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黄、涉赌，冯提莫前老板突然失联

花朵财经观察出品

编辑丨铎子

“别人不敢搞，我就搞一搞。”

冯提莫前老板，斗鱼直播创始人陈少杰经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他骨子里总有着一股不安分的赌徒心态。

斗鱼内部人士也评价他是“喜欢冒险、刀口舔血的人”。

而如今，他被曝失联，近三周。

赌上大部分身家

在熟悉陈少杰的人群里，这位80后创业者敢打敢拼。

人生近四十年，他的剧本是：辍学少年沉迷游戏，又靠游戏逆袭。

他从小学五年级就迷上了游戏，大学通宵泡在网吧。大一暑假的时候，还主动辍学，成了别人眼中家中蹲的“不良少年”。

后来，他于2006年创立游戏平台“掌门人”，做大后将其卖给盛大，之后又买下国内“二次元网站鼻祖”A站，并将其中的“生放送”频道于2014年独立成斗鱼TV，此时，他更为情绪化。

对于为什么要起“斗鱼”这个名字？

据悉，其起名灵感源于泰国斗鱼，这种鱼以好斗闻名，两雄相遇必定来场决斗，用身体互相冲击挑衅，用嘴互相撕咬，直到一方死亡。

陈少杰本人还解释，这种鱼凶狠、好斗，两雄相遇必是一场厮杀，和自己当时的心气相符。

陈少杰的性格也和“斗鱼”一样，有着激昂好斗，且好赌的一面。

2014-2016年间，大量游戏直播平台虎牙、熊猫TV、战旗TV等纷纷崛起，由于业务模式基本趋同，关键时刻，陈少杰就赌上了大部分身家。

他一个月就将天使轮融资的2000万花到只剩500万，而这些钱几乎全部花在了签约头部主播上。

面对外人的不解，他曾对媒体直言：“斗鱼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快，快速融资快速花钱，趁其他家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把市场做大。”

当时直播平台赛道上有条潜规则：得主播者得天下。因此在签约主播的时候，必须舍得出血，快速签约，炒红主播，才能吸引人流。

2017年前后，当时头部主播身价一天一个价，各大平台间互相挖角，动辄数百万、千万签约费，极度夸张。

高成本的支出，后来更让陈少杰一度资金吃紧，出现欠薪危机。

不过，由于他凶猛的打法，敢于冒险，相续将旭旭宝宝、冯提莫、张大仙、PDD、女流等顶级主播花重金收入麾下，为斗鱼快速赢取了不少的流量和关注度。

2017年，斗鱼全年累计下载量约2560万，高出虎牙直播的1860万约700万次。

这同时让他获得了腾讯的青睐，从而摆脱了资金困境。2018年3月8日，腾讯在同一天内投资了当时市场上领先的虎牙和斗鱼。

当时，腾讯给斗鱼的估值为25亿美金，投资6.3亿美金；给虎牙的估值为13.3亿美金，投资4.6亿美金。斗鱼的估值，明显领先于虎牙。

2019年7月，斗鱼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当天市值接近40亿美元，陈少杰的个人财富也迎来暴涨。

当年10月，陈少杰以25亿元人民币身家，位列《2019年胡润百富榜》第1507位。

到2021年2月，斗鱼的美股市值甚至一度达到65.728亿美元，按照当时的汇率，已超过400亿人民币。

不过，后来随着斗鱼股价持续大跌，到今天，斗鱼的市值已仅剩不到3亿美元，股价更从20.54美元跌至不足1美元每股，仅有0.83美元。

大主播相续离去

一切都在变。近年来，陈少杰面临的处境，早已不像当年那般风光。

“八年前，因直播玩游戏打得菜被喷，观众说试试直播唱歌，第一次用耳麦清唱了几句，从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这是冯提莫在抖音更新的一条“回忆杀”。

然而在2014年到2019年，整整5年时间里，冯提莫还曾与斗鱼紧紧绑定在一起，被人称为“斗鱼一姐”。

但随着2019年9月，冯提莫与老东家斗鱼解约，同年12月，正式官宣签约B站。当官宣微博一发出，便有上万粉丝立即回应：“提莫我们在B站等你。”

大主播流失，带走大批用户。在冯提莫牵手B站那年，B站还用了8亿巨资拿下《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三年内独播版权，直击陈少杰核心业务游戏直播腹地。

2019年7月17日晚，斗鱼登陆纳斯达克，在现场，陈少杰当时还在感谢斗鱼的650万主播，以及2.8亿水友。

遥想当年，斗鱼一度被称为“网红界的黄埔军校”。可从如今境况来看，陈少杰正不断目睹他曾感谢的一个个主播离他而去。

根据《2021年游戏直播行业洞察报告》，游戏主播数量方面，斗鱼从192.6万，降到159.6万，净流失30余万。

与此同时，从2019年起，B站、抖音、快手等平台相继加大游戏内容投入，其中，B站游戏主播数量在2021年达到162.4万，比2020年增长了近40万人。

一降一升之间，今年7月，“斗鱼一哥”旭旭宝宝也开始停播。到8月，旭旭宝宝直接在微博上宣布转投抖音。

不少头部主播不断离开陈少杰，更不容忽视的是，短视频平台不仅抢走了他的主播，还抢走了他传统直播平台的时长及用户。

据《2023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显示，短视频用户的人均单日使用时长为168分钟，遥遥领先于其他应用。截至2022年12月，短视频用户规模为10.12 亿，同时远超网络直播的7.51亿。

以致后来，陈少杰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用户也背他而去。

2023年第二季度，斗鱼平均移动 MAU（月活用户）从2022年同期的5570万下降至5030万；季度平均付费用户数量从2022年同期的660万下降至400万。

根据Choice金融终端数据，2020年，斗鱼实现营业收入96.02亿元，同比增长31.84%；归母净利润4.86亿元，同比1121.28%。这似乎也成为了陈少杰最后的辉煌。

3月20日，斗鱼发布2022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未经审计财务报告，2022年全年实现营收71.08亿元，同比下降22.44%，已连续2年出现营收下滑。

归母净利润情况更为糟糕，从2020年的盈利4.86亿元转为2021年亏损5.82亿元，2022年虽略有改善，但仍净亏损7542万元。

化身淫秽色情直播

用户及业绩数据下滑，人们能够看到的是，陈少杰一度“铤而走险”，在他执掌斗鱼下，斗鱼逐渐变味了。

2021年10月，有网友在微博爆料称，在热门游戏一年一度世界大赛期间，斗鱼的自制宅话会节目出现女嘉宾大秀火辣身材、舔瓶盖、蹭抱枕等性暗示动作。

到2023年3月，又有一些斗鱼直播老用户感觉到了斗鱼的明显变化：“舞蹈直播变成淫秽色情直播，低俗至极”。

爱看直播的老铁们都知道，各平台对于色情的审核往往越来越严苛，女主播稍微一个不留意，很容易就会被关进小黑屋。

此时却有消息称，斗鱼主动为像“露沟”、“露臀”、“透视装”、“透视抹胸”、“抖胸”等这些在任何正规直播平台可能都会面临封禁处罚的违规行为“松了绑”。

原先，斗鱼主播直播积分制度，会对主播进行12分量化扣分机制，当主播在扣分达到一定程度后，会采取冻结收益、限制推荐、限制打赏等功能限制。5分以下就会冻结收益限制打赏等功能沦为“公益主播”。

而此次“松绑”，即使是违规扣分也有收益，被短暂封禁，大不了就下播休息。也就是说，违规行为不再影响主播收入。这不禁令人好奇：斗鱼的平台监管去哪了？

针对斗鱼平台存在的色情、低俗等严重生态问题，今年5月，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已指导湖北省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派出工作组，进驻斗鱼平台开展为期1个月的集中整改督导。

值得一提的是，2014年8月，快播网上传播淫秽色情信息案主要犯罪嫌疑人、快播公司法人兼总经理王欣，已有早在逃往境外110天后被抓捕归案的血淋淋案例。

先有整改督导，后出失联事件，喜欢冒险、刀口舔血的陈少杰，因何失联，让人联想翩翩。

从荣耀加身到负面缠身，更让人大开眼界的是，陈少杰执掌下的斗鱼不仅涉黄，还曾涉赌。

直播间的豪赌场面

2019年，斗鱼官方突然上线了一个名为“幸运宝藏”的抽奖活动。

用户可通过充值购买鱼翅（虚拟货币），然后以此赠送主播礼物获取抽奖机会，送的礼物越多，中奖几率越大，最大单笔奖金可达5万鱼翅，按照一个鱼翅1元的价格，最大单笔奖金为5万元。

然而，抽奖活动推出不久，就有主播开始用礼品、现金等奖品来吸引粉丝，逐渐触碰赌博红线。最终，随着国家展开净网行动，2019年8月斗鱼下线了该抽奖系统。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却很难再度关上。此后，斗鱼频频被曝直播间涉赌。

其中，斗鱼户外主播“彡彡九户外”（339）经常在直播间进行抽奖活动，如“6元办卡抽5万”，喊着“一张办卡一个五万带回家”等口号，呼吁粉丝参与。

而抽奖结束后，主播会在核实中奖人员信息及中奖金额后，私下向中奖人员发放现金。

2020年11月20日，339的三名主要成员则被杭州警方突然带走。法院判定，339利用斗鱼直播平台开设赌场，吸金近1.2亿元，行为构成开设赌场罪。

虽然陈少杰对于此次行为，做出了及时行动，对339直播间进行了封禁。但斗鱼回应时，相关负责人却否认“涉赌、违规”。

其称：“339直播间有关行为并非赌博，而是属于商业领域的有奖销售行为，依据《反不正当竞争法》，只要抽奖金额不超过五万，就既不违法，也不违规。”

事实上，流水成倍增长，对于平台和主播都有好处，毕竟大家都有业绩压力。值得一提的是，据天眼查显示，斗鱼还是339背后公司的股东之一。

2020年7月6日，武汉斗鱼鱼乐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认缴26万元注册资本，入股339的成都九途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占股5%。

而除339 之外，中青网旗下短视频媒体“青蜂侠Bee”还曾爆料，“彡彡九户外”只算“小巫”，“长沙乡村敢死队”才是“斗鱼最大赌场”。

据第三方直播数据平台统计，斗鱼平台“长沙乡村敢死队”直播间2020年流水高达1亿7718万，日流水最高一千三百万。

因该直播间一般在晚上十点开始涉嫌聚赌的抽奖活动，因此还形成了公开暗号“十点经济课”。令不少青少年沉迷其中，有人半小时内疯狂下注三十万元。

因此，对于陈少杰此次因何失联，也有媒体称，或因平台上的涉赌，而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

从喜欢冒险崛起，到如今失联，陈少杰的创业征途充满争议。接下来的斗鱼，在四面环敌的竞争中，该如何合法合规突围，更值得深思。

（文章来源：花朵财经观察）

*本文基于公开资料撰写，仅作信息交流之用，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