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河伯

河北平原县往西十里的处，过去有个名为杜林的地方，那里的居民大多是少数民族。

南燕太上末年（东晋十六国之一），有个叫邵敬伯的人居住在长白山一带。

一天，邵敬伯收到一封书信，信中说：“我是吴江（今江苏省南部吴淞江）神的使者，江神命我与您互通音讯，现在江水需要通过长白山，希望您帮忙疏通。危难之时，我自会来援助您！”

信中还告诉敬伯要去杜林取些树叶，将树叶投入附近的江中，就会有人出来迎接。

邵敬伯按照信中所说，去杜林摘了树叶就投进江里，顷刻间，江面裂开一道口子，水往左右两边翻滚而去，里面果然走出一个人来迎接他。

敬伯有些害怕，迟迟不敢跟随前行，那人说：“无须害怕，您把眼睛闭上即可。”敬伯闭上眼睛跟那人向江里走去。

虽然闭着眼睛，但有在水中行走的感觉，然而自己又能顺畅地呼吸，过了一会儿，那人说：“可以睁开双眼了。”

敬伯这才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在一座宏伟壮丽宫殿里，有一个看上去八九十岁的老翁，身穿蓝色金边锦袍，头戴珍珠冠帽，须眉皆白，面目慈祥，神态庄严地坐在水晶坐椅上。

拆开一公文说：“刘裕（宋武帝）兴起，慕容超（南燕末代皇帝）灭亡。”敬伯不明白给他说此话有何用意？

环顾四周，发现殿内侍卫的眼睛就像铜钱一样都是圆形的，皆穿着各式各样、颜色不一的盔甲，手持三叉戟整齐排列在殿堂的两边。

老翁接着又说：“我赠你一把小刀，只要你携带在身上，便可免遭洪水侵蚀。你可以回去了。”

敬伯忽然回过神来，恭敬地接过小刀，向老翁作揖行礼告辞。

出水后，敬伯回到杜林，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滴水未沾。后来，宋武帝果然在这一年灭了南燕。

为了疏通江渠，敬伯在两河间已居住了三年。

一夜，肆虐的洪水像猛兽一样扑向了深夜中熟睡的人们，整个村子都被淹没了，唯独敬伯躺在一张大床上安然无恙。

天亮时，敬伯醒来下床穿鞋，乍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只巨大的龟背上，周围都是洪水，一片荒凉。

敬伯这才知道洪水淹没了村庄，夺去了无数人的性命，既而忍不住悲哭起来：“洪水猛兽，流水无情啊……”

神龟说：“您有疏通江渠之职，乃是利国利民的功德，江神不会让您有事。”随后神龟把敬伯驮到安全的地方，潜入洪水中消失不见了。

很多年以后，敬伯年老离世，那把小刀也不见了。世人传说他的坟墓就在杜林的最高处，可以看到流经江河的全貌。

此后，那一带再没发过大水，人们都说是敬伯看守着的缘故，有人还称誉他为“河伯”。

选自《酉阳杂俎》声明：故事内容皆为虚构，文学创作旨在丰富读者业余生活，切勿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