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的文化正在消失, 美国的制造业难破局

近日，美国的知名品牌波音的多个型号飞机频发安全事故，引发国际社会舆论的一致谴责。客机停飞，失事故障，设备缺陷等等成为波音最近被广泛声讨的主要原因。波音公司从以前的荣耀傍身到现在走下神坛，暴露除了波音公司本身存在的一系列的问题。从深层次讲，波音乱象作为个体案例，折射出美国企业的管理失能，产业发展失策乃至美国制造业的整体的混乱。

这是出现发动机故障的美国联合航空公司波音777-200客机受损的右发动机（2021年2月22日摄）。来源：新华社（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供图）

1月5日，美国阿拉斯加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 MAX 9型客机从俄勒冈州波特兰起飞后不久发生事故，机舱中间的门塞（内嵌式应急门）在飞行中脱落，导致机舱快速减压。1月13日，日本全日空一架波音737-800客机的驾驶舱窗户在空中被发现有裂缝，被迫返回机场。1月18日，据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称，美国阿特拉斯航空公司一架飞往波多黎各的波音飞机在起飞后不久就因发动机故障被迫返回迈阿密国际机场，成为波音公司的又一个新的案例。

近几周，可以说，波音公司频繁因为安全和质量问题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作为美国的知名航空巨头，波音曾经是国际众多企业和机构信赖的飞行设备购买的首选。设备精良完善，技术高端先进，系统更新迅速成为波音的其中的一些优点。曾经的波音公司订单不断，年收入保持了十几年的不断增长。2018年，波音的收入达到新的高度，品牌的全球收入超过1000亿美元。

然而，随着公司的事故不断，以及事件造成的声誉受损，系列问题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对波音公司运营进行全面反思的呼声。波音公司面临着关于737 Max项目未来的战略决策，与其他航空公司的关系，以及需要以安全为重点的重置以重新获得信任。

“前波音时代”到“后波音时代”

关于波音的转向，美国资深记者、作家彼得·罗比森在《盲飞》一书中指出，波音在1997年收购竞争对手麦道后，迎合资本追求利润的取向取代了此前精益求精的工程师文化。1997年，波音与麦道的并购，在表面上看波音收购了岌岌可危的麦道，让麦道加入了波音的企业体系。但现实结果却恰恰相反，麦道的到来深刻的改变了波音的企业文化。

2021年2月22日，工程师从出现发动机故障的美国联合航空公司波音777-200客机的飞行数据记录器下载数据。来源：新华社（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供图）

波音公司自诞生以来一直坚持“领导航空工业,永为航空工业的先驱”的使命。曾经的波音以工程师文化为核心，追求质量和安全，并以此不断激励工作人员大胆创新，开发出一系列的高精尖的产品。世界上第一架成功的商用喷气式飞机波音707，长程双引擎广体客机和全球最大的双引擎广体客机波音777等等。波音也因此成为无数美国人引以为傲的品牌，成为和欧洲空中客车Airbus一起引领国际航空业发展的先驱。

不过，随着美国航空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航空品牌开始进入市场，航空领域的竞争不断激化。同时，美国的相关部门和机构放松了对航空领域的监管。在巨额市场利润和加大市场份额的诱惑下，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放松对安全和质量的要求，不断降低成本。面对激烈的竞争，波音对质量和安全的坚守开始显得力不从心。而在与麦道并购后，波音的企业文化也开始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以14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麦道后的波音高管团队共有18人，10人是职业经理人，7人来自麦道，只有1人来自原波音。曾经的波音考虑的是如何生产高精尖的飞机，而在并购后，企业考虑的更多的是如何获取更多的收益。外部的市场显著变化，内部的企业文化转向助推波音进入“后波音时代”

众所周知，波音有三大主营业务：商用飞机、军工相关的空间与安全集团（BDS）以及全球服务集团。在三大业务中，商飞的营收占比非常大，比例超过45%。据报道，因为波音公司的自动飞行控制软件引致的2018年底和2019年初涉及737 MAX的两起事故，导致了346人死亡。这些事件极大的破环了波音的声誉，并见证了波音公司的长期下滑。自那以后，该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制造业在衰落

图为2024年1月6日，美国阿拉斯加航空公司发生事故的波音737 MAX 9型客机停靠在美国波特兰的一处维修站。来源：新华社/美联

随着波音重新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美国制造业也重新成为关注的焦点。波音公司作为享誉全球的航空航天公司，是美国主要的出口商。波音公司是美国航空业产业链的核心，在美国制造业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正因为波音在美国航天航空中的核心地位，它在美国和国际市场的业务表现成为反映美国制造业的最直观的一个视角。随着波音的事故不断，波音折射出美国制造业的繁荣不在和动力不足的困境。

据报道，美国2023年12月ISM制造业PMI指数为47.4，显示出美国制造业活动连续第14个月收缩，疲软订单拖累明显。随着指数持续收缩，美国的制造业的低迷态势仍在持续，发展动力仍然不足，制造业仍待复苏。

目前各国都在加快发展经济，美国也不例外。美国政府正在斥巨资重振制造业，但要实现这一目标，美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近年来，美国政府不断加大对经济的干预，并提升了对制造业的支持力度。然而，美国政府的资金的投入并没有有效的解决深层次的问题。新的制造业发展动力不足，传统制造业转型困难的问题依然存在。

同时，美国政府以经济安全为由加大了对国外的高科技企业进行打压。美国对进口产品频繁征收高关税，以国际贸易为由实施保护主义之实，引发了国际社会对全球合作和经济流动的未来的担忧。对于航空航天等高科技和创新密集型产业来说，切断全球供应链的成本和风险是巨大的。美国政府的干预未能提振经济。相反，它已成为美国制造商的拖累。

波音的危机可能会进一步加深，正如美国制造业当前面临的问题。如何改变波音和制造业的现状涉及到太多的方面，而这一过程也许要几年，也许要几十年。它也将成为考验美国耐心的关键的要素，并确保波音和制造业走上了正确的未来道路的重要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