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精神, 缝补和贫穷险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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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时候，我们会评价一张专辑，或者一首歌，“抓住了某个时代的精神”，或者谨慎一点地说，“抓住了某个时代精神的一个侧面”。问题在于，当我们这么评价的时候，背后支撑我们的信心的来源是什么？我们感受到的又是什么呢？这些问题最好的答案也许应该是，当我们过了十年，二十年，再回头去解读当时的音乐时，我们会突然意识到，这些音乐或多或少应和了，以及解答了我们自己在当时的日常情绪，那种置身在时代的迷雾中，却看不清那条道路将会把我们带向何方的迷惑，以及二十年后的那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杨海崧

2024年1月中旬，我和相征在杭州大屋顶的天空文化艺术中心做《有核》的展览沙龙活动，拉来了杨海崧、李增辉、马海平、宋晓辉、高鹏等几位天南地北的朋友一起撑场子。

▲杨海崧老师在《有核》活动现场

活动顺利结束，除了相征都要去喝一杯，就去了鸡毛大乐队王寒的场子：樱花歌舞厅咖啡馆。在昭和时代幽暗暧昧的微弱灯光下，一起过来的文艺音乐青年李白（他真叫这个名字）围绕着老杨，诉说着自己怀才不遇的苦闷， 老杨坐在角落里，泯了一口威士忌，眼神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几乎残忍地冲对方说：“在这个时代，怀才不遇，几乎是不可能的。”

▲樱花歌舞厅咖啡馆

“可我好久没有遇到他这样的人了，以前看摇滚演出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种，我很喜欢他，甚至是怀念他！”马海平一边喝酒一边圆场子。

那天的酒喝得特别多，平时不苟言笑的老杨，也许是受了同行李增辉的感召，也表现出乖戾幽默的一面。趁着喝多，我跟他像对街头暗号一样，核对了一个个密码——关于2023年的一些音乐、唱片、音乐人……有的达成一致，有的没达成一致，旁边的李白演戏，增辉加戏，玩玩闹闹，老杨突然对马海平说：“你知道吗，我的年度专辑是“junkyard”，这是我发给张晓舟的一段评价。“午夜，杨海松打开手机聊天记录大声念了出来开头那一段和接下来这一段，像一场即兴的诗朗诵。

“Junkyard《废料且保持废料》就是这样一张唱片，今年再听到这些歌曲，让我终于有机会清晰地理解2000年代初的时代精神，那是混乱，挣脱，野性，在理性和直觉的边缘试探，竭尽全力的时代，打破规则，创建规则的时代，虽然情绪灰暗甚至绝望，但你想象着只要穿过河堤也许就能看见不一样的世界的时代。现在，我听着Junkyard的歌，不禁越来越怀念那个时代。”

▲JUNKYARD 《 废料且保持废料》

作为现在国内电子音乐尤其是Techno这一卦的代表人物，马海平在20年前的Junkyard里担任人声（都不好意思说是主唱），这三张一体的现场录音专辑上市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敢再朋友圈宣传，因为太难听了。（这种难听是实验音乐不设边界的探索以及当年的灵肉互搏，不是那种“难听”，但真的很难听。——小寒批注）

▲马海平

马海平谦虚又有些得意地咧着嘴角微笑，我琢磨什么是时代精神呢？当年的噪音小王子成了如今的电音老王子，当年的老杨和现在的老杨却区别不大，还是穿着简单的褪色的毛衣佝偻着背，在幕后像个工厂老哥，到舞台上炸裂爆棚，投身其中又冷眼旁观。

这几年岁末，相征都会习惯性地拉我来做华语独立音乐的盘点，我会按照自己的生活经历，聆听感受，推荐一些小众、冷门一点的独立音乐，大内听众从不喜欢到逐渐喜欢，已经经过了一些时间的考验。但小众、冷门就代表时代精神吗？还是显得我自己的审美更与众不同一些呢？

▲2022年华语独立音乐盘点

因为懒，我做盘点并不积极，今年当各大音乐平台/账号/自媒体/音乐博主都开始纷纷发盘点，我以为的小众冷门音乐也在各大榜单里摆在显赫位置时，曾经的泾渭分明似乎已经模糊了。那还做啥呀！

产生这样的情绪并不好，甚至我怀疑是自恋的，好音乐当然希望找到更多好的听者，但对于音乐到底在表达什么，我已经越发困惑。大家对摇滚与综艺或者摇滚与商业都很纠结，主流想表达个性获得注意力，小众想突破自己凝结更紧密的人群，亚文化的概念被模糊了，本来泾渭分明的两条路，在当下却被迫合流。而我从20出头来北京就掉入独立音乐的场景，到现在已经快成了livehouse 里年纪最大的大姐，还赖着不走，美其名曰田野调查到底在查什么呢？

夏末初秋的时候，遇到发了新专辑在巡演路上的本能实业主唱博凯。从塑料乐队开始我就在大内的节目和日常生活里推荐他的音乐，虽然音质全损，技术平平，但那股劲儿是全对的。今年本能实业的《世纪末大停电》获得了不错的口碑和票房，似乎走起来了，但他们也确实度过了足够漫长的潜伏期和生活动荡。我开玩笑说：“恭喜你终于火啦！下一步会去综艺吗？”博凯没思考半秒直接拒绝说：“不会，那个东西太娱乐了！”这句话倒是突然点醒了我，所以现在还有多少人会坚持，音乐不是（至少不全是）一种娱乐呢？

▲本能实业《世纪末大停电》

本能实业不是娱乐，虽然他们的音乐在三拍子和古典乐器中散发的复古未来中越发朗朗上口，但那种言之有物的荒谬、浪漫和抵抗依然能打动我。在岁末义乌隔壁酒吧16周年的演出上，我站在台下看到他们奋力唱《假若你想给我写一封信》，那种感动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但真实的肉身裹挟在狭小拥挤冒着热气的空间去体验的时候，还是更感动一些。荒诞的是，他们唱《土耳其灯》，台下最共情的是一位阿拉伯大叔（出现在义乌并不意外），激动得手舞足蹈，而《土耳其灯》正是这样唱得：“故乡不用等待我，我没有那些怀旧的情绪……”

▲本能实业在隔壁酒吧调音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不要把听者过多的主观臆想，强加到创作者身上，音乐是一种波段，同频相吸，只要能把自己悬置最想要的那段时光里。

“博凯太聪明了！这种聪明是危险的……”午夜喝多的老杨开始发表私人见解。塑料和本能事业都是兵马司旗下的独立乐队，老杨作为伯乐，话说得客观中立。而另一只被我以乐队作品名命名过我的2022年度盘点的乐队疯医，也和杨师傅有着密切的关联，更何况疯医乐队主力的萨克斯手李增辉也坐在边上，我不怀好意地盯着李增辉问老杨：“那你怎们看疯医呢？”“旭博呀，他太老实了”……

▲杨海崧与李增辉在《有核》线下活动中的表演

“无论如何，旭博是确实见到过那些黑暗，他至少是从黑暗里走过来的。”老杨喝了一口酒补充道。

这也是疯医第五张同名专辑《疯医》给我的感觉。因为之前的好感度推荐以及同频相吸，疯医乐队第五张专辑《疯医》歌曲制作完成后，第一时间发给了我，邀请我写一些关于专辑和巡演的文案。我答应之后，大概有半个月时间，每天上午就一本正经坐在电脑前，反复听这些苦涩压抑阵痛的音乐，啥也写不出来。有时我看着窗外的骄阳会恍然若失地想：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间段听这些歌啊喂？

▲疯医《疯医》

可是听疯医也是我必须的选择了。四大件做稳定的依托，也不吝惜加入nowave等元素，挑拨着我越发脆弱的隐秘神经。“失语症”是当下的普遍病症，当理想主义的光芒在远方逐渐减弱，体内的荷尔蒙随之逐渐消退，成年人克制的部分战胜了少年时的笨拙冲动，如果我不想屈服于把音乐归于娱乐，把理想归于消费的话，接下来该听什么呢？无处可去，无话可说，除了失语，用排除法也得在正午时刻选择听疯医了。

▲疯医乐队

从这个切身感受出发，文章很快写完了。写完之后，我还会上瘾一样循环《荒凉天使》，“飞，她一起飞”……断翅的大鸟低滑过天空，逃离至远方，这首歌我甚至听出了相依为命的感觉。当年焦躁不安的凯鲁亚克带着对精神出口的渴望，也许更能连接此刻当下人的普遍情绪和状态，去寻找自由与出口，哪怕用失败的方式迷途中返，也形成了一种疯医式独有的浪漫、温暖和悲悯。

其实“飞行、寻找出口”的意相，出现在了诸多2023年的音乐作品之中，这跟之前三年音乐作者乃至大家共同的生活经历有关。飞行自古也是我们能够消除阻障，自由跨越，加速升级的想象，这样普遍的意象之下能否有一个动人的作品？那就看艺术家的功底了。

四月春天，我在傍晚遛公园，数次循环国内老牌后摇乐队沼泽的新专辑《没有答案风中飘》，耳机里沼泽的音乐漫游像是在寻找现实与超现实的连接口，而公园里夜幕低垂，山石嶙峋，花草树木暗香浮动，有一刻我突然觉得幸福：“终有人类听懂鸟兽的语言，山水的秘密，四季的法则，并试图用音律表达出来。”

▲沼泽

11月入冬，我在疆进酒看沼泽乐队的现场演出。台上的他们像施魔法一样，对声音情绪空间色彩的把握能如此精准，专辑里那些鸟鸣原来是海亮吹的口哨，他张开双臂随着看不见的音浪飞翔，像飞在台风里，几十年的探索与修行，都融在了现场音乐里。

演出还出了一个意外，演《飒》的时候，海亮的古琴弦断了，返场时又演了一遍又返场了四首歌完整的曲子，一直演到了快12点，舞台上的他们像荒野中摇曳的火苗一样顽强燃烧着。海亮说：“人生无常，能修补一点就修补一点。”我在那一刻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惜，人生确实无常，不到两周之后，就在微博看到沼泽乐队说要无限期休团的消息。我一怔，摸了摸上次演出结束时买的黑胶，感觉有些困惑：“海亮哥，这人生咱们还该不该继续修补呢？”

同样让人感到困惑的人是另一位老朋友——张玮玮。

作为中国当代民谣的代表人物，张玮玮离开民谣太久，作为在北京生活了13年的北漂一族，他离开北京也整整10年。出走换来的是2023年电子乐专辑《沙木黎》“从2020年开始筹备，几经波折，终于完成。”转型路上的张玮玮走得坚决彻底。

▲张玮玮《沙木黎》

那是12月25日圣诞节那天，张玮玮带着新专辑回到他阔别多年的北京开专场，电子音乐人严俊是这张专辑的制作人和现场乐手，爵士鼓手安安也增色不少，郭龙与他一起演上半场的《白银饭店》部分，他说这些歌仿佛是上辈子的。那天福浪二楼有一众旧日好友，玮玮于是唱起了尹丽川写词的《花瓶》与《真相》，不动声色地怀旧，不动声色地告别。告别的气质一直在玮玮的个人叙事和音乐表达里。他总是先去分离切割掉一部分，再在切割掉的疼痛里去追忆和缅怀那些往昔，让这告别无限漫长延展，并在疼痛中清醒着再次出走……

▲张玮玮

记得那天收到演出邀请函的时候，我戏谑地写说玮玮你这是要“放下往事，重新做人”啊！在演出结束，玮玮对我说他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来不及告别，也无需告别，玮玮走向了更宽广的时间和空间，去编织了一个新梦，就像他说的那样：“或许那些安抚过我的，也能安抚你。”

这一年，我也在反复校对一些司空见惯的成语，比如“独立音乐”。有人说独立音乐是不签约大厂牌，有人说独立音乐是完全DIY，更有人说独立音乐就是听着显得穷苦的那种音乐。我个人觉得独立音乐是独立地表达自己意识审美和想法的音乐，不受外界影响，不取悦不迎合任何人的期待，向内挖掘，找到专属于自己的声音。

在资讯尚不发达的时代，我曾笃定喜欢欣赏的那些音乐人，他们首先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明确的自我特点，不会为了外界原因去改变。哪怕是不好听的，也是有特点，继而发展出自己的一套完整体系的……很可惜，被科技和流量所赐，当下不好听的乐队越来越少了……

除了好听，乐队还被赋予了另外的功能，就是要商业，要赚钱。

《乐队的夏天》2023年第三季，我和相征又被叫去二楼做评审打分，今年二楼的人干脆直接叫“乐队友友”，不再叫专业乐迷了。确实谁也不比谁更专业，聆听审美是私人的，也是主观的。我说我是以后为了《有核-中国摇滚小史》的出版露脸打call，所以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投上宝贵而不重要的一票。在楼上看着光影交错的华丽舞台，我又是走神，会回想甚至怀念那些早年在D-22、13Club、无名高地等小场地看最声响破烂演出的时光。

还是在大屋顶《有核》沙龙那天，我问老杨：“我的耳朵是不是早年被你们那些破场子里的破音箱炸坏了，为什么我在那么高大上的舞台前听不出好来？”老杨狡黠地笑着回应：“你不是被破场子的破音箱炸坏的，你应该是被当时舞台上那些旺盛的生命力炸坏了。”公开场合，言外之意，我也听懂了。

6月入夏的一天早上，我边做家务边听随机日推歌单，偶然听到暴力香槟的《永远》，听了一遍居然停下哭了出来。这就是我20几岁时那种审美体系里堪称伟大的音乐啊，如果塞林格的小说有旋律，就应该是这样的。

▲暴力香槟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永远也是由无数的碎片沉积下来的，而这首歌是我到达边境的临界点。可以开始返航了，别再纠结，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是时代的映射，侧切和矛盾体。简单、天真、燥烈、脆弱、病娇、先锋、后人类……层层矛盾没什么重要，也别再纠结什么乐器、技术、制作、编曲、音质……咱们就是说，能不能我口写我心的把自己内心声音、节奏与想法表达出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暴力香槟在2023年以另外的方式成为了一颗“炸弹”。在石家庄打造摇滚之城的过程中，这只石家庄的本地乐队，在一次免费演出中，被拍到了类似“在舞台上脱裤子”的不雅视频被发到网上，相关职能部门处罚了乐队和举办这场演出的livehouse。

也许这件事比暴力香槟的音乐被传播和讨论得更热烈。目前，石家庄摇滚之城的建设还在进行中，作为一个在《通俗歌曲》实习过的记者，我也希望石家庄在这场文旅践行中能有所成就和收获。世界是一个丛林，多样化的生物种群构成这个世界，面对恶意挑发对立、无事生非、嗜血流量的人，暴力香槟在事件引发之前就出的EP里似乎早已给出了回答。

转眼年底，《繁花》成了大众的集体狂欢，大上海90年代的繁华与美梦，让新时代的失意人集体沉醉。我的一位上海老友竹马却在此时不声不响解散了原来的戏班乐队，出了一张几乎完全自己创作制作的专辑《理想的路》，在他晃晃悠悠的小调里沉迷，像是骑上了一辆普普通通的二八自行车，在空旷的马路上，哼着小曲回家，确实他不是故意要反着来的，他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弓藏竹马《理想的路》

竹马也看了《繁花》，看完在朋友圈写下：“财富美梦和恩怨情仇永远是大众的兴奋剂，在成功铺满的大路上，总有些彻底失败的痕迹，但没人会在意。”

▲竹马

为什么会选择重新开始？“所有人都是被动的，被选择的事情越多想越加重自我怀疑，我有过这样的经验，很差，不想重复。”花白头发的竹马越发笃定。小时候竹马在上海和新疆都生活过，青春期在新疆，离家出走，混迹社会，刻在他心里的就是残酷中的善良。在《阿尔波尔》中他描述了这种人生境遇，竹马说：“我怀念善良占上风的时代，回到过去的主要是害怕面对未来。”

“贫穷是很危险的，上海人躲避贫穷，就是在躲避危险，陌生也是危险的。”竹马后来又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了一句。在当下贫穷确实让人避之不及，作为一个产业，独立音乐这几年似乎也在躲避贫穷，挣得一份体面。2023年音乐节爆棚，livehouse难定，但现场型的新小乐队却因生存空间被挤占而越发困难。看着小场地、小乐队都逐渐消失，我也越发怀疑：还是说那些用来争得体面的独立音乐，已经挤占了不怕贫穷的个性化独立音乐呢？

来自广州的独立乐队短跑小说，有天突然寄了张唱片《贫穷险中求》和一个破破烂烂的蒲扇周边给我，透漏着一股潦草率性的底层气质。我大概就是被这分潦草打动，开始听他们的音乐，并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短跑小说

他们的音乐几乎是酒疯子的胡言乱语，粗糙却也柔软，没必要的细节很多，乐器和乐器、段落与段落、字与词之间都不是逻辑可以说清楚的，自然流露着慌乱意外糟糕透顶中的诗意，给破败的生活铺了一小层天鹅绒，或者是找到了一丝光亮。

后来，共同的朋友告诉我短跑小说的主唱Huhu好像并不穷，“短跑小说”“贫穷险中求”这几个字词句也只是乐队成员一起闲聊脑路激荡出的“段子”产物，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浪漫决绝和一意孤行，这并不妨碍我继续喜欢。

夏天我和朋友开车去山里玩耍，一路上听着短跑小说胡说八道。到了停车场，歌没放完，就在停车场附近转悠着舍不得入库，那种随意的吊儿郎当，不仅是短跑小说的一部分，也是我体内的一部分，这也是当年被破场子的烂音箱炸坏了的那部分，那些生活中无数个崩溃破碎瞬间之后，还能把自己缝合起来的部分。这些部分，也许就是老杨说的——“你想象着只要穿过河堤也许就能看见不一样的世界的时代”的那部分吧。当小乐队票房不好的时候，通常会给一些圈内人士发邀请函，有一次在杭州的演出，短跑小说不仅把邀请函发给了我和其他乐评人，还给王尔德也顺手发了一张。是啊，王尔德才是真正的kol，我们如此漏洞百出的人生，如果没有了那层王尔德式的诗意光环，该多完蛋呢！

所以，“贫穷险中求”被我命名为2023年华语独立音乐盘点的关键词，以上就是我对2023年华语独立音乐的一些自私的胡言乱语，更自私的完整的心水歌单整理在了网易云音乐上 。

▲扫码获取完整歌单

祝你们，越来越 不全面，不完整，不懂乐理，没有时代精神也没关系。毕竟，音乐只是我们编造出来的一些借口，只要有足够的借口——“巴黎烧着了也没关系”。

主播 / 相征 郭小寒

封面设计 / 划水怪

音频后期 / BBBBUDDHA

音频上传 / Observer

⊿ 00:01:24 / 挖掘人心的阴暗面？

⊿ 00:06:02 / 老朋友与新朋友

⊿ 00:08:25 / 本能实业那些难得的荒谬

⊿ 00:13:55 / 本能實業 - 假若你想给我写一封信

⊿ 00:18:34 / 音乐是音乐，娱乐是娱乐

⊿ 00:28:57 / 审美有高低吗？

⊿ 00:31:15 / 豆瓣也能给播客打分

⊿ 00:35:59 / 音乐与时代的呼应感

⊿ 00:37:28 / 疯医 - 荒凉天使

⊿ 00:51:27 / 暴力香槟 - 两种该死的人

⊿ 00:55:13 / 全是bug的暴力香槟？

⊿ 01:09:24 / 今天我们在讨论音乐的时候到底在讨论什么？

⊿ 01:14:07 / 当讨论变成一种表演形式

⊿ 01:16:50 / 自我成长的悖论

⊿ 01:25:22 / 弓藏竹马 - 阿可波尔

⊿ 01:36:13 / 张玮玮 - 汪洋中的小船

⊿ 01:38:34 / 民谣音乐人张玮玮出了一张电子专辑

⊿ 01:48:24 / 小寒老师的年度鸡汤

⊿ 01:52:12 / 沼泽 - 飒

⊿ 01:55:43 / 缺省 - 家的故事

⊿ 02:00:43 / 刘东明 - 3.野草

⊿ 02:03:05 / 野草背后的故事

⊿ 02:05:53 / 贫穷险中求

⊿ 02:12:10 / 短跑小说 - 你说你是闪电-You Said You are the Lighting

头图设计 / 划水怪

文案 / 郭小寒

排版 /

本文插图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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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点个在看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