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发展，“双一流”高校怎么评？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 “加快建设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战略全局出发，对坚持教育优先发展、科技自立自强、人才引领驱动进行的科学系统部署，体现了我们党对科教事业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视和长远谋划。教育在一个国家的发展进程中发挥着独特且重大的作用。教育的质量，关乎一个民族的未来。当今世界各国综合国力的竞争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竞争，而人才的培养离不开教育。

在现代社会中，高校是一个具有多个崇高而明确目标和理念的社会组织和文化机构，通过多种职能对人类社会、经济、文化及国际交流等发挥着重要作用。《大学之理念》 一书指出“大学是由学者和学生组成的追求真理的社团”。早期的高校形成于中世纪的欧洲大学，以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法国巴黎大学、英国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为代表。这些大学被人视为拥有学术自由、追求真理的学术团体。

依据《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职能是指“人、事物、机构应有的作用；功能”。简言之，职能一般指主体应该发挥的作用。当主体是机构时，职能指的是机构职权或发挥的作用等。在社会科学领域，某一机构的职能是指其因社会分工所应发挥的社会作用。高校的职能即为“在社会分工中特有的专门职责”，是高校在社会分工中所应发挥的作用。由此观之，高校诞生之初主要发挥的是传授知识、培养专门人才的作用，其主要职能为人才培养。随着高校形态的演变和社会的发展，高校的职能也不断扩展和规范化，在人才培养之外，高校相继产生了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职能。高校职能的演进大体经过三个阶段：单一的人才培养职能阶段、人才培养与科学研究职能结合阶段、社会服务职能产生阶段。作为高度自治的学术机构，中世纪的大学独立于社会之外，人才培养理所当然成为其重要且唯一职能。受宗教改革运动和文艺复兴影响，宗教神学对大学的影响逐渐减弱，大学逐渐过渡到近代大学形态，加之近代自然科学领域取得革命性突破性进展，科学研究开始与人才培养并行，成为大学职能。德国大学最早引入科学研究职能，德国人威廉·冯·洪堡创办柏林大学，遵循“教学与科研相结合” 的原则，科学研究同人才培养一起成为近代大学的两项重要职能。19 世纪中叶，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农业和工业进入新的发展时期，对懂技术的实用型人才需求迫切。为了回应经济社会发展的迫切需求，1862 年美国颁布的《莫雷尔法案》 要求联邦政府在每个州至少资助一所从事农业和机械技术教育的学院。当时，联邦政府选择以捐赠土地的方式支持高等教育的发展，得到资助的学院称为赠地学院。赠地学院为美国培养了大量实用型人才，极大推动了当时美国经济社会发展，开启了美国高校承担社会服务职能的先河。到了20世纪初，威斯康星大学校长查尔斯·理查德·范海斯提出，除了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之外，大学也要为社会服务，以满足地区的政治、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其后，威斯康星大学不遗余力践行这一理念，并取得了巨大成功，高校的社会服务职能也得以正式确立。

高校职能演化是内外因素共同驱动的结果。高校自身不断的发展，社会发展需求、社会形态的变化，以及科学技术的发展都是高校职能演变的影响因素。随着高校与社会的关系逐渐紧密，高校职能不断地融合发展，最终形成了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三大职能并行的局面。从高校发展史可以看出，后发职能——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是高校回应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必然结果，人才培养职能则是高校的基础职能。在高校当前的发展阶段，三大职能不可偏废。但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高校在履行职能的过程中也会产生一些新情况、新需求、新问题。关于高校当前的三大职能及其关系，以及高校履行这三大职能的优先次序一直存在广泛讨论和研究。

历史证明，一个国家高等教育的质量水平对其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影响极为重大。从柏林大学到威斯康星大学，这些有着开创鼎新精神的高校，无疑为当时相关国家发展进步提供了重大助力。当前阶段，“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是教育的根本问题”。高校的科学研究职能也正受到普遍关注，对高校地位和作用的彰显发挥重要的影响作用。高校社会服务职能的重要性同样日益凸显，成为很多现代高校使命的重要内涵。

综观全球，美国、英国、德国、日本等国家是当今世界的科技和教育强国，高校在这些国家的经济科技发展和强国之路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虽然由于种种现实原因，这些国家的高等教育发展路径各不相同，但其高校在三大职能方面的发展也确实存在某些共通因素和可供借鉴的实践经验。该书选取美国、英国、德国和日本四个国家的高校作为典型案例进行调研梳理，对其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三大职能的履责情况进行概括提炼，并尝试围绕这三大职能开展量化比较研究，历时八年之久，终成此著（《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杨国梁等著.北京：科学出版社，2023. 8）。

对我国高校三大职能和发展绩效进行研究，提出高校如何能够更好地围绕自身使命定位，恪职履责、开创鼎新、提升创新能力、提高发展效能，无疑将会对我国教育和科技进步以及经济发展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该书从高等教育的三大职能入手，进行系统论述，将国内外高校的职能发挥情况和发展绩效进行对比分析，并对我国高校高质量发展提出思考和建议，或将为我国未来教育发展和教育规划的制定提供一定参考，为深入推进我国高校“双一流” 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潘教峰

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院长

中国科学院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院长

2023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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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选取美国、英国、德国、日本四个科技发达国家的高校作为调研对象，对其高校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三大职能的实现情况进行总结概括。力图找出这几个国家高校卓越发展的共同因素，并以教育部直属高校为例，进行投入产出效率和生产率定量测算，以期为我国高校更好地履行自身职能并进一步提升投入效能提供参考，为教育规划的制定提供某种程度的借鉴和支撑。

第8章　中国教育部直属高校和欧洲精英大学的高等教育绩效对比

本章主要从三个方面对现有研究进行了拓展。首先，介绍了评估精英大学的必要性：既考虑到精英大学的表现（传统观点），还考虑到它们的效率——生产率。其次在研究对象方面，虽然对欧洲不同国家大学的比较研究已经存在，但还没有文献对欧洲和中国的大学进行比较。本章是对欧洲和中国大学量化比较的首次尝试。最后，基于元前沿方法比较了中国和欧洲精英大学的生产率及其分解指标EC、BPC 和TGC 的表现情况，得到的研究结论可以为高校进一步的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本节创造性地使用MMPI，衡量了2011 ~2015 年中国和欧洲精英大学的生产率。实证结果表明，样本大学在分析期间的生产率平均增长了5. 68% 。MMPI 的分解指标包括EC、BPC、TGC，三者平均增幅分别为3. 19% 、3. 49% 、0. 21% 。其中，BPC 是提高整体生产率的驱动因素。中国和欧洲的大学试图不断提高生产率，以达到精英大学的标准。中国高等教育体系的进程虽然起步较晚，但从生产率提升来看，其成果有目共睹。但是，欧洲精英大学在人力和财力方面的投资（包括学术成果的数量和质量），都超过了中国的高校。

▲ 中欧大学TGR （技术差距比） 的核密度图

结果显示：欧洲精英大学的平均生产率增长约为4. 51% 。与总体样本相比，欧洲精英大学在生产率变化方面的进步较小。较高的初始水平导致研究期间所取得的进展不大。中国高校表现出明显的进步，生产率提高了7. 15% ，其中组间的技术追赶是关键的推动因素。这一结论与Song 等（2019） 对中国58 所大学的生产率增长情况的研究（10. 3% ） 相符，同样证实了中国大学在学术成果方面取得的巨大进步。此外，生产率的提高也体现出政府目前对中国高等教育制定的发展道路是正确的，应该继续支持和发展高等教育。但就各自的前沿来说，中国高校仍然落后于欧洲精英大学当前的领先技术水平，表明中国高校仍有提高绩效的空间，这一增长可以通过增加更多的出版物和引文来实现。

本研究通过调查和比较欧洲和中国高校的MMPI，为高等教育的跨国比较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实证结果为教育领导者和政策制定者提供了有用的信息。

推 荐 语

在我国大力发展高等教育、培养创新人才的背景下，《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 从人才培养体系、科学研究管理体系和科技成果转化体系三方面系统地梳理了现代高校三大职能的发展及现状，并与美国、英国、德国、日本四国高校加以比较，发现高校卓越发展的共通因素，总结先进经验。此外，对我国教育部直属高校及欧洲精英大学投入产出效率进行科学测算，为我国高校提升科研效率提出政策建议，对相关教育政策制定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及应用价值。

——赵路

财政部科教和文化司原司长

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特聘研究员

由杨国梁研究员等撰写的《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一书简明扼要地阐述了美国、英国、德国、日本四国的人才培养体系、科学研究管理体系（课程设置、教学组织与管理、教学评价等）、科技成果转化体系的各自特色和共性，同时对我国高等教育相关领域的理论与实践的发展成效进行了分析比较。该书框架结构明晰，在方法论上做到了宏观与微观结合，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结合，具有较强的战略谋划视野，可为高等教育管理人员和研究人员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周满生

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研究员

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副会长兼学术委员会常务副主任

《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 一书聚焦现代高校职能，践行高等教育初心使命，运用一手翔实资料，实证分析了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的现状；辅以名校案例，对比研究了国内外高校的人才培养体系、科学研究管理体系和科技成果转化体系的异同；借助数据包络分析，统计梳理了我国高校科研投入产出和欧洲精英大学的绩效。该书特色鲜明：一是系统整体和对比分析相结合的研究视角，逻辑严密，内容丰富；二是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研究方法，晓之有理，论之有据；三是经验启示与政策建议相结合，注重实践、服务决策。作为杨国梁研究团队理论与实践俱佳的又一力作，该书是关于我国高等教育职能和发展绩效的系统性研究，将为我国高校更好发挥相应职能及提高发展效率提供重要借鉴，在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的积极探索中，具有独到参考价值。

——李剑萍

全国政协委员

天津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副院长、教授

《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 一书从高校的三大职能出发，从人才培养体系、科学研究管理体系、科技成果转化体系、综合量化分析等角度，定性定量相结合地探讨了高等教育的职能和发展绩效问题，并对国内外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以及科研绩效进行了分析。该书站在教育、人才和科研联动的视角，为“双一流” 大学建设，以及科技自立自强中高校主体功能的提升提供启示，也为相关的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提供有益参考。

——郑永和

北京师范大学科学教育研究院院长、教授

作为教育财政研究学者，我个人以为我国高等教育财政研究存在着多方面的不足，其中最突出的就是研究视域主要局限于高校的教学功能，对高校的科研功能及其财政相关现象研究非常有限，将教学功能和科研功能结合起来的研究就更为缺乏。《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 由具有深厚的科技政策研究经验的杨国梁团队撰写，组织了多国的研究者参与，历时八年之久，对教育领域的学者具有独特的参考价值。

——王蓉

北京大学中国教育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教授

高等教育在经济社会发展中有重要作用，在新的发展阶段，高校需要有新使命、新功能。《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 一书应运而生，该书以高等教育三大职能为基点，凝炼出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管理和科技成果转化三大体系，结合国内外高校发展的实践，总结了高等教育的科学研究管理体系，明确了我国高校发展的重点和方向，构建了高等教育发展的绩效体系。该书的研究成果对政府部门、高校管理者、研究人员都将有很好的参考价值。

——韩凤芹

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二级研究员、教科文研究中心主任

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与社会服务等职能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越来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从高等教育的三大职能入手，进行系统论述；同时，将国内外高校的职能发挥情况和发展绩效问题进行对比分析，并对我国高校更好发挥职能和提高发展绩效提出了思考和建议。尤其有特色的是，该书从科技创新的视角，对高校科技管理、科研成果转化、科研绩效评价以及整体绩效评价等方面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对于进一步研究和促进高校科技创新具有较好的参考价值。

——蔡三发

同济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 一书选取中国、英国、德国、美国、日本等国，对多国大学的职能进行了跨国比较分析。在此基础上，作者基于大规模数据，运用实证研究方法，分析了中国研究型大学的科研绩效，并与欧洲精英大学进行比较分析。研究证实了中国“双一流” 大学所取得的快速进步，也指明了未来的改革方向。在“双一流” 建设和国际竞争加剧的背景下，该书的分析具有很强的政策意涵，对教育政策制定者、高等教育管理者和高等教育研究者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沈文钦

北京大学教育学院

本文摘编自《我国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研究》（杨国梁等著.北京：科学出版社，2023. 8）一书“序”“前言”“第8章　中国教育部直属高校和欧洲精英大学的高等教育绩效对比”，有删减修改，标题为编者所加。

本书系统梳理了现代高校三大职能——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的源起与发展。全面论述了我国高校三大职能的发展现状，并与国际科技发达国家的代表性高校进行对比分析。从投入产出效率及全要素生产率的角度，研究了高校发展绩效的测度及相关问题。本书聚焦高等教育职能与发展绩效的整体性研究，旨在从一定程度上反映我国高校的发展特征，为我国高校更好地履行职能和提高投入产出效率提出思考和建议。本书可供从事高等教育工作的相关专业人员教学和科研参考。

作者简介：杨国梁，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员，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科技发展战略研究所学术所长，中国科学院大学岗位教授，中国发展战略学研究会常务理事、智库专业委员会秘书长，成都市发改委学术委员会委员，北京工商大学特聘教授、客座教授，《Socio-Economic Planning Sciences》副主编。文章来源"科学出版社"公众号。文章观点不代表主办机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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