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重生在丞相府唯一的嫡女的身上。
前世生产时我被下药一尸两命,我那好夫君不出两年便和丞相府嫡女有了婚约。
这一世,我选择拒亲,做太子妃,顺便让夫君太子直接赏他一个满门抄斩。
1.
我叫叶望舒,现在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前世我是礼部侍郎嫡长女姜苒,而我嫡亲的妹妹姜妍,便是我前世那个渣男夫君所爱之人。
前世陈泽初也是在我及笄这天前来退婚,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喜欢的是我妹妹。
当时我任性了些,本来没有那么喜欢他,但因为他当众扫了我的面子,所以死不退婚。
因着我们的婚事是老侯爷感念我父亲的救命之恩所结。
老侯爷弥留之际曾说,若是长大之后不愿结此姻亲,那这个婚便只有我姜家可退。
所以,只要我不退婚,这个婚事便退不了。
后来嫁入侯府,陈泽初觉得是我的缘故,所以妍妍才疏远于他。
因此对我是动辄打,轻则骂。
我向来是个爱强之人,也因侯府门楣太高,我不愿父母因为我的缘故而得罪侯府,有关自己的遭遇,无论好坏,向来是闭口不谈。
所以在我难产之际,他让稳婆下了药,一尸两命。
我竟不知陈泽初如今为了退婚竟这般不要脸。
装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我死后成了丞相府唯一的嫡小姐,那个身受丞相爹宠爱的女儿叶望舒,要星星给太阳的那种。
苒苒是叶望舒的小名,与我的名字倒是很相似,还是南楚的第一美人,容貌娇美惹人心怜。
丞相下朝,一听闻此事,便赶紧快马加鞭的赶回相府,来到我的院子。
“苒苒,莫要伤心,此事为父到皇上面前定要为你讨回公道,他一个死了妻子的鳏夫,胆敢如此羞辱于你。”
丞相气得满脸通红,我赶紧倒上一杯茶水。
“爹爹,莫气,他永昌侯府既然如此看不上我丞相府,我们何必与他们生气。就算爹爹不去皇上递折子,御史台的人也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丞相看着我有些疑惑。
叶望舒喜欢陈泽初多年,我还是姜苒时就曾多次听过有关她的传闻,那时她还小,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现在丞相有所怀疑自然也是正常。
“你当真如此想?”
我坐在丞相身旁,双手抱住他的胳膊,撒娇的说道:“自然是真的,爹爹你放心,女儿已想通了,我近日听闻,他的前夫人曾被他多次打骂,想来他们家也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人家。”
“我作为丞相府唯一的嫡女,有爹爹宠爱,为何还要傻乎乎的将自己置于如此地步呢?”
丞相对于我的想通很是高兴,晚膳都多用了一碗。
他当初对于这门亲事极不赞同,但是架不住自己女儿喜欢他。
他失了爱妻,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所以就养的娇惯了些,做什么不依着她呢。
2.
让人打听了有关姜家的近况,却不料,姜家在两年前就已不复存在了。
当初我死后,我的父母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的父亲一纸状书将陈泽初告到皇上那里。
皇上本不予理睬,最后还是太子开口求情,这才追查了一番,最后的结果却也只是罚了陈泽初俸禄。
父亲悲痛欲绝,便辞去了官职准备告老还乡。
没想到在路中遭遇土匪劫道。
我的双亲及仅剩的几名婢女小厮全数被杀,只有妹妹不知所踪。
我知道他们定不是被土匪所杀,像陈泽初那样睚眦必报心机深沉的人,又怎么会放任我父母归乡。
更何况,以他对我妹妹的执着,又怎会放过她。
翌日。
我带着丞相府的丫鬟仆从一众人,大张旗鼓的前往侯府退婚。
永昌侯夫人知道这事是他们的过错,也不敢得罪天下大儒之首的丞相。
我们抵达侯府之时,她就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
未进府门,我便直接将婚书交给了永昌侯夫人,当着众人的面道:“既然是侯府公子不愿结这门亲事,自当由我丞相府来退亲。你们侯府也算是家大业大,总不能让我一个清白女子担了这污名吧。”
永昌侯府虽然生气,却也不能拿我怎么办,毕竟我如今可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小礼部侍郎之女。
可是,这事很快就传到皇帝耳边,朝堂之上将那永昌侯一顿臭骂。
丞相爹爹回来后心情很是舒畅,将今日朝堂之上的场景一一跟我讲来,他微微垂眸,看上去像是在苦恼着什么说道:“苒苒,这次退婚着实是下了永昌侯不少面子啊...”
我有些许自责,可能是我自作主张去侯府退婚让爹爹有点为难了吧。
可他随即又笑着抬起头来:“爹爹支持你!”
啊?支持?
我有点懵。
“就算不嫁人,父亲也养得起你。”
丞相爹轻拍我的手背,柔声安慰道。
我都差点忘了,现在的爹可是当今丞相。
我派人私下打探我妹妹的下落,却还是一无所获。
3.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
桃花争相绽放,盛开于枝头。
皇后设宴赏花。
名门望族及稍有名气的各府都接到了帖子。
众人都知晓,这赏花只是借口,实则为太子选妃,自然都是带上自家女儿赴宴。
丞相府自然也是被邀请名单之内,虽说我并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
但是人多的地方,消息便最是灵通,因着我如今的身份,所以就算不是相熟的人,也会来与我打招呼。
宴会之上坐着皇后,太子和一众皇子,世家公子姗姗来迟。
我扫了眼太子,容貌俊美,气场强大,对待众人淡漠而疏离。
“太子殿下当真是人中龙凤。”一旁的女子发出感叹。
“是呀!这样优秀的太子怎么会喜欢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之女。”另一个惋惜道。
我听到此处,有些疑惑。
这太子裴言澈也喜欢阿妍?
难道是他将阿妍带走藏起来的?
目前朝中还没有新的礼部侍郎,所以只能是阿妍。
宴会回来之后,我叫人打听裴言澈每日的行程,丞相安排的下人自然都是最好的。
所以他们也是多方打听得知。
裴言澈这两年,每三个月都会隐藏身份去普陀寺纪念故人。
明日就又是他去的时间。
第二日一早,我带着书禾先他们一步到达普陀寺。
书禾是丞相派给我的,说是武功高强,可以保护我。
听书禾所说,裴言澈每次祈福完之后,都会在后山的桃花园里待上半个时辰,所以我先他们一步到亭子里,弹奏之前送于阿妍的曲谱。
阿妍酷爱琴棋书画,而我酷爱作曲,琴棋书画自是半吊子。
当年我与阿妍从来都是她弹琴我作曲,因为这首曲子,阿妍也因此名声大赫。
我想,裴言澈应该是那时注意到她的。
果不其然,裴言澈闻着琴声而来,脸上带着不宜察觉的喜悦。
看到是我,不由得一阵失落。
我表现的有些惶恐,起身向他伏身行礼,他摆摆手。
“你为何会弹奏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是当年姜家二姑娘所奏,臣女很是喜欢,所以便找二姑娘要来了这曲谱。”
“可惜如今二姑娘不知所踪...”
裴言澈望着远处,没有说话。
片刻后,喃喃自语道:“可惜了那姜家的人。”
我知道这是个机会,就算阿妍不在东宫,若是裴言澈能帮忙寻找,事情自然也会事半功倍。
“太子殿下,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子殿下帮扶。”
我当即跪在地上向他行了大礼。
他有些诧异,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姜家二姑娘曾帮助过臣女,如今她却不知所踪。臣女势单力薄,也曾找寻过,但未曾有消息。”
“臣女想请太子殿下帮臣女找寻。”
“若往后太子殿下有需要臣女效忠的地方,臣女自当肝脑涂地。”
裴言澈看着我一脸诚恳的模样,点头答应了。
4.
就这样我与裴言澈有了书信往来。
他的消息很是灵通,半月时间就找到了阿妍的下落。
于我猜想果然一样,她被陈泽初带回去当了小妾。
当初说的那样爱她,如今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果真是个伪君子。
我与裴言澈约在百味楼见面,他看着我问道:“知道她的处境,你当如何处置?”
“自然是将她救出来。”我双手捏成拳头。
“你如何得知她不是自愿的?”裴言澈反问道。
“她自然不是自愿。”我沉声说,不由得将桌上的茶杯打翻。
滚烫的茶水浇在手上,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正准备说话,手却被人拿起细心吹拭,他蹙起眉头,面上有些许不悦:“怎的这么不小心。”
转头吩咐手下传太医。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将手抽出来。
“殿下,不碍事的。”
最终没有拗过裴言澈,传来他的专用御医为我诊治。
可我并没有将这种红肿的伤放在眼里,毕竟不管是在侯府还是小时候干农活,我受到的总是比这还要重的。
得知阿妍的下落之后,我就想办法怎么才能将她救出来。
我让书禾夜探侯府,确定了阿妍的院落,让书禾带着她的小姐妹,将阿妍给掳出来,带到城外的庄子上。
第二日一早我这才平复心情去往庄子坦白自己的身份。
我的到来,没有预想中的惊喜,阿妍像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一般,很是平淡。
她微笑着给我倒了杯茶,温声说道:“姐姐,我知道是你。”
跟她的平静相比,我就惊讶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从你退婚那刻起,我就知道应当不是原来的叶望舒了。”
“刚开始只是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是你,可是当你派人将我掳来的这一刻,我就知道,真的是你回来了。”
之前风华绝代的妹妹,如今却憔悴了不少。
我拉起她的手,说道:“阿妍,不要回去了,就算你失踪陈泽初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你的。”
她摇了摇头:“我要回去,我潜伏了两年时间,我必须报了父母的仇,如今姐姐能够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我知道,她一向很有主见,决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5.
没过几日,都城便传出两年前礼部侍郎失踪的小女儿找到了。
没想到她被永昌侯世子带走当了侍妾。
不仅如此,永昌侯世子可是她的姐夫。
说的好听点,是个妾,其实就是一个暖床丫鬟,无名无分的。
听侯府丫鬟说,世子从不把她当人看,有时候甚至当着众人面就直接圆房,说她只是她姐姐的替身。
我听着书禾带来的消息,捏住茶杯的手指越发用力,气得将茶杯嘭的摔碎在地。
天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当初因为阿妍,他对我百般折磨,现如今装出这深情模样给谁看。
门外门房来报,太子殿下来访。
我虽疑惑,还是赶紧整理着装出门迎接。
裴言澈见我出来,仿若松了一口气。
“给殿下请安!”
他上前想将我扶起,却又缩回了手,只说了句:“平身。”
他朝正厅走去,我在后面跟着。
我心想,难道殿下也是因为阿妍的事,心烦了所以来找我?
“你上前来,我们一起走。”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犹豫片刻上前。
“殿下是因为姜妍姑娘的事而来?”
我问得有些直接。
我不想浪费时间,我要陈泽初那个畜牲付出代价。
裴言澈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我,缓缓道:“何以这样说?”
这次轮到我疑惑了。
“有传闻说殿下倾心于姜妍姑娘,因此才会在姜苒死后为她主持公道。”
这事倒也不是我胡诌的,确实有这个传闻,且很多人知道。
我前世一门心思在陈泽初上,自是没有留意这些流言。
裴言澈盯着我,片刻后说道:“孤倾心的向来就不是姜家二姑娘,而是姜家嫡长女姜苒。”
此话重重的落在我的心上,我看着裴言澈,明亮的眼珠里好似装着我的身影。
我干咳一声:“可姜苒已死,且她不如姜妍优秀,不如其他世家姑娘美貌。”
“那又如何,我左右不过的从来是她的心和她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