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教旨主义下的炸弹狂人，哈马斯是“英雄”还是“魔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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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用自杀式炸弹是任何一个巴勒斯坦人的民主权利。以色列人只懂得这种民主。”—— 谢赫·艾哈迈德·亚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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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马斯”全名伊斯兰抵抗运动（Islamic Resistance Movement），阿拉伯语名字由三个词组成，而每个词的首个字母连起来，正是词语“哈马斯”，哈马斯在阿拉伯语中有“狂热”“热情”的意思，国际上通常认为建立于1987年，实际上根据其创始人谢赫·艾哈迈德·亚辛的轨迹，其组织在1982年就开始了针对以色列及其盟友的袭击。
  

若要想了解哈马斯，就必须先了解其创始人谢赫·艾哈迈德·亚辛和另外一个组织“穆斯林兄弟会”，该组织成立于1928年成立于埃及，主要在埃及境内活动，是典型的极端保守派的穆斯林宗教团体，其诉求为推翻世俗政权，建立基于古兰经和圣训的伊斯兰法治社会。谢赫·艾哈迈德·亚辛1938年出生于巴勒斯坦加沙地带，年少时因为意外四肢不同程度瘫痪，在第一次中东战争后因为阿拉伯联军的失败12岁时被以色列人赶出了巴勒斯坦，后在埃及艾资哈尔大学完成学业，于1965年加入埃及的穆斯林兄弟会，而艾资哈尔大学当时正是穆兄会的重要据点及青年人员的招募基地。

1966年亚辛因为参与活动被埃及警察逮捕，但仅一个月后就被释放，1978年埃及总统萨达特与以色列达成了永久和平协议，这引起了穆兄会的强烈不满，为此在国内外发起了各种暴力活动试图颠覆萨达特政府，1981年萨达特下令逮捕800名穆兄会核心成员，为了报复萨达特，同年穆兄会利用埃及军队中的宗教激进分子在阅兵时刺杀了“跨过运河的英雄”萨达特，埃及政府随即对穆兄会采取了铁腕手段予以镇压，直至穆兄会同意暂时转向温和，同时放弃暴力手段。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埃及国内局势的变化，时至今日穆兄会已经被包括埃及和沙特在内的多个阿拉伯国家认定为恐怖组织，他们进行的“圣战”行为是恐怖袭击，其“圣战者”也成了阿拉伯人眼中恐怖分子。

「萨达特总统，是战争中的英雄，是和平的英雄，他为和平而生，为原则而死」-穆罕默德·安瓦尔·萨达特的墓志铭
亚辛可能是害怕埃及政府后续的清算，1973年他带着追随者回到了巴勒斯坦加沙地带，他早期在清真寺中讲经或者演讲时提出政治主张，他的演讲水平很高，且听众众多，同时进行慈善活动接济穷人，成立了名为“伊斯兰中心”，一个表上为慈善组织的机构，让他获得了“切赫”的尊称，意为“长者”或者“老师”，实际上这个组织暗地里囤积武器，培养极端分子，是一个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暴力机构。

第一次巴勒斯坦大起义，也被称作“石头战争”，巴勒斯坦人民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完全出于自发走上街头对抗以色列军警。
1987年12月8日一辆以色列军用卡车在加沙难民营附近的检查站意外撞死了4名巴勒斯坦人，这场事故迅速发酵引起了第一次巴勒斯坦大起义，亚辛随即宣称哈马斯成立，根据哈马斯在1988年颁布的哈马斯宪章中提到“直到穆斯林与犹太人作战并将它们全部杀死，审判日才会到来”，“真主是终极目的、先知是榜样、《古兰经》是宪法、“圣战”是道路、为真主献身是最崇高的理想”，由此可见首要目标与其经常说的“将以色列从地图上消除”完全一致，最终目标是通过“圣战”在地中海到约旦河的巴勒斯坦土地上建立一个以《古兰经》为宪法的宗教国家，坚决反对世俗化，为了实现此目标哈马斯不惜使用一切手段。这与60年代的穆兄会的政治诉求和行事手段非常类似，甚至可以认为这是穆兄会在巴勒斯坦的一种延伸。

哈马斯内部分为三个独立运行的部分，可以按“公开”“秘密”“军事”来区分，“公开”部分是负责经营慈善机构，“秘密”部分负责组织、动员和游行；“军事”部分负责的是训练武装人员等，主要军事派别为卡桑旅。卡桑旅是哈马斯下属武装部队，负责建立地下组织，搜集以色列国防军IDF的活动情报，举办自杀性爆炸者的培训课程以及实施包括自杀性爆炸袭击在内的军事行动。“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旅级军事单位，而是哈马斯每个战斗小组的统一称谓，其前身是一支数百人的敢死队。卡桑旅早在1930年就开始反对英国统治，其名字来源于巴勒斯坦烈士阿兹丁·卡桑，卡桑旅对以色列的袭击手段主要是各类自制的火箭弹。

在成立的前七年，哈马斯宣称只攻击它所认为的以色列的“合法军事目标”，即军人和军事设施，哈马斯被公开对以色列发起的第一次成功袭击在1989年春天，哈马斯成员绑架并杀害了两名以色列士兵，绑架者虽然逃到了埃及，但是他们在卡桑旅的后勤人员因为线人出卖被以色列军警抓住，经过审讯得知了行动的完整计划和人员，犯人指认了提前准备的车辆及埋藏的枪械地点，卡辛作为领袖被以色列当局迅速抓获，被判因“创建哈马斯运动、煽动暴力、杀人”等罪名共计10年刑期，1991年改判无期。通常认为1982年秋天至1987年底亚辛所领导的哈马斯已经对以色列发动了多次袭击，只是出于彼时以色列的对加沙的控制，加沙各路势力之间某种奇怪的竞争关系还未激化，从而这些行动并未被公开承认或者被大量公开报道。

俄制9K111巴松管反坦克导弹系统，是哈马斯对以色列装甲部队为数不多的威胁手段。

在1989年7月6日随着加沙地带的局势继续恶化，在从特拉维夫开往耶路撒冷的405路通勤公交车上，25岁的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杰哈德）成员阿卜杜勒·哈迪·加尼姆成功执行了此次任务：当公共汽车临近内夫伊兰一个悬崖边时，加尼姆袭击了司机，并抢过公共汽车的方向盘将汽车越过陡峭的悬崖坠入峡谷，车辆滚下峡谷深处并起火，最终导致了16位平民（包括2名加拿大人和1名美国人）死亡、27人受伤。袭击者加尼姆自己却并没有丧生，但该事件仍然被认定为巴勒斯坦组织针对以色列的第一起自杀式袭击。必须强调的是，这次袭击并非哈马斯所为，但也象征着巴勒斯坦加沙地区针对以色列的袭击进入了更残酷的阶段。
哈马斯的手段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过于残暴，政治诉求上就更难走上传统政治的舞台，这种先天性的隔绝让他在巴勒斯坦内部也难以成为主流，反而巴勒斯坦的主要控制者法塔赫相对温和，更倾向于用政治和外交手段解决巴以问题，前领袖阿拉法特是近代阿拉伯世界的著名人物，虽然内部面临腐败和能力不足的诟病，但近几十年来都牢牢掌控巴勒斯坦政坛，每当问题涉及哈马斯时，法塔赫的官方回答总会显得非常“谨慎”，这不单是“革命路线”的问题，二者在意识形态上冲突就很明显，哈马斯是典型的极端原教旨主义，法塔赫则是偏世俗化的同时带有一些社会主义风格。巴勒斯坦内部的争权夺利也代表了外部金主的利益，巴勒斯坦有近300个大小势力，几乎稍微有点规模的势力背后都有一个或者多个外国金主，哈马斯也不例外，他主要资金来源为什叶派穆斯林的伊朗，这注定了哈马斯的行动很难真正的代表巴勒斯坦人民的利益，从结果上看也正是如此。

哈马斯起初成立的几年并未成为以色列的重点打击对象，即使在1989年绑架并谋杀了2名以色列士兵，以色列也没有对亚辛直接下死手，只是将其抓捕审判后关押，让哈马斯真正走向疯狂的事件发生于1993年，因为有了之前“戴维营协议”成功解决埃以问题的经验，1993年巴以双方在挪威的奥斯陆展开了秘密会谈，巴勒斯坦总统阿拉法特与以色列总统拉宾前后在奥斯陆14次商谈，最终在巴以和平问题上实现了重大突破。在同年的第一份协议中双方正式相互承认彼此存在的合法性，承诺结束长达数十年的冲突。协议中最重量级的部分在1995年签署，约定以色列军队分阶段撤出其自1967年以来非法占领的巴勒斯坦领土，以及向巴勒斯坦政府移交权力，虽然并未直接阐明包括耶路撒冷和以色列其他非法定居点的问题，但是总体框架已经完成，并约定会在稍后继续谈判，这个协定已经接近于联合国1967年所提出的“两国提案”，甚至在很多细节上已经实现了超越。奥斯陆协定让阿拉法特和拉宾同时获得了1994年的诺贝尔和平奖。

奥斯陆协议中以色列必须放弃在1967年第三次中战争中获得的所有巴勒斯坦领土，相较于细节上模糊不清的两国提案，协定中明确说明必须归还东耶路撒冷的领土和阿克萨清真寺

奥斯陆协议如果被双方完整的履行，加沙地带的哈马斯只有两条路，认同或者否定，如果同意和平方案，因为临时委员会的成立和对抗的结束他将必然失去生存的土壤，也会失去外部势力的支持，直接杀死以圣战者为名毁灭以色列的战略方针，奥斯陆协议中以色列不单需要撤军，还需要在巴方临时委员会成立后帮助巴勒斯坦建立完整的属巴方的供水、供电、通信等基础设施，约定将在多领域展开合作，单从内容上来看奥斯陆协议的“和解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埃以的和平协议。以色列如果不再是侵略者，被迫妥协的哈马斯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假设哈马斯否认奥斯陆协定在加沙地区继续抵抗，那他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去所有的外部支持导致走上绝路。哈马斯绝不会坐以待毙，其未选择两条路中的任何一条，所有人都低估了其恐怖的本性，哈马斯选择了先发制人，如同他的核心思想一样，哈马斯真的做到了不惜使用一切手段，1993年在奥斯陆协议签署的第一阶段公布后哈马斯仅在一年时间内对以色列进行了2次自杀式人肉炸弹袭击。

实际上哈马斯的一系列袭击从时间点上可以看出，他表面上在针对以色列，同时也是在警告包括巴勒斯坦政府在内的其余阿拉伯国家，总之只要跟和平沾边的事情发生或者即将发生，总会有人来送炸弹。

以下为1993年至1994年两年间发生的6起被哈马斯公开承认的袭击平民的案件，统计时只使用了哈马斯公开承认对袭击予以负责的案例，至于未公开及未被承认的暂时先不做统计。

梅霍拉路口自杀式汽车炸弹袭击
1993年4月16日，哈马斯成员萨赫·塔马姆·纳布尔西将一辆装有炸药的大众运输车开到约旦河西岸约旦河谷高速公路的梅霍拉交界处休息区，将车停在两辆公共汽车（一辆民用和一辆军用）之间，当日凌晨1时左右他在驾驶室引爆了车上的炸弹。此次袭击除了炸死纳布尔西自己外，还炸死了附近一位巴勒斯坦人，另有1名巴勒斯坦人（死者的兄弟）和8名以色列士兵受轻伤。这是哈马斯组织首次实施的针对以色列军事和平民目标无差别袭击的自杀式炸弹袭击，也是巴勒斯坦武装分子的首次自杀式炸弹袭击。此次袭击使用的炸弹由哈马斯下属的武装力量卡萨姆旅负责人叶希亚·阿亚什（Yehiya Ayyash）亲自设计完成：他将从手榴弹和其他弹药中收集的炸药装入三个大型丙烷罐中制成了这枚汽车炸弹。此后直到他被以色列辛贝特刺杀之前，哈马斯的所有自杀式人体炸弹袭击所使用的炸弹基本都是由他本人设计制作。
拜特埃尔自杀式汽车炸弹袭击
1993 年 10 月 4 日，在拜特埃尔定居点附近又发生一起由哈马斯成员苏莱曼·齐丹制造的自杀式汽车炸弹袭击案。该袭击造成29人受伤，幸运的是无人员死亡。
阿富拉巴士站自杀式爆炸袭击
1994年4月6日，当巴以和解的奥斯陆和谈传遍全世界、三位主要的奥斯陆和谈巴以双方领导者即将获得当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前，对奥斯陆和谈极为愤怒不满、誓言要将以色列从地图上抹去的哈马斯武装力量成功地实施了一组自杀式炸弹袭击。袭击案的策划者仍然是哈马斯首席炸弹制造者、哈马斯恐袭工程师、哈马斯卡萨姆旅负责人阿亚什，他这次设计出了比去年更有威力的汽车炸弹：他在一辆1987款欧宝阿斯科纳汽车上安装了七个气瓶和五颗手榴弹，填充了385磅炸药，并将炸弹包裹在一个装有1100个木钉的背包中。阿亚什将执行自杀袭击的任务交给自己领导的卡萨姆旅成员——来自约旦河西岸一位名叫拉伊德·扎卡纳的19岁巴勒斯坦年轻人。当日中午12时许，执行自杀袭击任务的扎卡纳将这辆装满炸药的汽车开到阿富拉市中心的第九区街道交叉路口，停在了348路公交车前。附近的两所学校刚刚结束了当天的课程，年轻的犹太学生涌向回家的巴士上。当这群以色列学生挤满在348路公交车上时，扎卡纳引爆了自己车上的炸弹。除了他自己被炸死以外，此次自杀式炸弹袭击造成8名以色列人死亡、55人受伤。这是哈马斯首次通过自杀式炸弹炸死以色列人。当时，一名幸存者正在读一份有关正在进行的奥斯陆和平谈判的报纸。而事后警方表示，他们在袭击者汽车残骸附近发现了一面谴责奥斯陆和平进程的横幅以及一本伊斯兰圣书《古兰经》。
哈德拉公交车站自杀式爆炸袭击
在阿富拉巴士站自杀式爆炸袭击仅仅一周后，1994年4月13日，在以色列阵亡士兵和恐怖主义受害者纪念日，哈马斯再次制造了当年的第二起自杀式爆炸袭击。这次，阿亚什使用两公斤自制过氧化丙酮炸药制造了一枚炸弹，将自爆任务交给来自约旦河西岸的21岁巴勒斯坦人阿马尔·萨拉赫·迪亚布·阿玛纳。1994年4月13日上午9时30分，阿玛纳登前往特拉维夫的公共汽车。9时40分，当公共汽车驶出车站时，阿玛纳将装有炸弹的袋子放在公共汽车的地板上，然后引爆了它。此次袭击除了阿玛纳自己被炸死外，造成5名以色列人死亡、30人受伤。而当以色列救援人员聚集到爆炸现场时，第二枚管状炸弹爆炸了。这两次成功的自杀式炸弹袭击案后，哈马斯暂停了原定的另外三起自杀式爆炸计划，可能是因为看到了自杀式爆炸所起到的震慑作用：以色列加快了从加沙地带撤军的时间表。
特拉维夫5号公交车人体炸弹袭击
消停了六个月后，阿亚什正式推出了一项改进后的自杀式炸弹袭击——人体炸弹。时间选择在以色列-约旦和平条约签署前夕的1994年10月19日。四月份的两次汽车炸弹袭击案虽然已经成功地炸死炸伤了不少人，但是哈马斯的炸弹制造专家阿亚什仍然不太满意。尤其是在哈德拉公交车站自杀式爆炸袭击中使用的炸弹只有2公斤，由爆炸力相对较弱的过氧化丙酮制成，阿亚什决定改进。这次他使用埃及地雷制造了一枚炸弹，地雷中装有20公斤军用TNT炸药，周围用钉子和螺丝钉包围。他对这枚炸弹很满意，称它是他自己“有史以来制造的最好的设备之一。”他对这枚炸弹的设想是：让袭击者把它穿在身上直接引爆。当时，虽然巴勒斯坦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年轻人愿意为斗争而死的想法，但他们将炸药绑在身上并引爆自己的想法是一个新颖的、并没有得到充分支持的发展。没关系，阿亚什有的是信徒。他选中了自己的一名手下，来自约旦河西岸盖勒吉利亚市的年轻人萨利赫·阿卜杜勒·拉希姆·苏维。鉴于阿亚什自己对这枚炸弹的欣赏，在执行任务前一天，阿亚什为苏维录制了一个视频声明：“我是萨利赫·阿卜杜勒·拉希姆·苏维，我有四个姐妹和五个兄弟，我爱我的家人，我爱我的人民，我爱真主……我准备去死，为了他们所有人……真主伟大！真主伟大！真主伟大！”第二天清晨，年轻人苏维从容不迫地穿戴上了炸弹，由哈马斯卡萨姆旅另一名成员开车将他送到5号公交车的首站。上午9时左右，当巴士减速驶向迪岑哥夫广场以北100米处的车站时，苏维引爆了炸弹，造成21名以色列人和一名荷兰人死亡、另外45人受伤。强大的爆炸将公交车从底盘上掀起，热量熔化了玻璃纤维公交车框架，大量的残肢断臂被炸飞到附近餐馆的座位区。这次案件成为当时以色列历史上所遭受的最致命的自杀式爆炸事件。

特拉维夫5号公交车人体炸弹袭击案

内察扎利姆自行车人体炸弹袭击
1994年11月11日，在位于加沙地带南北高速公路的重要交汇处、当时的以色列内察扎利姆（Netzarim）定居点附近，一名巴勒斯坦阿拉伯自行车手骑着自行车在进入以色列军队检查站时引爆了身上的炸药。除炸弹袭击者外，此次袭击造成3名以色列士兵死亡、另外12人受伤（6名以色列军人和6名巴勒斯坦阿拉伯人）。袭击者是来自加沙城谢赫拉德万社区的21岁巴勒斯坦人希沙姆·伊斯梅尔·哈马德，是一名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成员。但哈马斯宣称也为此次爆炸案负责，说是由哈马斯与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联合策划的。哈马斯在当地的最重要合作方就是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双方在1994年正式结成联盟），在多起自杀式爆炸袭击案中有过合作。事发后，时任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亚西尔·阿拉法特通过助手谴责了这次袭击，并指示巴勒斯坦警察突击搜查了当地数十栋房屋和一座清真寺，逮捕了100多名伊斯兰武装分子。

以上是1993年与1994年两年间哈马所主动承认的袭击记录，1995年哈马斯又陆续宣称对四次人肉炸弹袭击负责，哈马斯的袭击特点是非常喜欢选择如广场和公交车（公交车站）这些人员密集的地方，袭击的共同点是几乎都是以自杀式袭击为手段，大多以平民为目标只为杀死更多的人，并不在乎你是军人还是平民，身份是否是以色列公民。哈马斯袭击的手段虽然很“质朴”，挨打的也几乎都是以色列平民，但是就每一次袭击来说，背后都在针对不同的人或不同的事，比如缺乏资金了会发动一次袭击，让沙特的酋长和伊朗为他提供资金支持；约旦和以色列签署和平协定结束了几十年的战争状态，发动一次袭击警告约旦政府；阿拉法特主导的法塔赫在联合国获得了巴勒斯坦合法政府的地位，不仅按“规矩”把以色列炸了，还袭击了法塔赫（阿拉法特早在1988年就承认了以色列的生存权，并谴责了恐怖主义袭击）。

“我带着橄榄枝和自由战士的枪来到这里。请不要让橄榄枝从我手中落下。”法塔赫领袖，巴勒斯坦国父，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亚西尔·阿拉法特1989年4月2日在联合国的发言

在1995年奥斯陆协议正式签署后拉宾受到了空前的内部压力，以色列的右翼人士不想做出任何让步，也不想与巴解组织达成任何协议，他们认为无论是哈马斯还是法塔赫都是“恐怖组织”，这很大程度上与1993年至1995年包括哈马斯在内的极端组织对以色列发动的多次恐怖袭击有关，让普通以色列人认为和平可能并不现实，让即将被归还土地上的以色列定居者缺乏安全感，也担心这会导致他们被驱逐出定居点。真正要命的是一些极右翼团体他们不仅强烈反对《奥斯陆协议》，甚至多次威胁要杀死拉宾，认为他是一个“出卖国家的叛徒”，1995年11月4日拉宾被犹太激进分子刺杀身亡。拉宾死后奥斯陆协议的进程至此陷入停顿，利库德集团为首的很多右翼和极端右翼政客上台，其中就包括了以色列的现任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拉宾死前威胁过他的人伊塔马尔·本-格维尔，此人现任以色列国家安全部长。他们奉行“前进政策”，声称巴勒斯坦是上帝赐予他们的领土，不单加速了新的犹太定居点建设，还继续压制巴勒斯坦人的生存空间，巴以矛盾也许激化，奥斯陆协议在以色列被无限期搁置，和平更是遥遥无期。

1995年11月5日下午，拉宾的葬礼在耶路撒冷的赫茨尔山公墓举行。11月6日，联合国总部全天降半旗悼念拉宾。毫无疑问，奥斯陆协定是巴以问题距离和平最近的一次。

1997年10月1日，为交换约旦抓获的以色列“摩萨德”特工，亚辛以色列政府释放，但随即被驱逐到约旦。10月6日，亚辛回到加沙。千禧年后的四年间，随着2001年以色列右翼政党利库德集团的党魁阿里埃勒·沙龙当选以色列总理，以色列对巴勒斯坦的空袭加剧，对激进组织目标实施过１００多次“定点清除”，其中最为重要的两起空中打击：巴勒斯坦哈马斯头号人物亚辛（2004年3月22日）和二号人物兰提西博士（2004年4月17日）先后丧生，这些空袭造成了大量平民死亡。

在这段哈马斯最艰难的时间，大批受过哈马斯好处的巴勒斯坦人，在每周星期五聚礼活动后，会有人在清真寺门口放上一只拖鞋示意，自发为哈马斯筹款，其中有一天哈马斯竟在半天之内筹到上万美元。在2004年亚辛被以色列炸死的第二天，哈马斯领袖之一的马哈茂德·扎哈决定了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哈马斯要靠选票上台。

2005年2月选举结果竟然显示哈马斯大比分胜出，获得了巴勒斯坦议会控制权，造成这个诡异的结果以色列这五年以来的责任自不必说，哈马斯对法塔赫的栽赃和对巴勒斯坦民众的蛊惑也有很大原因。

选举结果一出以色列自不必说，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和埃及为首的部分阿拉伯国家先坐不住了，时任的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在获得国际支持后立刻宣布选举违法，不算数！哈马斯可能是一个成功的极端组织，但是在政治上显然不是阿巴斯这种老狐狸的对手，一通操作下哈马斯不但没能掌握巴勒斯坦议会，反倒遭到了政治上的孤立，让阿巴斯为再次选举打下了基础。

2006年内战时期哈马斯在加沙地区对法塔赫的支持者进行了大规模的处决

当哈马斯被正式纳入了国家的权力体系，即使不放弃恐怖袭击，也至少会控制自己的行为，有心下梁山去给朝廷当差，结果还没进京就发现自己被耍猴了，阿拉法特死后积怨已久的巴勒斯坦两大势力哈马斯与法塔赫立刻翻脸，在加沙地带爆发了内战，战斗中法塔赫的巴勒斯坦安全部队普遍缺乏战斗意志，而哈马斯的武装人员截然相反，这源于哈马斯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狂热和仇恨支持，2007年哈马斯赢得了内战胜利，法塔赫被驱逐出了加沙地区，胜利后的哈马斯在加沙地区处决了大量法塔赫及温和派的巴勒斯坦人，他们很多人并不是法塔赫的成员，只因为被告发支持法塔赫或者对哈马斯的武装斗争缺乏积极的态度。

从以色列的角度来说他们从不相信哈马斯会有改变，就像拉宾被刺杀后以色列从来没人真正相信过法塔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