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之臣——汲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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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字长孺，今河南濮阳人。汲黯生年不详，不过从他在汉景帝时出任太子洗马来看，他应该比汉武帝年龄稍大（汉武帝生于公元前156年）。汲黯家累世为官，依照当时做官到两千石以上满一定年限子弟一人就可以为郎官的规定，汲黯成人后就被推荐为郎官，具体职务是太子洗马，“洗”同先，太子洗马为太子太傅的属官，太子出行时为先驱。当时的太子就是后来的汉武帝。汲黯在汉武帝年幼时就成为近臣，与武帝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据说汲黯为人特别庄重严肃，年幼的太子敬重他甚至有些害怕他（以庄见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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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41年，汉武帝即位。汲黯作为汉武帝的人才班底得到了提拔，出任谒者，谒者是为皇帝掌管收发传达之事的，相当于机要秘书，属于天子近臣，显然汉武帝非常信任他。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闽越攻打东瓯，闽越和东瓯都是在汉初归附并得到汉政府的册封的藩国，于是，东瓯向中央求救，汉武帝便派汲黯前去调查，结果他半道上就回来了，上报汉武帝说：“越人相攻，固其俗然，不足以辱天子使”，意思是那些地方打群架就是他们的民俗，让他们打去好了，不用管。汉武帝显然也是认同他的观点的，便没有追究他的抗旨行为。过了几年（此事大约发生在元光三年），河内郡（郡治今河南武陟西南）发生火灾，大火蔓延，烧毁房屋几千家，汉武帝派汲黯前往视察，汲黯于半路矫制开仓赈济河南郡（郡治今河南洛阳市东北）水灾灾民，回报汉武帝说：“老百姓家里失火，紧挨着的房屋一块烧了起来，不足以担心。我路过河南郡的时候，看到河南的百姓们遭遇水灾，上万户人家生活无以为继，甚至到了父子相食的地步，我来不及向您请示，就私自用节符调拨河南郡的储粮用来赈济他们。现在我请求归还节符，并请陛下治我假传您的命令的罪。”矫制是大罪，但汉武帝认为汲黯的行为称得上贤明，没有治他的罪，只是将他贬为荥阳县令，但汲黯觉得出任县令是一种耻辱，便称病回乡了。汉武帝听到消息后，又将他召回朝廷，出任中大夫（与谒者同属郎官，为天子近臣）。之后，汲黯又屡次犯言直谏，让汉武帝难以忍受，便将他派往东海郡（郡治在今山东省郯城）出任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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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在东海的作为，彻底实践了无为而治。他身体不好，经常卧床不起，但由于他能够切中要害，不纠结于小事，不过一年多，就政绩斐然，获得各方赞许，因此汉武帝又将他调回中央，出任九卿之一的主爵都尉。主爵都尉执掌列侯事宜，并不是一个容易讨好的职位，那些权力阶层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管理的，汲黯继续沿用了他的黄老之学，以无为而治取得了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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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为人比较倨傲，不拘礼节，经常当面驳斥别人，不能容忍别人的过错，与他志趣相投者就关系特别密切，否则就难以容忍，因此好多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但是他好学，有侠义，重节气，重道德修养，屡屡犯言直谏，特别钦佩为人耿直的傅柏﹑袁盎，与灌夫﹑郑当时及宗正（执掌皇帝宗族事务，九卿之一）刘弃关系密切。正因为他屡次犯言直谏，因此不能久居高位。

汉武帝即位不久，他的舅舅田蚡做了丞相，权倾朝野，中二千石（当时九卿俸中两千石）以下的官员来拜见时，根本不以礼相待。汲黯每次见到田蚡都只作揖不行拜礼。等到汉武帝开始征召儒士时，在朝会上大谈想要施行仁义之道，汲黯当众回汉武帝道：“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陛下外表施行仁义，其实内心欲望极多，还想效法先贤？）汉武帝被顶得说不出话来，怒而散朝。公卿大臣们都很为汲黯担心。汉武帝退朝后对内臣叹气说：“唉，汲黯这个人那，真是愚直的过分。”同僚们多次劝汲黯收敛些，汲黯就对同僚们说：“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于不义乎？且已在其位，纵爱身，奈辱朝廷何！”（皇帝设置公卿大臣难道是为了让我们阿谀奉承，陷皇帝于不义的境地吗？在其位，谋其政，既便是爱惜性命，又怎么能因未尽职责而有辱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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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体弱多病，休假满三个月还是没有痊愈，汉武帝多次补赐给他假期，允许他回家休养，但还是不见痊愈。他彻底病倒后，庄助又帮他请假。汉武帝问庄助：“汲黯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庄助答道：“使黯任职居官，无以逾人。然至其辅少主，守城深坚，招之不来，麾之不去，虽自谓贲育亦不能夺之。”（汲黯此人平时看不出来过人之处，但他拥有坚强的意志，足以辅佐少主，守护国家，即便是壮士也不能使他屈服。）汉武帝说：“确是如此，上古有社稷之臣，汲黯这样的人，已经和他们很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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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卫青每次去见汉武帝，汉武帝都非常随意，甚至边上厕所边和他说话；丞相公孙弘平时面见汉武帝时，汉武帝有的时候并不戴冠帽；但若是召见汲黯，汉武帝必定衣冠整齐。汉武帝曾经坐在武帐中，汲黯前来奏请事情，汉武帝没有戴冠，看见汲黯进来了，急忙避入帐中，派人传话表示同意汲黯所请。汉武帝对汲黯的敬重礼遇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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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因为改革律法而当上全国最高司法长官廷尉，汲黯因此多次当着汉武帝的面责问张汤：“公为正卿，上不能褒先帝之功业，下不能抑天子之邪心，安国富民，使囹圄空虚，二者无一焉。非苦就行，放析就功，何乃取高皇帝约束纷更之？为公以此，无种矣。”（你身为朝廷大员，上不能使先帝的功业发扬光大，下不能抑制当今天子的邪念，帮助他安国富民，使监狱空虚。反而无视百姓的劳苦，加大他们的徭役量，放松对官员的约束，唆使他们建功立业，搞政绩工程，甚至将高皇帝定下的简略宽松的法律精神加以篡改，你这样做会断子绝孙的。）汲黯经常与张汤辩论，张汤词多善辩，掌握法律案例多，汲黯则坚守道德高点，但在细节上辩驳不过张汤，气得他大骂，“天下谓刀笔吏不可以为公卿，果然，必汤也。令天下重足而立，侧目而视矣！”（人们都说刀笔小吏不能当公卿大臣，果然如此，就像张汤这样，令天下人侧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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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开始征讨匈奴、经略天下后，汲黯秉持无为而治，认为不应该过分劳动百姓，使百姓生活困顿，于是经常在汉武帝空闲的时候劝谏汉武帝要与匈奴和亲，不要与匈奴打仗。

汉武帝为了经营天下，特别尊崇儒术，一开始特别尊重公孙弘。慢慢地因为国家事多，汉武帝为了战争加大了从民间敛财的力度，一些吏民乘机投机取巧、中饱私囊，汉武帝便任用张汤、杜周等人打击富豪，张汤等人手段强硬，处理了很多人，因此深得汉武帝的宠信。汲黯觉得此举严重危害到国家的长治久安，他经常指责公孙弘等儒士“徒怀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奸诈狡猾，专务阿谀奉承以获取君主的信任），张汤等刀笔吏“专深文巧诋，陷人于罪，使不得反其真，以胜为功”（专门细化法律，构陷他人，掩盖真相，以此来建立功勋）。汉武帝日渐倚重公孙弘和张汤，二人非常忌惮汲黯，汉武帝也因为汲黯屡屡直谏而心生不悦，有时恨不能杀了他，为了摆脱汲黯，丞相公孙弘便向汉武帝进言说：“右内史（治理京师的行政长官）辖地多宗亲贵族，难以治理，非朝廷重臣不能担此重任，陛下不如派汲黯为右内史”。于是汲黯被任命为右内史，在任好几年，政绩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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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卫青因为战功卓著日益尊贵，且他姐姐卫子夫又做了皇后，但是汲黯见大将军长揖不跪，行平级之礼。有人劝汲黯说：“皇帝想要大将军居群臣之上，大将军日渐尊贵，你不能不礼敬他。”汲黯说：“难道大将军会因为有狷介之辈而不尊贵吗？”卫青听说后，反而前所未有的敬重汲黯，多次向他请教朝廷的疑难问题。

淮南王造反时特别忌惮汲黯，对别人说：“（汲黯）好直谏，守节死义，难惑以非。至如说丞相弘，如发蒙振落耳。”（汲黯这人喜欢直谏，认死理，坚守节义，难以动摇，至于丞相公孙弘则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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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汉武帝征讨匈奴取得成果后，越发听不进汲黯的劝谏了。刚开始汲黯位列九卿时，公孙弘和张汤不过是小吏而已，等到公孙弘和张汤得到汉武帝的任用，与汲黯平级后，汲黯便经常批评他们，等到公孙弘做了丞相并封了侯（汉代凡为丞相者皆封侯）、张汤做了御史大夫后，汲黯年轻时只是相府属官的人好多都与他平级了，甚至级别比他更高，汲黯心里觉得不爽，有次见到汉武帝的时候便说：“陛下用群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汉武帝没有说话，等到汲黯出去后，汉武帝对身边的人说：“人的觉悟不能不日渐提高，看汲黯的言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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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20年，因为霍去病对匈奴右部的打击，匈奴休屠王与浑邪王的辖地损失惨重，匈奴单于欲诏而诛之。二王恐惧，遂共谋附汉。后浑邪王杀了反悔的休屠王，带领余下部众前往长安。为了显示对匈奴的优待，进而吸引更多的匈奴人前来归附，最终达到合天下为一家的目的，汉武帝要求长安令征调两万辆马车迎接浑邪王部，官府没有钱，便向百姓借马，有人不愿意借，就把马藏了起来，官府征调不够马匹，汉武帝大怒，准备斩了长安令。汲黯专程求见汉武帝，上奏说：“长安令没有罪，你只要杀了我，老百姓自然就会把马献出来了。那些匈奴人背主降汉，我们只要让沿途郡县依次将他们送来就可以了，何至于劳动天下，使百姓困顿，去供应他们呢？”汉武帝沉默不答，后来也没有斩长安令。不久，浑邪王部众到了长安，有些匈奴人就在城里摆摊做生意，长安地方官员用绳子将这些匈奴人的摊点拦起来，禁止老百姓与这些匈奴人做生意（类似于现在的“保税区”），但仍有老百姓不懂，不管禁令，与匈奴人做生意，以此被杀的有500多人，汲黯为此非常愤怒，他伏阙上奏：“匈奴人在边疆劫掠，我们兴兵讨伐，士兵死亡不可胜数，耗资巨万。我认为陛下应该将俘虏的匈奴人赐给战死的将士们的家属为奴婢，将所得的财物赐给将士们，这样才能告慰天下的百姓。您不这样做也就罢了，反而将浑邪王的部众奉为上宾，对他们大加赏赐，发动百姓去侍奉他们。普通百姓哪知一些衙门的小吏在长安城内围起的绳栏就是国界线，陛下您不仅不能将匈奴人的财物赏给百姓以报偿匈奴对百姓们的伤害，还因为细枝末节而杀死五百余百姓，不正是得小节而失大义吗？”汉武帝先是沉默，又说：“唉！好久没听汲黯说话了，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过了几个月，汲黯因为犯了某些小法而获罪，恰好遇到大赦，得以免官赎罪，于是便归隐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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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18年，汉武帝开始发行五铢钱，百姓多私自铸钱，以楚地最为严重。汉武帝认为淮阳（郡治今河南淮阳）地处楚地核心，于是下诏任命汲黯为淮阳太守，汲黯数次推辞，不受大印，汉武帝便数次下诏派强他去就职，无奈，只好答应，临行前汉武帝召见汲黯，汲黯见到汉武帝后不禁泣下，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您了，没想到您又再次任用我，我身体不太好，恐怕不能胜任郡守这一职位，我愿意做一名中郎，在您的身边，替陛下拾遗补缺。”汉武帝回答他说：“难道您看不起淮阳这个地方吗？淮阳那个地方，官民关系不融洽，我是想借重您的威望治理好那里，您就是每天躺在那里休息，那些人也会服帖的。”

汲黯辞别汉武帝后，去见大行（处理民族事务的官员）李息，对他说：“我现如今要到地方上任职了，没办法参与廷议，但是御史大夫张汤足智多谋，又十分狡诈，专务阿谀奉承和诡辩，不图天下安定，只图迎合天子，天子不喜欢的只要使个眼色，他就上去就诋毁，天子想做的只要使个眼色，他就上去大力迎合，好搬弄律令，实际上是利用天子的偏好而操纵天子，对下则用一批心狠手辣的酷吏树立淫威，你作为九卿之一，不早早向陛下进言，迟早有一天会和他一样获罪的。李息害怕张汤的势力和手段，始终不敢言说。汲黯在淮阳沿袭在东海的做法，淮阳很快政治清明。后来张汤果然被告发，汉武帝听说了汲黯曾经对李息说过的话，就免了李息的罪。为了嘉奖汲黯，汉武帝提高了他的待遇，让他享受诸侯相的俸禄（诸侯相为真两千石，郡守为两千石，真二千石月俸二万，二千石月俸一万六千）。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汲黯于淮阳太守任上病逝。

汲黯死后，汉武帝感念他的品行，对他的亲朋非常照顾，许多人都因此得到提拔。卫人（汲黯的出生地濮阳属于古卫国）为官的人，声望都不及汲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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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司马迁所作的汲黯传中，我们一方面看到汉武帝亲自赞扬汲黯是社稷之臣，并对他礼敬有加，但另一方面，汲黯并没有得到重用，他的最高官职不过是九卿，这其中似乎有矛盾之处，其实不然。从本质上来讲，汉武帝的这种既尊重又不重用的态度源自于二人政治理念上的差别与统一。

先说差别。从政治原则上讲，汲黯是一个社稷主义者（即现在说所的国家主义者），他认为政治体系是由皇帝、大臣和百姓共同组成的，在这一体系中，最高的原则既不是皇帝的欲望，也不是官府的利益，而是国家的长治久安，也就是当时人所谓的社稷，所有人包括皇帝都应该服从于这个大原则，任何人包括皇帝都不能将自己的个人想法凌驾于这个最高原则之上。在这一政治原则的指导下，汲黯在处理日常事务时，施行的是自由放任的管理方式，他认为百姓的生活本来就存在一个稳定的自治体系，在这个体系中，百姓各自在自己的生活状态下安居乐业，并不需要官员的干涉，而官员、政府的职责在于出现突发事件后及时应对，比如遇到水旱灾害后及时救灾安民，使百姓安然渡过灾荒，这就足够了，如果官员、政府对百姓的正常生活过多干预，反而会生出事端，使百姓的生活陷于困境。因此，他批评汉武帝多欲，汉武帝每每想要建功立业时，他都加以劝谏。对百姓，汲黯满怀人道主义精神，他不愿意看到百姓流离失所，也不愿意看到百姓背井离乡去服徭役，因此他主张清静无为，国家不搞大型建设，不大规模动用武力，这样百姓就可以安居家园，不用前往边疆服役。因此，他认为比起战争，和亲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是用个别人的牺牲和少量财物的损失，来换取士兵们的流血牺牲和百姓们的沉重徭役。

汉武帝的政治原则也是国家主义，但他的国家主义和汲黯有所不同，他的国家主义要求所有人都努力为国家的繁荣富强做出贡献，甚至是牺牲，最终达到天下归心、国富民强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汉武帝全力开拓进取，四面出击，为了获得经营天下所需要的财物，他又提高赋税、增加徭役、搞国营经济，从百姓身上敛财。对老百姓，汉武帝是持理想主义的，他认为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要有理想，而且理想的价值高于一切，为了实现经营天下的理想，士兵就应该在前线浴血奋战，农民就应该在后方提供后勤保障，士兵们抛洒热血、农民们生活困顿都是经营天下所必需付出的代价，为了实现经营天下的目标，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汉武帝与汲黯是有重大分歧的，在政治原则上，一个坚持平稳有序的发展，一个坚持全面拓张；在施政方略上，一个坚持自由主义，一个坚持功利主义；对百姓，一个坚持人道主义，一个坚持理想主义。正是这些分歧，使得汉武帝一直没有重用汲黯。但是，汉武帝与汲黯的政治理想归根结底是同一的，从根本上来讲，他们对于国家主义的坚持都是同一的，都坚持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他们的最终目标都是国家的长治久安。汉武帝经略天下并不是为了经略而经略，而是为了一次性解决问题，最终达到垂拱而治的目标（汉武帝曾对太子刘据说，他打仗就是为了使刘据以后不用打仗），这一点上，他与汲黯也是相通的。再者，政治生态是一个复杂的体系，政治结果的产生绝不是一家之言所能决定的，一个健康有序的政治生态是各方力量相互牵制的结果，汲黯的价值就在于他每每能够以犯颜直谏来抑制汉武帝的“邪心”，从而维护了政治生态的健康发展。这也是为什么汲黯能够与汉武帝相得多年，并得到汉武帝尊重的原因。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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