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新青年·新思考丨“创新文化”，10位青年学者新年之际的思考与展望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坚持用创新文化激发创新精神、推动创新实践、激励创新事业”。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培育创新文化，弘扬科学家精神，涵养优良学风，营造创新氛围。”创新文化本质上是指促进创新持续发生的文化环境，是以推动科技创新为目标形成的一套价值观和行为规范，是一个内化于科技创新生态系统各个层面、各个环节、各类主体的文化体系。创新文化的培育是建设科技强国的应有之义，目前已成为科技政策与科技战略研究的重点关注对象。

本期我们围绕创新文化主题的开放式讨论，有幸邀请到高宏斌、刘萱、卢阳旭、章梅芳、褚建勋、谭笑、朱晶、于雪、李响、袁梦飞等来自高校、科研院所，以及智库的十位青年学者，他们长期关注创新文化、科学普及、科技伦理与科学家精神等领域的前沿问题，在各自研究方向都颇具建树。希望通过本期观点分享，能广泛与学术同行开展深入的交流，为繁荣我国创新文化理论与实践研究提供支持，为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提供决策参考。

"——刘萱

高宏斌

中国科普研究所研究员

加强科普能力，营造创新文化

世界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大国博弈更多集中在科技创新领域的当下，总有一些声音将中国没有孕育现代科技、中国大学无法培养科学大家、中国科技缺少0到1的创新、中国仅仅是技术大国而非科学大国等问题归因为缺少科学文化和创新氛围等因素。毋庸置疑，中华民族是极具创新力的民族，创新融入了中华文明发展的血脉，中国从来都不缺少创新，也不欠缺鼓励创新的文化氛围。文化是传统的也是当下的，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入新发展阶段，需要适应时代要求的创新文化建设，需要更好推动科技创新的文化基础，需要有利于科技人才成长的文化沃土，需要热爱科学崇尚创新的社会氛围。加强国家科普能力建设，深入实施全民科学素质提升行动，有利于营造新时代创新文化，服务创新驱动发展，加速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

刘萱

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研究员

以开放包容的创新文化，塑造自信自立的大国形象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开放包容始终是文明发展的活力来源，也是文化自信的显著标志。”面向2035年，中国成为科技强国和世界创新高地，必然需要建设更加开放、包容，符合负责任科技强国形象的创新文化。立足当前国际科技合作面临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坚持建设开放包容的创新文化更具时代意义。一方面，开放包容意味着寻求最大价值共识，要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出发点开展创新对话与合作，建立国际科技合作新秩序。因此，如何在科技合作规则制定中掌握话语权，是未来科技政策研究的重要议题。另一方面，要在科技人文的交流中不断塑造开放包容的创新文化，以中华文明的博大气象和开放胸怀，积极主动学习借鉴国外优秀创新文化成果，推动加强国际创新文化合作交流，以中国价值体现世界关怀。

卢阳旭

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研究员

更系统地研究创新文化的“前因”与“后果”

创新文化是影响国家科技创新能力的深层次力量。建设科技强国、形成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开放创新生态，都需要着力推动形成良好的创新文化。但是创新文化属于改变起来比较慢，甚至比较难的“慢变量”，通常需要多方协同、持续努力才可能取得显著成效。在新的发展环境和发展阶段，我国迫切需要从更宽阔的视野、基于更系统的理论，充分认识创新文化的重要性，全面分析创新文化对科技创新行为与成效，以及各类科技创新政策运行过程与效果的影响。创新文化研究也需要从推动形成创新文化建设政策合力的角度，开展深入的理论和实证研究，为推进科技、教育、经济和社会等领域的政策联动，提高政策导向的一致性和政策工具的兼容性提供启发、支撑和建议。

章梅芳

北京科技大学教授

深入挖掘工程师事迹，补全创新文化拼图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才工作会议上指出，“要探索形成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工程师培养体系，努力建设一支爱党报国、敬业奉献、具有突出技术创新能力、善于解决复杂工程问题的工程师队伍”。过去一年我们团队系统整理挖掘了《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第三批）背后的工程师故事，与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联合发布了《中国工业遗产背后的工程师》名录，将中国当代工业伟大成就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同时，彰显并宣传了中国工程师的大国工匠精神和民族精神。在向现代化强国奋进的征程上，应进一步提高对工程师地位和作用的认识，加强对工程师及其精神的研究与传播，培养更多卓越工程师，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科技强国提供有力支撑。新的一年，我们将踔厉奋发，赓续前行，进一步系统挖掘中国工程师的成长案例，总结凝练中国工程师群体展现的时代精神及其当代意义，讲好中国工程师故事。

褚建勋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授

加快营造开放共赢的全球创新生态系统

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关系复杂多变、地区冲突时有发生，欧美部分国家企图遏制我国技术创新和经济增长势头，国际科技合作和人才培养面临“消极保护主义”的冲击，这些新挑战迫切需要我们从学者到政府都要积极面对现实，探索加快营造更为开放共赢的全球创新生态系统。我们团队2023年第5期《中国科学院院刊》发表的智库论文《国家有组织科研：迎接世界三大中心转移的中国创新生态系统探讨》正是思考这样的全球战略思维，有幸还被《新华文摘》以封面文章的方式全文转载。首先就是我们从理念到实务，都要塑造一种开明开放的创新文化，传承发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尊重吸纳世界各国的先进经验；其次，从顶层设计到底层涌现相结合加快发挥举国体制的优势，建立健全一整套公平公正的创新促进政策，避免各自为政、同质消耗；最后，逐步营造共生共赢的全球创新生态系统，积极支持“一带一路”倡议国家与我国形成共振，科技赋能、协同认同，在全球视野的新格局上共同打造新时代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谭笑

首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青年教授

内部创新文化提升集体行动力

随着大科学时代的到来，科技创新的主体已经由科学家个人转变为科研团队，团队成员协作之后形成的集体行动力并不简单等同于科学家个人能力的线性累加。集体行动力有哪些构成要素？它们分别如何影响了创新活力？如何才能促使创新能力整体提升？这些当代科技创新所面临的突出问题在知识论和集体认知等交叉领域中引发了强烈关注。创新文化既包括社会宏观文化，也包括促进科研团队内部协同和高质高效产出的文化，同时重要的还有科技界内部文化和外部社会文化之间有效的相互作用机制。就作为源头的科研团队内部文化来看，它主要由团队的内部组织协调结构、核心管理人员的互动专长等多方面共同形塑，因而具有共同核心价值的创新文化往往在不同团队中展现形式各异。期待这一领域中的关键概念和关系能在更多科学实践案例中得到进一步的延展与应用。

朱晶

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

交叉科学中的创新文化

颠覆性科学成果产生的速度整体呈变缓之势，给科研组织形式带来了巨大挑战。跨学科和交叉带来的新领域，能够在不同学科之间搭建桥梁，促进颠覆性成果取得。但是交叉科学研究的新颖性与挑战性并存，不同类型的认知价值在交叉时出现冲突。如何激励与涵育交叉科学，是全球关注的重要问题。我们的研究发现，聚集诱导发光（AIE）作为一个中观层级产生的光物理现象，跨越了传统的解释层级和学科界限，聚集起多学科交叉研究，并渐进地促进颠覆性成果的获得。这意味着，创新的科学概念或者现象对于跨学科的天然凝聚力，比政策上的推动要更有效。当我们聚焦交叉科学中的价值多元性时，不能仅仅看到不同认知价值鸿沟带来的困难，还要关注不同认知价值的异质性带来的多样性，这种异质性正是推动科学研究不断创新和进步的认识论根源。

于雪

大连理工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厚植创新文化土壤，推动科技向善发展

近年来，新兴科技的迅猛发展带来了新一轮产业格局的变化，科技向善成为科技创新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而创新文化则是科技向善的催化剂和加速器。当前，我国的创新文化培育取得了有效进展，但仍然存在着社会扎根不深、文化软实力效能不高等现实挑战。在科技伦理治理体系中厚植创新文化土壤应特别注重“伦理先行”，积极推动科技向善内涵式发展。首先，科技创新发展应当嵌入“伦理先行”理念，创新活动要以伦理作为保障；其次，科技伦理教育应贯彻“伦理先行”意识，创新文化要以伦理教育为依托；最后，科技活动审查应也应体现“伦理先行”，科技创新要系好伦理的“安全带”。厚植创新文化土壤，提升科技伦理治理效能，从根本上推动科技向善发展，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李响

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副研究员

把握创新文化核心内涵，推动创新文化深入研究

创新文化作为实现科技自立自强的根基，在近年来已经逐渐成为显学，受到众多学科领域的共同关注。在过去一年内，最为可喜的是创新文化的价值层面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例如：“科技伦理的价值取向及其对国际科技合作的重要作用”，以及“科学家精神对科学文化基础设施建设的引领作用”等。这些研究旨趣表明：创新文化不再仅仅作为外部环境而受到重视，其核心内涵已经开始被学界高度关注并尝试解读。在此基础上，创新文化的价值理念在制度层面、器物层面和社会层面的呈现形式，以及在价值传递的过程中创新文化各个层面的相互作用机理，亟待成为新的学术焦点。期待聚焦这些方向的研究在新的一年里进一步展开，促进创新文化研究谱写精彩的新篇章。

袁梦飞

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以人才赋能高质量科普，助推创新文化建设

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全面开启世界科技强国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征程，在若干领域开始成为全球的创新引领者，然而，抢占科技制高点，在重点领域关键环节上的创新任务依然艰巨,亟需大力推进创新文化建设，培育创新意识，弘扬创新精神，为自主创新和原始创新提供有力的支撑。科学普及是传播创新文化的重要渠道,承担着新时期创新文化建设的历史使命。面对新形势、新要求，以高质量科普助推创新文化建设，需要强有力的人才和智力保障。科普人才需要兼具科学素质、人文素质以及国际视野。

编者语

新年之际，邀请青年学人分享研究与思考，是三思派过去两年形成的一个新系列。今年继续。这个系列的每一篇文章，由一位召集人，邀请10位青年学者，围绕同一议题展开讨论。与过去两年相比，今年每一篇的议题更为聚焦。参与的每位青年学人在300字内，分享与议题相关的——自己过去一年的研究心得、自己最感兴趣的一个进展或者问题、在新一年的探索计划。期待青年学人精心打磨的300字，能够带来更多的思考、引发更多的讨论。

HELLO 2024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本文由“三思派” 特邀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刘萱研究员 牵头组织和编辑。文章观点不代表主办机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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