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长长的光弧
划破静寂的长空
闯进人类的视野
坠落在荒漠、戈壁和无人区
世界上有一群人
四处追寻它们的踪迹
所捕获到的天外陨石
除极少部分捐赠外
余下的可以自由交易
他们被称为“陨石猎人”
1、18年后,我俩重逢在县城的包间
“晚上有空吗?过去找你啊!”
“你回来了!我在学校,你啥时候到?”
几周前,我在距北京一千里的河北老家,和阔别18年的同学发了个微信,就瞬间敲定了“奔现”的时间。
晚上7点,他带着一瓶本地的白酒,敲开了我酒店房间的门。
除了有了点肚子,他还是老样子,面容消瘦,戴着一副眼镜,有一种与小县城不太搭的书生气。
“趁着天还没黑,你带我逛逛县城呗!”
他把酒放在一家相熟的饭店,嘱咐老板娘开好一间包房,就动身了。
18年前,正在读研三的我,和几个同学租在宣武门胡同。大学毕业后,他孤身一人南下广州,打拼两年后,来北京找我。
在偌大的天安门广场,看似社恐的他,不知道哪来的“社牛”,和两位素昧平生的老外打了个招呼,就让我给他仨合了个影。
几天后,我把他送到了北京西站,约好了改日再见。
谁知,这一别就是18年。
我俩大学四年同学,印象中,他特立独行,最爱许巍、窦唯的摇滚。
考研前,他经常在凌晨三四点,突发奇想,骑自行车去网吧打游戏。
大学毕业前,他和一位外市的女孩,坠入了卿卿我我的爱河。我们几个都跟他开玩笑,想不到咱班的“柏拉图”,也有陷入红尘的时候。
2、恋恋红尘,你我都是时间的过客
在能容纳七八个人的酒店包间,只坐下我们两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点了“五菜一汤”,这是老家人招待客人的最高规格。
在见他的头天晚上,我无意翻到了,22年前,大二上学期结束时,他塞给我的一封信。
在记忆模糊的青春岁月,我俩都曾懵懵懂懂地喜欢一位女生。
那时候,我隐约感觉到有不少竞争者,但却不知其中一位就是他。
在那封信里,他鼓足勇气,描述了他对我“复杂”的心情,他决定放弃了,还鼓励我继续向前,不要退缩……
“啊?我都不记得了!”
“来,干一杯!”
后来的故事,也和很多青春剧一样“老套”,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相识、相知,又在呼啸而过的年华里,分歧、散场……
“你哪位,后来还有联系吗?”我问他。
他沉默了,呼吸开始沉重,声音变得哽咽。
“毕业后没几年,她就因产后抑郁自杀了!那一段时间,我没日没夜地在她中学的帖吧里寻找线索,甚至想去她的学校,找那个男的揍一顿……”
那一幕,类似岩井俊二导演的《你好,之华》里的场景,当两位宿敌,多年后相约在一间昏暗的饭馆,空气凝滞,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借着几杯白酒的半醉半醒,我俩都掏出了藏在心底二十年的往事。
有一段时间,他恍恍惚惚,无心工作,甚至有一次,次日上午领导来听课,头一天晚上他还去县城的网吧,上了一个通宵。
3、虚情与假面,无处寄托的“精神孤独”
在我们分别的18个春秋,上班、结婚、晋升、阿谀、逢迎,他和无数留在县城的大学生一样,在既定的轨道上,按着剧本设定的角色里表演。
直到几年前,最牵挂、最疼爱他的父亲猝然离世。
他的父亲,深谙县城的熟人社会,在他年少轻狂、为情所困、事业迷茫的数次人生十字路口,都给予了他坚强的后盾和迷途指津的智慧。
于是,他开始信佛、迷恋陨石,开始重新唤醒沉睡的精神世界。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网上看到了“陨石猎人”的故事。
那些天马行空的狂放不羁,那些于地广人稀的隔壁、荒漠寻找地外文明的执念,以及那些拣获巨宝所带来的荷尔蒙刺激,都让一个中年男人找到了久违的血脉偾张。
前几年,他曾在同学群里,发过一堆“陨石”的照片。一开始,很多人以为他被盗号了。
直到,他展示了几张参加“陨石猎人”大会的合影,以及由权威机构颁发的鉴定证书,大家才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想赚陨石的钱,要么亲自下场当“猎人”,要么直接从猎人手里“淘货”。
鉴定一块陨石的真假和稀缺,需要十分专业的技能。他结识了很多靠谱的“陨石专家”,从他们手里“拿货”,风险就小了很多。
他对陨石的一番理解,让我想到了“FOF基金经理”这一个职业。
身在县城中学的他,虽心在狂野,却无力只身前往,而他对“陨石猎人”这一群体的悉心研究,或许能为他在陨石上的投资,闯出一条少有人走的路,这也是他隐于繁华尘世的一点精神寄托。
次日中午,我即将踏上返京的路途,他又送了我一程,和我讲述了,他理解的儒、道、释,以及人类至今仍解释不清的玄学。
一个多小时后,当我服务区停下车,又看到他席间提到的佛家名作——《人间是剧场》、《八万四千问》、《透过佛法看世界》、《慧灯之光》、《生命这出戏》、《暗路明炬》、《生命的真相》……
对了,他给我的书单里,还有一本基金圈人人尽知的——张磊《价值》!
深聊投资人“100位基金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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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岭,深聊投资人创始人、主笔,曾担任上海证券报资深记者、公募基金子营销策划总监、财联社基金副主编,中基协首任媒体监督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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