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娱乐场让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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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怎么办?!又输了!看来我这块表是保不住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客人,正神情恍惚地瘫坐在牌桌上,左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道。

而我刚好从他身边走过,出于同情,就凑上前想着安慰他一句:

「没事啦!老板,看开点,输少当赢,以后别玩就好了,表当了可惜!」

我们老大说过,面向客人要笑,所以当时我的脸上是挂着笑容的。

客人突然转头望向我,站起身来,拍了桌子,狠狠地望着我说:

「你笑乜春啊?我输钱你很开心系咪?我要投诉你!」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双手摆了摆,赶紧解释道:

「老板,我只是想关心下你」

「关你咩事啊,我还有表可以当,你有咩?你只是一个打工仔!」

客人晃悠着自己的手表,对我说了这么一句牢骚话,说完他就走出娱乐场,估计是右转去找当铺了。

牌桌前的荷官大妈对我说了一句:

「新来的,你米多嘴啦,由得佢!」

经验丰富的荷妈告诉我,在场子里不要和那些输了钱的赌客乱搭话,更不要笑,直接若无其事就好了。

荷妈叫萍姐,已经50多岁了,她还直接给我上了一课:

在澳门娱乐场里,没有人逼着你赌,都是自愿的。
输光的赌徒,不值得同情,你同情他们,除非借钱给他们,不然你的好心在他们看来就是嘲讽……

我委屈地跟荷妈说:

「可是也不是因为我,他们才输钱的呀!」

「你还是太年轻,既然是场里的员工,客人又把娱乐场当假想敌,输钱了当然是向我们员工发泄啦!」

荷妈不紧不慢地说道。

似乎当年她也是这样过来的,也是多年的工作经验,使她内心变得波澜不惊,也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几年前,我在娱乐场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都说娱乐场是最接近人性的地方,果真如此,所以说赌博这个东西,真的是非常可怕。

01

初入娱乐场

我叫张天媛,33岁,澳门永久居民,2016年就进入澳门一家娱乐场工作,这一做就做了现在。

2016年,我才26岁,祖籍广东,90年代初期就跟家人移居到了澳门生活,可以算是新澳门人。

澳门娱乐场很多从业者,其实是新澳门人。

土生土长的澳门人不多,很多老本地人并不想从事博彩业,各自也有各自的营生。

我以前是一名柜姐,一家卖男士皮箱的店,一次出错使得店里损失了上万块,老板为了给客人一个交代,就把我辞退了。

待业在家,朋友芊芊给我说:

「别担心,你之前那份工作也就万把块工资,去娱乐场上班吧,那里都有两万块工资」

芊芊的话提点了我,迫于生计,我也不得不考虑将后的生计。

在澳门娱乐场日益剧增的岗位需求下,虽然我只是高中毕业,但我是澳门永久居民,也获得了应聘的机会。

应聘条件简单,本地户口,再去开一份《民事证明书》,就可以去报名了。

考核面试通过后,再拿身体检查报告直接去人事部报到,接下来就是入职培训,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第一天上班,也是我第一次进入金碧辉煌的娱乐场,遇到了那个输得要当表的香港客人,我被说了两句,为此还郁闷了好几天。

在娱乐场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我对于客人们也有了更深入的看法,也调整了自己的做法,已经不是刚入职的「愣头青」,在处理客户关系时,变得游刃有余。

荷妈说得没错,没人逼着客人赌。

客人去当铺当表,就说明了他不仅仅是想要一张回香港的船票,更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如果可以,整个娱乐场他都想赢下来。

02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荷官的工作是给客人发牌,公关的工作是陪客人赌钱,而叠码仔负责所有的事,也包括赌客的身后事。

我每天的工作,更像是在「见证」一夜暴富和倾家荡产。

在娱乐场,一夜暴富只是过程,倾家荡产才是结果,总是会不断重演。

度过了3个月的新手期,渐渐地,我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客人。

我也接触过很多第一次来澳门娱乐场参观的客人,他们总是会充满好奇地问我一个问题,什么是红蓝游戏?

红蓝游戏,是澳门各大娱乐场最受欢迎的项目之一,一句话可以总结:

你手上两张或者三张牌的点数加起来,越接近「9」胜算就越大的游戏。

玩法很简单,就是比大小,可实际上呢?

客人都很喜欢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用各种各样的公式去演算,把随机的结果划分为各种「路子」,像什么「三室一厅」,「曱甴路」,「猪仔路」。

还用不断的「吹」,「顶」「搓」,眯着眼看牌动作,企图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牌……

真的有用吗?没有。

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表面上是娱乐场,背后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数学家们制定的赔率。

每一次下注,都与上一次的结果无关,且所有的结果都将在1分钟内决出胜负,是天堂,还是地狱,半点不由人。

03

受委屈的荷妈萍姐

即使是这样,客人明知输赢不是我们工作人员可以决定的,可是他们输了钱,还是会拿我们发泄。

那天又经过上次提点我的那位荷妈萍姐的牌桌,我就亲眼见证了从业者的辛酸。

当时萍姐牌桌前只有一位光头的客人包台,长得五大三粗,脖子上的金链子一颗颗就像汤圆一般大。

只见他手里提了一个袋子,往牌桌上一倒,袋子里满满的港币现金哗啦啦地滑出来,让萍姐全部给他换成筹码。

面对这样的客人,我就驻足在后面观看一会,说不定等他手气好的时候喊两声「老板精神,一枪过!」还能得点小费。

光头客人一开始下注比较谨慎,都是2000,5000的注码,不算很大,至少相对于他桌上的筹码来说。

一开始的几注还是比较顺利,赢多输少,也给了光头哥信心。

此时路牌单上显示已经连续了4口庄,这一次光头哥直接下了5万的注码押闲,结果输了,他不信邪,又下10万,又输了,这次直接又扔下15万……

「我就不信了,还能出长龙!」

光头哥面对已经出现的7口长龙,气得咬牙切齿,这次直接扔出50万筹码押闲。

萍姐这次也看不下去了,想劝劝光头哥:

「后生仔,玩下好喇,千其唔好去博命呀!」

「咪口水多过茶啦,开牌!」

谁知光头哥并不领情,示意萍姐赶紧开牌。

这次光头哥拿到了9点,心想应该是十拿九稳了,没想到萍姐也开出了「9」,打和。

看到和局,光头哥脸上期待的笑容突然消失,攥紧拳头,猛地锤在了牌桌上,吓得萍姐往后退了一步。

由于和局,所以牌局继续。

这次光头哥拿到了8点,运气不错,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他,转眼又变得稳操胜券,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光头哥会表演变脸。

萍姐心想这会光头哥应该赢回一局了吧,没想到她又开出了「9」点。

光头哥瞳孔放大,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为何萍姐会开出两次「9」点?

光头哥这次彻底怒了:

「扑街!装我弹弓?!」

他骂了萍姐一句,直接把牌撕烂,扔在地上踩了两脚,还想绕过牌桌着对萍姐动手,我赶紧冲上前挡在光头哥前面:

「先生,你看!」

我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对光头哥说。

光头哥也回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会,他应该知道我们保安人员的效率,这才把拳头放下来。

我把光头哥拉回座位上对他说:

「先生,这里是娱乐场,是娱乐,用来开心的地方,你长得这么大块头,不会拿我们女人仔出气的吧?」

光头哥听了自知理亏,也不再说什么,把剩余不多的筹码装进袋子就离开了。

萍姐虽然经验丰富,但还是被吓得不轻,萍姐还是心有余悸地跟我说了一声:

「多谢你啊!」

后来经理也走过来让萍姐去休息一下,让其他荷官上来顶岗。

其实经理早就在不远处把全程看在眼里,她等光头哥走了才现身,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弹簧人」,关键时刻可以缩起来。

这样的事情鲜有发生,更多的客人还是非常有素质的,不过也在考验我们的临场应变能力,受客人的委屈也是在所难免。

04

「困」在娱乐场里的霞姐

霞姐大概38岁,是我其中的一名客人,她每次玩得不大,但是几乎每天都会来。

我就问她:

「霞姐,你日日都来娱乐场,唔使返工咩?」

霞姐说她22岁就出来在澳门桑拿会所上班,37岁的时候被老板辞退,说她年纪大了,给了一笔补偿费。

加上这么多年的积蓄,勉强够过下半生。

霞姐有个老公和儿子,老公经常要跑船,不在家,儿子有爷爷奶奶照顾,她也没有继续出来工作的打算,就想在娱乐场里赚个买菜钱。

霞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年轻时拼命工作,现在人到中年,又每天沉浸在娱乐场。

像她这样的人,虽然玩得不大,但是这辈子都很难从这里走出去了。

再遇霞姐时,以前还会化个淡妆的她直接就以蓬头垢面的形象示人,人也没有了精神气,看起来老了10岁。

我走向前跟她打了声招呼:

「霞姐,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最近过得好嘛?」

霞姐显得有些憔悴,她跟我攀谈了几句:

「我衰烂赌,和老公离了婚,现在我自己搬出来住了,不想连累他们」

「啊,这么突然?!你老公知道你输了很多钱就和你离婚?」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没他的事,只是他觉得我烂赌,不想跟我过了……」

霞姐的三言两语也很难让我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只是霞姐被「困」在了娱乐场,让人有些唏嘘。

虽然入口比出口多,可是娱乐场就这么难走出去吗?

并不难,要走没人会拦,把霞姐「困」在娱乐场的,是她自己。

或许她把这里当成了心灵寄托的地方,或许是因为习惯,又或许只是因为想在这里翻身。

05

豪赌的山西客

几年前,我有个山西的客人蒋老板,一开始是由我接待他,后来他说要进贵宾厅,我就把他介绍给了叠码仔荣哥。

在贵宾厅里输了将近5000万后,蒋老板回来垂头丧气地跟我抱怨:

「哎,辛苦了大半年,这几天就给输没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不懂怎么安慰他,仿佛5000万对他来说,就像5万块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钱只是他半年的收入,却是我10辈子都赚不来的数目。

我就问蒋老板:

「为什么不及时收手呢?」

「我也不知道,哎,别说了,反正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蒋老板只是淡淡回复了我一句,

他的行为确实让我有些费解,一来他确实非常成功,在山西的煤炭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二来在贵宾厅又犯了一个这么大的错误。

那几年像蒋老板这样的人不少,他们从各地专门飞过来澳门,就是为了进入贵宾厅豪赌。

为了赌,身家过亿的蒋老板废寝忘食,全身心地投入在贵宾厅里,状态可以用「癫狂」去形容。

他拒绝厅里提供的免费海鲜大餐,宁可吃简单的刀削面,只是为了抓紧时间回到牌桌上。

那天我上夜班,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刚好进入一家贵宾厅,远远就看到蒋老板正在包台和一名荷官「单挑」。

蒋老板牌桌上的筹码足足有上千万,但表情看起来却很疲惫,他已经有24小时没有回酒店休息了,他在等待荷官发牌的时候,仿佛都想睡着一般。

我走到蒋老板身后,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蒋总,要不回房间休息一下?」

蒋老板被我拍了拍肩膀,瞬间清醒过来,不耐烦地跟我说:

「别来烦我啦,我只能在澳门待上7天,要是回酒店睡觉,那我来干嘛?」

说完就抛给我一枚5000的筹码,让我一边去。

蒋总的叠码仔荣哥也在不远处扫了我一眼,示意我别打扰蒋老板,哪里凉快哪里去。

我也没有继续劝他,毕竟他进了贵宾厅,所有的服务都是由荣哥和他的手下负责。

最后蒋老板也在荣哥的优质服务下,几天就输了5000万,娱乐场就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是一个零和游戏。

06

豪赌的叠码仔荣哥

荣哥是私人贵宾厅里的资深叠码仔,40多岁的年纪,是正经的博彩中介人。

叠码仔是不得从事高利贷业务,那是非法的。

荣哥入行比我早,我猜他的码佣早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单单是蒋老板的5000万,几天内他就已经赚了200-300万的码佣。

荣哥私下对我挺好的, 这天他请我到高档餐厅吃饭,开了一支红酒,席间他告诫我:

「我们从业人员不能碰红蓝,碰了就只能一辈子打工来还债」。

我问荣哥你怎么那么有感触呢?

荣哥哈哈一笑:

「你别看我现在风光,年轻时候的我,也曾经输过不少钱」

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荣哥年轻时候也是一名赌徒。

荣哥摇晃着酒杯,泯了一口红酒,说起了当年他的往事。

荣哥是澳门人,比我早入行十几年,当时内地港澳自由行实施还不到一年,他就已经是一名叠码仔,那年是2004年。

也正是从那以后,澳门博彩业开启了黄金的10年,一举超越了拉斯维加斯的营收。

2005年的时候,荣哥年轻气盛,不想在以前的叠码仔档口久居人下,他认为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趁年轻,就应该多赚钱。

所以有一天他也开始研究起了红蓝秘籍,凭借着带客人玩时候的观察,他觉得似乎这是有迹可循的。

最后荣哥发明了一个「方程式」,业内也叫「打缆」,就是严格按照一定的比例,赢就冲,输就缩。

荣哥运气不错,并不是说「方程式」奏效,几个月他就赢了上百万,当时澳门房价不算高,身边各个朋友都劝他在澳门买砖头,也就是买层楼(买房)的意思。

这样可以保住利润,可是荣哥心高气傲,只是消费了一些奢侈品,并没有供楼的打算。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打缆」就不管用了,荣哥之前赢来的钱,很快就又输了回去,还欠了大耳窿20万。

荣哥还说,不管是他,还是蒋老板,都曾经在前期赢过钱,但是最后的结果,相信我也看到了。

当时荣哥的老大炳叔不希望看到他就此沉沦,帮他把欠大耳窿的钱还了,让他好好在档口做叠码仔,赢大钱这种事,什么也不能再想了。

那段经历对荣哥来说,就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还好当年他选择了悬崖勒马。

自此,荣哥就再也没有自己下场玩了,就像生了一场大病,大病初愈后就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叠码生意上。

不得不说荣哥在叠码生意上确实是一把好手。

他总能结交很多富豪朋友,把他们请到澳门来旅游,给他们提供高端包吃包住的服务,还贴心地献上厅里的泥码,供他们玩乐。

当然,这都是通过根据客人背后的资产评估等级去衡量的,荣哥说,每一位客人的底细,他要查,前后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说到这里,荣哥满脸的自豪,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和荣哥吃饭,因为2018年的时候,荣哥也出事了。

荣哥还是衰在了叠码业务上,曾经自诩一个小时内就能把客人所有的资产一目了然的他,也陷入了债务危机。

正因为荣哥的盲目自信,高估了客人的偿还能力,也高估了客人对他的承诺,最终烂账不断。

显然后来事态发展不如意,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他苦心经营10年之久的叠码生意,也在那一年彻底分崩离析。

如果说客人是在赌,那么荣哥何尝不是在赌?只是客人把赌注放在牌桌上,荣哥把赌注放在了客人身上。

直到后来,荣哥彻底离开了叠码行业,去东南亚躲债了,后来也有熟人在新加坡的娱乐场见到他,他正在牌桌上「酣战」,又彻底沦为了一名赌徒。

也印证了那句话,一日澳门,终身澳门,即使是荣哥,也还是没有躲得过命运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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