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伊尔库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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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标注的译为原翻,注为码字的加注。

作者斋藤邦雄本身是一个电影插画师,回忆录中所有的插画都是他自己画的。

第一百一十五话:从伊尔库茨克出发(二)

步出第1劳动营大门的我们,人人腰间挂着斑驳的旧饭盒,背着一卷宛如碎布条拼凑成的毛毯,挎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杂物袋,身上的新军服反倒显得格格不入。(注①)

和三年前我们扛着大包小包的个人物品进入劳动营时,简直判若云泥之别。

不过心情正好颠倒了过来,三年前我们背着提着大量个人物品穿戴整齐地进入劳动营时,心中尽是恐惧与彷徨,脚步宛如灌了铅般沉重;如今离开时虽然变得孑然一身,但我们内心却被喜悦和期待所填满,走起路来都感觉轻飘飘的。

我们从第1劳动营出发,穿过列宁大街,跨过安加拉大桥,步行约4公里才能抵达伊尔库茨克火车站。

这一路上我感触良多,脚下的道路正是这一年时间里由我们自己亲手铺就的。真没想到最后我会脚踏这条伊尔库茨克的通衢大道开始回家之旅。

我们这些建设者们,以后基本上都没机会再踏上这条大道了,但这条由我们建成的道路,应该会在伊尔库茨克永远传下去吧。

就在最近,一位我认识的年轻人去到西伯利亚旅行,他在回来后向我介绍他的旅途所见所闻。当他提到伊尔库茨克城中那座横跨安加拉河上的雄伟大桥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断了他,告诉他这座大桥以及伊尔库茨克市区的道路,正是由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在40多年前铺设的。

那位年轻人听完我述说当年的事情后,整个人都懵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看来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

果然,把我们当年在中国和西伯利亚的经历写下来是很有必要的。

到了车站,映入眼帘的是早已经等候着我们的货车,我数了下和我们来时一模一样还是20节车厢。

在站台上我们进行了在伊尔库茨克的最后一次点名,点完名后终于可以登车了,依旧还是熟悉的50人挤一个车厢。我们来西伯利亚之时坐的是货车,回去又是货车,而车厢里固定地像是鱼罐头一样塞进50个人。

在整个滞留西伯利亚的期间,苏联人从来就没把我们当成过客人。

但是只要是能踏上回家的旅途,管它是客车还是货车呢,即便是让我们一路走到回家的港口,我们也会心甘情愿地沿着西伯利亚铁路一路向东前进。

这次苏联劳动营方面仅仅派了两三个军官到火车站给我们送行,押运人员也不再是枪上插上了刺刀的看守,而是只在腰间别了一把手枪的乘警。

我们争先恐后地将食物塞进了押运人员乘坐的货车厢,当我们这些‘搬运工’们跑回到各自的车厢,站台人员在确定无人员遗漏后,终于发出了发车的信号。

“喀喇!”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载着我们的货车终于动了起来向着东方而去。

与我们之前在西伯利亚乘坐货车不同的是,这一次车厢门全部都开着,凉爽的风源源不断地灌入,再也没有原来乘车时浑浊的空气,第一次令我们觉得坐货车也挺舒服的。

突然车厢里不知是谁唱起了《再见伊尔库茨克》,接着又哼唱起了《拉巴尔小调》,歌声感染了车厢里的所有人,最终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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