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中国流通最广的“孙小头”，究竟铸于何年？

文│傅为群

“孙币”即孙中山开国纪念币，俗称“小头”，有多种版别，其最常见者之明显特征为“六角星”花纹（见上图）。钱币界一般多认为此币“铸于民国十六年”基本已成定论。但是，笔者近来查阅20年代上海银行公会档案，发现此说有误，故提出商榷意见。

1927年，北伐胜利，6月8日国民政府财政部饬令停铸袁头币，改铸孙中山头像币。据南京造币厂厂长汤钜呈称：“职厂遵饬改铸孙先总理像新式国币，因绘样镌模种种手续尚需时日，在新模未成以前奉准暂用民国元年先总理开国纪念币旧模印铸，以济金融，成色重量仍照旧例办理，现在业经出币，已分运中国、交通、中南、盐业、大陆、金城、四明各银行分别销售，除将新模督促进行，一俟成就，立即更换所有现铸纪念新币。”

以上史料说明：1927年（民国16年）开铸的“孙币”用的是旧模，即民国元（1912年）开国纪念币的旧模。此币于1912年3月由南京造币厂铸造，正面为孙中山侧面像，中文：“中华民国开国纪念币”，背面为英文“中华民国”及“壹圆”，当中则为中文“壹圆”字样，“五角星”在下面两旁，钱币界称“下五角星”（见下图）。所以此“下五角星”有铸于1912年的，亦有铸于1927年的。

又据南京造币厂文：“改铸先总理像，首在精绘图样镌刻祖模，方能着手进行，而研究图样至少亦需一月，至刻模一事尤难极速，非三、五月不能成就，以前天津总厂所领袁像祖模系意大利技师所制（即鲁尔智·乔治，1910-1917年在天津造币总厂任首席设计雕刻师），闻镌刻年余始克竣工，宁厂技师只能翻模，要会锈刻之艺术人才尚待另行寻觅，种种手续实非尅期所能照办。”这是南京造币厂为何在民国16年用旧模开铸的具体原因，也就是说民国16年根本没有铸过“新币”。

那么，通常被误认为铸于“民国16年的孙币”铸于何时呢？据国民政府财政部金融监理局函称：“兹南京造币厂于1928年4月17日开工，案照赍送新币二枚……和昨日杭厂所铸新币二枚送请上海银行公会化验成色。”所谓“新币”实际上是按照1912年孙币旧模，在此基础上略作修改，即英文由“中华民国”“壹圆”改为“中华民国开国”另外把“下五角星”改为“六角星”。从1927年6月至1928年4月，不到一年，要重新设计“新币”可能时间不够，何况宁厂又缺乏这方面的专门人才。

由此可见，目前所见普通版的“孙币”始铸于1928年，即民国17年，而非民国16年。另外还有一种版别，钱币界称为“上五角星”的也铸于1928年（见上图），传世较少。

从民国17年至民国21年，“孙币”铸很大，成为旧中国流通最广的一种银元，直到1933年才为“船洋”取代。“船洋”正面为孙中山像，背面为“帆船放洋图”，帆船代表中国之商务。由上海造币厂铸造，是年国民政府财政部将此币定为正式国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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