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1931年4月25日这个夜晚,改变了中国近代历史的走向?
顾顺章原名顾凤鸣,化名黎明,上海宝山白杨村人,从小家境贫寒,没读过什么书。长大后到杨树浦南洋兄弟卷烟厂当机修工时结识了最要好的朋友刘华,在刘华介绍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25年五卅运动后,刘华牺牲,顾顺章接替刘华成为上海重要的工人领袖之一。
顾顺章以工人领袖的身份被党中央送往苏联专门学习特务业务,和他同批去苏联学习的还有陈赓。顾顺章头脑很聪明,特务业务学得很出色,能双手开枪,命中率很高。会变魔术,达到专业魔术师的水平。还精通易容术,技艺精湛。
1927年在上海领导工人武装起义的周恩来认识了顾顺章,周恩来以总指挥的身份领导了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而顾顺章就是工人纠察队的总指挥,其地位与身份可谓显赫。从1927年底至1928年初,中央机关在上海的许多重要领导人先后因叛徒告密而牺牲。
为了保护中央机关的安全,11月,中央成立了由时任总书记向忠发和周恩来、顾顺章3人组成的中央特别委员会(特委),下设中央特科,顾顺章是中央特科负责人。中央特科下设4个科,顾顺章兼任负责行动的第三科科长,第三科后来名声大噪,又被称为红队、打狗队。
那几年,中央特科在收集情报、营救同志、保卫党中央的安全等方面做了许多出色的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还成功地编织了一张隐藏在国民党机构里的情报网。客观而言,这其中顾顺章起了很大作用。因此,顾顺章和当时的毛主席一样,成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
顾顺章当时在党内的地位不低,虽然也算不上很高,但由于他负责的工作的特殊性,使他在党内具有特殊的重要性:除了周恩来,他比其他所有中央领导人都更知晓更多机密、掌握了更多的情报。因此,在国民党特务看来,顾顺章无疑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大鱼”!
顾顺章这样一个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就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人,能够在党内有如此特殊的重要性,无疑与他某些方面出色的才能有关:精干、多计谋、勇敢;但他身上负面的品质也很明显:滑头、城府很深、爱出风头、争强好胜、信仰不坚定、贪图享乐、缺乏纪律意识。
一个人身上的优点往往能决定他的人生的上限,而他身上负面的品质则决定了他的人生的下限,这句话用在顾顺章身上再恰当不过了:他身上的出色才能决定了他在党内坐到了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的高位,而他身上的恶劣品质则让他很容易就被特务逮捕并很快就叛变了!
瞿秋白的夫人杨之华和顾顺章打过多次交道,她用4句话评价顾顺章:一是人矮、精干、多计谋、滑头、勇敢、变戏法的技术高明;二是不多说话,不曾对同志说过自己的履历和社会关系;三是平日不看文件,开会不爱说话;四是生活浪漫。
1930年9月党的六届三中全会后,党中央就着手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各根据地去,因此,许多重要干部都被派往各根据地:任弼时、王稼祥和顾作霖被派往中央苏区,与毛主席等人组成苏区中央局;张国焘、陈昌浩和沈泽民被派往鄂豫皖苏区,组成鄂豫皖中央分局。
沈泽民带着妻子走陆路,从安徽直接前往金家寨。张国焘和陈昌浩走的是水路,从上海经武汉前往金家寨,负责护送他们前往的就是顾顺章。按道理,不用顾顺章这种重量级的人物护送张国焘和陈昌浩,但鉴于当时复杂的形势,周恩来还是派出了顾顺章来担负护送任务。
因为当时中央和长江局在武汉的秘密机关先后遭到国民党特务的破坏,干部损失惨重,武汉的地下党组织面临全线崩溃的危险。周恩来派顾顺章去武汉,既是为护送张国焘和陈昌浩,也是要顾顺章把武汉的各秘密机关重新建立起来。
顾顺章这一路上很用心,张国焘和陈昌浩于4月10日顺利抵达了金家寨。顾顺章完成护送任务,就留在武汉,他住进了法租界内的德明饭店。按道理,他如此精明,深知自己在中共党内特殊的身份和重要性,更何况还身负周恩来交给他的重要任务,应该尽量隐蔽才对。
但这时候,顾顺章一旦脱离了周恩来的管教和约束,身上那些恶劣品质就让他开始放飞自我了:竟然用化广奇的化名大白天在新世界游艺场表演魔术,过足了魔术瘾。晚上又和汉口有名的交际花厮混,就这样一混就混了差不多半个月。
4月24日下午,顾顺章在新世界游艺场表演魔术时被1月刚叛变的叛徒尤崇新发现了。尤崇新曾经参加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与顾顺章共过事。1930年秋,尤崇新被派往湖北工作。11月,长江局重新组建武汉市委,尤崇新出任新组建的武汉市委书记。
1931年1月,尤崇新被捕,马上就叛变了。所以,当尤崇新发现并通过跟踪锁定了顾顺章就住在德明饭店后,他立刻向武汉主持国民党特务工作的中统武汉特派员、中统特务蔡孟坚密报,蔡孟坚当然深知顾顺章的价值有多大,当晚就成功地抓住了顾顺章。
顾顺章向来喜欢卖弄,哪怕已经落入特务手中,仍然不忘卖弄:25日,蔡孟坚见他,还没来得及向他发问,他就满是卖弄地把蔡孟坚的底细一一说出来。卖弄完后,他又不停催促蔡孟坚安排他面见蒋介石,他有重大情报要当面向蒋介石汇报。
蔡孟坚质疑顾顺章,顾顺章叹息一声,拿起笔一溜写下好几个地址,都是中共在武汉的重要联络站,又叮嘱蔡孟坚,等他到了南京后再动手。蔡孟坚当即请示上级后,先是决定派飞机,后又准备调军舰,但最后还是租了一条招商局的小客货轮,当晚把顾顺章押往南京。
蔡孟坚预估,要32个小时才能抵达南京,他急于邀功,当晚就急不可耐地向顶头上司徐恩曾连发了6封密电。徐恩曾是国民党党部调查科主任兼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局长,专职反共。但徐恩曾做梦都想不到,他这个专职反共的特务头子,竟然请了个共产党人做他的机要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