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宗在位时,大唐的江山被武则天紧紧握在手里。
一天傍晚,武则天的密探递来一封密信,是从宰相裴言那截获而来。
武则天展开, 上面只写着短短“青鹅”二字。
这封不知所言的密语,却让武则天大为动怒,立即下旨将裴炎押送至诏狱,亲自审理此案。
大臣对武则天盛怒十分不解,纷纷为裴炎求情,武则天将信展开,解释说:“你们将字拆开来读。”
第二年,裴炎因这封密信被斩于都亭驿。
裴炎之死
永淳二年,在位三十四年的李治病无可治,在榻上咽下最后一口气。此时武则天早已在中宫执政已久,她的野心早已不满足,一直在找时机光明正大的走到台前。
太子李显依照遗诏,顺利登基继位,同时唐高宗设立裴炎等忠心的大臣,为顾命大臣,辅佐李显登基。
但唐高宗临终前交代:一切无法决断的大事,可交由天后裁定。
这句话,使武则天执政的底气更足。
裴炎虽然忠心耿耿,可他一心效忠的是李家江山,任由武则天把控朝政,裴炎一直怒气在喉。
加上裴炎性格刚烈,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顾武则天的面子,多次言辞激烈的上谏,武则天对他的不满日复一日膨胀,后来忍无可忍,欲除之而后快。
唐中宗李显被废后,李旦即位,史称唐睿宗。
这时,李旦更没有什么实际权力,朝政完全把控在武则天手里。
裴炎心里谋划让武则天将朝政归还于唐睿宗,并多次直言劝阻,和武则天对着干。
武则天掌权不久,便想追封武家先祖。在一次朝会,武则天借着侄子上书的由头,询问各位大臣如何准备立庙一事,她打算为武家七代先祖追封立庙。
实际上,武则天想法已定,只是象征性地通知他们而已。
朝堂上的大臣惊诧不已,哪有为后妃家族立享庙宇,追封为王的道理,可如今是武则天的天下,大臣们纷纷明智的闭上嘴巴。
可裴炎坐不住,他立马生前劝阻,对武则天说,您是尊贵的太后,怎么能够为一己私欲,为自己家族立庙?
这一番话,令武则天十分不满,她决心已定,只是通知大臣而已,哪肯退步。
见武则天顾左右而言它,将话题引走,裴炎追着话头不放,甚至将吕后与武则天作对比。
直言:“太后您难道忘了吕后败走而亡的历史教训吗?”
武则天听到这话,已经气得不轻:“吕后是为活人分封,我是为先祖立庙,追赠他们,如何能将我与吕后作比?”
换做其他人可能便适可而止了,毕竟不能真的将武则天完全惹恼,可这个人偏偏是裴炎,他继续进谏,劝告武则天还是防微杜渐为好。
武氏一派不愿松口,极力力争,裴炎见劝不过,便使坏不写诏书,无论如何也不动笔。
武后虽然不满,却不想和裴炎闹的太厉害,便做出让步,将武家宗庙的规格降为五庙,比皇室规格少一阶,裴炎见状,便不再执着,同意为武家先祖追封爵位。
后来武承嗣上书诬告韩王、鲁王谋反,所以人都知道,武家这是想将除她之外的李氏血脉,除之殆尽,拥护李氏正统的裴炎又一次站出来,坚决反对,一而再再而三的驳她的脸面,武则天对裴炎的杀机已经达到顶峰。
盛怒不已的武则天表面压下怒气,没有处置裴炎,甚至加封他为河东县侯,权力更上一层,武则天的气度和政治才干,在这件事上,也突出的十分明显。
裴炎在朝堂上风雨沉浮这么多年,自然不信武则天会放下恩怨,重用自己,可是他仍然我行我素,为武则天将王朝归还李旦,暗中谋划。
在得知武则天几日后,将出门游园,身边行装从简,随从带的不多,裴炎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来了。
他秘密召集一群武士,打算行至偏僻时,将武则天劫持,让她将政权还给李旦,所有的准备已经就绪,可偏偏棋差一着,数日来艳阳高照,出游这天下起了倾盆大雨,武则天只得取消出游计划,裴炎的精心谋划也泡了汤。
那时徐敬业集结百号人意图谋反,撰写一篇言辞激烈的檄文,控诉武则天种种罪状,武则天拿到手一看,当着大臣的面诵读起来,丝毫没有被辱骂激怒。
这时裴炎瞅准时机开言劝谏:“臣有一计,可以为太后排忧解难。”
看到裴炎为自己“排忧解难”,武则天意外不已,瞬间来了兴致,她让裴炎细细说来。
没想到裴炎一字一句的说,他们之所以起兵造反,是抓住了由头,只要这个由头不复存在,问题自然便迎刃而解。
随后裴炎将目光移向武则天说,这个由头,便是皇帝一直没有亲政,皇帝已经到了执政的年纪,外界久有说辞,还政于皇帝,徐敬业一徒便师出无名,不必出兵征讨,便能平歇。
裴炎将话说的这么直白,无疑让武则天下不来台,将还政的问题放在火上烤。
还是御史开口,将矛盾引到如何平定叛乱上去,武则天才顺利摆脱这一遭。
这一趟下来,所有人已经在为裴炎往后的下场冒冷汗,武则天定不会放过他。
裴炎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武则天的监视,不久后,武则天的密探从裴炎处,截获一封送往徐敬业处的密信。
信中只有“青鹅”二字,武则天将大臣召集在一处,让他们破解此密语是何意。
大臣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这时,武则天将信放到他们眼前,微笑道:“你们将字拆开来读。”
见众人不解,武则天解释:青鹅拆开来,便是十二月、我自与。他费力将这封信送到徐敬业手上,自然不会是“青鹅”如此简单且无厘头。
其中深意为,徐敬业可十二月起兵,我在此同你接应,与你汇合。
裴炎被投入诏狱,接受武则天亲自审查。
裴炎在朝堂兢兢业业半辈子,许多同僚为他求情,甚至以身家性命作为担保,武则天烦不胜烦,最后甚至将为裴炎开脱的折子,直接丢在一边,看都不看。
一朝沦为阶下囚,裴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宰相入狱,理不可全。
意思是位高权重的宰相已经进了监狱,如果毫发无损的出来,皇家的脸面如何保住,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他已经将生死看淡,可目标还未完成,他只能抱憾死去。
第二年,裴炎在洛阳都亭驿斩首,一代权臣落下帷幕。
令武则天没想到的是,抄家的回来禀告时,只从裴炎家带回一堆米粮,侍卫称了称,竟连一石也不到。
裴炎为官这么多年,又身居高位,竟活的如此清廉,这一点,连武则天也惊叹不已。
裴炎的两面性
后人有人评价,武则天误杀忠臣,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从裴炎的种种行为来看,他未必没有造反的野心。
人是多面复杂的,畏惧宰相的裴炎更不例外,虽然一心希望李家正统执掌实权,他自己其实也有算盘。
684年,裴炎改任中书令之初,李显想为岳父韦玄贞,加封官职,任命侍中的职位当当,将乳母的儿子担任五品官职。
众大臣不敢说什么,嫉恶如仇的裴炎又一次充当出头鸟,对唐中宗此举进行极力反对。
裴炎不发人事任命的“红头文件”,李显愤而拍桌,对着裴炎怒骂:整个天下都是朕的。
裴炎怒怼:“将整个天下交给韦玄贞又如何,何况区区一个侍中。”
向来直肠子的裴炎,也意识到,此番话大逆不道,确实踩在皇家的雷区上。
裴炎怕李显恐怕容不下自己,便找到武则天,武则天也正缺个由头,他们便率领大臣,直入宫中,将李显废黜,降为庐陵王。
如果说前期裴炎尽心尽力为还政做谋划,而与徐敬业谋合,究竟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还是想借徐敬业之手,替李旦夺位,谁也不知道。
徐敬业深知裴炎与武则天不和,便打算笼络他,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可裴炎身居宰相,拥护李家江山,想要策反重臣,又谈何容易。
这时徐敬业身边的谋士骆宾王替他出了个主意。
骆宾王在洛阳一带编写一则童谣,教小孩们演唱,不久便在洛阳城内广泛流传起来。
“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
童谣很快传到裴炎的耳朵里,绯衣小儿当殿坐,不是意味着皇家龙椅吗?而两片火,便意味炎字,如今身居高位,最接近权力中心,名字中带有“炎”的,便不是自己吗?
这一则童谣,让裴炎的野心开始膨胀,况且武则天在已对他起了杀心,不如趁此机会反了。
随后,他与徐敬业偷偷取得联络,达成共识,承诺在朝中接应徐敬业的部队。
武则天早就想寻个由头,将裴炎除之后快,当众让武则天还政后,他的一举一动便被密切监视着。
与徐敬业谋合之事,自然逃不过密探的法眼,武则天终于抓到裴炎的把柄,哪里还有活路。
裴炎死后,徐敬业等人很快被剿灭干净,声势虽然浩大,可是人数却不多,很多还是被徐敬业硬绑上船的,这一众文人组建起来的谋反军队,武则天根本不放在眼里。为了杀鸡儆猴,武则天直接派出三十万大军,进行剿灭。
徐敬业等人纷纷闻风而逃,在逃往高句丽的途中,徐敬业被下属杀害。
裴炎结局
裴炎死后,与他交好的大臣、将军相继获罪,贬职的贬职,被杀的被杀。李旦再次复位后,为裴炎平反,追封谥号为“忠”,追赠为太尉。
有人说武则天设计杀害忠臣,也有人说,裴炎之死,并非武则天滥杀。
张先昌曾为裴炎的死,做出过评价。
他的想法便如后者,裴炎后期的所作所为,很难说,不是在为自己的私欲服务,尤其骆宾王编造的童谣问世后,裴炎便起了夺天下的念头。
他虽然清廉,可后期扶持李旦的心思已经不够单纯,与徐敬业秘密谋划,便足以见得,所以张先昌才认为,虽然武则天早晚会除掉裴炎,可裴炎之死,却不是武则天滥杀所为。
结语
关于裴炎的种种事迹,许多野史中都有记载,对于裴炎究竟有没有谋反之心,众人的评价也各不相同。
对于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这位宰相,功或过,只能从各种书籍史料中,窥探一二,交由后人评说。
“青鹅”二字,是否如武则天解读出来的那样,我们不得而知,但裴炎最后因这一封摸不着头脑的密信,被斩于郊外,尸骨无存。
这位宰相,在你心里,又作何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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