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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车在黑夜里尖叫,长鸣的警笛划破黑暗的天空,过往的车辆对它避之不及。阴森恐怖的氛围,指指点点的人们,这是“接尸人”王亮工作的常态。
如果有一份高薪但是名声不好的工作摆在你的面前,你会选择接受它吗?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工作。但是王亮却选择了这样的工作,接下来让我们来感受一下殡葬工作者的工作常态。
生活所迫,与尸结缘
王亮的少年时代非常坎坷,这也注定了他以后的工作不会平凡。王亮出生于1983年的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和别的孩子一样在小床上哭的大声,但与别的孩子不同的是他的出生并不被父母期望。
他的父母感情并不好选择了离婚,将他像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都不想要抚养他,最后是爷爷奶奶实在不忍心,收留了他。
老一辈的思想终究比不上父母,教育方式也是过时的,过于溺爱孩子无法引导到正确的道路这就导致少年时代的王亮非常叛逆。
到了上学的年纪被送到学校以后,叛逆的性格也没有改变。他非常厌恶学习,和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们一起逃课,打架,早恋,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就没有不做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思想也逐渐成熟,回想起自己以前干过的错事后悔不已。可是世界上终归没有后悔药,高中时得知升学无望,他决定辍学报名当兵,另辟蹊径另谋他路。
录取成功后十几岁的少年带着对未来的期望只身一人前往广东,开启自己的崭新人生。军旅生活的苦不言而喻,指导员更是为了让新兵们训练胆子,让他们三更半夜去坟地里抄碑文。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新兵们结伴摸黑来到后山,大部分人刚来就后悔了,被阴森氛围吓到哭爹喊娘选择逃跑。但王亮胆子很大,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观察墓碑上的碑文飞速写完。
五年的军旅经历使他的胆识和各个方面都得到提升,退伍后被安排到钢铁厂工作。但是好景不长,才干了没有几年工厂就倒闭了,下岗后重新找了一份工作,给公司的老板开车当司机。
当时的王亮已经是一个父亲了,司机的工资简直是杯水车薪,仅仅只能维持家庭的微小开销,为了给妻子和孩子更好的生活环境,他时常想换一个更好的工作。
正巧朋友知道他有着五年的退伍士兵的经历给他介绍了殡仪馆的工作,殡仪馆对他非常看重,也承诺会开出丰厚的工资。
而且工作只是简单的开车,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之前载的是有温度的活人,而现在载的是冰冷的尸体。
起初王亮的家人们都很反对这个工作,认为和尸体打交道非常不吉祥。但是殡仪馆薪资丰厚工作稳定,不用天天担心裁员的风险,而且王亮也认为既然自己都可以在深夜里去坟地抄碑文,只是开灵车而且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最终他不顾众人反对,毅然接受了这份工作。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上岗第一天,王亮就非常抗拒,即使做了好多次心理建设还是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在老师傅的带领下开始熟悉工作流程,几个月后惊心动魄的第一场考验如约而至。
王亮说他最害怕听到电话铃声,急速的电话铃声在空荡的值班室里显得异常刺耳,每当这时就象征着又有一个人死去。第一次单独出车就去了偏僻的农村,上一片漆黑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自己紧张的喘息声。
到达目的地后他看到死者,那是一个躺在血泊里的男人,死状凄惨已经无法辨认出五官了。明明回去的路和来时的路途相同,但是却格外漫长。因为是第一次和死人待在同一个空间,莫名觉得周边的气压都降了很多。第一次任务之后王亮心有余悸了好久,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个月才消失。
接触直播,因尸成名
过去的王亮是一个积极向上开朗健谈的人,但接触了这个工作后亲友们觉得他晦气,和他断了来往。深夜一辆灵车行驶在马路上时,过往的车辆都对它避之不及。人们谈论谈论到他时眼里也满是厌恶,因为职业特殊性王亮也自发远离人群。
长期累积下去,王亮渐渐变得麻木,对社交失去了兴趣,脸上的笑容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无奈。夜晚一个人的值班室总是冷清又阴森,为了给自己壮胆王亮总是将视频声音调到最大。
一次偶然机会他打开了平台上的直播,他在直播里和网友们聊天分享自己的工作日常,讲述自己少年时代的叛逆与中年时代的无奈,询问网友们对死亡的看法。
他本以为网友会和亲友们一样给予他冷嘲热讽,毕竟亲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但是网友们却对他非常热情,经常蹲守在他的直播间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给他加油打气,为他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丝乐趣。
因为没有运营团队,王亮的直播间非常简单,网友们透过屏幕就可以看到馆内的一切。因为工作时常会很突然,王亮就将手机放进兜内,粉丝们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经常戏称自己为“兜粉”.
虽然开播以来粉丝数寥寥无几,但是有一次离谱的经历着实让王亮小火了一把。那次王亮运送一具突发心梗去世的男性尸体,因为路途遥远王亮打开了直播,在直播间和网友们上演“与尸体聊天”的绝活,幽默诙谐的东北话立马吸引了一大批网友围观,观众数更是高达四位数。
正在他与空气侃侃而谈时,眼尖的网友透过车窗反射发现——尸体竟然坐起来了!这种离谱程度丝毫不亚于光天化日之下和月亮对话,王亮无意一瞥看到了“诈尸”“有鬼”的弹幕,往后一转与尸体对视的那一瞬间顿时吓到丢了魂,猛然一脚踩下刹车大口喘气。
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念头“不会真的诈尸了吧”“这到底是人是鬼”但是冷静下来转念一想,王亮笑着跟大家解释到有些突发心梗的人们看起来是失去了生命体征,但是只要缓过那口气以后就有“死而复生”的机会。
只见王亮回头对尸体说了一声“大哥坐稳”就一脚油门开去了最近的医院为生命争取最后一丝生机。这次直播让王亮走入了大众的视野,面对他人的指指点点王亮非常苦恼,甚至怀疑自己当初选择这份工作究竟是对是错,也动过放弃的念头。
但是网友们并没有因为他的职业对他冷眼相待,反而还一直鼓励他“送这些去世的人最后一程,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些话令王亮感激不已,也治愈了他许多,坚定了他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放弃红利,退网改行
直播过一段时间后,在2018年年底,王亮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三十分钟的视频将王亮和他的接尸日常展现在大众面前,这段经历也逐渐被大众熟知。
正当人们以为王亮会抓住这波红利直播赚大钱的时候,他却偷偷退网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仍然记得他退网前的最后一次直播还是在老地方停尸间里,而直播关闭前,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啜泣声。
他应该是不舍的吧,至于退网原因大家猜测各有不同,“接尸人”也慢慢淡出大家的记忆。正当大家认为王亮会完全退网时,三年后的一天夜里,王亮却已黑屏直播的形式再次出现在了直播间,他的再次回归令老观众们振奋不已,纷纷怒刷礼物求“诈尸”。
当时退网的原因也逐渐揭开,原来是因为当年有人警告他说他让死者出镜,是否有些缺德,而王亮也感觉到良心的不安,一次运送孩子的经历成为他选择退网改行的导火索。
从接到电话就开往现场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此时的王亮已经是一个看遍人生冷暖的麻木“老司机”,对于死亡已经没有什么波澜。
但到达现场他才发现他错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父亲抱着一张被褥嚎啕大哭,背后是一位眼神黯淡无关,有股令人窒息空洞感的母亲,这次要运送的尸体是一个孩童。按照当地的习俗,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孩子的父母小心翼翼把孩子的遗体抱上车,周围摆满了孩子生前最爱的玩具。
车子开走后,父母齐刷刷跪倒在地,这一场景深深刺痛了王亮的心,他也是孩子的父亲,能够感同身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接受死亡是一个人穷其一生也学不会的必修课。
真正让他决定离开这份工作是来自家人的轻视,2020年王亮的媳妇生了二胎,可是来到产房前老丈人却把他赶了出来,就是怕他接尸人的身份会给刚出生的孩子带来晦气。
外人的眼光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家人嫌弃的目光却像一把刀子插在他的心尖上,就是这次之后他提出了辞职,也开起了转行历程。
2021年,王亮辞掉了殡仪馆的接尸人工作,转行帮年迈的父母打理果园,运送农产品到城里贩卖。车还是同样的车,只不过车外的殡仪二字已经消失,车内的东西也从冰冷的尸体换成了丰富的瓜果蔬菜。
与殡仪馆的工作相比,运送瓜果蔬菜的薪资简直是不值得一提,但是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虽然现在没有以前赚钱轻松,工资也没有以前高,但是在乡下的生活每天都很充实,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受他人的指指点点,乡下的生活使他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治愈,生活也更加有盼头了。
人生就是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没有人知道死后会是怎样的,与其担心这些死亡的问题不如活在当下过好每一天,坦然面对离别。人生就是一辆列车,有人上车就会有人下车,还有很多未知的惊喜等着我们。虽然世人总是很忌讳提起死亡,但接受死亡是每个人穷其一生的必修课。
无论是开殡仪车的接尸人还是给死者化妆的入验师,都是工作强度很高的辛苦岗位,是很值得尊重的工作,靠自己双手吃饭不触碰法律的任何一份工作都值得尊重。
他们承受着世人的诋毁却仍热爱工作,人们提起来就会忌讳的死亡对与他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希望能有更多人放下对殡葬工作者的偏见,多一些包容,让社会更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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