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冯、阎的张学良，如何倒向蒋介石？真相：吴铁城社交能力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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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36万重兵的张学良，在1930年的中原大战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

1、阎锡山的“骚操作”

蒋、阎、冯都纷纷许愿拉拢。

阎锡山先派行营主任梁汝舟，由东北军驻晋代表葛光庭陪同到沈阳，旋又派晋军军械处处长张维清，山西省建设厅厅长、同盟会元老温寿泉为全权代表赶赴沈阳。

冯玉祥代表邓哲煦、门致中也先后来到沈阳。

蒋介石对张学良劝诱为日已久，其代表是前江西省主席方本仁、参谋部第一厅厅长刘光。各方代表在沈阳四处活动，请客送礼，上下打点。

本来张学良对阎、冯富有同情心，也偏向阎冯一方。

当梁汝舟拿着阎锡山拟定的讨蒋通电征求张学良意见，并请张联署发出。未等张答复，突然，梁汝舟又请张学良暂缓发出。

张学良甚是惊讶，不知阁锡山在捣什么鬼，于是悄悄叫秘书长王树翰到太原打听消息。

阎锡山面告王树翰：

“前电所以暂缓，因为赵次陇劝我慎重行事。我不得不略加考虑。但我反蒋决心已下，务请汉卿支持。”

原来时任南京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的赵戴文，从南京持蒋介石亲笔信赶回太原。

2、阎锡山为何犹豫？

赵戴文，字次陇，公元1866年农历十一月初三生人（清同治五年），山西五台县东冶镇人氏。

1905年冬，被保送公费留学日本入东京宏文学院师范班，同年加入同盟会。1907年毕业回国，先后在太原担任农林学堂教员、公立晋阳中学斋务长。参加了辛亥革命太原起义，任东路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后随阎锡山北上包头。

1912年至1920年，先后任山西都督府秘书厅厅长、参谋长、将校研究所所长、第四混成旅旅长。同时期主持过山西国民师范及育才馆工作。1925年，任督军公署总参议、代理晋北镇守使。

原任国民政府内政部代理部长的赵戴文，因以事阎的态度事蒋，每事逢迎，处处谨慎，又能大事清楚，善于体察隐微，敢于及时讽谏，颇受蒋介石器重。

1929年9月间，蒋介石征得阎锡山同意，调任赵戴文监察院院长，负责筹备工作。

赵戴文在南京的中央党部、监察院和内政部的几次会议上，痛心疾首地说：

“中国不能再打内战了。如果再打内战，中国就要被日本踩到脚板子底下。”

他又说：

“我实在不忍心看见中国打内战，如果内战再起，我就要跳下长江而死。”

赵戴文这番话自然为蒋介石欢迎，蒋介石便请他携蒋本人亲笔专函，并1000万元赠款赶回太原说服阎锡山。

赵戴文见到阎锡山厉声责问：“听说你要反对蒋先生吗？”
阎锡山笑着请赵戴文坐下，招呼上茶：
“次陇，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关于讨蒋的事情是大家的意见。”
赵戴文打断阎锡山的话：“委座率军北伐，统一了中国。他是政府，你们是他的部属，你要领头打他，不是造反吗？”

赵戴文接着说：

“我在南京待了1年多，上上下下对委座信仰很深，已成了铁桶子，他的军队也很强大。你以为联络了不少兵马，全是乌合之众。这些人见利就争，见害就避，打起仗，谁能靠得住？”

赵戴文边说边不由自主挥起手杖，“你看，这些人不是流氓就是政客，或者是不得志的军人，你怎么相信他们的鬼话呢？”

阎锡山被赵戴文席话说得哑口无言，讨蒋心态发生动摇。

没过几日，阎锡山居然在《山西日报》上发表谈话“我听了赵次陇的话，才恍然大悟”。

张学良深感不满，认为阎锡山在耍弄自己，于是托人带话，说自己对国事息事宁人，不想参与蒋冯阎之间的矛盾。

3、反对开战的人——杨兆泰

赵戴文任监察院院长后，阎锡山推荐麾下高级幕僚杨兆泰，继任内政部部长。蒋介石见赵戴文回晋劝阻既未复命，遂又请杨兆泰北上。

杨兆泰，字阶三，山西新绛人，山西大学堂毕业。1915年12月授中大夫。曾任山西高等农林学堂教务长、河东道第一中学堂监督、山西都督府秘书长、山西将军署军法科科长等职。

1919年6月后，先后任山西省政府政务厅厅长、财政厅厅长。

1928年3月任山西省政府委员，7月兼民政厅厅长，并一度代理山西省政府主席。杨为人持重，奉公守法，凡事小心谨慎，沉默寡言。

杨深感这项使命的严重，返晋的途中一直在思考，寝食不安，忧心忡忡。

杨原本身体肥胖臃肿，血压高，一路上火车震荡颠簸，车到保定，突患脑溢血，一时语言迟滞，半身不遂。

随从人员慌忙把他抬下火车，就地在保定一家医院救治，并分电报告内政部、太原方面。

杨的亲属纷纷赶往保定探视。经多方抢救，杨神志渐渐清晰，言语也大有好转，惟半身不遂，行动不便。

杨托探视他的山西省政府秘书孔兆熊返晋后转告赵戴文，大意是内战不能打，如果打，吃亏的一定是总司令（阎锡山）。

此时，阎锡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兆泰在保定前后住了20余天方返回太原杨公馆，杨公馆在西肖墙，房屋低矮陈旧，东有二层楼的商务印刷馆遮蔽，白天也见不到阳光。因杨居官清廉，又无力另择地方新建住宅，杨的二女儿跑到阎锡山那里哭诉。

阎遂拨2万元建筑专款，由杨家在精营中街87号院修建一处大宅院和几个小院落。

1933年以后，蒋介石两次到太原专门到此看望杨兆泰。

4、“送礼”的学问

3月末，吴铁城奉蒋介石之命来到沈阳，加紧拉拢张学良。

吴铁城，1888年生人（清光绪十四年），祖籍广东香山。

吴父常年在江西九江经商，吴铁城生于江西九江。早年入私塾，后入九江同文书院；1909年经林森介绍加入同盟会，创办洵阳书报社。

辛亥革命爆发后，吴铁城在九江起兵响应，并任九江军政府参议次长兼外交部部长，后作为江西代表出席南京各省都督府代表会议。

二次革命时策划李烈钧讨袁，失败后出走日本，遂入明治大学学习法律，不久加入中华革命党。1917年回国，任大元帅府参军。

1921年出任总统府参军，1922年当选故乡香山县第一任民选县长。

1923年任东路讨贼军第一路司令、广州市公安局局长兼警务次长、广东省警卫军司令。

1924年9月任大本营参军长。1925年廖仲恺事件后，吴铁城投靠蒋介石，成为蒋之重要幕僚。吴铁城文武兼备，亦堪称一代书法家。

4月5日，辽宁国民外交协会召开“追悼抗俄将士大会”，蒋、阎、冯都有代表参加致祭。

国民政府专门拨款50万元，褒奖东北边防军对苏作战阵亡将士。4月8日，吴铁城代表国民政府向张学良、王树翰授勋。

而阎、冯代表两手空空，拿不出见面礼，无比尴尬。6月3日，张学良30岁生日。

6月2日，蒋介石专门致电吴铁城：

“明日为汉卿兄伉俪30寿辰，请兄代表致贺，并将佐贺电转达为荷。中正冬。”

蒋还备了一份厚礼特派李石曾为祝寿专使前往沈阳。

6月3日，大元帅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华盖云集，嘉宾如云。

蒋介石的代表吴铁城、方本仁、李石曾，阎、冯的代表贾景德、薛笃弼，石友三的代表门致中等均前往大元帅府。

吴铁城宣读蒋介石的贺电：

“汉卿兄及凤至赏鉴：贤伉俪华诞，中正等远道未能趋贺，谨电祝福寿连绵，德泽广被！蒋中正、宋美龄同叩。”

吴念毕引得一片掌声。李石曾随即献上蒋介石送来的生日礼物，又说了许多肉麻动听的话。

对此，张学良不能不有所表示。6月14日、17日，张学良两次致电何成浚，说明东北“处境困难，内外交困，冀待相当时机，以求万全之策”。

同时表示“决愿为国家、为介公效命”。

5、中立的张学良

几天后，张学良又先后致电阎、冯，主张把郑州作为缓冲地带，撤退前线军队，立即停战；而政治问题可由民主研究，再请中央斟酌采行。

6月21日，国民政府发表特任张学良为全国陆海空副总司令的命令，6月29日，特遣张群将委任状及印信送到沈阳，敦请张学良表明态度，出兵关内。

张学良召集高级将领和幕僚会议商量如何应付时局问题。

参加会议的有张作相、于学忠、王树常、王树翰、莫德惠、刘哲、沈鸿烈、荣臻、鲍文樾、刘尚清、臧式毅等人。

会上意见分歧较大，张作相、张惠景、汤玉麟、汲金纯、煦洽等老派人物，认为不与任何一方合作，东北军还是保境安民为好。

“我们吃高粱米的，斗不过这些南蛮子，最好离他们远远的。”

张作相说。而新派人物王树翰、莫德惠、刘哲、沈鸿烈、刘尚清、鲍文樾等主张与蒋介石合作。于学忠、万福麟、王树常、臧式毅、荣臻等没有意见，由张学良定夺。

张一时也没有了主张，举棋不定，决定坐以观变。

蒋介石仍然心有不甘。

7月间，趁张学良参加葫芦岛港口开工典礼，又派遣吴铁城以铁道部代表名义再次说项，刘光亦带着国民政府，任命于学忠为平津卫戍司令、王树常为河北省主席书，赶到葫芦岛密交张学良。

同时蒋介石秘密通过在日本留学的同学于学忠部参谋长陈贯群，继续拉拢于学忠，许诺只要举兵西向，在华北得到什么地位均可答应。

于学忠将蒋介石的密信转给张学良，并复信蒋介石，表示唯张学良是从。

6、张学良的“反转”

8月间，张学良从葫芦岛避居北戴河，蒋介石的代表李石曾、张群、吴铁城、方本仁接踵而至，阎锡山、冯玉祥的代表贾景德、薛笃弼、杨庭溥、孔繁蔚、门致中追随而来，傅作义亦以个人名义奔走斡旋，汪精卫也派出覃振、陈公博、郭泰祺等，专程北戴河拜见张学良。

张学良住在自己的葫芦岛行宫，张群住在海军公所，吴铁城夫妇则住在自己的专车上。

阎锡山对张学良充满信心，他对薛笃弼说：

“你们告诉汉卿，蒋介石不是好人。他需要你时就用种种手段拉拢你；用不着时就过河拆桥，一脚踢开。李济深、李宗仁、白崇禧就是例子。希望汉卿与我们携起手来，共同倒蒋。”

阎锡山还亲笔致信张学良，由薛笃弼转交，希望合作，共同对付蒋介石。

8月下旬一天夜里，张学良在顾维钧别墅会见汪精卫代表，张表示：东北行动只求有利于国家，内外交迫、国危民困、希各方各退一步，待回沈阳专门召开有关方面会议商决。目前一切均在研究之中。

在关外的张作相担心张学良拿不定主意，特致电张：

“须始终守向来的态度，勿为甘言所动，勿为威武所屈。”
张学良复电：“名分决复从中央，举动必以东北四省福利为前提慎重考虑。”

但是，张群、吴铁城等不断向张学良施压。

蒋介石还派遣何成浚，拉拢临绥驻军东北军第二十三旅旅长马廷福叛乱。

8月6日，张学良去北戴河的专车因沈渝线受阻停留，马廷福认为时机已到准备动手劫持专列。于学忠闻知，一方面稳住马廷福，另一方面立即报告张学良。

张不动声色：

“马廷福如真受人愚弄有此行动，暴露出东北军不团结，传出去贻人耻笑。不过蒋介石这种做法虽不应当，我仍以国内团结为重。”

张学良最终化险为夷。

事后，8月14日，张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在北戴河将马廷福等6人扣押，经审讯方知蒋介石答应事成后给300万元，其中100万元已到账。

面对蒋介石咄咄逼压，张学良口头答应只要蒋军攻下济南，东北即可出兵。

张将此意亦告知阎锡山的代表贾景德等：

“如果阎能打败蒋，我即派代表进关道喜。如果蒋打下济南，我即派兵进关，占领平津。”

内心，张学良是看不起阎锡山的，他曾对赵四小姐评价过蒋、阎二人：

“蒋做中国的领袖够格，他的言谈举止像个领袖派头；阎不行，穿个大衫，像个买卖人似的。”

7、金钱的妙用

蒋介石为了张学良也是不惜血本的。

除了特任张为全国陆海空副总司令外，还答应将河北、山西乃至整个华北交张处置，允诺于学忠为平津卫戍司令、王树常为河北省主席、朱启钤为北平市市长、戴启芳为天津市市长、张学铭为天津市公安局局长、董英斌接收察哈尔；答应平津中央直属机关由张学良派人接收，平绥、平汉、正太、沧石等铁路局均由张学良先行接收；东北军入关后驻平津的部队一切薪饷均由中央负担。

蒋介石还送上现金600万元供张学良支用，允许张发行1000万元公债。

蒋介石对派去的代表吴铁城说：

“只要能达到拉拢张学良的目的，可在中国银行任意提款，不拘数字。”

吴到沈阳下榻三经路的凌格饭店，与东北军政要员日相酬酢。

吴是麻将高手，他与顾维钧、汤尔和等一场麻将下来常常是数千元输赢，而吴很少输钱；但是吴除将赢得的钱留下500元作为酒宴开支和赏钱外，其余全数退还；吴自己输了，则掏腰包请客，毫不吝啬。

吴经常大宴东北军政要员，并在十几张桌子的四面抽屉里各放上万元现款，作为东北军政要员的赌资，输赢不计，各归己有。

一次沈阳赈灾拍卖会上，吴铁城花了4万元买了于凤至手中一朵纸花。

不仅东北军政要员被吴铁城拉拢去了，连张学良身边的副官、马弁、医生、佣人、门卫都一一被买通。

因此，张学良一举一动，蒋介石的代表了如指掌。

张学良迟迟不表态，反而得到一次发财机会，沈阳兵工厂军火变得非常畅销。

中原大战伊始，冯玉祥就用现金购买了10货车军火；阎锡山也咬牙掏钱买了200门迫击炮、900挺“三八”式机关枪和50万发子弹。

蒋介石先是一次性购买500万发子弹和1万发炮弹；不久，又让吴铁城订购5万支步枪。

当时进口日本“三八”式步枪每支仅为25元，而张学良开价翻了一番，吴铁城不问价格照订不误，而且续订了5万支步枪。

蒋介石通过种种小手段不断赢取张学良的好感。

阎锡山的代表孔繁蔚等由太原到沈阳，每人只有500元的出差费，到沈几天就告罄尽，更不敢请客；换上贾景德、梁汝舟等，虽提高了出差费每人5000元，可是陪张学良左右打一夜牌，口袋就捉襟见肘。

因此被张学良及他的左右小瞧，要求见一下张学良，常被张的左右阻拦。即便见到张学良，张也是三言两语送客，或者推给秘书长王树翰接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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