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老人住养老院，8年只回家2次，人为何越老越遭嫌弃？

晚年的你如果入住了养老院，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2023年12月14日，凤凰网发布了一则采访视频——《养老院的老人们》。

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采访，是因为马上就要过节了。

节目组的人问了许多老人，过年打算去哪？

这是一家中高档的养老院，其中的老人们，几乎都有儿有女，年轻时的工作也都体面得很，并没有经济上的困难。

节目组的人，本以为会得到五花八门的回答。

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得到的答案，却有些惊人的一致。

“在家怎么过在这也怎么过，回去麻烦他们干嘛。”

没有老人不向往天伦之乐，但这个养老院，似乎是个例外。

01

静雅养老院，是坐落在天津市南开区的一家养老机构。

南开区是天津的中心城区之一，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街道都嘈杂热闹得很。

而这种热闹，却无法传到这座建筑中。

天刚蒙蒙亮，许多老人便一个接着一个地起床了。

都是劳累了一辈子的人，每天又没有什么耗费精神和力气的运动，他们都没有赖床的毛病。

养老院的厨房老早就开了火。

因为老人们身体几乎都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

所以，厨房统一准备餐食的时候，一般以清淡、健康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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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位老人齐坐一堂，却没有什么声音。

只有放饭和收餐具的推车滚轮，在砖面上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饭桌上，有些老人会就着饭，吃下一堆花花绿绿的药片。

有时候，他们手里药片的数量加起来，比碗里的饭还多。

吃完早饭后，无所事事的老人们或是找朋友聊天，或是找点消遣的游戏，例如象棋之类的打发时间，亦或是推着助行器，在百八十平的大厅里走来走去。

当然，更多的，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发呆。

在饭堂的窗前发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在电视机前发呆，天气好的时候，坐在养老院门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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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成为静雅养老院的院长之前，曾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

他是个充满活力的90后，大学毕业后，他与“服装批发”打了两年交道，虽然赚得多，但那实在让他身心俱疲。

同样是辛苦，他将在养老院的忙碌，形容为了“让自己内心平静安宁的工作”

在正式上任之前，他乐于花费很多时间，去仔细观察着这些老人们。

陈卓发现，这家养老院的老人们，麻木而消极，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

仿佛在这里，他们是为了活而活，等待死亡的降临，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同时，陈卓也察觉到，比起肉体上的伤痛，老人们的心病，是造成此种情况的重要原因。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问题出在精神上，那物质的贴补就没用。

陈卓在短视频app上开辟了一个账号，又不知从哪里淘来了一堆道具，拿起手机，拍起了段子。

而段子的主人公，就是养老院的这些老人们。

02

“有一种令人讨厌的说话方式——习惯性反问。”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如果你年纪轻轻……馋了就吃，累了就歇等你老了你就会发现，你度过了无悔的一生。”

这些在网上风靡一时的段子，从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口中说出来，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荒诞感。

平心而论，这些老人们的演技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说“很差”。

他们的平均年龄超过75岁，作为主角的“余老师”更是已经90岁高龄，口齿自然不如年轻人伶俐。

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拍剧情自然也谈不上演技。

但就是这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犹如小学生念课文的说话方式，竟然出奇地让观众有种“他们在以理服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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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将这个短视频账号起名为“哏都养老院”。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哏都养老院的粉丝量，已经达到了近百万。

但作为账号的运营者，陈卓最大的难点不是怎么增粉，而是怎么让更多的老人参与到这场热闹中来。

静雅养老院开了8年，如今有70多位老人住在这里。

但纵观陈卓的视频，最开始出镜的，只有两个老人。

他对此并不在乎，在采访中，他也坦诚道：

“我们参与拍摄的不是所有老人，有些老人也许他羞于表达，也许他不敢面对镜头，但是他观看的过程，也是参与的一种体验。”

2023年10月份，这群特殊的网红突然出圈，随后接连接受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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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专业的镜头，拍的却是镜头之后的故事。

比起表面的阳光灿烂，老人背后阴云密布的一面，显然更让人们好奇。

随着镜头的调转，一个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故事，逐渐浮现于众人眼前。

03

“家里人怎么跟您商量（来养老院）的当事？”

“没商量，（他们说）把你送养老院行吗？我说没问题。”

90岁的余芳幽，是几十位老人中，唯一一个主动和儿女要求，来住养老院的人。

她年轻时曾是天津耀华中学的化学老师。

因为优异的教学成绩，余老师退休后，学校多次提出，想返聘她。

不过，这些请求，都被其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我就不去和年轻人竞争了。

退休后的余老师也曾过过一段顺心的日子。

爱人在侧，儿女孝顺，孙辈绕膝，退休金又很可观，一个人最好的晚年，不过如此。

可是，随着她年岁渐长，事情逐渐变得不可控起来。

说是不可控，其实也都是能预料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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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岁那年，余老师的丈夫，因为胰腺癌去世。

随后，她面对的“死亡”，慢慢增多。

曾经在一个组别工作的老师、同事们，曾一起吃喝，一起玩乐的朋友亲人们，甚至她入住养老院后结识的老人，教会了她打麻将，也走在了她的前面。

上了年纪的身体不再健康，平日里不是这疼就是那疼。

孩子们也有了孙子，岁数也不小了，于是在家便常常会出现大大小小的矛盾。

丈夫去世后，她与女儿同住，身体的疼痛让她总是忍不住和女儿诉苦。

而日复一日的诉苦，让女儿逐渐不耐烦：

“你老说疼，你都90岁了，我们还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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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提及来养老院的原因，她只说是“两代人不要住在一起。”

但是，从采访中能看出来，她对家庭和儿女，是有些失望的。

86岁的刘国霞，来养老院已经两年了。

刘奶奶年轻时，曾是一位纺织女工。

单位的福利不错，年轻时给她分了一套房子，退休后的工资有4500，也足以让她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她是个要强的人，儿女小的时候，丈夫常年不在家，家里的所有活，都是她张罗的。

辛辛苦苦把儿女拉扯大，本以为能享福了，结果到了晚年，倒是儿女给了她一个迎头痛击。

因为分房子的事，她与儿媳妇之间生了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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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霞还清晰地记得一件事。

她煮了饺子，让儿媳妇尝尝咸淡，儿媳妇咬了一半之后，狠狠把另一半砸在了地上，那时候，她就站在厨房里，一声没吭。

80岁的老人，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如此生活氛围，已经完全不适合她了。

于是，84岁那年，刘奶奶被女儿送进了养老院。

一系列的打击让刘国霞难以接受，刚刚进入养老院的她，甚至有了抑郁的倾向。

提起过往，她掩饰不住的失落和伤心透过镜头而出：

“争了一辈子你说，年轻的时候受婆婆的气，老了受儿媳妇的气。”

04

62岁的王力，可能是静雅养老院最年轻的成员了。

而他的情况，也是所有人中最复杂的。

把时间往前挪20年，王力恐怕没办法想象，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年轻的王力艺高人胆大，常年走南闯北地做生意。

豪爽大气的他在事业上顺风顺水，自然也积攒了不小的身家。

可17年前，变故突发。

刚刚46岁的他突发脑梗，虽然救治及时，但也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

后来，其母亲去世后，妻子也与他离了婚，儿子就将他送到了养老院里。

在王力看来，住养老院，是迫不得已的行为。

“没人愿意来养老院，养老院里的老人10个得有9个抑郁的。”

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最终，他主动和儿子提出：“要不，找个养老院吧。”

60岁的年纪，在现代社会中绝不算年长。

失去了一切的王力，最初来养老院时，最喜欢的事就是抽烟，有时候，他一天能抽4盒。

口口声声说着“老年人最怕孤独”的他，也是那个8年只回了两次家的人。

根据国家统计局计算，截至2022年底，全国的养老机构共计4万家，养老床位达到了822.3万张。

在老龄化愈发严重的社会，这个数量，明显还会呈正向增长。

在以“孝”为尊的中国社会，让老人住养老院，很长时间是儿女不孝的证明。

但为何，它们的数量还是越来越多？

或者可以这样问一句：它们有什么让人非选不可的理由？

其实原因很简单。

余芳幽的年纪，刘国霞的矛盾，王力的伤病。

对正在为生活而奋斗的年轻人，甚至中年人来说，这就是累赘。

但是把父母送进养老院，就是不孝吗？

拿静雅养老院来说，从老人们的口中可知，这里的单间每月要4000——5000元左右。

这个价钱，可以说是非常昂贵了。

可是注意，这里就设施和服务来说，顶多算得上一家中档的养老院。

市面上更高档，更好的养老院，每月的价格上万元很常见，甚至十几万元也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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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逐利的生物，儿女真的不孝顺的例子，网上的社会新闻上随便一搜没有上万也有八千条。

对儿女和老人来说，住养老院、有专人管理，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别忘了，老人也是人，父母年纪大了，更需要关怀。

其实，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豁达。

生活的酸甜苦辣被他们吃透，一生的生离死别让他们麻木，于是晚年的他们，对未来不再向往，对死亡倒是很期待。

一个人要是连死都不怕，那他能不豁达嘛。

可人就是人，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有更高级的智力和意识。

正是因为吃透了酸甜苦辣，看遍了生离死别，老人才更怕孤独。

-End-

作者：又又双

编辑：一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