯卡纳艳阳下》一经出版，就迅速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并创下在榜两年之久的惊人记录。如今，这部代表着“慢活”风尚的经典之作已经跨越世纪，影响了全世界一代又一代的读者，激发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在北京雪后初晴的一天，我们邀请到《托斯卡纳艳阳下》的作者弗朗西丝·梅斯，从这部作品出发，聊一聊关于文学、旅行和美好生活的一切。

采访现场

托斯卡纳艳阳下：

她何以成为弗朗西丝·梅斯

您好，弗朗西丝·梅斯女士。首先，请您向我们的读者介绍一下您在中国出版的《托斯卡纳艳阳下》和《美丽的托斯卡纳》这两部作品。

谢谢，很高兴能来到这里。《托斯卡纳艳阳下》和《美丽的托斯卡纳》是我写的前两本回忆录，讲述了我多年前搬到托斯卡纳、买下一栋废弃别墅的故事。这栋别墅已经有五十年没人住了，里面藤蔓丛生，维护状况很差。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爱上了意大利，在那里住了一个夏天后，我们想找个可以定居的地方，融入当地的文化。我们非常喜欢那里的文学、美食、历史和景色；但最重要的是那里的人，他们是那么开放、慷慨而热情。

所以，这两部作品所讲述的就是我们如何在意大利安顿下来，修缮房子，学习语言，学着在异国文化中生活，了解当地人与我们的不同之处。世界上存在着如此大的差异，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这是一个一时兴起的决定，在此之前，我写过六本诗集。我曾是一名文学教授，教书、写诗、创作占据了我的生活和整个职业生涯。

到意大利后，我开始记笔记，记录我在做的事情、我学到的事情，记录我们的邻居和我们种植的植物。我发现自己的诗行很短，而我在笔记本里记下的句子却越来越长。有一天，我想，这将会是一本与众不同的书，一本散文。这就是《托斯卡纳艳阳下》的创作过程。事实上，我所有关于意大利的书都是这样写成的。这种写作是完全自发的，它来自大地，来自我立足之处，来自我所学、所做的每一件事。意大利无穷无尽，我想我可以用一辈子来书写意大利。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在一个地方待上一个月，去剪头发，听一场音乐会，过一种日常的生活，而不仅仅是去参观那些你必须在第一时间看到的东西。我总能对我所生活的地方产生兴趣：食物是从哪儿来的，谁围在餐桌旁，谁在厨房里忙碌，谁在生叔叔的气……所有生活当中的日常动态。

我打开这个蓝色的本子，记下这里的一草一木，自己的发现所得、足迹所至，以及日常生活的琐屑小事。对我来说，这本身就是赏心悦事。依稀记得，几百年前的一首中国诗歌曾表达过：用文字再现经历，无异于生活了两次。追根究底，寻求变化的动机十有八九与渴望拓宽心灵居所有关。《托斯卡纳艳阳下》正是我心灵居所的写照。我希望，读者能像前来探访我们的朋友，学我在厚厚的大理石灶台上和面打蛋；和我一样被菩提树上的杜鹃叫醒，走进田间小径，对着葡萄架歌唱，采摘一罐又一罐李子；或者随我一道驱车去看那些有着圆形塔和天竺葵的山城；像我一样想亲眼目睹橄榄枝头初结橄榄的模样。前来度假的客人常常沉溺于这种愉悦。感受到凉风拂过滚烫的大理石雕像了吗？我们可以像两个老农一样，坐在壁炉旁，吃着厚厚的牛油吐司，喝着新酿的奇扬第葡萄酒。我会带你去亚伯泰德，欣赏挂满一屋又一屋的文艺复兴时期的圣母画像，之后沿着尘土飞扬的古道返回家中，用大蒜和鼠尾草煎鳝鱼给你果腹。无花果树下，两只猫咪蜷缩着身子，我们也觉得那里非常阴凉。我数过，鸽子每分钟会咕咕叫六十声。我家山顶上的伊特鲁里亚石壁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八世纪。我们可以慢慢聊天。

有的是时间。

在《美丽的托斯卡纳》中，我在两种文化之间来回穿梭。这很有意思，因为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观察自己的文化，再从自己的角度观察另一种文化，这一过程会修正一些你自以为了解的东西。

搬到意大利后，我猛然意识到，意大利人的时间观念与美国人截然不同。在早高峰时间，人们并不匆匆忙忙，他们会花时间在早上喝杯咖啡或散散步，或者不介意在星期三晚上熬夜到十二点，因为他们不在乎。

巴玛苏罗

来源：https://www.homeinitaly.com/

时光飞逝，距离《托斯卡纳的阳光下》首次出版已经过去了二十八年，多么不可思议。

这太神奇了。我之前一直在思考你们所从事的出版工作的，你们所做的一切是如此重要。二十八年已经过去，没有人知道这些作品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这就是写作和出版的奇迹所在：文字被带到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生命，变成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东西。

旅行与写作：

时代变迁中的旅行作家

您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这么多年过去，科尔托纳和巴玛苏罗发生了什么有趣的变化吗？

二十八年过去，世界也在发生变化。那时，数字时代尚未来临，我们需要往机器里投币，才能给家里打电话，还得算一算打一通电话要花多少钱。我们身处异国他乡，被切断了与故乡的联系。在某种程度上，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身处异域、与世隔绝的状态。

现在，一切都变得都可以交流，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旅行，我们去了中国、日本、摩洛哥和埃及，所到之处人人都在看手机，而不是试图了解他们正身处其中的地方。我觉得这是一个可悲的变化，对于一个旅行者来说，你应该收起手机，然后说，我来了。我想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不是手机里的自己。

科尔托纳当时是个安静的小镇，现在却热闹非凡，许多人因为我的书去到那里。还有一个原因是小镇的葡萄酒文化也在不断发展，出现了很多以前没有的葡萄园。另外，我认为人们生活的很多方面都得到了改善，比如基础设施；但最主要的变化是游客变多了，路上人山人海，这就是欧洲的旅游热潮带来的改变。

您的别墅现在还在修复当中吗？

恐怕是这样。我们总是有新的修缮计划。这栋房子有三百五十年的历史，面对这么一间老房子，你总会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两年前，我们更换了屋顶。屋顶是房子原本就有的，也有三百五十年的历史，埃迪一直说屋顶的保修期已经到了，我们需要换个新屋顶。还有花园。我经常种花，喜欢草地和花卉。巴玛苏罗有很多需要精心照料的花园，这是一项非常可爱的工程。

仿佛它让那座房子有了生命。

确实如此！最棒的是，这给我们家人和朋友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我们的孙子今年 二十二岁，他一生中的每个夏天都在那里度过，因此他对另一个国家的了解是我从未有过的。我的家人非常反对我在一个我不认识任何人、语言也不通的国家买房，他们认为我疯了，但你无法把他们拒之门外，因为他们一直都在我身边。这栋房子真的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改变了我许多朋友和家人的生活。

有一天，我一定要去亲自拜访。读您的书时，巴玛苏罗在我的想象中是如此美丽。我相信，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它一定变得更美了，对吗？

来吧，来吧。我觉得意大利是一个非常适合旅行的地方，因为它的每个部分都是如此不同。我相信中国也是如此。你去不同的地方，就会遭遇不同的文化，比如广东、四川……每个地区都不一样。在意大利的历史中，各个城市彼此隔绝，各自发展属于自己的艺术、方言、食物和建筑，连石头的颜色都是不同的。

除了在托斯卡纳的日常生活，旅行也是您作品中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对您来说，旅行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您觉得在旅途中，我们应该如何放下自身携带的文化偏见，来体验最真实的当地生活？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想了解是什么造就了当地的人，我也会阅读一些当地的文学。我认为计划一趟旅行的一大乐趣在于，你可以在出发前花上几周时间了解这个地方。当我旅行时，每到一个城市，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大早起来，甚至在人们还没起床的时候，走很长一段路，去看看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去真正地认识那里的食物和历史。

但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好奇心，是那种想去了解一切的欲望；最重要的不是你对一个地方的看法，而是那个地方本身是什么、有什么，那些事物为什么会如此存在。我想这就是旅行带给我的东西，我可以把它们带回家，这样回到家后，我就有更多东西可以思考，有更多的文学作品要读。我喜欢阅读的过程，喜欢散步，喜欢尽可能多地了解人们，喜欢吃各种食物。

还有与人交谈，比如去当地市场逛逛。我也非常喜欢您书中的那些菜谱，它们让我了解到许多当地美食的烹饪方式。

是的！市场是文化的关键，它展现了食物从哪里来，当地人喜欢吃什么，他们如何烹饪这些食物。写美食和吃美食一样有趣，因为你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

作者弗朗西丝·梅斯

像您说的，今天我们生活在一个数字世界，每个人都可以在网上观看别人的生活，而无需付出任何实际行动。您对社交媒体有什么看法？您是否也会偶尔沉迷社交媒体？

我非常喜欢Instagram，因为我喜欢拍照，也喜欢在上面发布自己拍的照片。但我觉得沉迷其中是件很容易的事，这并不好，因为你会发现自己看的都是小猫视频。我喜欢小猫视频，但我尽量不看太多。

您是否同意，我们所向往的生活正逐渐被互联网呈现的一种可消费的、虚幻的景观所取代？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对抗这种诱惑呢？

我认为这需要很大程度的自律。这并不容易，因为社交媒体无处不在。现在看到人们不停地看手机，这让我感到非常震惊。我不知道为什么手机会如此让人上瘾，连婴儿都难逃一劫：父母把手机递给婴儿，孩子就立即被吸引，不再试图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每天会花三十分钟在 Instagram 上，因为我喜欢这么做，但我不想让它取代书，取代我的阅读时间。有时即使我们踏上旅行，我们也在不停地拍照、拍视频，只是为了发在社交平台上。我们无法尽情享受当下，这正是问题所在。又比如那些挤在博物馆里的人们，当他们看到蒙娜丽莎的时候，他们更想要让自己在相机里和蒙娜丽莎一同出镜。

是的，这个现象确实很普遍。如今，很多年轻人都会在Instagram上，或者以文字、图片、VLOG的形式在各个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旅行，还有一些人选择了“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近三十年前，您通过旅行写作获得了世界级的影响力，后来又出版了许多旅行文学作品。请问您是如何在工作、生活和旅行中找到平衡的？

我曾经是一名大学教授，暑假期间有好几个星期无需工作，还有一个圣诞节长假，所以我有很多时间去旅行。不是每个人的工作都能让他们抽出那么多时间，我很幸运，可以拥有这样一份工作，可以让我经常旅行。

后来我的书获得了成功，我就辞职不再教书，开始全职写作。我想这就是我能够写出这么多书的主要原因，因为我不用再去上班了。现在我依然享受旅行，这次环球旅行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没有写作计划的旅行，但我仍在思考、收集、狩猎，等待下一个灵感。

您在旅行写作方面有无可否认的才华。您有没有什么关于旅行写作的技巧可以分享给现在的旅行内容创作者？

旅行写作对我很有启发，因为有那么多伟大的旅行作家。我读过劳伦斯·杜瑞尔（Lawrence Durrell）和《斯塔克的自由》（Free of Stark），还有很多其他旅行作家的作品，从他们身上我收获到很多东西。在美国南部长大的过程中，我也学到了很多，那里有许多伟大的美国作家。我总是在想，为什么在美国南部会诞生如此多的作家？我认为部分原因是，南部有一段非常复杂的历史，成长在那里的人会因此产生一种强烈的紧张感。我不认为写作是轻松的、一帆风顺的；写作源于紧张感，源于一个地方的复杂性和它的瞬息变化。旅行作家追求的也是这种地域性，但他们并没有南方作家那么在意；他们想真正去了解是什么造就了这个地方，了解它真正的样子。

我在《托斯卡纳艳阳下》的序言中引用了中国诗人的一句话，“用文字再现经历，无异于生活了两次”。这就是作家的乐趣所在：你对一个地方有了自己的体验，然后把它写下来，用文字使之再现。你的生活也因此翻了一倍，因为写作不同于经历，但它能把你带到某个地方，使你获得双倍的经历。对我来说，这就是旅行的乐趣，写作的乐趣。

我一直热爱旅行和写作。我从小就喜欢阅读鲁德亚德·吉卜林（Joseph Rudyard Kipling）的作品，这些故事会把你带到一个不同的世界，让你了解其中世界。除此之外，我觉得数字时代的来临也为我的写作带来了改变。在过去，当我写一篇有关旅行的文章时，我通常边走边写，然后在咖啡馆稍作休息，整理自己做的笔记。现在我会拍照，这样回到酒店或家里的时候，这些照片就能让我回想起很多东西，但有时也许并不如及时写下来那样准确。

“修复。我喜欢这个词儿。房子、土地，或许还有我自己，都有待修复。只是修复成什么样儿呢？我们的生活非常充实，从早忙到晚，却乐在其中，这种热情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难道只要有个目标，就可以不管意义何在？还是因为高涨的兴致，阻止我们思考自己行为的意义？抑或是巨轮在肩，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奋力前推？但我清楚，把我们吸附在这些琐事之上的是一条巨大无比的根，可以与自石墙边挖出的在大石块上盘根错节的树根一较高下。

我想到了法国哲学家巴什拉的大作《空间的诗学》。巴什拉把房子称作“分析人类灵魂的工具”。回想曾经住过的房子，我们学会了如何“安顿”（这个词我喜欢）自己。关于房子，我与巴什拉英雄所见略同。他在书中这么写道：一个人独守空屋，能听见太阳照射进屋的奇怪声音。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另一个观点：房子是梦的庇护所。对我们来说，最好的房子就是能够让人安心做梦的场所……你居住的地方决定了你是谁。你与自己的住所越息息相通，你的自我就越与它难分难舍。一个人选择居于何处绝不是偶然的，因为它反映了你内心的渴望。

《托斯卡纳艳阳下》

现实与理想：

“自己的房间”和女性的自我决定

在您的作品中，巴玛苏罗似乎代表着很多东西，比如房子、家、记忆，或是一种全新的生活体验。请问房子或“家”这个概念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家”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非常喜欢思考这个问题，也写过很多关于“家”的书和文章。我在佐治亚州南部的一个小镇长大，我的家人在那里生活了很长时间。我以为那就是我的故乡、我的根，但随着我慢慢长大，读了很多关于其他地方的书，我开始意识到那里不是我想待着的地方。于是，我尽快离开了那里。故乡总是召唤我回来，我也回去过很多次，可我不能里在那里，它并不是我真正的归宿。

“家”是我一直想要探索的概念：什么是家？如何建立一个家？一个人会在什么时候想要离开，又在什么时候应该离开自己的家？也许你会找到某个地方，住在那里，爱上那里，想要在那里度过余生。也许两年后，你又改变了主意，认为那里并非你永远的家。也许你会像我一样四处旅行——家可以是一个固定的地点，也可以是一场流动的盛宴。

我依然敬佩那些留在故乡的人，他们的一生都有参照系，每个人都认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甚至比你自己还要清楚。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深深的联结感、一种社区意识，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有它的价值和珍贵之处。我不过是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我认为巴玛苏罗是我永远的家，但也许它并不是。谁知道呢？我认为“家”这个概念的一个特点是，它会让你对另一种可能性保持开放的态度。如果你被“家”困在了某个地方，这样并不好。你以为自己想要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待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但也许未来会有新的诱惑出现，带你离开那里。

许多读者把巴玛苏罗解读为弗吉尼亚·伍尔夫提出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您同意这种看法吗？

我很同意。当时，我一直在托斯卡纳找房子，连续找了几个夏天，直到我们在巴玛苏罗前停下脚步，抬头仰望。我对埃迪说，这就是我的房子，就是它了。我们还没看到房子内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有多糟，但那种感受就像脉搏跳动，就像新陈代谢。有时，你会对一个地方产生某种神秘的感应：即使它不是你的家，你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那里，那里的人也从未听说过你，但你有一种非常本能的直觉，觉得自己属于那里。

这种感觉有点像坠入爱河？

是的，有时你还会失恋。我认为，当你有一种本能的感性，而它并没有理性的根源，那就顺着自己的心意，结果不会太差。

那么，您能否给那些想要像您一样改变现状、开启全新生活的女性一些建议？

认识到能真正让自己产生激情的事，然后跟随它的引导。比如我的爱好是写作，我就把它作为我的人生定位，努力搭建自己的作家之路。我也知道，刚毕业的年轻人总是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件能激励且能够一直激励你的事情。这并不是说你要一辈子从事同一种职业，因为人生之路很长，你可能会不断改变；但你不能理所当然地去做一件事，只是因为你的父母希望你这样做，或是为了任何你能找到借口的外在原因。

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一名教师或是园艺师，就要用自己的微薄之力，让自己走上这条道路。如果你发现自己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就尽你所能去寻找能激励你的东西。我知道对于当下的年轻人来说这非常难，因为现在的就业市场有太多复杂因素，但我仍旧喜欢“激励自己”的想法。

冒险改变自己的一生，这需要巨大的勇气，不是吗？对于女性而言尤为如此，我们承受了太多来自社会与周围环境的噪音。

是的，你会受到生儿育女的压力，不知该如何抉择、如何平衡这一切，因为那意味着社会定义中“正常”的家庭生活。但这是你自己的生活。女人常常会把自己的生活放在第二、第三或第四位，努力迎合世界对她们的期望。不过感谢上帝，这种情况现在已经大为改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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