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参加一场婚礼,却破了尘封十几年的惊天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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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

1

农历腊月初四,立春。天寒地坼,整个世界只剩茫茫白色。

我说的是五小时前的景象。现在我已远离家乡,来到阳光和煦的祖国南疆。

2

这时期的高铁站不会是人潮人海,我一眼就认出了两年未见的玉冬。他那谡谡的身影在我脑海里,一直未易;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我们此行是来参加一位大学室友小孩一周岁生日的,我们曾答应过他,一定会来。为此,我们都启用了珍贵的年假。

“韩行长!”我拍了下他的左肩,出现在他的右边。

他没上当,对着我大叫:“球球!妈呀,这一晃都两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胖!”他捏我的脸,“那么可爱哈哈!”

我开怀的笑,与他拥抱在一起,情不自禁。

韩玉冬是我的上铺,身材健硕,英气逼人。他门庭显赫,老爸和老妈分别在银行与民政局身居要职。但他却接地气接到尘埃里,是大家公认的“外交大臣”。

毕业后,玉冬直接去了他老爸所在的银行,自此,韩行长便成为他的新头衔。之前,我们叫他:鱼冻。

3

我跟玉冬刚叙了几句旧事,便听见背后有人喊我们。我转身,见到文博在出口处招手,一排牙都带着笑意。我俩走过去,三人抱在一起。

文博是我们宿舍最大的一位,比我大三岁。因为小时候家里穷,上学晚,加上高中复读过,进大学已经21岁了。因此我们都叫他博哥。博哥表里如一,憨厚老实,硬是把大学过成高三,每日上课上自习。这样的人,竟然在大三的寒假第一个领证结婚,全班哗然。

“巧了,晓峰这次还是没来,呵呵。”博哥边走边抱怨。

鱼冻大声道:“人家早已发达,怎么会记得我们这些人呢!”

晓峰是另一位舍友。此人汲汲名利,大学整日醉心学生会与考证,忙得像领导人。上次博哥大婚也是他没来。

上了车,鱼冻揶揄起博哥:“博哥行啊,这么快就买车了,来,等会飚一下!”

博哥发动车,手法还很笨拙:“韩行就不要取笑我们这些老百姓了,你那奥迪能买我这破车好几辆呢!”车子着火上路,“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镇上搞旅游的,现在哪家没有车。”

我在后排发笑。鱼冻将战火延绵至我:“哎球球,你咋样啦,有对象了吗?看人家博哥,都有下一代了!”

“忘了我们宿舍的名言啦,不跟博哥比年龄,不跟鱼冻比家庭。你们俩的人生都开挂了。”其实我也只有在亲爱的舍友面前,才能如此放松扯淡。平日的我,沉默寡言,独善其身。

“哈哈哈,是是是。”两人相约大笑。

“是不是还在痴迷推理小说呢,看你的眼镜片又厚了。”鱼冻还没放过我。

“业余爱好,跟你们打游戏一个道理。”我望着窗外,玻璃很干净,博哥很爱惜车。

4

车子在秀美的边陲小镇飞驰,一小时后,平稳地停在博哥的新房前。已过晚饭时间,我们拜访过叔叔阿姨,看完嫂子和小侄女,又开车回到镇上,去了那家最有名的老王烧烤,胡吃海喝起来。

老板认识我们,给我们很多分量。席间,我们从大一开始追忆六年来的似水年华,起初笑声震天,十瓶酒后,博哥和鱼冻抱头恸哭。

鱼冻泫然流涕:“博哥啊,怎么就突然毕业了呢,我想你们啊!只有跟你们在一块,才能这么快活啊!”

博哥也难得的深情起来:“是啊是啊,我也经常想你们。有时候我啊,连老婆孩子都不想管,直接就想开车找你们去!”

鱼冻更加动情,举起酒瓶:“好!我们三个,那可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是不是啊球球!来,干掉!”

我举起大麦茶,一饮而尽。我看着眼前快要倒在桌上的兄弟,也很感动,即便我没喝酒。

这点他们都知道。我肝不好,喝酒易出事,胖子嘛,都这样。

我远观热闹的街道,街灯如昼,游人拥挤,与三年前并无二致。

今天立春,春姑娘应是从五峰镇启程,这里才会暖风阵阵。

不像三年前的冬天,这里的天气连着人心,都阴冷可怖。

小寒

1

三年前,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三学生。只混当下,不问前程。

寒假的头十天,我宅在家里读一部盗版的《东野圭吾全集》。我计划好了时间,留最后一个《解忧杂货铺》的故事在路上解闷。

博哥半年前就通知全宿舍,寒假去参加他的婚礼。

博哥的家乡五峰镇在祖国西南边陲,与学校相隔千里。那时两地未通高铁,绿皮车也要“咣哧咣哧”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因此,我得提前一天出发,独自熬过这段无聊时光。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去一个从未见过的远方,也让我的寒假有了起色。

鱼冻的路程更远。因此我在目的地丰城火车站见到他的时候,他倦容横溢,像瘦了一圈,哪怕我们才分离十一日。

鱼冻不顾疲惫:“你说晓峰这个人真是的,室友大婚都不来参加,现在还留在学校给老师们当差呢!”

“人家忙吧。”我笑道。那时的我,虽然也很喜欢跟室友待在一起,但是话比现在更少。

2

博哥在QQ群里表明了歉意,说自己实在抽不开身,烦请我们转两趟车去他们镇上。我跟着鱼冻,从丰城坐大巴到县城,再坐一辆面包车去五峰镇。

五峰镇,我还记得这个名字。小镇的周边,共有五座山峰,也寓意五谷丰登,于是得名“五峰镇”。在宿舍里,刚上大一博哥就炫耀自己的家乡,说那里离太阳很近,满山谷都是花。是遐迩闻名的旅游小镇。

面包车里塞满了人,讲着这边的方言,聒噪不堪,我被挤在最后一排的窗户上。外面绿树青草不断,街道平静宽敞,各个省份的车牌号推着汽车穿梭。

照着博哥的安排,我和鱼冻在镇里先住上一晚,明早再过去。我们两个大男人,即便身在风情古镇,也没有心情游览,走了几百米便折回宾馆。而且,我记得真切,那晚空气清寒,第二天是小寒。

3

翌日清早,我们出发去博哥家。面包车停在一条小河前,对面是一排排房子。鱼冻还在电话里焦急地跟博哥交待位置,我打断他:“不用找了,那边飘来一股鞭炮味,我们又在附近,那肯定是博哥家了。”

鱼冻挂掉电话:“行啊球球,侦探书没白看啊,都学会推理了,走!”

鱼冻大手一挥,我们上了一个斜坡,渡过一段石桥,到了对面的村庄。循着鞭炮味与欢闹声,我们到了一户石房子前。门前叠了一层爆竹屑和气球残渣。

我们向屋子渐渐走近,忽见博哥抱着电话冲出来,见到我们,箭步过来。博哥喜极:“感谢两位兄弟!”

我终于有机会看看博哥。他一身酒红色西装,别着胸花,上面书着喜庆的“新郎”二字。面部施了粉,眉毛也修了,精神矍铄。

比起学校里的质朴戆直,眼前的博哥令我惊喜,甚而有些感动了。

“行啊博哥,人模狗样的啊!”鱼冻打破了我的心绪。

博哥朴实的笑:“快进去吧,今天人很多,我肯定比较忙,你们管好自己,吃好喝好哈!”

鱼冻推着他朝前:“不用管我们,今天你是男主,我们都是男配!”

4

我没有想到,博哥的婚礼竟被当做一种地方风俗吸引游客。他和新娘穿着艳丽的特色服饰,从家里一路到村中心的舞台,都被各种舞蹈、礼仪包围。

游人可以参与其中,享美食、与新人合影、穿本地服饰。我看见博哥在台上被主持人捉弄、被游客戏弄的窘迫样,不由担心他下不了台。

直到身旁的鱼冻说了一句:“好热闹啊,博哥真是好福气,能收到这么多人的祝福。”

我转念一想,也是,普天同庆,皆大欢喜。

舞台上的婚礼活动渐渐落了俗套,观众们无心观赏,醉心吃喝。我和鱼冻作为博哥大学关系的唯一代表,被分在高中同学那一桌,好凑够十个人。我坐下后,惊异于博哥的同性吸引力,一桌男的。

一群二十左右的学生,喝着酒,互相称兄道弟。我看着鱼冻和众人打成一片,很羡慕他的社交能力。而我只能以饮料代酒,见缝插针地说几句话,加上几句笑声辅助。

5

下一个吸引全场宾客目光的高潮,来自主婚人的登台。因为此人声如张飞,几乎要掀翻舞台。

我看见台上站着一位丘吉尔身材式的人物,肚子差不多伸到台下,他双手捧着稿子,大声咆哮,呼吸吐纳间肚子一伸一缩,活像一肥硕的毛毛虫。

据同桌的人说,这人名叫毛峰,是博哥的表叔,也是村里显赫的人物。主婚人这个位置,只有家族的风云人物,才能担当。毛峰之前多年在外面打拼,可并无成果,直到前些年回来,突然大富大贵,造福乡里。后来,他趁着五峰镇旅游开发的东风来临前,顺利地当选为村委书记,就越来越顺。

毛峰慷慨激昂之时,比手画脚,突然仰面倒下,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无力起来。见此情形,有人惶遽,有人失笑。我倒是想看点热闹。

主持人跪在地上扶毛峰,一边机智救场:“毛书记这是在给乡亲们行大礼啊!”全场先是哄笑,继而陷入沉寂。我站起来,看见毛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痛苦不堪。

“糟了,中毒。”我心里的第一反应。

“快打120,救护车!”主持人拿着话筒在喊。

全场混乱,小半冲到台上,大半在底下议论纷纷。我听见邻座有人说道:“毛书记身体一向很好的啊,怎么回事!”

“不好!如果是有人蓄意下毒,这有可能让凶手趁机逃掉。”

我冷静观察每一桌人的动静,可现场实在嘈杂,每个人都在交谈。

我看了看我那一桌,好几个人趴在桌上,包括鱼冻。新娘吓得花容失色,被人带了下去,我看着全身喜庆的博哥,不知所措。

6

等待救护车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围着倒在地上的毛峰一筹莫展,亲属们瘫在地上,哭声不绝。中间倒是有村医乃至医大的学生上来帮毛峰做心肺复苏,可毫无用处。

我陪着木然的博哥坐在地上,暗自观察。

死者身体僵硬,面目青黑,口吐白沫,也有秽物,瞳孔放大。照书上所说,与普通的中毒症状一模一样。

后来镇里医院的人来了,但由于条件,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后便技穷。我们都已知道,眼前的毛峰已经人走茶凉。

为首的医生测了测毛峰的心率和体温,宣布此人已无生命体征。

失控的亲属同医护人员闹起来,哭天抢地,好在有村里一个领导劝阻,不至局面更糟。后来我得知,那人叫王树松,是村里的副书记。王树松也失了魂:“医生同志,毛书记真的没救了吗?”

医生摆摆手:“我们已经尽力了。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来,可是这村里道路不好走,这两天又下雨湿滑。哎,我们已经尽力了。”

王树松低下头:“我明白,我明白。可,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就……?”

医生又检查了一遍尸首:“据初步判断,死者面部暗红,有呕吐物,应该是酒精中毒,加上死者肥胖,肝脏和呼吸功能略差,极有可能是酒精中毒或者因呕吐物窒息而亡。”

医生又说:“现在,我需要两个人跟我一起,最好有亲属,去县医院进一步确定死者的真实死因。”

王树松:“好,我跟你去,还有那个毛景,跟我一起送你哥哥。”

7

“等等!”我从人群中站出来,“案发现场现在还不能动!要等警察过来!”

目光全部投向我。医生冷冰冰地问:“小兄弟,你什么意思?案发现场?你是说,死者是被人谋杀的?”

我不确定。但正是不确定,才有“是”的可能性。我扶了扶眼镜:“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按照书上说的,他的确有中毒的迹象,抽搐、呕吐。”

台上哗然。博哥悄悄靠近我:“球球,可不要瞎说,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我没空理他,因为医生还在问我:“中毒?这得经过尸检才能得知,死亡时间越短越好。”

我感觉有种大任降在我身上,声音不自觉地自信:“没事,我已经报过警了。”

王树松一步跨到我身边:“小伙子,你是谁,谁叫你报的警!”

博哥替我回答:“王叔,这是我大学同学。”

王树松神色峻厉:“事情还没查清,你报什么警!”

我吓了一跳,同时开始怀疑眼前这人的居心。没等我组织好语言辩驳,就听到远方尖锐的警笛声。

8

车上下来两个警服不周正的警察,持着警棍,悠闲地晃到台上。一人扫了一眼现场,再蹲下来,隔了二十公分观察死者,起身说:“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众人目光转向我,我上前答话:“是我。”

“你?”警察指了指地上,“这人怎么死的?”

我被问得心虚,嗫嚅道:“我……我怀疑他是被人害死的!”我加重了语气。

“哦?”警察将警棍插入腰间,“你倒说说,他是怎么死的,你可有证据?”他环顾四周,“你们呢,有目击者吗?”

我小声嘟囔:有证据还找你嘛。

医生凑过来说:“警察同志,据我们初步判断,此人是死于酒精中毒。”

王树松也过来递上烟:“是的是的,我们正准备送到医院检查去呢。这小孩不懂事,胡乱说的。”

警察尖叫道:“当我们派出所闲呢!没事瞎报什么警!酒精中毒也要报警!”又转向医生,“人呢我们是不会收的,先来后到嘛,你们先抬回去弄清楚再说。”

王树松送警察离开,边走边为他点烟。

不一会回来,王树松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救护车悲鸣而去,带着王树松与死者弟弟。

人群散尽后,我试图寻找死者毛峰坐的酒桌,想搜寻相关线索,以及保护好这可能的案发现场。可是,桌面早已被破坏,没有价值。

9

鱼冻酒醒后,我躺在宾馆床上看电视,心思沉重。

鱼冻道:“怎么了,我们怎么在这,博哥婚礼结束了吗?”

我将鱼冻醉后的事说给他听,鱼冻再次迷醉,几分钟后,他一跃而起:“你说,真的是谋杀吗?”

我说:不是没有可能,当时情况很混乱,但我观察到了,死者抽搐、呕吐、面色暗红,都符合书上中毒的特征,但是……”

鱼冻好奇之目圆睁:“但是什么!”

我继续悠悠的语气:“这种症状,说是酒精中毒也合理。来的医生也说是酒精中毒。”

鱼冻道:“切!那还说什么,肯定是你侦探小说看多了,胡乱猜测。”

“这样最好。”

“博哥呢,婚礼出现这种事,肯定很不好受吧。”

我关掉电视:“我估计博哥已经傻了,现在悲也不是,喜也不是。”

鱼冻道:“哎,明天我们去看看他吧。 ”

我说:“我在想,我们能不能留下来帮博哥什么忙,毕竟离过年还早呢。”

“我俩能帮什么忙?”鱼冻继续躺好,“他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以我的看法啊,干脆我们明天也不要去找他了,打个电话说下得了,真要想玩的话,我们可以自己出去啊!”

我说:“我总觉得今天这事不太正常,也许留下来会帮到什么也说不定呢。”

鱼冻失笑:“球球,你不是想留下来帮他们破案吧。下学期啊,你还是少看点侦探小说吧!”

“尸检结果还没出来呢!”

“好好好,”鱼冻道,“明天我们再等一天,要是证明是谋杀,我韩玉冬留下来陪你破案,怎么样?”

我没说话。

“就这样。先睡了。”鱼冻把头蒙进被子。

10

鱼冻叫醒我:“大侦探,我们可以出去玩啦!”

我睁开惺忪睡眼:“你说什么呢?”

“醒醒吧!”鱼冻笑道。

我支起身子,听他继续说:“博哥早上打电话来了,说镇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他表叔是死于酒精中毒。所以呢,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博哥呢?”我问。

鱼冻道:“博哥实在太忙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吧。”

我若有所失:“好啊,好啊。”

鱼冻道:“我已经计划好了,好不容易来一回,明天我们就自己玩一天,毕竟是个古镇嘛!后天再回去!”

我说:“好啊,好啊。”

抛却昨日之忧的置身事外和百花映着天蓝的置身世外,构成了我和鱼冻在五峰镇的第三天。

11

游玩后的隔日一大早,我与鱼冻正在房间收拾行囊,突然听见连续急促的叩门声。原来是博哥,他进门一把拉住我:“球球,你说得对,我表叔是被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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