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男人侵犯，我妈却反过来打我，说是我主动勾引了男人

01

“你妈确诊了，是肝癌晚期，你就回来看她一眼吧。”小姨在电话那头哭着求我。

“我看她，她就能好了吗？”

虽然，我的语气，还是如之前一般冷漠。

但挂断电话后，我还是感觉到眼眶里，有泪水在滚动。

自从十八岁考上大学，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十年了。

但一想到我要回去面对我妈，我还是打心底感到抵触。

02

小学三年级时，我爸妈离了婚。

自打他们分开后，我的爸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好像我这个女儿从来就不存在。

我妈一个人带着我租住在一个小院里。

院子里，还住着房东夫妇。

房东两口子和我妈差不多的年纪。

靠着出租城中村的房子，夫妻俩不工作，也收入颇丰。

那天，我隔着窗户，听到妈妈在和房东夫妻俩倾诉积蓄快花完了，希望能找到工作后再交房租。

房东夫妇表达了一阵对孤儿寡母的同情之后，同意了妈妈的请求。

更让妈妈感动的是，没过几天，房东叔叔就通过关系，帮她找到了工作。

还记得那晚，妈妈动情地说房东真是大好人，和那些拜高踩低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有了工作，妈妈感觉她迎来了新的生活。

而当时的我却怎么也想不到，我的噩梦，也就此开始。

03

那是一个暑假的下午，妈妈上班走后，留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做作业。

这时房东叔叔摇着扇子走了进来。

他先是乐呵呵地问了我一些无关紧要的学习上的问题，我一一礼貌地回答。

因为我妈经常夸房东一家的好，所以我也早早就给他贴上了好人的标签。

闲聊几句后，房东叔叔说他屋里有西瓜，要带我去吃。

我从小内向敏感，虽然对一个家境贫寒的小孩子来说，西瓜是大夏天里的一道美味。

但我还是在舔了舔嘴唇之后，说谢谢叔叔，我不吃。

房东边夸我是个好孩子，边站起来，伸出他的大手在我胸口摸了一把。

我当时虽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但还是感觉这个行为很不妥，是对我的冒犯。

我内心很害怕，本能地往后躲了躲身子。

房东见我一身窘状，竟特别满足的表情，然后笑哈哈地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坐在三十多度的屋子里，却感觉浑身冰凉。

04

晚饭的时候，妈妈又讲起房东人多好，因为房东的关系，老板都对她刮目相看。

我看着妈妈，嘀咕了一句:“我觉得他不像个好人。”

妈妈立马瞪着我说：“别胡说八道。让叔叔阿姨听见了我们住哪里？”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

房东又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我内心，立刻涌上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他坐在我身边，把一块西瓜递给我：“大热天的，别中暑了，快吃。”

我摇头。

他便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你这孩子，一点不听话。还得我来喂你。”

边说着，边把西瓜往我嘴里塞。

我没办法，只好自己接了过来，一口一口慢慢送进嘴里。

“这才对嘛。”他说着拿出一张纸巾给我擦嘴。

我赶紧站起来：“我自己擦。”

他也站起来：“这孩子，真是犟。”

说着直接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给我擦了嘴。

我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房东顿时收起笑脸：“哭什么呢？让你妈看见了还能好好工作吗？”

这句话，把我的眼泪吓了回去。

我一脸惊恐又错愕地看着他的眼睛，他又突然觉得我很扫兴，骂骂咧咧地走了。

05

那天吃过晚饭，我妈和房东夫妇坐在院子里聊天。

听着房东在我妈面前夸我，懂事又省心。

我都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语：衣冠禽兽。

当时，我觉得我妈被房东给蒙蔽了。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坏人扮演成好人的样子，骗了许多人。

但最后一定会露出真实嘴脸，得到惩罚。

当时的我，还在幼稚地策划着，如何能让妈妈明白房东是个坏人，然后既能保住妈妈的工作，又能让他受到惩罚。

可我还没想到对付他的好办法时，我就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噩梦。

06

还是一个独自在家的下午，房东又哼着小曲走了进来。

我本能地往后退。

这次，他没有寒暄，他直接把我推到床上，开始扯我的衣服。

我本能地去推他，可房东死死地压住我，并用很凶的语气让我不要叫。

巨大的恐惧与无助在我心中蔓延，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就在这时，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

然后，我身上的房东倏地起身。

我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妈妈，像遇到救星一样哭着奔过去。

妈妈惊愕地看着房东。

房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生气地对妈妈说道：“你这个孩子，可得好好管管，小小年纪，就往床上拉我。”

我以为，妈妈会大骂房东，然后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我绝对没有想到，妈妈居然转头盯住我，然后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冲我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我愣住了。

那一刻，我看着眼前的妈妈，陌生得让我害怕。

我看着刚刚被我妈打碎的水晶苹果，觉得格外刺眼。

07

从那天起，房东虽然再也没有再欺负我，而我却成了精神上的孤儿。

每天早上起来，我就被巨大的无助感包裹着。

好不容易盼到了开学的日子。

我每天早早起来，只想快速离开这个让我充满恐惧的院子。

偶尔在院子里遇到房东，妈妈都会当着他的面骂我：“还不快点走，想迟到是不是？”

然后讨好地对房东说：“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周末就让她跟着我去干活锻炼锻炼。”

有的时候，她也会买一些零食，讨好地递给我。

这个时候，我都会冷冷地不吭声。

我最恨的，不是房东，而是我妈。

再后来，我最恨的，不是我妈，而是我自己。

我恨自己离不开她，我恨自己没有离家出走的勇气。

08

我初二的时候，因为那个小院要拆迁。

我妈在我学校附近重新租了一个房子。

那天晚上，她特意做了几道菜，说想和我庆祝一下。

我知道，她说的庆祝，是我们离开了那个恶魔房东。

但搬家，丝毫没有让我的心情有任何好转。

她不知道，我的心，早在她打我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绝望了。

后来，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经历了人生中的很多无能为力之后，我也曾理解了我妈当初的行为。

她不是不相信我，只是，她不敢不相信房东，她不敢面对和房东闹翻的后果。

她也是一个被生活折磨得没有了一丝力量的女人。

但是，理解也无法消除我内心的伤痛。

一个孩子在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却被妈妈推入了更深的深渊之中。

这是我永远无法释怀的心结。

09

高中的时候，我拼命学习。

考上外地的大学是我学习的动力，是我唯一能彻底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我妈的机会。

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我妈想让我考离家近一点的城市，但我选择的都是离家很远的城市。

在拿到大学录取书的那一刻，我和我妈都哭了。

她哭，是因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我哭，也是因为看到了希望，而我的希望，和她不同。

10

远离了我妈，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里。

我却绝望地发现，即使我在物理距离上远离了我妈，但心理上，还是无法获得新生。

我还是无法打破我十来岁就为自己穿上的厚厚盔甲。

我本能地远离同学们，远离一切热闹。

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穿梭在教室与宿舍之间。

读书时，我用拼命学习来逃避内心的孤独。

毕业后，我用玩命工作来抵御内心的无助。

也曾有两个男生追求过我。

但每次和他们距离近一点的时候，房东那张肥硕得让我恶心的脸就会出现在脑海中。

我只能逃离，把自己活成一个冷血动物。

而这一切，都是生我养我的，和我相依为命的妈妈赐予我的。

我怎么会去面对她呢？

我说什么？

说我这些年虽然买了房买了车，却依然过得生不如死吗？

11

这个周末，我像往常一样，虽然早早醒来，但躺在床上不愿起身。

门铃一声接一声地响了起来。

我拖着懒散的身体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我愣住了。

小姨搀扶着我妈，站在门口。

十年未见，我妈才50多岁，看上去却像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

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犹如枯掉的老树皮一般，一道道深深的印痕格外明显。

看到我，她那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脸上，却满是笑意。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身体向后退着，把她们让了进来。

12

坐下后，我妈双手颤抖着从衣服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我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旁边的小姨哭出声来：“你妈每天过得像个苦行僧一样，她说她是在赎罪啊。”

我妈看向小姨，示意她不要再说。

然后，她看向我：“妈没本事，让你从小受了太多的罪。我活不了几天了，就攒了这么一点钱，今天过来送给你，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顿了顿，她又开口道：“妈这辈子注定是对不起你了。我不配当妈。”

说完，她缓缓地站起来，对着小姨说：“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她枯瘦的身体颤巍巍地立在那里。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这么多年来，她内心的煎熬，一点也不比我少。

我擦擦眼泪，挡在她们面前：“既然来了，就住几天吧。”

13

第二天我下班回到家里，屋里，窗明几净，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看我回来，妈妈和小姨都过来，帮我拿包拿拖鞋。

一股暖流在我心中荡漾，被人关心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睡前，小姨悄悄来到我房间，她说，我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当时，她看着房东欺负我，也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撕碎那个男人。

可是，当时懦弱的她怕因此丢了工作，她怕没钱给我交学费，怕我将来和她一样没出息，连保护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后来，每到星期六日，她上班都带着我。

本来老板是不同意的，她答应每个周六日都多加一个小时班老板才答应。

她带着我，是怕房东再欺负我，她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你妈是伤害了你，但是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真的也是受了很多委屈。”小姨抹着眼泪。

“你妈上次在家里疼得都晕倒了，我和你小姨父送她去医院，才知道她病得那么重。可她执意不肯看病。她说她罪孽深重，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死前把这些年的积蓄交到你手里。”

小姨出去后，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些年的经历，一一在脑中浮现。

我决定，明天早上起来请假，然后带她去医院。

也许，该到了与过去和解的时候了。

14

第二天，我和小姨陪我妈从医院出来后，我带她们去转了各个景点。

我发现，从上大学到现在，我在这座城市已经生活了十年，可是，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

我封闭自己太久了。

小姨拿起手机给我和我妈照相。

我脑海里，回想起医生的话：“这种情况一般存活期是一年到一年半。”

就让我和我妈，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互相陪伴与疗愈，找回丢失多年的亲情吧。

我转头看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给她镀上了一个浅金色的轮廓。

在阳光的笼罩下，她满意地笑着。

这，就是最弥足珍贵的凡尘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